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 Peralta 关于Peralta还有一件事值得一提。2019年春,在美国古典学协会年会上,他遭到独立学者Mary Frances Williams的质疑。这位学者不赞成Peralta所提出的“去西方化”思路,认为古典学学者仍然应该正面阐述西方经典的不朽价值。紧接着她发表了一段争议言论,似乎在影射Peralta靠打种族牌成功,并非依靠自己的真正实力。这样的话当然非常不客气,也未必完全客观,但是随后发生的一幕并非激烈的反驳和辩论,而是充满了“汝等不得妄议”的学术威权色彩。这位女士被现场安保人员清场,因为她制造了“混乱”(disturbance),甚至对其他参会人员构成了“威胁”(threat)。之后在长达几个星期的时间内,网络上对她的口诛笔伐铺天盖地。而Peralta趁机在Medium上发表长文,从指责这位女士出发,进而指责整个古典学界充斥着种族主义,就此从象牙塔跃入了公众舞台。 一个人的言论无论是否中听,言论本身都不可能构成对他人的“威胁”。毕竟语言不是兵器,这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常识。而堂堂学术殿堂,竟然因为“争议言论”将一名学界同仁驱逐出场,就更是背离了“学术自由,兼容并包”的主旨。Peralta是收入丰厚的普林斯顿教授,Mary却是一位没有稳定收入的“独立学者”。据我亲眼目睹,很多美国的“独立学者”简直是在贫困线上挣扎。这时候Peralta却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受到Mary“压迫”的少数族裔,这令我首先感到滑稽,进而感到恶心。我不禁想起另一位印度裔的学界同仁,此君扮演少数族裔得心应手,到处宣讲在古典学界推动“多元”的重要性,但是她出行时却要乘坐她父亲的直升机! 关于在古典学界推动“多元”的实况,我再举一个亲身经历的例子。我曾经两度跟随PaideiaInstitute赴欧洲学习拉丁文。Paideia Institute是美国一家推动古典学的非盈利组织。这个机构没有任何意识形态色彩,欢迎所有想学习拉丁文的人。我两次赴欧洲进修,自己没有花一分钱,完全靠该机构丰厚的奖学金。然而这样一个有教无类功德无量的学术团体,也被激进分子说成是“种族主义机构”遭到围剿。这其中部分原因是该机构创办人EricHewett。我跟Eric很熟,此君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保守主义者,但是谁会想到私人观点也可以变成发动迫害的工具呢?更何况Eric并无极端言行,其政治观点大体不出当代保守派主流的范围。对Eric的一些指责极度荒诞,比如有人说他是“新纳粹”(Neo Nazi),迫使他为保卫名誉在意大利提起了诽谤诉讼。 我在欧洲期间,亲历了一些学界同仁近似人格障碍(personality disorder)的奇葩行为。比如有一位来自佛蒙特州的美国教师,在“七四”国庆节时痛哭流涕,认为国庆节是“宣传帝国主义”、“鼓励种族灭绝”。实际上当天并无强制性的集体活动,只是组织了一场自愿参加的课后野餐,而这场野餐也就成为了Paideia Institute居心叵测、毒害青年的罪证之一。又比如有人统计了一段拉丁语教学的视频,发现女同学只出镜一次,而且还在镜头面前卡壳,于是证明该课程的教师与摄影师都是大男子主义者。此类在搞笑节目中经常出现的桥段,已经成为部分学界激进分子的日常思维模式。 在2019年对Paideia Institute的大规模污蔑中,一位在英国某名校攻读古典学硕士的朋友在Medium发布了一篇文章,认为对Eric的人身攻击有失偏颇。她因此惨遭古典学界的疯狂围攻。在留言区一条要求“白人女孩闭嘴”(white girl shut up)的评论获得了八百多个点赞。对流量明星来说,八百个点赞不算什么,但是古典学圈子本来就很小,我朋友的世界已经崩塌。后来我得知很多人给她发送具有侮辱性的短信,让她一听到手机铃声就浑身发紧。她还说自己晚上出现失眠的症状,白天感到与周围的世界疏离。这已然近似抑郁症了。 在围剿Paideia的过程中,Peralta当然冲锋在前。后来我就读的美国某知名高校也与Paideia Institute进行了切割。我们的系主任还给学生群发了邮件:“如果你有一些不快的经历,现在就是检举的好时机!(If you’ve had uncomfortable experiences, now is the time to comeforward.)”美国最高学府的著名教授鼓励检举、告密、墙倒众人推,如此小丑式的行为不禁令人浩叹。 以上所述,希望给普林斯顿古典学系的堂皇说辞勾勒出一个具体背景。我是懦夫,还指望在学界混饭吃,所以只能匿名发表。 多元,多元,多少恶行假汝名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