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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辆商务车塞下全部家当,我们搬家啦!|开放编辑部

三明治编辑们 三明治 2023-08-21

三明治最近又搬家了。


不久前在一篇有关流浪猫的推送「不如让我们进入猫的身体,到城市走走」里提到了一些:


三明治最近在拥有梧桐树的街道里给自己找了个新家。


快乐了没有三分钟,就迎面撞上第一个难题:猫屎。因为这间房子对小区里的猫实在太友好,以至于还没入住的前几天,猫咪们纷纷来这里踩点儿留下痕迹——(嗯还是不直说了,你们应该都理解)。直接导致每周线下策划的内容,似乎都带上了一股关于味道的记忆。


虽然保洁阿姨已两次登门,但想要让屋子里的气味全部散去,似乎还需一段时日。编辑们一边头痛于此,一边感叹着这个社区里的流浪猫可真自由啊!

 

最近,我们已经基本解决了与猫咪相处的难题,正在缓慢地重新布置新地盘儿。我们从好心又阔绰的前屋主那里用白菜价继承了好多大件儿家具,还连带着接收了一些附属礼物。



从五原路到愚园路「决定搬家的时候,三明治在想什么?」,再到建国西路、凯旋路。「假期于我而言,就是多出一段集中支配的时间」「在大城市搬家,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每次搬家我们都会用一次共写记录。




三月中旬,收到校长发来的房源信息,当时我和一刀正在西安出差。在手机上划过几张照片,看见塞满漂亮空酒瓶的壁炉和透亮的大窗户,我有种预感,这是接下来的办公室了。事情进展得比想象更快,五一假期之前,大伙儿用一个上午收拾了全部家当,从长宁的商务办公楼搬到黄浦的居民区。和三明治的历次搬家相比,我们发现需要携带的东西更少更轻。


(可能)众所周知,三明治是不爱坐班的,同事一周只见两三次。对我们来说,线下办公最重要的意义就是见到对方,面对面说话,共同度过点时间。当然,过去的两年让更多的人深切理解了和具体的人见面的意义。


去年春天至今,我的住处一直没变。在上海,我在自己的房子里经历了一场日常的地震,却不能离开残骸。我花了很长时间和朋友讨论如何找回丢失的表达欲,为敢于描述内心的感受做复建。这过程会很漫长,就像我的冰箱里现在还放着一盒出现食物危机时抢到的八喜冰淇淋。我完全不想吃它,但又舍不得丢。


我依然在尝试将往常的生活节奏与曾经出现的断裂衔接,这会让人特别想搬动点什么,竭力接近流动和变化。换到新的办公室令我高兴。


我们的新空间紧贴着楼道和公用厨房,下班时间可以闻到高压锅溢出的香味。虽然家居摆设和收纳还在初始阶段,乱糟糟的,但我们很自信地给wifi名字加上了后缀“APHQ”,亚太总部的意思。




我上次搬家的直线距离是大概三米。从次卧到主卧。很难说清当时是什么心情,因为我的生活曾只是住在这里四五年、掌握秩序感和烟火气的室友的生活的衍生品:所有公共空间、近八成厨房用品和一只被主人带去绝育后就黏着我的猫,都是他的。我最多的东西不过是书,当我推箱子、强迫症地拿它们叠叠乐的时候,整个家迅速腾空近乎新房,我尝试“啊”了一声,真的有回音。


主卧是阳面的大房间,这是我搬进来的第一个夏天,视自己上季度在阳台布置的办公区为太上老君的炼丹炉。有时闭关写稿,以为附近家养的鸽子来探监,实际上是跑到空调外机上拉屎。我的大部分注意力投入需与外界隔离,为房间尽其用而不至于憋疯,华容道般切割出了四个工作区:躺着的、站着的、坐着的、走来走去的。分别置有书本、电子产品、选题小黑板和玩具、零食、音响、投影。基本上心情跌宕到任何程度,都有一个地方可以接住自己。


三米之隔的不同,在于主卧对面是隔壁家客厅,每晚播放电视,大概从七点到九点,有时到十一点,而住在这里的前一年半我从未听到过。还有顶层持续到夜间的干热,我才明白为什么前室友下班后经常呆在公共区域。而我从搬进主卧后半主动地拥有了生活,添置懒人友好的机器,校正自己“有个抽屉就用来塞书”的置物观,为了学会照顾什么还填了几盆绿植。同时承担起一些“二房东”应尽的责任,也是为拖稿的时候有事可做,除尘、拖地、刷马桶、通下水道……


