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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爬断了腿 但我们真的只数了1.7% | 我们的雪豹保护得怎么样了?

中国雪豹保护网络 山水自然保护中心 2020-02-24

雪豹保护做了这么多年,豹粉们一定想问,我国的雪豹到底保护得怎么样?各地最大的威胁是啥?每年99众筹时遍地开花的雪豹保护项目,到底解决这些威胁了吗?我对雪豹感兴趣,从哪里可以了解更全面的信息?这本由中国雪豹保护网络共同发布的《中国雪豹调查与保护报告2018(征求意见稿)》,可以给你答案。(识别文末二维码,查看完整版报告)

全球雪豹60%的栖息地位于中国,中国当之无愧是最重要的雪豹大国。由于雪豹栖息地地处偏远,加之近20年来我国在生态保护上的力度逐渐加强,对雪豹这种大猫的保护最有希望成为我国自然保护的成功范例。

这本报告,首先可以被当做一本中国雪豹资料集来看待。网络成员们绞尽脑汁,搜刮出自己从事雪豹研究和保护多年来,积累的所有关于雪豹各方面的信息,不光包括已发表的可以搜索到的,更包括各家进行中的工作阶段性成果,都不计得失地翻找了出来,汇编入这本报告里,可以说是目前信息最新、最全面的一本资料集,也是举多家之力才能完成的一份工作。这是雪豹网络自2015年成立以来,工作在雪豹保护一线的年轻人们联合完成的,是各个参与雪豹调查和保护机构组织进行信息共享与合作的首次尝试!

玉树网络成员聚会(年轻人,分享沟通无壁垒)

 如果你是豹粉,跃跃欲试想要参与到雪豹保护中来,那这本报告作为入门读物再适合你不过了。你可以在里面找到:雪豹都在哪些地方被发现过?各地已有的雪豹密度估计是多少?全国/各省区的雪豹数量估计目前进行到什么程度?最缺少雪豹调查的空白区域在哪里(也许你就可以去补上)?雪豹在各省区及全国受到最大的威胁是哪些?现有的雪豹项目都是应对哪些威胁的?保护工作在哪些地方有空缺、尚需加强(新成立个机构加入吧)?

从80年代廖炎发老先生和乔治·夏勒博士在青海、甘肃和新疆的初步雪豹分布调查起,至今我国一共发表了57篇雪豹研究文献。我国的雪豹研究在80-90年代基本属于停滞阶段。2000年-2010年,雪豹研究主要集中在新疆和青海的一些地区,针对雪豹及其猎物种群的初步调查、雪豹的栖息地选择、红外相机和遗传学方法的探索等。

2008年,全球雪豹生存策略研讨会在北京召开。该次会议激发了更多人对雪豹的关注。2010年之后,雪豹研究陡然增加,2015年之前依然主要集中在青海和新疆,但议题开始多样化起来:人兽冲突、非法贸易、保护区作用、寺庙的保护作用、雪豹与其它食肉动物关系等议题都开始有所涉及。

在2015至2018年间,雪豹研究文献的数量急剧上升,占全部发表量的42%,而且开始遍地开花,在甘肃、四川、西藏、云南都开始有综合了雪豹研究与保护的项目进驻,并发表各自的研究成果。但由于起步较晚,相比狮、虎、豹等其它大型猫科动物,即使是全世界的雪豹研究,也都还处于初级阶段。

历年雪豹研究热度变化图


雪豹的基础数据缺乏几乎是所有雪豹分布国面临的首要问题。尽管已进行了数十年的研究,全球可信的雪豹种群数量估计仍然只占其整个分布区面积的 2%,且多为雪豹的优质栖息地,这使得将其结果推算于其他地区并不可信。基于对这一点的认识,诞生了PAWS(Population Assessment of the World’s Snow Leopards, 全球雪豹种群评估)行动。PAWS行动提出要基于一张可靠的雪豹空间利用异质性分布图,在20%的雪豹栖息地内利用红外相机或粪便DNA进行雪豹数量调查,从而推演出可靠的全球雪豹数量。

我们统计了所有文献中发表的、和未发表但按照雪豹数量调查的标准正在进行中的雪豹数量调查项目。虽然雪豹保护和研究的各家机构已经爬山爬废了几代人的膝盖,新一代也快把腿都爬断了,全国雪豹数量调查的面积依然只占雪豹栖息地的1.7%,距离20%相差甚远,但与全世界调查了2%的这个平均水平倒也差不多。作为占了60%雪豹栖息地的雪豹大国,达到平均水平就已经可喜可贺了——毕竟有的国家统共也只有100来只雪豹。没办法,谁叫我们是雪豹大国呢!只能咬着牙继续(不说了我继续爬山去)。

