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首以盼 | 天津市东方白鹳保护会议顺利进行，急盼落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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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爱鸟的人都在这儿
今天一早（10月30日），密切守护东方白鹳的王建民老师发来消息，在天津七里海保护区以外的一个大鱼塘里，监测到518只东方白鹳，其中有20%体能看上去很不好，“曹妃甸湿地严重退化，东方白鹳饿着肚子，直接来了天津”。
不幸的是，由于周边鱼塘放鞭炮轰赶，这一批东方白鹳，连同大量红嘴鸥一起，还是被惊扰走了。您可以在本文最后的直播入口观摩鞭炮轰鸟的一幕。
在昨天的直播【天津开会了，都说了啥？】中，王老师分享了28日天津市东方白鹳保护会议的重要成果：天津市承诺会为天津东方白鹳保护，着手研究生态补偿。
但是他仍然心焦，“东方白鹳能不能在这个迁徙季节，等到市里的研究成果？”尽管这样的研究准备，早该在去年东方白鹳发生死亡连连看以后就该启动，我们也只能抱着乐观，继续等待。
以下是当天的会议纪要。
10月28日，天津市规划与自然资源局，各区林业局负责人及天津各湿地管理处负责人，与多位天津护鸟人王建民、刘懿丹、朱宝光等志愿者进行座谈会，商讨东方白鹳在天津停歇过境期间的保护工作，为如何确保东方白鹳顺利迁徒展开讨论，并听取志愿者的保护意见和建议。
志愿者们非常感谢天津市规划与自然资源局及各区领导，对东方白鹳及野生动物保护的重视，希望政府+民间的保护合作模式，能够让东方白鹳及候鸟顺利迁徒！
座谈会上相关领导和志愿者都表示，天津近年虽然出了很多事情，但这不一定是个坏事，因为只有打击力度大才会有这么多案例爆出来，今年的案件比例和涉案人员比往年都高，以前是没人管，现在是力度大、管得好才会发现问题，才能解决问题。所以面对东方白鹳的保护问题，要更加积极主动预防和解决。
01
天津东方白鹳保护存在哪些问题
会议的开始，由王建民老师介绍东方白鹳目前在天津的情况：
候鸟迁徙季是非常重要的保护时机，目前已经有超过287只东方白鹳到达天津。
去年的东方白鹳中毒案件引起大量的社会关注，今年志愿者有许多担忧的情况：
其一是今年天津旁边的河北唐山曹妃甸湿地，失去了湿地功能，没办法承载东方白鹳的迁徙停歇，这对天津的东方白鹳保护会造成很大的压力。
因为曹妃甸湿地在今年初出现了大量利用地龙网等工具非法捕鱼的问题，中国绿发会开展了调查和发函干预，曹妃甸相关部门就把承包出去的鱼塘全部收回了，不再给渔民承包。
志愿者曾就这个问题提出建议，政府收回鱼塘可以，但不能不养鱼，不然东方白鹳等渉禽水鸟过来就没有东西吃。但是当地政府部门目前已经错过了放水和投鱼的时机，曹妃甸湿地收回的鱼塘目前是一片干枯。
志愿者观测到，今年的东方白鹳，只在曹妃甸湿地上空盘旋了几圈就离开了，直奔天津的鱼塘来了。因为曹妃甸湿地没有牠们栖息的环境了，没有食物，水深和水域面积都不能达到牠们安全觅食和栖息的要求，牠们就不会停歇在那里。
而现在天津的北大港湿地和七里海湿地，也没有足够承载东方白鹳停歇栖息的环境，情况都很严峻。对东方白鹳来说在湿地更安全，但湿地食物不够，水深和水域面积还不合适，牠们就会往食物多的鱼塘跑。但是鱼塘会有放炮轰赶、投毒等情况发生，而且很难监控，东方白鹳吃渔民的鱼，也没有理由禁止鱼塘老板放炮轰赶。
对于北大港湿地，志愿者目前观测到的情况，是湿地正在退化：湿地干了，芦苇都死了，枯水季节，还没到雨季，投放的鱼苗在水温变高的情况下也死了，这些问题怎么解决。不管某些专家如何说，会出现这个问题，主要是管理上面出了问题。之前也和相关领导沟通，说也没办法，因为资金不到位，好多事情都做不了。北大港湿地是国际重要湿地，受国际监督，如果出问题了就会有很大的影响。
