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货汇总 | 王立非教授：了解商务英语，提高商务英语教学与研究能力
第99期“我来读文献”活动第一阶段线上论坛于5月12日19:00举行。本期活动关注《商务英语导论》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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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疑和领读专家
王立非，博士，北京语言大学高级翻译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国际语言服务研究院院长，商务英语专业负责人，兼任中国对外贸易与经济合作企业协会商务英语专业委员会会长。研究方向为商务英语教育、国际语言服务等，已发表核心期刊论文超过100篇。著有《商务英语综合教程》《新标准商务英语综合教程》《商务话语名物化研究》《商务英语论要》《经济话语新发展研究》《语言服务产业论》等，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中外上市公司年报话语对资本市场的影响预测对比分析”等，曾荣获北京市优秀教学成果和优秀科研成果奖。
思考题
1. 如何定义商务英语？商务英语和普通英语的差别是什么？
王立非教授：商务英语指国际商务活动中用于沟通和开展业务的国际通用语，它是一个不可拆分的完整概念。在这个概念中，商务和英语并无主次或修饰与被修饰的关系，商务英语是跨学科形成的一种话语体系，包含三个层次: 普通英语、通用商务英语、专业商务英语。这三个层次相互联系，层层递进，将英语和商务融为一体，形成有机的整体，缺一不可：普通英语是商务英语的核心和基础，通用商务英语用于商务沟通，专业商务英语用于从事经济、贸易、管理、会计等专业工作。
2. 本书中提到的国际商务英语与商务英语通用语的差别是什么？我们的学生未来工作中更需要掌握国际商务英语还是商务英语通用语？
王立非教授：国际商务英语的英文是International Business English，也有人叫English for International Business；商务英语通用语的英文是Business English as a Lingua Franca。老师们读了书，应该知道国际商务英语特指英语本族语商务人士相互沟通时用的英语，或者英语母语者与非母语商务人士沟通时用的英语，如英美人在进行国际商务活动的时候讲的英语；而商务英语通用语专指英语作为第二语言或外语的商务人士相互沟通时用的英语，像中国人、日本人、俄罗斯人等nonnative English speakers在进行国际商务交流或者活动的时候讲的英语，有时候可能还带有汉语、日语或俄语的口音。
至于我们的学生未来工作中更需要掌握国际商务英语还是商务英语通用语这问题，当然，国际商务英语（International Business English）是我们的一个目标，它是一个标准。在课程当中，应该尽量地让学生能够标准地发音，能够学习地道的英语，最好能跟英美人写得或者说得同样的流利、同样的地道。但是这只是一个标准，在现实生活中是很难达到的，尤其在目前国际化、全球化的环境里面，商务活动特别多，我们实际做国际商务活动的时候，经常碰到的并不是英美国家的商务人士，并非都是说着“纯正”英国英语或者美国英语的企业家或商人。很多时候，我们可能碰到的是阿拉伯人、俄罗斯人，或者非洲人。那么这种情况呢，我们在教学当中应该关注商务英语通用语（Business English as a Lingua Franca）的学习，比如听力材料里面加入商务英语通用语的相关的内容，让学生感到不陌生。有了这方面的训练，学生在未来听到一个非英语母语者如阿拉伯人讲英语，他就会更有准备，更能听得懂。我们还遇到过一些专门训练学生听印度英语的听力练习。所以我们的听力材料也不一定要追求每一篇都是英美人讲的、字正腔圆的素材。我觉得包括四、六级听力考试，也都要有一个全球化的一个理念，涵盖来自不同国家的人所讲的英语。如果这些都能听得懂，才能真正适应国际商务环境。
3. 我国如何认识和区分教学中常见的商务英语、商务日语、商务俄语、商务汉语、商务外语、商务语言等概念？
