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闻原创 | 吴革主任：辩护尚在 法治不远

按：2018年4月15日，由中国政法大学刑事辩护研究中心举办的“首届蓟门刑事辩护沙龙暨2017年度十大无罪辩护经典案例颁奖仪式”在中国政法大学召开。中闻律师事务所主任、中国法学会案例法学研究会副会长、全国律协宪法与人权委员会主任吴革受邀致辞并向获奖律师颁奖。以下为致辞全文：

各位老师、各位律师同仁：

大家下午好！

首先，我要致谢会议主办者，感谢你们的邀请，并安排我致辞。众所周知，无罪辩护是律师执业生涯最为耀眼的桂冠。今天我们有十数位律师获得了无罪辩护中最为耀眼的十顶桂冠。我作为一位执业将近三十年的资深律师，在刑事辩护领域迄今没有获得这种成功。这次接受邀请，有机会表达对获此殊荣者的敬意，我感到这是一份沉甸甸的荣誉。同时，我要致敬活动举办者。刚才，朱明勇律师讲到，在三年前，他和清华大学、法律出版社，在中国法学会案例法研究会这样一个平台的支持下，开始举办十大无罪辩护评选活动，经过三年多的努力，获得了社会广泛的关注和各方面的高度认可。通过中国法学会案例法研究会这一平台举办的，还有十大中国影响性诉讼、十大公益诉讼和十大知识产权诉讼。在刚刚举办的十大中国影响性诉讼发布会上，我曾讲到：“一直坚持个案推动法治的法律人，在很大程度上，是照亮人类前行的提灯者”。在这里我向本届十大无罪辩护评选活动的举办者表达我的敬意！

借此机会，我要谈三个话题。

第一个话题，本年度十大无罪辩护案例的特点。

我的总结是：“三十辩士四级法院勇折十大桂冠，十四罪名三类犯罪十五公民洗冤！”我粗略统计，在本届十大无罪辩护中，出现了三十一位辩护律师，涉及从基层法院到最高人民法院四级法院做出的十份无罪判决。这十个案件又涉及刑法分则的三类罪、十四个具体罪名，包括五个案件是侵犯公民人身权利、民主权利犯罪，三个案件是侵犯财产犯罪，两个案件是破坏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秩序犯罪，有十五位公民成功洗冤。这三类罪、十四个具体罪名，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中国当前的社会转型特点。

十个案件涉及四级法院，其中有六个案件由高级人民法院做出判决，三个案件由最高人民法院做出判决或裁定，其次是中级人民法院，也出现了一个基层人民法院一审无罪的案件，这就是上海丁小红诈骗案。十个案件分布在七个省，河北省拔得头筹，占有三席。这十份判决书，使十五位公民洗冤。我还注意到，三十一位辩护律师十六位是北京律师，过了半数，如果再加上四位北京分所的律师，那么摘取今年十大无罪辩护桂冠的绝大多数律师都是北京的辩护律师，可见北京的辩护律师仍然独领全国刑辩律师风骚。

第二个话题，我想谈谈对下年度以及未来刑事辩护律师的期待：

第一个期待，期待更多的中国律师参与刑事辩护。我们知道，目前刑事辩护率不到30%。但我们也看到，前任的司法部张军部长和新组建的司法部，在推行刑事辩护全覆盖方面想要大有作为。我相信这是我们中国律师，尤其是中国刑辩律师的一个重要机遇。在这一新形势下，希望有更多律师投身刑事辩护的事业。我们讲“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体现在法律服务领域，就是当一个公民涉及刑事犯罪时，面对有可能剥夺生命、自由的指控，他一定应该和能够获得律师的有效辩护！这样的社会才能是满足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第二个期待，期待刑辩律师要真辩、敢辩、有效辩护，将辩护进行到底！我们要拒绝勾兑，拒绝走过场，提高辩护质量。要让老百姓和当事人树立对刑事辩护、对中国司法公正的信仰和信心，在这方面刑辩律师最有机会做出最大的贡献。

第三个期待，期待十大无罪辩护能够真正“全覆盖”。今年十大仅仅分布在刑法分则的三类犯罪中，还有七类没有体现。我们应该期待将来的十大无罪辩护案例能够突破今天的三种类型犯罪，出现刑法分则第一章、第二章罪名的成功无罪辩护。同时，在当前形势下，在监察委出现的这样一个时代，我们还要期待在刑法分则第八章贪污贿赂犯罪领域能够取得更多的成功辩护。

第三个话题，重申辩护律师的价值。

大家对刑事辩护律师的辩护方式、辩护技巧有不同理解。我自己的理解，刑事辩护的第一重境界，是“事实之辩、信任还在”。辩护律师要基于案件事实、犯罪构成来进行辩护，只要法庭允许事实上的辩护，当事人和犯罪嫌疑人会感觉对司法的信任还在。第二重境界，是“程序之辩，公正还在”。我们注意到在第一届、第二届十大无罪辩护中，很多是“亡者归来”或“真凶在现”型的无罪辩护，辩护类型和本届有所区别。本届十大无罪辩护，以及未来的刑事辩护，应该更多的体现在疑罪从无，这就是程序之辩。如果有更多的程序之辩，将能够让更多的当事人感觉到公正还在。第三重境界，是“原则之辩，法治还在”。如果一个律师在法庭上进行刑事辩护，他在庭上不仅进行事实之辩、程序之辩，他还进行原则之辩，体现法律的规则、法治的原则，这种辩护不仅对案件当事人，乃至以后所有的类似案件，对法治完善、法治建设都会产生巨大作用。法庭上的原则之辩，很多电影都有反应，比如韩国律师协会律师勇辩金钟圭刺杀朴正熙案，1770年约翰·亚当斯为波士顿惨案中的英军做无罪辩护，我们也看到通过米兰达诉亚利桑那州案，建立起影响世界刑事法律的米兰达规则。希望中国律师，未来能够从事实之辩、程序之辩过渡到原则之辩。

如果一个国家的政治、经济、社会和司法系统不允许和不包容辩护律师，这个社会一定会走向专制；如果它允许和包容辩护律师，这个社会走向法治还是有希望的！这就是我今天的致辞主题：辩护尚在，法治不远，让我们共同努力！谢谢大家！

出席本次活动的嘉宾还有：中国政法大学教授阮齐林；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陈永生；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李奋飞；中国政法大学教授、国家法律援助研究院院长吴宏耀；中国政法大学教授程滔；安徽师范大学法学院教授奚玮。颁奖仪式结束后，2017年度十大无罪辩护经典案例的辩护律师二十余人参与了此次研讨。

附：2017年度十大无罪辩护经典案例：

福建缪新华等五人故意杀人、包庇案

上海丁晓红诈骗案

新疆周远故意伤害、强制猥亵案

云南卢荣新故意杀人、强奸案

吉林“孙氏三兄弟”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故意杀人案

黑龙江许立华诈骗案

河北孔成杰猥亵儿童案

河北杨有军抢劫案

内蒙古王力军非法经营案

河北夏宜荣等三人虚开增值税发票案

吴革，北京市中闻律师事务所主任、合伙人，任中华全国律师协会宪法与人权专业委员会主任、中国案例法学研究会常务副会长、清华大学法学院法律硕士导师，中国政法大学法学院兼职教授，中央财经大学法学院法律硕士导师，北京师范大学刑事法律科学研究院兼职研究员，中国互联网协会电子数据司法与实践委员会领导成员，获得首届“全国优秀律师”荣誉称号。

声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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