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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雅GE微访谈 | 丁宁:看得见的博雅

通识联播 2021-09-15

本文是通识联播独家栏目“博雅GE微访谈”对本期嘉宾北京大学艺术学院丁宁老师的访谈稿。原文见于通识联播2015年12月24日的微访谈。丁宁老师现任艺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副院长,曾出版《接受之维》、《美术心理学》、《艺术的深度》等多部专著。

如何理解西方美术史上的各种流派?如何看待现代派美术作品的意义?现代派艺术和之前的艺术之间又存在怎样的关联?在本期微访谈中,丁宁老师对这些问题都谈了自己的看法,值得细读。


Vol.1125.3

微访谈



丁宁:看得见的博雅


通识教育三问


Q:

丁老师,请问您理解的通识教育是什么样的?您是如何在课程中贯彻通识教育的思路并且设计这门课程的?


我觉得,通识课,顾名思义,应该是一个非常宽的知识面的呈现,就是你要知道的东西可能要超出你以往接受的范围之内,这样才能拓宽你的视野,才能看到新的东西,这个是“通识”的基本含义。但是“通识”今天还有另一个翻译,叫做“博雅”,“博”是广博,正好和general是一样的,“雅”把这个课程最后的目的能够呈现出来:博而雅。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翻译。


在我这门课上,面对的同学很多,来自不同的系,他们学习的知识背景、他们学习的兴趣都会不一样,所以要让他们对西方美术史感兴趣,那无非是要给他们看一个他们不熟悉的领域。在展示这个领域的同时,也要培养他们对这个东西由衷的兴趣。艺术本身是高雅的门类,我希望能够借此让同学提高修养的层次。课上谈的很多都和人文背景有比较多的关联,很少谈技巧等等,因为大家都不是去当画家。这里涉及的人文知识,包括古希腊罗马的神话题材,包括西方重要的历史人物和经典,都可以作为了解的对象,而且了解这些也是对自身素质的提高。我在课上常常会提到歌德的一句话:“到罗马去,变成另一个人。”不是说真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是说罗马是一个非常古老的、历史层叠得很多的城市,从古代到文艺复兴辉煌的阶段在罗马都留下了很多精彩的东西,这些东西在课上呈现出来,可以让大家有感悟艺术精品的机会,从而得到精神上的滋养和提升。像文艺复兴的艺术,我讲了大概四、五次课,如此密集的内容就是要让同学淋漓尽致地感受丰富的文艺复兴的艺术风采。其实,我们不仅仅是在讲授艺术,也许艺术只是一个触发点,能够从艺术生发开去,了解很多相关的人文知识。因为,不是所有的人都要转读美术史。有很多对艺术感兴趣的同学可以把这一兴趣和本身的专业结合起来。这是一门每个同学都能从中得到不同启发的课程,法学院的人可能会从中看到艺术和法理有关。伟大的艺术品大家争得很厉害,在战争流失了许多被劫掠的东西,如何追索回来,这就涉及到了法律。如果你本身对于艺术品的重要性了解不够的话,你大概打不好这方面的官司。艺术有很多层出不穷的新闻,包括发掘、拍卖市场的新纪录等,学新闻的人也应该可以关注。涉及到神话题材,涉及到历史,那就和历史和文学的专业有关系。包括理工科的同学,其实他们也会发现一些特别有意思的关联,比如生物系的同学,可能对某一位文艺复兴时期大师作品里的植物感兴趣,从中读出“花语”。所以,这门课就是千方百计地为同学们打开了一个新的领域,在比较系统地了解西方艺术辉煌历程的同时,激发起大家对自己本专业的热爱。很多同学上完这门课之后,对自己的专业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有一次我在课上提到过某一个东西在今天看来视若平常,但是在那个时代可能昂贵无比,一位学经济的同学就真的去探究这个东西在那个时代到底值多少钱。这就相当于对于自己本专业的另外一个角度的深入了。


