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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照片上的语句:10位艺术家和他们写了字儿的照片

OFPiX 2019-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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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照片上写字,文字不只是解释的作用,它的出现让照片本身的力量发生着变化,甚至可能产生“第三种效果”。


昨天我们为大家介绍了照片和文字的关系(点击“阅读原文”,可查看《摄影与书写:当照片遇到文字》一文)。接下来,你将看到的十位艺术家,他们的影像作品里都含有手写文字。



1
杜安·迈克尔斯
Duane Michals


Madame Schrödinger’s Cat, 1998; © Duane Michals,Courtesy of Carnegie Museum of Art, Pittsburgh


美国艺术家杜安·迈克尔斯对于自己在照片中手写文字,曾说:“文字比照片更善于做私密的表达,照片不能比文字更深一步地进入事物的内在。”他也不喜欢摄影只是在报道一些事实,因此,照片中的文字往往不是对照片表面元素的图解,而是把照片中无法传达的东西,用文字表达出来,在照片之外说些故事。


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文字在他的摄影创作中便扮演了很关键的角色。他最早开创了一种图文结合的方式:摄影序列( photographic sequence),即在照片下面附上手写的人物名字、一句话、一首诗或是一小段文章,并写上自己的签名,这种方式一直贯穿着他的艺术创作这些照片和文字往往是关于爱、自我、文学、幻想、时间和死亡等主题观念的探讨。早年迈克尔斯将这种方式运用于所拍摄的黑白照片,而近些年来,迈克尔斯拍摄了不少彩色照片,同样也附上手写的一首诗或是一句感言,并且将一些绘画理念融入其中,例如他在2012年创作的一系列彩色照片,引用日本浮世绘绘画的特点,将照片做成扇形状,并让照片失去透视效果,突出画面中的颜色。



《一封来自父亲的信》,1960-1975年,共创作了25版,每一版的手写文字都不同,这张是来自卡内基艺术博物馆的收藏。图中的人物是迈克尔斯的父亲、母亲和兄弟。作品名虽为《一封来自父亲的信》,但文字并不是信的内容,而是迈克尔斯对父亲来信的期待,他直到父亲去世他也没有收到父亲的来信。



《颠三倒四》(Upside Down), Inside Out and Backwards 1989 © Duane Michals, Courtesy Pace/Macgill Gallery, New York



拍摄的艺术家安迪·沃霍尔,并在上面写上人物名字和自己的签名,1973



“早上好,牵牛花”,2012



2
吉姆•戈德堡
Jim Goldberg

《开放地观看》(1977-1984)


让拍摄对象在照片上写下自己的故事,想说的话,这在美国摄影师兼作家吉姆·戈德堡的摄影项目中有很好的体现。对戈德堡来说,照片就像一种证据,证明他的确遇到了那些人,证明他们的确在过着那样的生活,并且他们是应该被关心的。而照片中人物手写文字的加入,戈德堡这样说:“我认为他们的感受并没有被社会重视和考虑到,我的目标就是把这样一种对话构造成为一场富有意义的遭遇,而不是一种简单化的对现实的反应。”


戈德堡的视角大部分都在关注社会的边缘人物,在1977-1984年间开展的《富人与穷人》(Rich And Poor)项目中,他在美国拍摄了居住在政府提供廉租房的穷人和住在自己豪华公寓的富人,他们房间的陈设和所居住的环境,可见美国当时穷人和富人的生活对照。他让照片中的人在黑白照片上手写自己的感想,并签上自己的名字。1985年开始的《被狼群抚养》(Raised by Wolves),他用10年的时间拍摄了在旧金山和洛杉矶街头那些无家可归或是离家出走的年轻人,同样让他们在照片一旁写下自己想说的话,后来戈德堡还加入声音、视频、装置等不同媒介来展现这个项目。


2004-2011年拍摄的系列作品《开放地观看》(Open See),这是在他加入的马格南图片社委托进行的项目,他将镜头对准的是那些逃离战火、逃离穷困故乡的移民们,以及他们在欧洲的新生活。相对于之前的在照片一旁写字,这次戈德堡让照片中的人更多直接在宝丽来照片和大画幅照片上写下自己的故事,有时还出现手绘的图画


戈德堡拍摄的人物所写下的各种语言各种字体的文字:或蹩脚、或潦草、或稚嫩、或优美、或飘逸,无意好坏,和照片中的人一样,传递了这个人物的性格和状态。


《富人与穷人》(1977-1984)