七里海湿地的修复，目前工作还是不够，原本能承载东方白鹳的环境，现在不能承载了。所以需要找到目前修复的问题，怎么才能把环境恢复起来。如果七里海等湿地把水位降低，调整到适合东方白鹳栖息的水位，投放足够的食物，东方白鹳进了湿地就比在鱼塘安全多了，因为有监控和巡护。
目前有些地方放低了水位，并且做了防护网截留小鱼虾，就目前的情况食物是够的，但后续东方白鹳来多了，就不一定够了，还是需要有食物补充才行，所以还是有很多问题需要去解决。
有专家说，野生动物不需要人为干预，但是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的。目前东方白鹳等濒危物种的栖息地已经被压缩到很小，牠们的生存非常艰难，不可能再像几十年前那样不管不顾任其自生自灭，因为以前哪哪都是牠们的家园，现在就是需要人为来帮助牠们。
我们应该因势利导，实事求是，志愿者期盼着相关部门的政策和措施。
现在七里海湿地和北大港湿地，志愿者发现有偷鱼的现象。我们做过调查，去了解周边一些人的淡水鱼哪来的，对方回答都很含糊其词。志愿者也了解到，一些偷鱼的人会觉得别人偷了自己也得偷，都认为国家的鱼不偷白不偷，那职能部门对这个问题可以怎么解决？
王建民表示，目前我们的湿地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太机械化，比如保护区怎么就不可以获利？
前几天和七里海的领导讨论，如果湿地里的大鱼太多的话，还得找人把大鱼清理出去，因为一些鸟儿过来后就专门啄大鱼的眼睛吃，那鱼死在水里，其他鸟也吃不了这些大鱼，大量死鱼腐烂就会污染水质。但是如果把这些大鱼抓起来拿去卖钱，把收入再去买小鱼，补充进去给鸟吃，不是更科学合理吗？
而类似这些经营收获，也能做保护的备用金，一出现问题就及时动用去解决。
但是相关领导答复却是不允许，不允许获利再利用，这个在湿地管理里就太机械了。
王建民表示，我们一些志愿者为北大港湿地付出了很多努力，对这些问题也非常有意见，委托我来和领导反映，我们不能等出现严重问题再来解决。目前七里海和北大港湿地就是加强保护，死保护，保护死了结果肯定不会差。
02
志愿者畅谈保护建议
对于以上这些问题，让候鸟飞王建民、刘懿丹和朱宝光等志愿者提出很多建议：
王建民表示，去年11月上旬，在相关部门去湿地考察的时候，志愿者就提出过生态补偿政策的问题，当时相关领导应承了，但到今年这个政策还没出来。渔民出鱼了，东方白鹳来吃鱼，不让养殖户轰赶没有道理，所以如果有生态补偿的政策，保护效果就会很好。
按照志愿者以往的经验，除了不停地走访宣传，还给渔民做了一些补偿，效果非常好。比如去年，志愿者们自己筹了3000给一些渔民做补贴，一个渔民给200-300不多，但渔民也会理解保护东方白鹳的重要性，也会被志愿者的坚持感动，而不再轰赶东方白鹳，出鱼后把鱼塘剩下的小鱼给牠们吃。
王建民说，去年我们回访看到一个鱼塘老板没有放炮轰赶东方白鹳，我们就去问原因，他看到我们苦笑着说，你们怎么又来了，还给我们解释说买炮轰赶都要花几千块钱，还不如就给东方白鹳吃，这样实在的例子不止一个，所以说我们能找到很多办法去解决问题，重要的是主动想办法去做。
在静海区有一个鱼塘老板做的特别好，不仅把自己鱼塘的鱼留给东方白鹳吃，还安排了自己的工作人员专门巡护，并且在看到陌生的面孔进去，还会盘问对方是做什么的，我们志愿者就经历过，觉得这样非常好。
针对鱼塘的生态补偿如果能下来，那他们肯定更加愿意配合做东方白鹳的保护工作。不一定直接给钱，可以有很多方法代替。比如坑底子的小鱼虾，政府就能以生态补偿的形式买下来，让养殖户别轰赶，就给鸟儿吃。