一切没有想象中好,但也称不上混乱了。我还是很喜欢这里的,一楼大爷种大朵月季、手作秋千和风铃都赏心悦目,我的身份证也是到小区门口的警局就换掉了,对面医院有几班夜行公交,直达朋友家,还能“放风”,在小区旁边的公园看老人合唱团,有一次碰到了带女儿捞鱼的彭磊。偶尔去大学门口点一碗豆花米线。都无非是一种对熟悉的倚赖吧。我对租房的安定没什么执念,下阶段的计划是打破它。





我们新租的办公室在一楼,上一任租客收养了一只小猫,是只自由的散养猫,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溜达,只有吃饭的时候会回家,因此他们会一直给窗户留一条缝,方便猫咪进出。我们也保留了这一“习俗”,所以每次去办公室,一打开门,就能看见4、5只小野猫乱窜。有的小猫看着只有几个月大的样子,见突然有人回来,别的猫早就利落地跳上桌子,再扒住窗台逃出去了,只有它因为腿短加上惊慌,跳了好几次都掉了下来,在桌子底下看着我们瑟瑟发抖,本来想过去帮它,但是陌生人过去应该会让它更害怕,我们只好退的远远的,让它自己慢慢尝试。


虽然毛茸茸的小猫非常可爱,但也无法掩盖它们在这个空间里做标记留下的气味。办公室门外有摆放一个猫砂盆,是公共猫厕所,由于我们平时更多是线上办公,等回来看时里面已经是满满当当的条状物了,有的小猫估计是看到无处可拉了,就拉在了外面的碎石子上。而且不仅是门口猫砂盆里,办公室的各处角落也无一幸免,花盆里有,角落的落地灯下有,租客留下的小猫窝里有,猫抓板上有,小阁楼的床垫上也有。估计是看我们来得不勤,小猫们已经完全反客为主,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地盘了。


导致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得在一股浓郁的味道中工作。这个味道非常复杂,远远地闻着,像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凑近了闻就是刺鼻的,猫屎特有的臭。


虽然每次开门就能看到毛茸茸的小猫让人里软软的,但也只好狠下心来,把窗都锁上,阻止猫咪进出,好在原先那只小猫已经被隔壁的姐姐收养,只是偶尔过来串门。然后我们将留有条状物的物品全部扔掉,并前后请了3次保洁才终于将这股味道消除。现在终于能够在一个不用皱鼻子的空间工作啦!




印象中,这是三明治编辑部最轻松的一次搬家。一辆商务车的后备箱就塞下了全部家当,车开进狭窄的弄堂,师傅每一次转弯都赢得我们的惊呼。墙边的几只小猫注视着来回搬运的平板车,当时我们还没意识到,这些可爱的小家伙会毫不客气造访新居,并投下臭弹作为乔迁礼物。


收拾打包的时候,我看到收纳箱里还躺着一些“写字包袱”帆布袋和“下笔如有神经病”“我经常拖稿”“写字少女”T恤,想到远在加拿大的mabel奶奶前不久发来的在公园举着深蓝色帆布袋拍的神采奕奕的照片。这些属于三明治写字人的信物如今像星光散落世界各地,就连这仅剩的库存也跟随我们辗转了不少地方。



想来工作室搬家的频率还真是挺高,可能因为我们一直是个在漂流的编辑部,无论人还是空间都在不停流动。不过这次搬进老弄堂的房子里,小伙伴们说会想经常来这里线下办公。确实走进这里的感觉,就像三年前在愚园路的小楼,充满市井烟火气,有种回家的温馨感,到傍晚饭点会飘来浓郁的菜香,忍不住猜邻居到底在做什么好吃的。


对我来说,每次线下办公其实都是一种让我能短暂脱离育儿生活的喘息。虽说已经习惯了被幼崽哭闹填满的日常,被分割得七零八碎的时间,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沾染上属于孩童的痕迹,铺得满地的玩具和绘本,跟我的脑子一样凌乱。如果暂时逃离出来,哪怕是漫长的通勤,走过热闹的街头,时间都会变得安宁而丝滑。


在前租客的众多装饰挂画里,我们只留下了一幅。当时我一眼看到这幅画就忍不住想笑,因为看起来实在是好快乐!





