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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以改变 0.0000001 点的方式,改变了世界

南小北 flurk 2023-08-28

瓦伊纳乐队说 "水稻正在生长,我们也出来生长一下"。

我第一次去南宁的时候,被大街上的电动车震惊了,同时震惊的还有那里的年轻人,晚上几乎都坐在奶茶摊,一人一杯奶茶,打着扑克牌,室外的奶茶摊坐满了年轻人,就像北方晚上的烤肉摊一样,热火朝天。

去广西大学附近的螺蛳粉店,店里竟然出售自己做的奶茶,这让我感觉就像北方面馆出售奶茶一样新奇。不由感叹,在这绝对不会有 "奶茶是一种女生小资饮品" 的虎扑印象,因为奶茶就是一种日常饮品。

广西大学附近的小吃街溜达,想到初三的时候看《萌芽》,李海洋的《少年查必良伤人事件》很喜欢,而李海洋就是广西大学的,那是我对广西大学的最早印象。

我那时初三,也给《萌芽》投稿,可惜没选上,记得还在榕树下论坛看大家讨论,有人发帖说,肯德基是《萌芽》杂志社附近最便宜的餐厅,我惊呆了,这也可以看出我的阶级差距。

我那时候还没吃过肯德基,那时一顿饭大概也就是 4 块钱左右,买瓶 3 块钱的百事可乐都觉得贵,还是去食堂吃 3 块钱一份的米饭划算,去网吧 10 块钱包夜是我最大的幸福。

后来我高一时第一次吃到了肯德基,我去了北京前门的中国第一家肯德基,去了深圳东门的中国第一家麦当劳,去了上海巨鹿路的《萌芽》杂志社门口,我还是想说 ... 肯德基现在也特么挺贵的!还是麦当劳的 13.9 套餐划算!

扯远了。

南宁的老友粉特别好吃,我因此专门在北京深圳吃过很多家老友粉,从 20 一份的到黄觉老师三里屯店 58 一份的都吃过,毫不夸张的说,与南宁的比起来,全都是预制菜加热水准,而南宁的老友粉店里,你可以直接看到老板开火给你炒,锅气,全都是锅气,没法比。

这也是为什么 local 是如此重要的原因(请注意语病!),永远无法在照片和视频里体会到真实景色的震撼,永远无法在外地的 "正宗 xx 店" 吃到正宗的味道,永远别在景区吃了一顿饭就说 xx 那里的饭一般。

后来又去了桂林(米粉),本来想去柳州(螺蛳粉)可惜没去,但广西玩粉确实有一手,那种原生态的感觉,你甚至想感谢经济不甚发达,要不然早都被工业化网红土味给拆迁了。

从地域风俗上来说,广西很明显与我们通常理解的 "儒家文化" 不同,它与广东也不太一样,广东(珠三角)有着明显的海洋经商文化,而广西则有着与越南相连通的民风文化,而再往西的云南贵州四川则又是另一种西南通道文化。

这些地方的共同特征,它们都是崇山峻岭的赞米亚(Zomia)地域,导致 2000 年来,历代帝国中心文化都无法完全辐射,只能在帝国派遣士大夫占据的大城市据点,搞一点孔夫子学堂。而水路陆路交通便利的区域,才是我们所熟知的 "儒家文化" 区域,也就是历朝历代被帝国中心不断辐射同化的区域。

扯远了。

我非常喜欢在各种莫名其妙的角落溜达,在 21 世纪的今天,你也能坐在一个小店里,瞬间感受到千年前山路上吹来的风,吹到桌前,一碗粉,一顿火,噼里啪啦,只在此地,只在此景,只在一瞬间,一句听不懂的方言,才能让你确切的体会。

工业化很可怕,但工业化也有弱点,就是得讲究 ROI,在崇山峻岭的 Zomia 区域,工业化就得亏本,工业化来的就没那么迅猛,而 "贫穷落后",却又保留了人类地域文化的多样性。

我不想对此付出什么进步主义解读或对浪漫主义的批判,也不想接受 "难道 xxx 就没有 xxx 的权利吗" 之类的逻辑混乱质询,因为我又没有控制 xxx 能不能 xxx 的权力,我又是有这权力,你就也不会问我了不是吗,我说什么你还得陪笑,我顺便抹两下茶盖。

扯远了。

总之,工业化把 "赚钱" 变成了人类至高指标,导致人们对地域依照 "经济"(钱多钱少) 分出了高低,但可惜地球表面不是一块全部平坦的平原,土地生来不 "平等"(字面意思),人们的心灵归处如果建立在 "经济" 上,只能成为工业化的锅炉灰,热火朝天的在炉火中嘚瑟,紧接着被风吹走,挫骨扬灰。

人们的心灵归处,就是 local 的地域特质。从此意义上来说,现在的方言说唱,从人文价值上来说,无疑是伟大的,很可能,我是说很可能,从人文价值上来说,是高于千禧年的流行歌曲流水线和周杰伦的,这可能颠覆大家的常识。

我可能是最早这么说的几个人之一,历史将证明我无罪。

人文价值,就是不一定需要艺术价值多高,只要是记录了某一历史阶段真实的地域生活方式,就是有价值的。很明显,流行歌曲并没有这种价值,摇滚歌曲有一些,而很不巧的,中专说唱反而可能是最接近 local 的。

什么是人文,罗大佑老师唱 "亚细亚的孤儿" 就是人文,1000 年后的课本如果还有的话,也得引用它,就像人们现在得引用 "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 一样。

我们处在一个变化的时代,有好的,有不好的。

如果我们睁大双眼,发现更多好的,证明更多好的,坚定的去嘚瑟自己 local 的特质,那么我们生活的周围,无论是真实的周围还是虚拟的周围,可能都会变得美好一点。

也就是说,我们以改变 0.0000001 点的方式,改变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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