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海就：通往“真正的市场”之路
作 者：朱海就
来 源：奥地利学派经济学评论
本文共计1816字数，阅读约需要4-6分钟。
最近，朱海就教授在上海三联书店出品《真正的市场》一书，该书是朱海就教授自2009年出版《市场的本质》以来，时隔十二年，在“市场”这个主题上推出的又一重磅力作。著名经济学家张维迎教授和哥本哈根商学院尼古拉·福斯教授分别为该书作序。中国社科院张曙光教授、台湾清华大学黄春兴教授、中国人民大学毛寿龙教授与中国社科院冯兴元研究员等四位大家为该书写了推荐语。本书的核心观点首次发表。
《真正的市场》一书有两个基本的原创性贡献，一是提出“真正的市场”这个概念，二是提供了一种认识世界的方法。
《真正的市场》一书提出了“真正的市场”这一概念，并对市场做了全新的解释。传统上，市场是一个交易概念或被理解为资源配置机制，但作者独树一帜，把市场与行动和一般性规则联系起来，说明市场的含义是个体的行动对经济学揭示的一般性规则的遵循，这是更为一般意义的市场观。当个体的行动遵循一般性规则时，产生合作秩序，这时个体的利益得到增进。一般性规则首先是指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法则，它为经济学所揭示。当这样的法则被人认识和遵循时，那些自发产生的经验性规则也可以归为一般性规则。
举一个例子。我们知道价值是主观的，是不能被客观衡量的，这是经济学揭示的一个一般性规则。如个体不能在某个领域做出自己的价值判断，而是要服从某些客观的指标，那么该领域必然会出现扭曲。并且，主观价值也意味着，只有允许每个个体都去发现价值（即发挥企业家才能），而不是服从于给定的命令或整体性目标时，繁荣和公正才是可能的。
《真正的市场》一书还提供一种认识世界的方法，就是行动与规则的方法。在作者看来，行动与规则不仅是构成市场的两个基本要素，也是一种认识世界的方法。当个体从行动与规则的角度认识世界时，真正的市场才是可能的。这个认识世界的视角是崭新的，能够帮助读者认识事物的真相。举个例子，怎么看量化宽松政策？从行动与规则的角度看，这种政策是为一个整体目标（往往是“统计的”）服务，其中没有个体的行动，因此不符合经济学的一般性规则。那种为实现特定目标而人为创造出来的货币必然会导致通货膨胀，扭曲市场价格，使价格的协调机制失灵，并导致财富的不公平再分配与商业周期。
行动与规则的分析方法具有一般性，不仅适用于普通人，也适用于经济学者对世界的认识。正如该书副标题所体现的，《真正的市场》就是一本贯彻了“行动与规则”这一分析视角的书。如作者在书中运用行动与规则的方法，提出了行动视角的产权观，批评了张五常的著名观点“地方政府竞争”，以及其他学者的类似观点，如“财政分权论”和“晋升锦标制”等等。作者认为这样的观点完全是“经验性”的，在他们的分析中没有体现出个体的行动与一般性规则，在方法论上是不成立的，在实践上也是有害的，比如已经造成严重的思想混乱，为政府深度介入经济活动背书，似乎斯密的自由市场原理（政府扮演守夜人）在中国不适用了一样。
在作者看来，市场经济并不是一个自然而然的现象，而是取决于个体认识世界的方法，也包括对一般性规则的认识与遵循。《真正的市场》一书对“市场经济”的含义提供了全新理解。本书认为，真正的市场不是与具体的制度形式（特定类型的政府或国家）捆绑在一起的，而是首先要服从抽象的一般性规则，因此真正的市场是开放的，并且也是面向未来的。
朱海就教授十多年以来一直关注“市场”这一主题。《真正的市场》是他“市场系列”的第四部作品。相比他的上一部作品《市场的合作与秩序》（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7），《真正的市场》对市场的理解又有了深化，就是从“秩序”视角的市场观深入到了“个体认识世界的方法”视角的市场观。这是对哈耶克自发秩序思想的一个深化，因为哈耶克并不涉及个体认识世界的方法问题。“行动与规则”视角的提出，也是在主观主义方向上前进了一步，事实上也是在方法论个体主义的方向上前进了一步。
对市场的认识关系一个民族乃至人类的命运。《真正的市场》一书对“什么是真正的市场经济”提供了全新的回答。不仅如此，该书也为读者提供了一种认识世界的方法，即行动与规则的方法。掌握这种方法，对读者认识世界非常有帮助。
当我们认识到什么是“真”的市场时，才会辨别出什么是“假”的市场，这种辨别何其重要；当我们拥有认识世界的可靠方法时，在通往真正的市场之路上才会前进一步。
（朱海就著《真正的市场》，上海三联书店，2021年5月，本文是新书出版系列介绍的第二篇。）
文琳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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