我应该算是一个搬家经验很丰富的人。随手算了一下,不到30岁的我搬过至少15次家。从小到大搬家的原因有好有坏坏坏坏......,所以我害怕搬家。因为曾经我是一个喜欢“保留回忆”的人,渴望从每段时光里都留下一点证物。最终这些东西在搬家的时候都会成为恼人的垃圾。


我上一次搬家是去年的3月10日。当时家里的小犬还不到一岁,我和家属在听了过多的无害化处理的魔幻故事之后决定离开上海。刚好她在湖州有个宿舍,我们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服、一点生活用品,租了辆车就出发了。一开始只是想去住几天,最多一周,没想到最后住了三个月。


湖州的房子比我们在上海住的房子还大一点,而且因为没有什么生活的痕迹,所以显得更空荡荡的。进了新家门之后我们就开始采购,为此我还买了天猫超市的88VIP,并立下了“日常吃、喝、用在家门口的超市解决,天猫的囤货非到不得已不能动”的规则。



除了生存必需品,在那段时间里我们还买了好多想要、但是不符合原本家里风格或是家里放不下的东西。比如可以推来推去、拉高放低的电视支架,奇形怪状的单人沙发,精致的落地灯,马醉木,单车,酒精炉,桌子(于是我们首次过上了一人拥有一张桌子的奢侈生活)......就这样,湖州这个宿舍被布置成了某一个平行时空里的我们家。



关于布置自己的生活,家属和我说了这么一个故事:一个俄罗斯作家的父亲一直闭口不谈自己曾经在古拉格的生活,只是提醒自己的孩子,古拉格教会他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永远要做好在一个地方永远生活下去的准备”。我觉得很有道理。


我们平行时空的家在一个回迁小区,我以前没有在这样的小区生活的经历。小区大小适中,公共区域很开阔,不但路很大,还有好几个舒服的小花园,绿化带非常漂亮,我和小狗都很喜欢。走在小区里,经常能转角遇到麻将桌。到了傍晚,附近的工人会骑着电瓶车载着自家孩子从学校里回来,经过坐在花圃边一群热闹地聊着家常的老人。吃过了晚饭,花园里就会响起广场舞的音响声。那几个月里,晾衣服的我嘴里哼的都是“我沉沦几回~因你倾城的美!千红百媚偏偏只为你而醉~”。


和很多人相比,去年我确实在湖州度过了一个醉人的春天。那是我最特别的一个搬家经历,因为我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在搬家,但是我们却在那三个月里重组了一种新的生活,可不就是搬家吗。现在回想那段时间,我是有点怀念的,不过它已经过去啦。就算我再回湖州,那也只是去玩耍而不是生活。如果要说我从那段时光里留下了什么证物,那么应该是那只不符合雪纳瑞身材的超大狗狗水碗。




认真回想了一下,我的每一次搬家差不多都是极限操作。


三年前疫情爆发时我在纽约念书,穿着裤衩儿背心蹲在卧室的椅子上认真出席了我的线上毕业典礼,说真的,连录播球赛都不如。手机上一边浏览天价机票,一边盘算被困在这里至少到八月的日程计划:到时候身份要过期了怎么办,哎呀可千万不能阳了,医保也要过期了!几天后的某个下午2点,收到一条消息,通知第二天1点多的飞机临时多了空位。也就是说,我要用不到24小时,把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两年的全部痕迹彻底抹除。


所以与其形容这是一场“跨国搬家”,不如说是把我的一部分家丢在了纽约。



从杭州来上海时,挑战了“一人搬”。用一周时间打包十五个纸箱,分类收纳,给每一个易碎物品裹上塑料衣服。一边整理,一边丢弃掉那些奇怪玩意儿,一边品味自己一年多如何“造”出这么多东西。


离开杭州那天,阳光很好,第一次坐在一辆加高版依维柯的副驾位子上,去上海。



最近这次,就是在和备备从西安出差回到上海的第二天。搬家师傅特别勤快,早上提前半小时上门,我顶着丸子头睡眼惺忪,看着三个壮汉用两个多小时,麻溜儿地帮我把全部家当装进一辆大型货车,再用不到八分钟的时间,开去了新家。没错,我只是搬到了隔壁小区,为了多一间卧室留给妈妈随时来上海玩耍。


离开前邻居阿姨打开门和我说:“小姑娘搬走啦!常联系哦!”这是去年那几个月“最光辉灿烂”的时候,上海送给我的礼物。除此之外,还有四袋猫砂、六瓶5L矿泉水、两桶山西老陈醋、一袋5kg长了虫的崇明大米、六包卫生巾、两瓶洗发液(护发素)、十根化过又冻住的雪糕……除了那袋米,它们其余都跟着我上了货车。这次搬家按体积收费,所以理论上说,这些“破烂儿”本身的价格大概率不及搬家费高,但我舍不得丢。


搬过去当天下午,我就发烧了。所以想衷心祝福我的下次搬家,能peace&love一些,不要再这么极限了。但尽管如此,我依然很享受隔一段时间换个地方住的乐趣,折腾的快乐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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