艺术本身是令人愉快的,知识本身的接受也应该是令人愉快的,没有必要把课上得特别沉闷。在国外,我也听过很多的课,有些课同学实在不喜欢,很多人都不愿意听,为什么呢?因为老师从头到尾念讲稿,虽然也有幻灯,但是幻灯的目的是要告诉你,请把年代、作者名字等记住……这门课最后就变成了沉重的记忆负担,不再有兴趣点,大家都会昏昏欲睡。我上课努力想让大家有兴趣点,让大家稍稍能兴奋一点,在这个过程中愉悦地领略艺术的美,然后,有一些知识点或能激发他们对自己专业的新思考。


在上课的时候,我还希望能营造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很多人可能没有到博物馆的现场,很多时候美术史里的东西能看到的就是复制品,而且是不全的,譬如只有一个画面,把画框和画展示的环境都去掉了,而我则希望给大家一种现场感。很多人上了这门课之后会上瘾,就想去博物馆看,而这正是我想达到的目的。我觉得这门课最好的延伸就是,通过这门课大家能够养成去博物馆的习惯并且从中得到真正的乐趣。令我感动的是,很多同学会在国外博物馆或教堂的现场给我寄明信片,说我现在就在您课上提到的某某地方。收到这样的明信片,我真的很高兴。还有同学会跟我说,您的那本教材毕业之后不会扔掉的,因为可以带着去国外旅行。我在教材里详细标明画收藏在哪里、尺寸有多大等。由于教材或者课上的幻灯毕竟都是间接的,所以,同学们特想自己去博物馆印证,到了一个地方一看,果然觉得非常兴奋和开心,所以就情不自禁地给我寄明信片。每当收到明信片,我的反应就是,这门课没有白上,因为大家真的喜欢艺术了,而且喜欢的大都是经典的艺术,它们是人类文明最有代表性的创造的一部分。大家都知道北大人走天下,如果他们有了逛博物馆的癖好和乐趣,这何尝不是“博”和“雅”的美好吗?


图为法国画家普桑画像


Q:

丁老师,请问在上课的过程中,您面临的主要问题是什么?课程既要保证专业的水平,但面对的又是非专业的学生,如何平衡二者的关系?


我相信的一点是,凡是能够进入北大的同学,基本的素质应该是国内所有大学生里最好的。我也参加过一些招生工作,我发现能够考取北大的同学,往往很早就会立下志向、发奋学习,所以大家在求知欲方面没有问题,知识面也好过一般的同学。这是我的一个基本的估计,就是这些同学是非常优秀的,因此我就不能因为这门课是通选课,不是专业课,就降低标准。我想我如果一降低标准,那就可能会让很多同学失望。在课堂授课之外,还有别的补充,助教在网上和邮箱里都会做补充。在北大我们面对的都是非常优秀的学子,不降低标准我想是上好这门课的非常重要的前提。我在其他学校也上过这门课,觉得响应程度上和北大同学不太一样。有的时候在北大的课上我会说一些俏皮话,底下的同学常常有会心的笑声,说明他们都在倾听而且兴味盎然。


当然,要提高这门课的水准不光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其中艺术品的图的好坏是质量的保证。如果放的图很差,像素很低,大家就没兴趣看。这门课上我会用很多图片,这些图片大部分是我自己去拍,用我自己需要的角度,给大家看的时候这个图的效果会好过现成能拿到的幻灯片和在网上搜到的图片,它们完全不是一回事。


第二个在于,一次课只有两个小时不到,一口气能够把一个主题讲完整,这个也是比较重要的。


第三是尽可能让大家看更多的图片。在一些专业的院校,有的老师会一个学期只讲一张图,不断地讨论、阅读文献,我这门课如果这样上的话,下面的同学肯定不会感兴趣。我觉得如果艺术品看得多了,有一个基本的数量,那么对这类图像的熟悉程度会迅速提高,如果只看一张图片,前后的历史顺序完全没有概念,就培养不了对艺术的历史感,也不容易了解到艺术品在某个序列里所处的位置。把很多相互关联的图片串联起来,会帮助大家理解艺术出现的历史背景、艺术品特有的价值和其特有的影响。考试的时候也不是考“什么是什么”,而是经常要求大家讨论不同艺术作品之间的相关性。