而且志愿者调查过，出鱼后坑底子里的小鱼小虾也就几毛钱一斤。这么做也是个尝试，不得已而为之就只能这么做，如果我们的尝试成功了，也会是个榜样。现在不管是国际还是媒体等社会各界，都在关注东方白鹳的情况。如果天津这里的东方白鹳再出问题，那相关领导肯定是要被追责的。
志愿者表示，最近和天津电力公司也有过沟通，他们也想为保护东方白鹳出一些力，表示愿意为一些东方白鹳停歇多、并且不轰赶的生态鱼塘减免一部分电费。王建民说，别的需要拿钱的事情我们可能做不到，但像寻找相关方加入到保护中来，减免电费这样有利的方式我们是可以找到的。
所以说，我们需要从各个方面去想办法才能避免出问题。比如村委会或者镇里和渔民签订承包协议的时候，能不能为这些不轰赶东方白鹳的鱼塘减免一部分承包费，能不能在协议里加一条，类似出现盗猎的情况可以有取消承包资格等限制，如果养殖户也加入进来，那鱼塘的工作人员也能补充巡护保护的力量。这样大量的鱼塘都联动起来，面对盗猎分子深夜投毒等情况就有个更好的防御机制了。
去年宁车沽出现过一个鱼塘聚集了上千只的东方白鹳，对于这种情况，如果出现投毒，那一死就是一大片，所以目前的情况真的是很严峻。
刘懿丹说，关于生态补偿机制，也可以学习江西鄱阳湖的天鹅保护工作，当地的渔民鱼塘，每天来了多少鸟就拍照录像，政府就可以根据这个鸟的数量来补偿。
王建民表示，就目前七里海的情况来看，后续肯定会有大量的东方白鹳达到，社会各界也非常关注，我们这些尝试和努力肯定能成功。因为那些鸟都饿成那样了，去年就曾救助了一个非常瘦的东方白鹳，如果牠们在天津被饿死那真的是非常丢人。七里海湿地若是有食物又安全，东方白鹳能不去吗？所以肯定能成功。等待东方白鹳都回到七里海的时候，大家都可以去看一看。
王建民老师说：本来保护区的功能就是要给这些物种提供栖息地，我们的保护区是承载这些旗舰物种的，不是有水有芦苇就算保护区了，关键是看它的旗舰物种有多少，能不能在这里安全栖息。保护区其中一个非常关键的作用是调控水位，调控水位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承载这些候鸟嘛，当牠们迁徙过来，我们把水位降低让牠们栖息，当牠们迁徙离开，我们把水位升高，保育这个湿地，等待下一个迁徙季。香港的米埔湿地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例子，我们可以参考学习他们。
03
相关部门反馈
相关领导表示，对于生态补偿机制，一定要落实，不管是湿地还是果园，都需要有这个补偿机制，不然这个保护就不好做。志愿者去年提出后相关部门就有在制定，也学习了很多其他地方的生态补偿政策，但是目前针对这个候鸟和鱼塘这样的生态补偿没有多少先例，大部分都是像田地被野猪拱坏了这样的容易量化的生态补偿办法。
虽然陕西有朱鹮保护的生态补偿办法，比如朱鹮只要落到你的地里，农民拍到照片，拿着照片就能去领补偿。后来也发现保护区周边的很多地方都有这个朱鹮出现，就演变成方圆几亩地内给农民补偿，虽然钱不多，但是形成了一个普遍性的补偿，就开始有人提出这是不是相当于一个变相的农业补助性质了。
对于天津来说，生态补偿政策在执行操作层面是不是可行，是个需要验证的问题，因为制定政策是很快很容易的，但是最后具体的执行问题有大难度。比如对于非重点保护物种，这个补偿办法是不是也需要把牠们包含在内，所以具体事情具体分析。
领导还提到一个问题，就是很多时候评估损失的花费，比补偿损失的花费还要大。
关于这个问题王建民老师建议，相关部门可以多依靠志愿者，因为志愿者每天都有巡护，也会对东方白鹳进行专业的记录，这样就能避免这个评估公司的巨额花费，志愿者也不需要这个评估费。眼下这个紧急的情况，只能多找不同的办法来解决问题。