王立非教授：在教学当中，我们经常会碰到一些术语，有时候是商务英语，这个大家见得最多；中文系的一些老师也会教商务汉语。在北京语言大学，学生就有一门课叫商务汉语；东北地区有些院校开设商务俄语或商务日语。这些跟商务英语是什么关系呢？还有一个术语叫商务语言，它是一个统称，商务语言是最上位的概念，它包括商务英语、商务外语，也包括商务汉语。商务语言不区分语种，包含所有语种。商务语言更强调语言系统本身，语音、词汇、语法系统，不考虑语境。如果考虑到语境，我们常用的术语叫商务话语，就是我们经常讲的discourse，如果是书面语，叫商务语篇。那么，商务俄语、商务汉语、商务日语跟商务英语是不是同等地位呢？不是。因为从使用的广泛性和通用性来说，它们远远达不到商务英语的程度，商务英语是国际通用的，现有的80%以上的国际贸易和商务活动都是用英语开展的，无论是口头，还是书面形式。我们在国际场合交流的时候都是讲英语，所以它的地位相对高，通用性相对广。我们也有一个很美好的愿望，将来有一天中文能够成为世界性语言，经商都能用中文来交流。
4. 商务英语口语有哪些种类和特点？请列举出职场或商务活动中常见的三种商务口头话语类型，并对每一种口语类型的特点加以总结？
王立非教授：商务英语的口语种类其实很多，《商务英语导论》这本书里面介绍一些，比如商务演讲、商务会议、商务谈判，当然也包括企业家的演讲、销售员做的产品宣传推广。当然，经济学者也用口头商务话语，比如经济论坛对话、学术讲座中经济金融的营销管理讲座。具体每种口语类型的详细特点请大家进一步参考《商务英语导论》的第三章。
5. 我们可以采用哪些语言学理论指导商务英语口语教学？
王立非教授：我们在做研究的时候，实际上商务英语跟语言学的关系较大，所以老师们不用害怕，觉得自己研究商务英语没有信心。有一位老师跟我说：“作为从来没有从事过商务英语活动的语言学老师，我有信心有资格去从事商务英语的教学吗？”完全有，因为你只要研究语言就离不开语言学，所以我们对语言学理论的掌握越多，我们的语言学功底越好，研究能力就越强，就越有利于我们开展商务英语研究。比如说，系统功能语言学的理论、语篇分析的理论、体裁的理论、概念隐喻的理论，这些都是可以运用到我们的商务英语研究。
6. 我们采用何种教学方法能有效提高学生的商务英语口头沟通能力？
王立非教授：商务英语技能教学方法有几种。一种是交际教学法，另一种是任务教学法。任务教学法要结合场景和典型真实的商务任务，从任务前的一些信息和资料阅读准备开始，到做相关的具体任务。还有一些教学方法也是可以用的，比如语用教学方法，因为语言的得体使用，比如礼貌原则、合作原则、面子理论，这些在实际商务沟通中十分有用。商务场合更加应该尊重商务礼仪、商务文化的传统和原则。还有案例分析教学法，也可以在商务口语教学中使用。商学院用谈判案例、营销案例教学，有时候会讲一个成功的营销案例，再讲一个失败的营销案例，来启发学生。这种方式也可以运用到我们的商务英语教学中来，比如说商务沟通成功案例或商务沟通失误案例。可给出典型的案例让学生思考、讨论和评判，或者角色扮演。还有一个方法是项目依托教学法（project-based teaching），南开大学张文忠教授一直在推广。项目依托教学法把教学活动设计成mini project，比如说，商务谈判可以设计成project based：有A方、有B方、有谈判话题，每个人扮演不同的角色。项目依托教学法，可以培养学生的表达能力、人际沟通与合作能力、谈判技巧等，调动学生很多能力。
7. 跨文化交流能力为何对商务英语学生很重要？如何提高商务环境下的跨文化交流能力？
王立非教授：跨文化交流能力是十分重要的，实际上，商务活动主要在于沟通。国际商务的环境要进行跨文化沟通。生意能不能做得成，好多情况下取决于人际沟通到不到位，别人认不认同，对你的为人、你的说话办事的方式、你的价值观、你的文化、你的国家认不认同，能不能找到共同点，这些都非常重要。所以在商务英语教学中，特别强调的就是跨文化沟通、交流能力的培养。我们很多老师也擅长于跨文化交际理论，包括学习、教学、应用、研究，可以把它们结合起来，开展丰富多彩的跨文化交流活动，做一些商务模拟场景，比如商务谈判的模拟，锻炼学生的跨文化沟通能力。
读者提问
1. 商务英语口语的语料收集途径是怎样的？国内目前用于学术研究的商务英语口语语料库有哪些？
王立非教授：有两种语料可以收集。一、如果研究学生的话，就收集商务英语学生的口语语料，比如他的课堂反应：做活动时候的表达、演讲、汇报等。口语考试的语料也可以收集，这是研究普通商务英语学生的口语能力可以使用的收集方式。现在语音转文字都比较方便，手机就可以做到把录制的语音信息转成文字。如果用一些专业的软件转就更快了。当然，如果是做多模态的研究，既要有声音，也要有视频图像的，那就使用原始视频材料分析就行。二、我们还可以收集一些真实的商务语料，比如商务谈判、商务演说等。我有个研究生把任正非在华为内部的400多次讲话全部收集起来，研究任正非作为一个成功的中国企业家，他的风险观和话语特征等。目前用于学术研究的商务英语口语语料好像还没有。北外有一个语料库语言学在线，由许家金教授主持，可以上网搜这个语料库，里面有很多语料，其中一部分是商务英语的语料，有书面的，也有口语的。