我始终相信,看不见的博雅有时是捉摸不透的,只有看得见的博雅才是最让人觉得靠谱的。视觉呈现的东西有时候比语言要来得更加丰富,画面所展现出来的效果往往是千言万语都说不尽的,所以有一句话叫“一图胜千言”。图像里有一些微妙的东西,你可能深有所感,但是说不出来。所以,语言大师陀思妥耶夫斯基看一幅画两个小时,看得热泪盈眶,别人问他能不能把感触写下来,他回答说,他的语言无能为力。看的东西在我们以往的概念中是感性的,容易将其和理性的东西对峙起来,觉得理性才是高级的,只承认概念、逻辑和推理。但这个观念完全不对,因为越来越多的现代心理学的研究会告诉我们,其实视觉的思维也存在,视觉本身所具有的图像内在的逻辑包括很多东西。去看一幅世界名画,这个名画的故事很多很多,阐释也很多很多,可能多达十几种,但是很难说任何一种是唯一正确的。这是我想让大家感受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就是真正成为经典的东西,它本身就是“博”和“雅”的代表,包含了很多知识。我有的时候会提到,文艺复兴的大师伟大就伟大在,随便一个小小的细节可以让你去费劲查很多的资料,比如有的画家会把一个刚刚从北非引进的鲜花品种放在画里,而且放在那里正好和画面某个所要强调的潜台词是一致的,这非常奇妙。我觉得这真的是一个博大而优雅的世界,进去之后能够真正收获到博雅。


图为拉斐尔《雅典学院》细部


Q:

丁老师,您上这门课最大的经验体会是什么呢?

很多同学在课程的选择上可能会比较挑剔,但对于这门课,很多同学在一个固定的时间挤到一个大教室里面,虽然条件不好,但是大家都能够坚持来听我讲,这是一件我心中觉得比较欣慰的事情。


我做的工作只是点亮一盏灯,大家能够拿着这盏灯照亮今后人生的道路,其中有一束光是来自艺术的照亮,我就很高兴了。希望大家对艺术能有自己的参与和体会,对艺术保持一种很亲近的状态,而不是说艺术和我没关系。我原来对理工科同学最担心,但是从作业和平时的交谈中我发现,很多理工科的同学对艺术的兴趣会到特别特别专门的地步。比如有同学跟我说想写通天塔,证明通天塔是不可以存在的,但是人很愚蠢,偏偏要去造。这就很有趣。还有同学说要写为什么博物馆里不可以用闪关灯拍照,他大概学的是化学,就挑选了一幅17世纪的画,研究这幅画的颜料里面含有什么样的化学成分,这些化学成分在什么样频次和强度的光的照射下会被破坏,从而证明拍照就是在毁坏画作。这就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角度,说明这位同学对画作是热爱的,他感觉画需要得到最谨慎的对待,而他要说明这个道理就用到了他自己专业的思路,所以理工科的同学学习这门课也可以从中得到对于他自己专业的激励。


图为图为达芬奇自画像


艺术之美


Q:

“西方美术史”上介绍了各种各样的“流派”,比如印象派、浪漫派等等,老师您是如何看待美术史上这些所谓的“流派”的呢?是不是不同流派的艺术家之间都有风格上的截然区分呢?


首先,所谓的流派本身是一个历史现象,每一个阶段历史当中会出现什么样的艺术流派大概是历史逻辑所规定的东西,今天的社会即使出现了以前的时代曾出现的东西可能也没有意义,因为对于艺术来说,谁能做出新的视觉上的贡献谁就能够建立起一个新的流派。这是一个历史的现象。