但是生态补偿是需要施行的，比如东方白鹳大量聚集在一个鱼塘，那我们就可以针对这个大规模聚集、停歇时间比较长的鱼塘进行补偿，养殖户提供照片视频等相关材料打报告就能实现。不是非要天津出台这个生态补偿政策才能推行这个生态补偿，因为野保法本身就有这个发条可依。
所以不能总等这个政策出台了才能行动，而是各区就能依据这个野保法进行生态补偿，区政府要主动承担起来，而且这个事情需要提前给养殖户宣传到位。我们目前制定的针对东方白鹳的生态补偿政策其实已经出来了，但是考虑到实际的可操作性，一直没有递交上去正式出台。我们也在想如果能有试点先测试一下可行性会更好。如果这个试行没问题，那就能大范围实施。
各区尽快收集这个情况进行反映汇总，如果需要出台专门的文件加强东方白鹳保护和补偿损失等指导意见，我们可以出一个原则性指导意见，由各区按各自实际情况操作。
关于湿地承载能力，目前如果要依靠湿地保护区来承载所有候鸟，也是不现实的，因为这个承载力达不到这么大。也咨询过国家林草局，像鄱阳湖这些地方也是避免不了鸟儿去鱼塘吃鱼的。因为自然界的鱼的数量密度只能那么大，所以鱼塘补偿是必须的，生态补偿这一块也是需要的。
关于湿地蓄水这一块也和水务局了解过，天津人均水资源占有量是全国倒数第一，所以这个水在天津是很宝贵的，为什么各湿地在蓄水，就是要把南水北调或者引滦入津调来的水存住，生怕浪费了，现在就只有湿地能存水。第二是相关部门对水质有考核，如果水质达不到标准，也需要解决，增加水量也是为了平衡水质。
各区里保障好各区的鱼塘，市里主力保障湿地保护区，开辟出一块区域专门投喂。
04
领导总结
一、志愿者介绍了东方白鹳达到天津的情况，以及周边地区存在的问题可能会对东方白鹳造成的影响。按以往的情况来看，志愿者提示的风险，哪个事情没做就会发生什么事情，都应验了。
二、加强对重点区域鱼塘、重点人群鱼塘老板，做好宣传工作。就算生态补偿还没有落实，各部门都没有钱的情况下，也要保证东方白鹳不出事。同时也要把普法宣传抓好，对于投毒等行为，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该承担的责任都要承担。
三、加大巡护，对威胁最大的投毒，要加强警惕。投毒的杀伤面太大了，不管本意如何，投毒行为本身不仅是危害野生动物，也是危害社会公共安全的恶劣行为。去年发生过投毒事件，今年再发生就是失责了。
四、继续建立和志愿者的良好沟通机制，畅通举报反馈渠道，发现问题及时解决。志愿者提意见是帮助相关部门的工作，因为保护工作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05
存在的矛盾
一、应对野生动物对人和财产造成损失的办法和生态补偿政策制定很容易，但执行起来很困难，其他省市能参考的例子很少。
二、湿地五退：退渔还湿是否能够更合理，考虑实际情况，维持鱼草平衡等问题。
湿地管理太机械化，不能经营再利用的问题：行政事业单位不能搞经营，一搞就要被纪委监察，纪委只会看结果，国有资源的利用是否合法，结果是鸟多了也没用。国家资源的渔业经营只能招投标，行政事业单位不能搞经营，也不能对个人承包。
三、对于这种情况纪检委要怎么灵活应对，针对经营获利再利用的不同案例能不能采取不同方法，而不是一刀切。
四、湿地和水库，渔民甚至电鱼的都能进去，志愿者反而不能进去。保护区等级，国家公园体系，换个名号就不能进人，另一个却能参观。对于这个问题，有领导建议，湿地保护办法正在征集修订意见，可以积极提起来。
今天上午志愿者观测到的东方白鹳
最新消息，东方白鹳大部队已经到达天津！今天上午，一线伙伴王老师说，在保护区外一个大鱼塘统计到518只东方白鹳！候鸟直播间连线现场，邀请您一起观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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