2. 王老师可否介绍一下国内商务英语教学反响比较好的教材有哪些？是采用引进国外原版教材还是国内的教材好呢？分别是针对什么层次和水平的学生？
王立非教授：如果是教商务语言技能（language skills）的话，我推荐的一个是外研社出版的《新标准商务英语综合教程》。这本书的好处是，它的编者是非常有商务经验的语言专家和非常有语言教学经验的商务专家，选篇也都非常地道，是从《经济学人》选来的，很多内容都是真实商务世界发生的，也非常成体系。这个教材不难，是交际教学法领先，是activity导向，或者叫task oriented，而不是reading导向。书里的活动也非常丰富多彩，可以做很多任务型的教学。它的选篇也不太长，适合应用型本科的同学使用。在保证他们能看懂百分之六七十的基础上，也能给他们带来一定的挑战。对于水平比较高的学生，我建议老师们用我主编的《综合商务英语教程》。这本书相对难，选篇也相对比较长，内容上也有一些较难的、抽象的话题。
3. 如何通过话语分析研究商务英语和真实世界的互动和互语关系？王老师能个例子吗？这与批评话语分析或者社会语言学的研究范式有哪些差异？
王立非教授：我们完全可以把批评话语分析（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CDA）的方法拿过来研究商务英语。可以首先从文本出发，找出文本的特征，然后再超跨越文本，或者超出文本去研究文本在行业中的使用情况，甚至可以研究文本跟当下世界经济形势、国家的经济政策的关系。如果研究政府工作报告里面的经济部分的语篇，除了研究词、句、篇特征，以及它跟普通文本的差异外，还得结合报告透过文字传达出来的中国经济现状和走势、中国政府对我国经济的信心、对世界经济的态度和判断等，进行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社会语言学的方法也是结合现实的。现在学科越来越交叉，希望老师去尝试怎么用CDA的方法、社会语言学的方法去研究商务英语。
4. 做一名商务英语教师的前景如何？有哪些特有的优势？
王立非教授：做一名商务英语教师，我觉得很有前景，因为商务英语研究的人少。我最近写了一本书叫《经济话语新发展研究》。我就发现，有大量的宏观、中观和微观的经济话语值得研究。我们过去讲的商务英语主要是集中在中观层面，少量集中在微观层面，中观的就是研究企业的，比如说广告、电话沟通、邮件、企业年报、商务谈判等。目前的研究还远远没有到达宏观层面，比如，中国经济发展对全球经济治理到底有什么作用？我们可以从对外话语体系的构建、全球话语治理、中国话语能力现代化等角度去做研究。
5. 商务英语研究中，质性和量化的研究方法，那种更流行和适用？有必要学习统计学和数据分析技术吗？
王立非教授：商务英语研究中，量化和质性研究都有。国外是质性的多于量化的，国内现在的研究范式，特别是外语教学研究范式，比较偏重量化。所以老师和同学们有机会要学点量化统计，很多老师都很年轻，很容易学得会，找本统计书学习一下方法也挺简单。而且现在统计都不需要手动去算，都有统计工具软件，都是smart software，可以帮助我们更容易地分析数据。
6. 如何提升高职高专商务英语教学效果，如何结合“一带一路”倡议各个项目建设，更好地提升商务英语的实效性，如何在视频招标谈判环节，更好呈现商务英语素质？
王立非教授：现在国家对高职高专的老师要求不低，我看到国家出台文件，举办职业教育本科，在知识结构等方面要按本科培养。学生的动手能力、操作能力，包括知识的应用能力要强于本科。中国现在缺少高水平的工匠。所以职业教育本科培养要加大商务活动，提倡learning by doing，怎么动手？怎么做跨境电商？只会国际贸易的理论不够，要实际学会做跨境电商贸易。应用型本科和本科职业教育要服务于“一带一路”倡议，要想办法提高学生的商务实践能力、商务操作能力，提高他们的素质。我们很多课程不能只讲书本上的理论，要让学生去做实操训练，去到实验室、实训室、模拟中心去学，带他们到企业参观学习，用各种方式提高学生的商务英语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