第二,从艺术本身来说,了解这些流派就可以知道这些艺术家在表达自己的时候的语言特点,浪漫派的画法和印象派的画法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没有这样的区分,欣赏作品时大概会有障碍,所以讲流派其实很重要,而且要把流派放在历史的语境里去,看它接受了谁的影响,然后又影响了谁,它自己又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在一个人接近经典作品的时候,如果他能够看出这是什么流派,其实他已经进入了很专业的层面。一般人可能没有细致到这个程度,有时候可能两个流派之间还分不清,虽然仍然可以欣赏作品,但是乐趣会受到限制。如果能够在语言上看出不同流派的特点,那就能得到很多新的启示。比如说,印象派特别重视条件色,桌子是黑色的,在灯光照射下就会有白的东西,这就是条件色。印象派在画的时候就不会画纯黑的,而是会体现出在阳光下物体的这个特点,特别追求光与色的瞬间的变化。这个特点与当时色彩科学的发展有关系,另外还和当时出现的管状颜料有关系。有了管状的颜料,画家就可以带着颜料走,可以到户外去画画,对着阳光来作画,及时地捕捉到画下光影的变化。这就和时代有关系,所以绘画语言本身背后是一部历史,历史可以让你联系到很多方面,了解流派不光是语言的问题,还可以让你了解这个时代。当然,要弄清楚流派,前提就需要多看,而且,看的东西不应该是替代的东西,需要看原作,因为原作的颜色最真,也最美,看多了自然就能建立起丰富的感性体验。


图为杜尚作品《下楼梯的裸女》


Q:

“西方美术史”这门课贯通古今两千多年的西方美术发展历程,在我的理解中,古代西方美术比较注重写实,似乎是一种历史的记录与呈现,而许多现代派的作品则非常抽象甚至晦涩难懂(比如杜尚在《蒙娜丽莎》上添了胡子就号称画了一幅新画,叫做《带胡须的蒙娜丽莎》),那么这样的现代派艺术作品的意义在哪里呢?


这是一个大问题,但是问题里的概括不太对,古典的艺术也不全是写实的,浪漫派也有很多理想化的或想象的成分,而现代派的艺术也不光是抽象的,比如超级现实主义,比照片还真实,而像超现实主义则描绘梦幻的、离奇的东西。杜尚的例子中,画家加了两撇胡须,其实也不是抽象的,而是完全写实的,所以不能说现代派的艺术完全是抽象的。


另外还要思考一个问题,古典艺术两千多年,现代派和这个历史相比还是很短的,不能够拿短的东西和长的东西比。现代派的艺术非常多元,有抽象的,也有具象的,有热抽象的,也有冷抽象的,其本身是一个尝试,是新的艺术样态的实验。有些实验可能会让人觉得很兴奋,有些人可能完全不喜欢,这都是正常的。关键是要认识到,现代派的出现实际上在很大程度依赖于前面的历史,没有前面的历史就没有后面的反叛、抵制、对抗,不能够说现代派和之前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关系,其实是有关系的。看到历史的关系之后,再去了解其中的差异,我觉得会获得一些比较深入的把握。从我自己的角度,接触艺术最好不要从现代派开始,应该要了解全部的历史,在这之后对现代派的认识才会比较客观、比较到位。很多时候大家看到一些特别极端的东西,以为这就是现代艺术的一切,我觉得这是错觉。经典的东西之所以是伟大的,是因为已经经受了历史的考验,而现代派的一些作品还需要时间的考验。这些作品是否能够站得住脚?有一部分可以,另外一部分也许就不一定。


图为杜尚作品《带胡须的蒙娜丽莎》


Q:

在现代派作品和之前的作品之间似乎我们仍然可以看到有着非常巨大的断裂,或者说是一种反叛,那么这样的剧变是如何发生的呢?这种转变背后是否有某种更深刻的必然性?


从我个人的角度看,我更愿意看到联系,而不是所谓的完全的断裂。杜尚给《蒙娜丽莎》加了两撇胡须,如果不是《蒙娜丽莎》,加两撇胡须还会有意义吗?这就是借力于古人,所谓的离经叛道,其实也是与古典之间的某种联系。比如他的小便池,似乎是最极端的了,很多人说是一个革命,但是我觉得这个说法就有点夸张。查阅史料之后会看到,最初的情况是,有一个展览会的章程说可以把任何东西拿过来参展,没有人可以拒绝你任何东西。杜尚就拿了这么一个东西来,结果策展的人不同意,这一下子就闹大了。大家要了解其本身的起因是什么,不是说杜尚一开始就要拿小便池,其实杜尚是为了针对展览的规则来的。因此,了解历史是非常重要的。有些人说这是一次非常伟大的美学革命,我觉得从这个意义上说有一点夸大其词了。有些现代派艺术家本身其实是出身于学院派的,也许是学院派的传统对他们有很多的压抑,而艺术家在历史的某一个时间点上要留下自己的声音又是很艰难的,所以,很多的人会觉得自己的天地很小,被传统紧紧束缚住了,而传统中确实也会有一些保守的东西会约束你,年代越久,传统积累得就越深,反抗也就可能越激烈。这是历史的必然。