《被狼群抚养》(1985-1995)



3
西丽·娜沙特
Shirin Neshat



西丽·娜沙特拍下照片后,在照片上面写字


伊朗艺术家西丽·娜沙特在她创作的一系列作品中,经常可见她在拍完照片后,于人物身上写上波斯文字,这些文字许多来源于伊朗著名诗人的诗歌。娜沙特说:“诗和书法是伊朗天生的文化,我喜欢诗歌,因为它有着隐喻的潜力,作为伊朗人,隐喻的语言是必不可少的,它也给艺术家,尤其是视觉艺术家提供了许多创作源泉。”因此,有人评价说,文字是她的武器。


她于1993年开始创作的黑白摄影系列作品《真主的女人》(Women of Allah)中,娜沙特在拍完一系列黑纱覆体穆斯林妇女的照片后,在这些人露出的面部、手、足等身体部分书写着如同面纱一般的波斯文字,这些文字有些引自《古兰经》的经文,写着穆斯林妇女和男人一样拥有平等的权利;有些文字是来自伊朗著名的激进诗人Tahereh Saffarzadeh的诗,有许多关于政治方面的内容,比如穆斯林妇女对国家领导者暴政、专制、滥用职权的抗议;还有更多文字是来自伊朗女诗人Forough Farrokhzad的诗歌,这位20世纪伊朗杰出的女诗人对于自己的经历、感情和性在诗歌中有着大胆且露骨的自由表达,常涉及到感官性、羞耻和性等的语句,打破伊朗妇女情感和话语受压迫的现实境遇。照片中大片的黑、独特的波斯文字、神情坚毅的女人、举起的枪支等等,展现了伊朗女性对平等和自由的追求。


娜沙特在2009年开始创作与11世纪诗人菲尔多西所作的伊朗史诗《列王纪》(Shahnameh)同名的作品,史诗讲述的是阿拉伯人入侵之前的波斯史,反映波斯人民对暴政和压迫的反抗。而娜沙特的作品由三组照片组成——“恶棍”、“爱国者”和“民众”,以此来表现这场运动中不同的群体——当权者、抗争者和目击者,与史诗相得益彰。这次她跳脱出以往站在女性的角度为女性说话的藩篱,而是站在历史和政治的角度,去启发更多的人思考这个国家的命运。在大幅的黑白肖像上用她标志性的波斯文书写着波斯诗歌、狱中记忆和史诗《列王纪》中的章节,同时还绘制了许多图画表现战争和冲突的图画。娜沙特将波斯书法融入照片中,试图让伊朗当今的社会观念和政治状态,与古代波斯历史获得某种的链接,表达了艺术家自己的政治诉求,同时也展示照片中人物的某种抗争。



《真主的女人们》(1993-1999)


《爱国者》系列,《列王纪》(2009-2013)


《民众》系列,《列王纪》(2009-2013)


《恶棍》系列,《列王纪》(2009-2013)



4
罗伯特·弗兰克
Robert Frank


“风和水的荣耀”(For the Glory of Wind and Water), 1976


相对于在冲洗好的照片上写字,罗伯特·弗兰克更是在底片上写字,让文字和照片保持着永久的固定关系,文字已是照片不可抹去的一部分。


罗伯特·弗兰克在拍完《美国人》之后,离开摄影,去拍了实验电影,1975年他回归摄影,在60年代末-70年代,他的家庭也发生诸多变故:与妻子分开,女儿飞机失事,儿子被诊断有精神分裂……之后,他来到加拿大的马布,那里的生活让他对爱、生命和人生等主题能有更多的思考,马布虽然有着广阔而平静的环境,但他的情感却在艺术表达上显得极为强烈。他也试图摆脱以往的摄影风格,对摄影寄予更多个人情感的表达和宣泄、这一时期他拍摄了大量的大画幅的黑白宝丽来照片,并且在透明的宝丽来底片上写字,使得情绪情感得到极致的宣泄。


他曾在他女儿去世的第二年(1975年),在他以前给拍的有关女儿的照片上写字:“去年的12月23日,我的女儿安德烈在飞机事故中丧生于危地马拉的蒂卡尔。今年她21岁了,她还住在这所房子中,我每一天都在想念她。”他还在拍摄的关于马布风景的底片上写下女儿的出生和去世的时间,这些都表达了他对女儿的怀念。同时期,他在许多拍摄的底片上写下很多醒目而直接的文字,有时看似是刻意对底片进行的各种“破坏”,充满着情绪,坚硬而冷酷,猛烈又真实。


