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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将近5亿部废弃手机值多少钱？我们算了笔账吓了一跳

连俊翔 张思睿 解放日报 2023-04-16
2022年，全球估计有53亿部手机被淘汰。
其中将近5亿部手机来自中国。
这些手机该如何处理，在刚刚过去的全国两会上，也成为一些代表的关注点。
若85%回收，价值过千亿
处理旧手机最节能的方法，是二手交易。 
根据北京环丁环保大数据研究院的核算，一部二手手机重新流入市场，可以减少68.44kg的碳排放，相当于一辆燃油乘用车行驶390公里的碳排放量。并且，能节约水、金属、玻璃、陶瓷、塑料等原材料资源。
但实际上，能进入正规二手闲置物品交易市场参与回收利用的手机，仅占10％左右。
一个主要的原因是迭代过快、回收价格没有吸引力。
以iPhone为例，上市仅半年的iPhone14，二手价格已少了一千多元。更别提五年前售价过万的iPhoneX，目前“身价”只有六百元。

如果功能受损的废旧手机，那么收购价格更是陡降，秒变“砖头”。
第二种回收方法，就是通过拆解回收的方式提炼金属。
苹果公司环境责任报告显示，每拆解10万部iPhone即可回收铝1500千克、钢1400千克、铜1000千克、金1.1千克，此外还能回收一定数量的钨、锡、钴等贵稀金属。
如按每年4亿多台报废手机均被拆解回收算，则至少能回收6000吨铝、5600吨钢、4000吨铜以及4.4吨金，折合人民币价值超过30亿元。
当然，百分百回收是一种理想状态，但根据测算，只要中国的手机回收率保持在33%左右，到2030年，回收金属总价值便可达251亿元，比通过原始开采的方式节省近56 亿千瓦时能源，相当于中国2022年可再生能源发电量的20倍。
而若回收率达到欧盟2019年的理想水平（85%），可回收金属的总价值将超千亿元，比通过原始开采的方式节省约300亿千瓦时能源，这些能源可以满足时速350千米的京沪高铁运行75万次。从减少碳排的角度来看，可减少近2200万吨碳排放，相当于一架波音747-400往返北京和纽约26000次的碳排量。
电子废弃物回收率低的三大原因
实际上，根据《中国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处理及综合利用行业白皮书2020》，我国电子废旧物的规范回收率还不到20%，远低于欧洲一些国家，但高于美国。
为什么我国电子产品回收率较低？原因有三点：
首先是总量问题。
由于我国人口基数大，市场需求广阔，废弃的电子、电器产品总量也高得惊人，基本上是其他国家的数十倍、甚至数百倍。
以废旧手机为例。
根据《中国废弃电子产品循环经济潜力报告》预计，到2030年，我国废旧手机总量将达到37万吨。
对比全球回收利用率最高的国家——爱沙尼亚，其总人口仅为129万人，即使每人每年丢弃10部手机，依旧与我国手机废弃量相差了近40倍。 
由于总量极大，仅仅想要提高1%的回收利用率，都要比其他国家多花数倍的努力。 
其次是国内回收拆解行业的成本高、利润微薄。
我国目前的废旧手机拆解主要依赖人工拆解，电路回收、人力成本较大。回收也主要集中在规模较小的个体回收站和维修点中。而国外发达国家已实现机器批量拆解，例如苹果公司拆解机器人Daisy每小时可拆200部iPhone，因此，苹果公司回收手机的毛利率达到惊人的43.76%。
另外，中国二手手机回收的补贴激励也较少。
目前，我国仅规定在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空调器4类家电产品中鼓励生产企业实施回收目标责任制，对于废旧手机尚未明确责任或制定回收率目标，难以对生产商形成有效约束。同时，对手机回收的补贴也难以落到实处，使相关企业的回收积极性大打折扣。
相较之下，回收率较高的国家管理更为严格。
在欧盟和挪威，电子废弃物受到《WEEE指令》的监管，该条例规定，成员国每年达到的最低收集率应为前三年投放市场的电器及电子产品平均重量的65%，或2018年成员国境内产生的电子废弃物的85%。冰岛、瑞士等其他国家也制定了类似的法律。
此外，像德国，政府提供了充足的财政资金补贴，使环保拆解企业达到本国工业企业平均利润水平，以此提高企业回收积极性。
最后，是隐私安全问题。
根据《手机使用与回收公众调查报告》的数据，国内接近一半（49.5%）的受访者将废旧手机闲置在家中，不做任何处理，“担心个人信息泄露”是首要因素，这客观上加剧旧手机回收利用的困难，降低资源化利用率。
除手机外，还有这些废弃物藏有“金”山
除废旧手机外，废旧笔记本电脑、台式电脑的含“金”量也不容小觑。
根据《中国废弃电子产品循环经济潜力报告》，2019年电子废弃物的金属含量便包括86000吨铜，380吨银，160吨金以及多种其他金属。以当时的市场价计算，可达到800亿元。可谓是一座“金”山，而这一“金”山的经济价值预计将在2030年达到1600亿元。
除了巨大的经济价值外，电子废弃物金属的回收再利用，能够有效降低二氧化碳的排放量和金属开采的能源消耗。同时，能缓解矿产对外的依赖性。
今年两会期间，全国人大代表、浙江清华长三角研究院生态环境研究所所长刘锐提出了关于推动二手闲置物品再利用、促进碳减排的建议；同时，全国人大代表、天能控股集团董事长张天任也建议，将二手闲置物品交易纳入碳普惠融入碳交易。
早在2018年世界经济论坛上，我国政府便承诺，到2025年，新电子产品20%的原材料来源于回收材料，50%的电子废弃物得到回收。
4亿多部手机何处去？推动以废旧手机为代表的二手商品再利用，是促进绿色生活方式形成的必由之路。

解放日报·上观新闻原创稿件，未经允许严禁转载

作者：连俊翔 张思睿

微信编辑：纳米

校对：泰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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