统计下来,全国最大的调查空缺存在于青藏高原南部,喀喇昆仑-冈底斯-念青唐古拉山脉和喜马拉雅山脉,其次是新疆自治区南天山的西部地区调查比较薄弱。啥也不多说,只能默默地欢迎登山爱好者去这两块的时候顺便把雪豹调查做了。

全国雪豹调查地图


要想让保护工作的钱和人力花在刀刃上,必须得首先了解威胁。威胁也不是一两个人拍脑门说了算的,为了尽可能全面、客观,我们在各雪豹分布省/自治区找到了来自一线的雪豹保护者们,请他们根据对在地情况的实际了解,进行威胁评分。有意思的是,各地的雪豹保护工作者都不认为对雪豹的直接猎杀是目前最严重的威胁;并且大家普遍认为环保督查之后“矿产水电开发”这一威胁已经得到了有效的解决,这说明我国的雪豹保护工作有非常良好的大环境。需要解决的问题,都是一些更根本的更具有全局性的问题:涉及到保护区体系的问题、民间力量如何参与、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矛盾,以及气候变化这种潜在的威胁。

全国威胁排序图

除去各省都迫切呼吁的基层保护部门能力不足这一威胁之外,各省的威胁评级结果也各有地方特色。比如青海省由于藏獒市场崩溃,流浪狗的威胁排名第二;西藏自治区由于冰川、冻土的融化影响显著,气候变化排名第一;四川的市场化程度最高,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矛盾也最大,人口增长与贫困排名第一;新疆边境线与八国相连,阿尔泰山、西部天山、南部天山、准格尔界山、帕米尔高原都是与邻国相连的完整雪豹栖息地,但边境隔离设施已经将跨境雪豹种群造成了分割,缺乏跨境合作在威胁中排名第二;甘肃的临夏是野生动物皮毛交易中心,野生动物贸易的刺激使得对雪豹和猎物的直接猎杀分别排名第二第三。这些结果很好地说明,各区域的威胁各有其特色,需要有针对性地保护措施去应对。

通过收集各省已有的保护行动(雪豹日分享会上会有精彩案例分享),我们基于威胁评级,去寻找哪些保护行动需要新增或扩大,哪些已经做的够好了。拿全国来说,针对前三大威胁,我们发现亟需扩大的保护行动是——保护区内,提升基层保护区能力(加大资金、人力投入,增加培训);保护区外,通过生态补偿、生态经济等方式发挥当地社区的保护作用,并鼓励民间机构和志愿者加入。而亟需新增的保护行动是——应对气候变化,发展社区适应性生计。各省根据威胁的不同,也需要因地制宜开展相应的保护行动。

全国保护行动空缺分析图(评级最高的三大威胁和应对措施,绿色进度条代表此措施目前的成效)


因此,未来保护资源配置应优先考虑这些重要且紧急的领域,资源投入方式应做出适当调整。同时,资源投入应重点面向最能带来改变的主体人群。

结合本次评估结果,遵循2018年《国际雪豹保护深圳共识》,我们建议到2023年——中国完成全国20%雪豹适宜栖息地调查;建立7个重点保护地的巡护监测管理系统;建设5个社区保护示范地;完成5个重点省区的雪豹景观保护规划;并加强“中国雪豹网络”建设,助力中国高寒山地生态系统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

中国雪豹保护网络

一个由科研机构、民间组织以及保护区等共建的中国雪豹保护联盟,希望以网站、报告等为载体,通过线上线下交流、技术方案、标准的培训以及论坛等方式,搭建中国雪豹研究与保护的沟通交流平台,推动中国雪豹研究和保护事业的发展。

北京活动信息

我们的雪豹到底过得怎么样呢?中国雪豹保护网络基于对目前研究和保护状况的了解,共同撰写了《中国雪豹调查与保护报告2018(征求意见稿)》,希望从我们的视角,来回答中国的雪豹有多少、在哪里,生活得怎么样以及如何让雪豹生活得更好这四个问题。

10月23日是世界雪豹日,参与撰写本报告的管理者、研究者和保护者,将共同分享报告中的内容。期待与您一起分享!

时间:10月23日19:00-21:30

地点:光华路SOHO2 阶梯大讲堂(地铁永安里A1西北口出向北走700米,从SOHO2的南2门进)



报告参与方(排名不分先后)

广州市远望野生动物保护服务中心 | 世界自然基金会(WWF) | 荒野新疆 | 猫盟CFCA | 原上草自然保护中心 | 四川省绿色江河环境保护促进会 | 北京巧女公益基金会 | 三江源国家公园管理局 | 卧龙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 贡嘎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 索加乡人民政府 | 北京大学自然保护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 | 北京大学野生动物生态与保护研究组 | 中国科学院西北高原生物研究所 | 中国林业科学研究院森林生态环境与保护研究所 | 雪豹守望者 | 山水自然保护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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