Q:

老师您觉得西方美术在接下来(比如说21世纪)会呈现出怎样的趋势呢?是继续不断追求新奇的事物,还是可能会一定程度上逐渐回归传统?


历史很难预言,尤其是在艺术领域。谁也不能预言,艺术一定是这样,或者一定是那样。艺术的规律本身是非常自在的,其发展既和自身有关系,也和艺术家的个体和鲜活的生命本身有关。生命本身是非常不同的,作为创造的主体,很多的想法是我们不能够预料的,所以很难做出这样的预言。但是,我相信艺术所谓的发展和人的生命状态、和时代有密切的联系,如果和我们没有联系,我们在看了之后没有任何的感触,那艺术就会离我们很远,这个艺术有多大的生命力是可以打问号的。


图为丁宁老师


Q:

西方美术对于中国来说虽然是外来者,但同样是一笔宝贵的财富,中国美术是怎样吸收这笔财富的?曾做过哪些有益的实践呢?


这也是一个大话题。中国现代意义的高等艺术教育是在留学生去了西方(包括日本)学习之后逐渐产生的,比如林风眠、徐悲鸿是去法国学习的,他们把法国的东西带回了中国。中国的美术院校使用的其实是西方的体系,可能会教一些民间绘画,但是整个教育的框架、整个学院派的理解是来自西方的。不过,这个的教育体系已经变成了很中国化的东西,今天的中国所有的美术院校在教的东西,西方反而可能已经不教了。在中国,学习西画和中国画,可能都必须学习素描,而素描是国外的概念。另外,在全球化的进程中,中国人要走向世界,中国人历史上也是吸收了很多外来的东西才有了文化的灿烂。比如瓷器,里面的某一种材料是来自别国的,有了这种材料才会有中国瓷器里的青花。所以,中国文化本身不是封闭的。我相信文化的融合是一个基本的事实,当然关键在于这种融合之后最后要能够有自己的贡献、有自己的创造。我觉得没必要把中国的和外国的分得太清楚。在今天,文化上吸纳和融入整个世界就很重要,文化走向世界的同时首先也要了解其他的文化,人类创造的最辉煌的东西应该是可以共享的。如果只知道自己的艺术,而对其他的艺术不了解、甚至是排斥,我觉得这不是这个时代的主调。我想应该是用开放的胸怀去接受所有优秀的东西。如果非洲的艺术或者大洋洲的艺术里有好东西,我们中国人也应该能够去借鉴,并从中获取营养。


图为普桑作品《阿卡迪亚的牧羊人》


Q:

在西方美术史上,您最欣赏的大家是哪位?最欣赏的一幅作品呢?为什么?


这可能有的时候会发生变化,不一定永远认定哪张画或者哪位画家是我的最爱。我个人比较喜欢的是像普桑这样的法国画家,因为他的画里有一种我们都会关切的问题,然后又是用视觉的形式完美呈现出来的。比如,我特别喜欢他的《阿卡迪亚的牧羊人》,那些牧羊人是完全古典的范儿,在特别美的风景里,站在墓志铭前,探寻这个墓志铭到底是什么意思。边上还有一个女牧羊人站着,那种探寻的姿态真的很抒情、很优美,但是内中有一种对生命本质的质询。当然,某个时候我也突然会很喜欢别的画家,比如说我也挺喜欢达·芬奇的,因为你看达·芬奇,永远会觉得他是谜一样的人,猜不透哪一天能够真正读懂他,不过,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受。因此,很难说我就只喜欢某一幅画。



之杨 编辑  /  睿清 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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