这几张作品都表达了对已逝女儿的怀念。1975年


马布,1977年


Sick of GoodBy's, 1978年



5
魏壁


《梦溪II》(2010-2013)


观看魏壁的作品,你会感觉里面透着中国古代文人书画的气息。在谈到在照片中融入书法时,他曾说:“我喜欢画一些小品什么的,随便找个纸画一些小品,也就随手写写字,只不过把小品替换成照片了,对我来说再自然不过了,没有任何障碍,我要很考究地去布局,随便写就行了,越随便越好。”


从2008年开始创作的《梦溪I》,彼时魏壁还居住在离家乡两千公里外的北方城市大连。在往返大连与湖南两地之间完成了这组作品,这部作品中的文字也多是写在照片四周的空白处,似乎有意营造一种距离感。而2010年的《梦溪II》,在创作这部作品期间,他携家带眷从大连回到老家梦溪,回归田园生活。这次他将书法写进照片中,与斑驳的背景、摆放妥当的祖屋旧物件和灰黑色调的画面相配,这些“静物作品”装载的都是他的儿时回忆。《梦溪II》似乎也与文人书画的气质更为贴近,作品中的画意效果也更为浓重。


魏壁的书法文字在照片中,虽然看似随意,但依然遵循传统书法创作的格式与布局,并随着自己的情绪,字体或工整或写意,叙述着往事,像一封作者写给过去写给自己的信。


《梦溪I》(2008-2010)


《梦溪II》(2010-2013)




6
黎朗



黎朗在展览现场书写“1927.01.23-2010.08.27”中的数字


父亲去世后的清明前夕,黎朗带着“父亲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多少天?极简的符号能浓缩整整一生的时间吗?”的问题开始思考和创作《30219天》,在这部作品中可见黎朗手写的密密麻麻的数字。在2014年06月《30219天》的展览中,黎朗不仅展示了静态的摄影作品,还在展览现场继续书写“1927.01.23-2010.08.27”中的数字。


在《30219天》中展示了11件黑白摄影作品,有老人的身体、用过多年的手环、手写的字条、一张老旧的青年男子照片等等,细看下会发现每一件作品的图像上用铅笔手写了细细密密的数字,淡淡的像一层薄纱。这些数字正是黎朗父亲在世的每一天,这些对于黎朗来说重要的日子,他选择用最平实的书写记录方式,结合父亲的影像和老旧物品来纪念父亲,以抵抗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模糊的记忆。


黎朗说他以自己时间的消耗来构建父亲生活过的时间的呈现。他手中的铅笔在照片上在墙上书写一个一个数字,那些日子是他父亲的一生,铅笔一次次接触照片,像时间划过笔尖,像再次抚摸父亲苍老发皱的皮肤,像触及所有与父亲有关的一切。




7
杰夫·沃林
Jeff Wolin



《在警察局的日子》(Police days), 1987


在照片里写下照片中人物的故事将文字叙事融入到照片的视觉结构中,这一直出现在美国艺术家杰弗里·沃林的作品中。攻读硕士期间,他曾在警察局担当摄影师,在那里他见证了各种犯罪事件,他将自己在这工作的经历写在了一张罪犯肖像的照片上,取名为《在警察局的日子》,开启了照片和手写文字结合的创作方式


在自己的家乡印第安纳州的布卢明顿,开始的他第一个长期项目“鸽子山(Pigeon Hill)的肖像:过去和现在”,对文字和照片结合的表达方式做了更系统化的处理。他在了解布卢明顿的西边鸽子山(Pigeon Hill)“the Crestmont Housing”住房项目中居民,和前印第安纳大学的研究生艾伦·马克斯的各种恐怖谋杀事件后,于1987-1991年拍摄并采访住在这个地区的个人和家庭,并将谈话中这些人说的话手写在照片上。当沃林在2010年当地报纸头条,看到他曾拍摄的一个女人被谋杀的事件后,他再次回到鸽子山,重访曾经在这拍摄过的人,以同样方式在照片上写下他们说的话,对这群人过去和现在的生活状态和经历做了个对照,以探讨这个地区的犯罪和贫困问题,及儿童和年轻人成长中存在的社会问题。


