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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岁北美高材生张一得自杀——鸡娃圈的风气,都是成败论英雄

Bing 英华兰DrBing 2021-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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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 Bing  |  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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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鸡娃圈有一件事闹得挺大的,那就是广州很有名的留美学霸张一得自杀了。

为啥会这么轰动,一来因为张一得实在太优秀了——

托福满分、杜克大学数学竞赛三等奖、国际辩论赛第八名、新东方的英语老师、拿全奖就读“米国南部哈佛”之称的埃默里大学。

但他并不是书呆子,而是热爱运动、兴趣广泛,热心参加公益活动的阳光少年。

这绝对是众人艳羡的顶级牛娃啊!

二来,“一得他爸”也是鸡娃圈名人。

早年外企辞职后,全职在家带娃,写自己的育儿公众号,一直以来都是作为普通父母的鸡娃模仿对象而存在的。

所以一个无可挑剔的爸爸,培养出一个人人羡慕的藤校儿子,最终却是这样的结果,完全出人意料。

事情发生后,网上也是众说纷纭,主要是对一得爹极端育儿方式的指责和批判。

因为一得的成长经历,和传统意义上的学霸完全不一样。

1岁时,他爸妈就离婚了,一得妈自己回了苏州老家,一得爹则是自己带着儿子留在广州,过着非常清贫的生活。

按说他家条件本来不至于很差劲,一得他爹早年在外企工作,工资养娃绰绰有余。

但他不愿意让保姆照顾一得,所以干脆辞了工作,卖了市区的房子,跑到郊区找了一块地,自己盖了个小院。

还剩下一些钱,就拿来送一得去了最好的私立。

那爷俩的生活怎么办呢?

根据网上的描述,他们前期基本就是靠种菜、捡废品满足温饱的。

后来一得爹写公众号收获不少粉丝,就开始发展粉丝业务,请大家来他的小院体验劳作,有时候也会办一些家庭教育讲座,收报名费。

让孩子回归田园生活,这一点当时得到不少赞誉,但现在就都成了被质疑的焦点。

一得在大学申请书里提过童年的这段经历——
“他卖掉了我们的房子,把我们搬到了郊区,在一座山上建造了自己的房子。房子周围有鸡圈和一小块土地,种下刚好够我们每天吃的蔬菜。

田园生活对于如今的都市人来说或许很有吸引力,但当年作为一个小男孩的我很讨厌这种生活方式。

有一次,我在卧室里赤脚踩到一只臭虫,它们在树下晾着的衣服里产卵。

我们的屋顶是金属的,雷雨的声音让我害怕。

由于我就读的学校中净是有钱人家小孩,这些生活琐事就显得更加可怕和糟心了。


第二个被大家质疑的点,就是一得爹让人窒息的父爱。

每天变着花样给儿子做饭,十年来菜单居然没有重样;

每天坚持给儿子拍照,17年拍了20多万张,用坏了5个相机(平均每天几十张);

为了儿子学好英语,他雕刻了25万个英文字母;

为了记录儿子的成长轨迹,他还建了一个“博物馆”,收藏儿子穿的第一双鞋,第一个玩具、每一篇作文、每一本笔记、每一张卷子……

这些年,一得爹用一个成功者的姿态接受采访、分享育儿经验。无人不称赞这位爸爸的细腻和伟大。

可今天一得自杀,这些就成了“害死”儿子的“证据”——

把一得的生活事无巨细曝光在媒体受众的观察下,对他真的好吗?

父母过度的付出,甚至把自己和娃完全捆绑在一起,会不会给他太多负担?
热播剧《小欢喜》里的学霸乔英子也是因此得的抑郁症

还有一点被诟病最多的,就是一得爹自己不工作,却让一得背了太多经济压力,于是被一些人吐槽为——自己不飞,生蛋让蛋飞。

一篇报道里写:
在一得幼儿园和小学阶段,家里基本没收入,但一得小学初中每学期学费要4、5万,高中学费更是高达二十万。

一得爹经常邀请一得的同学来家里玩,还让一得去同学家里玩,顺便去同学家里收破烂。

每次交学费前,他就把所有朋友,包括一些育儿粉,请到院子里吃饭,把学费告诉他们,每个人看着给,也明说不是借的,因为知道自己还不了。

一直等到高中,一得有了奖学金,这种情况才好转。

有钱的同学家收破烂,这做法确实很难说啊!就看你怎么理解了。

说得好听是锻炼娃自理能力,但肯定不是每个娃都能消化这种心理落差的。

靠着展示自己的生活来圈粉,靠众筹来凑学费,一得又会怎么想呢?

爸爸招呼粉丝和顾客的时候,一得还得负责在旁边端茶倒水。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这孩子过分懂事了,真是勤俭孝顺吃苦耐劳啊,但现在也在反思,他的自尊心能接受吗?

毕竟在全是有钱人的环境里生活,家里的贫穷和周围的富裕格格不入,会不会造成一得认知的撕裂呢?

一得还曾在大学申请书里写过,他自己一度认为贫穷是可耻的。
“我开始注意到为什么父亲从来没有因为他‘贫穷’而感到沮丧:他喜欢做他所做的事情,从不为此感到羞耻。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才开始意识到这些经历是多么的重要,以及它们对我这个独一无二的人的影响……”

可见,当年的他也并不能全然接受。

但和以前一些极端鸡娃例子比起来(比如谢天琴),一得成长的过程中,确实没有看到和爸爸亲子关系不好的证据。
一得爹做的木工

一得爹虽然鸡娃心切,但也比较尊重儿子。

一得自己也说:“父亲总是无条件地爱着自己、相信自己,从不拒绝自己的要求,也不干涉自己的选择。”

他说,如果自己可以重新选择一遍人生,自己还是会选择像以前一样长大。

曾经有记者问一得:“如果有一天你对父亲说自己想去苏格兰牧羊,你觉得他能接受吗?”