这种方式在他1991年进行的《书写的记忆:大屠杀幸存者的肖像》(Written in Memory: Portraits of the Holocaustin)的项目中延续,他拍摄了在二战中幸存下来的欧洲犹太人。而这个项目中,照片里写下的文字比之前的更多,他将录音带中的采访内容摘出来,在大部分的图像中,除了照片中的人物肖像,其余空间几乎都布满密密麻麻的工整文字。沃林的这些文字既是照片中人物的发生,也体现他与这些人之间交流和对话。


“鸽子山的肖像”项目,Angie Rice,1990/2011




《书写的记忆:大屠杀幸存者的肖像》



8
艾伦·金斯堡
Allen Ginsberg



Neal Cassady和他的爱人,旧金山,1955年


美国诗人艾伦·金斯堡在他曾拍摄的老照片上写字,更像是他写作的延续。这些老照片是他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用一台二手的柯达相机记录的关于“垮掉一代”的生活,及那个时期的家人朋友。但他对这些照片没太在意,甚至把底片扔在一旁,直到差不多20年后,哥伦比亚大学大学图书馆的一名工作人员在金斯堡捐给图书馆的一堆档案里发现了这些照片。由此,他开始对这些照片“再创作”。


他向好友罗伯特·弗兰克寻求帮助,开始将底片重新冲洗出来,并在照片下方的空白处加上手写的图注,包括照片中人物的姓名、拍摄时间和地点,以及回忆关于照片中人物或场景的故事。他称这是他的“快照诗学”,似乎是将封存已久的照片做“连续报道”(continuous reportage),试图让这些工整且密集的文字和那些曾经拍下的瞬间,与回忆发生碰撞,产生新的力量。在1993年,金斯堡集结出版《快照诗学:艾伦·金斯堡垮掉时代的摄影回忆录》一书。



Bob Donlon (Rob Donelly, Kerouacs "Desolation Angels",),1956年,旧金山



金斯堡的曾祖母Rebecca Ginsberg,新泽西州,1953年



William S. Burroughs,纽约,1953年



9
莫伊妮·钱德拉
Mohini Chandra




将家庭相片的背面重新扫描,保留相片上原先留下的字迹,是斐济艺术家莫伊妮·钱德拉在探讨“家庭相册”主题时采取的艺术创作方式。


莫伊妮于1997年开始创作的《Album Pacifica》作品中,在收集自己的家庭照片时,她发现关于祖父和父亲的老照片背后经常会出现手写的图注,包括人名、地名,或是其他有关照片的信息,有时还出现摄影师的印章,还有照片泛黄和破损的痕迹,她将这些照片的背面扫描成新的图像,并保留原先留下的所有印迹,这些文字和细节不仅可以看出艺术家自己的家庭背景,也可以见证依靠视觉留下的历史,这些照片在2001年出版成书,构建了一本新的家庭相册


这些只留下些微信息、不见正面影像的照片,似乎也给人更多想象空间,正如莫伊妮在谈及作品时所说:“虽然观者看到的并非是一张实际上的照片,但他们能够在脑海中呈现一幅‘虚构’的照片风景……这个作品产生一个这样的空间:观众可以依据自己的历史和经验来产生各种想象。”





10
贝尔纳·弗孔
Bernard Faucon



“也许会回来”(Peut-être que je reviendrai),《书写》系列作品


法国艺术家兼作家贝尔纳·弗孔,他与前面的9位艺术家都不同,他是先写字再拍照,在照片拍摄之前,就将手写的文字放入或直接写在场景中。或许更确切地说,他是在场景中写字,然后文字才出现在照片上。不管形式如何,对弗孔来说,这些照片中的手写文字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文字和图像中场景的对话,会产生很多新鲜的东西。


他有两个摄影系列作品都采用这种方式,在《书写》(The Writings,1991-1992)作品中,一些手写的大概高有50-100cm的木制文字,由一层反光布(reflective fabric)覆盖,然后再将它们放在所选取的风景面前,在拍摄的时候使用强闪光,使它们处于一种发光的状态。而这些文字大都是贝尔纳在面对风景时的所思所想,这些文字的体型如同他自己的身体一般,希望借此在风景中大声传达自己的信念。而在《图像的尽头》(The End of the Image,1993-1995)中,他直接在小孩的皮肤上手写文字,然后拍摄下来,这些话语带着某种神秘感,诉说着关于爱和丢失童年的个人箴言。



《书写》系列(1991-1992)


《图像的尽头》系列(1993-1995)



编辑 | 钟华连 邓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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