一得说:“他一定能接受,他一定能。一直以来,他对我没有功利上的要求。他对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自己的人生价值,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了。
一得参加骑行比赛

所以最后一得自杀,一得爹还是在信里说:“儿子一生中所有的决定,我都是无条件地尊重、认同、接受,包括这一次,他最后的这个决定。

看到这里,就是觉得很唏嘘吧。只能说鸡娃真是技术活啊。

同样是自己不飞,集中力量让蛋飞,鸡成功了就万人膜拜(好像郎朗爸,或者我火车上遇到的土耳其励志大妈);

鸡失败了,那就墙倒众人推(好像北大弑母案,张一得这种)。

给娃指路指成功了就叫指路,指失败就叫晃点。

总之无论你做什么,基本上还是成败论英雄。

既然娃还是要鸡的,我们还是注重要最后要鸡成功,这才是关键。

对此事我个人看法是,无论是自鸡+鸡娃,还是全力鸡娃(让蛋飞),不能一面倒地认定哪种更合适。只能视情况而定。

如果自己发展不错,娃资质也不是天赋异禀明显优于自己,更值得投入,那自鸡+鸡娃是更优的选择。

毕竟自己发展了,那也能对娃提供更强大的后盾,并且给娃带来很大的示范作用。我家就是采用这种策略的。

我觉得这是分散风险,投资多元的一种偏向保守、保险的策略。

如果自己本来就因为资质/时代所误,然后生下一个极具潜力的孩子,那孤注一掷投资孩子,未尝不是一个更好的策略。

郎朗爸就是典型例子(戳链接回顾)
  
朗爸从小立志想当个二胡演奏家,因为时代耽误了入学年龄,错失了机会,心里一直很不服气。

结果儿子郎朗倒是颗好苗子,很有天赋。

于是他发誓一定要把郎朗培养出来,为了支持儿子弹琴,自己辞职陪练,全家破釜沉舟,穷尽了所有金钱和手段,最疯狂的时候居然逼郎朗跳楼。

最后当然是鸡成功了,但这明显也是一种高风险策略。

我在国内时,有次朋友叫我出来聚会,请客的是(国内算比较有名的)钢琴家赵胤胤(但他更著名的称呼是陈数老公),大家一起去利兹卡尔顿酒店酒吧打台球。
赵胤胤

他突然看着在现场谈钢琴的人发愣,说我认识啊!然后走过去打招呼,那人原来是他当年在纽约茱莉亚学院的学弟。

牛逼的钢琴家很多,但不是每个都成了郎朗。

高风险策略就是失败几率大。孤注一掷嘛,破釜沉舟嘛,本来就很激进。

郎朗是那种很巧自己心理素质够好,而且自己很有野心追求,再加上了运气因素。
郎朗爸鸡郎朗练琴

而失败的风险除了真的失败,还有孩子因为承受家长太多期望寄托心理崩溃等等因素。

也有低风险的例子。比如我火车上遇到的土耳其励志大妈(戳链接回顾)

这个大妈因为家里重男轻女没有念过书,但自己深知念书的重要性。

于是在老公不支持她鸡娃的情况下,坚持从小对娃洗脑,还给娃们存好了大学学费。

谁知道坑货老公坑了她存的钱,找了小三,还偷偷回了土耳其,导致全家陷入绝境。

为了支持娃读书,她靠一个人打四、五份工撑起一个家,但受学历所限,生计上也只能干干保洁这类的体力活。

当然,也有牛人自己跑去开煎饼摊最后开成连锁,做辣椒油做成了老干妈的特例,但毕竟风险太大,也不一定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运气和商商。
 
老干妈陶华碧,是先发展自己、强大自己的典型例子

于是土耳其妈妈就只能靠鸡娃来翻身了。

三个娃看妈妈这么辛苦,都争气孝顺,陆续都上了大学,个个都跟她一样硬核,一边打工一边读书,最终全部进入中产阶层。

这种case基本可以说是0风险策略。

当然,哪怕是走这条路的,也有家长硬生生把娃鸡坏的

我以前就说过我一个叫小鹏的表弟,明明已经成绩名列前茅,但酗酒老爸依然不满足,非要他拿第一,最后把他逼成疯子的故事(戳链接回顾)

小鹏和我同岁,是我这辈孩子里最有天资的,虽然父母都是下岗工人,但他一直都很争气,初三以前就没考过班里第二名,懂事也异常早——因为承载着全家的翻身梦想。

“你将来一定要上清华北大”,这是鹏爸从小在他耳边说的最多的话。

但被保送到高手云集的重点高中后,小鹏就从第一滑到了前5。这个成绩可能上不了清北,于是鹏爸每天对他非打即骂。

我就想,其实娃已经在省重点,别说前5吧,前30都能考进985,前10名人生最后的结果都是差不多的,而且最后的发展并不会以名次而定。

你非要追求那个第一是干嘛呢?

所以鹏爸就是我最讨厌的那种家长——不养家糊口做家务,长期酗酒,打牌输钱,全部人生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这根救命稻草上——通过打骂。

果然应了一句话“穷人骑上了马,就非得把马跑死才过瘾”。


Bing总结:
总的来说,一得爹的例子,和小鹏爸、谢天琴还是不一样的。

最后一得做了这个令人惋惜的选择,可能有各种各样的原因。

但鸡娃圈就是这样的风气——以成败论英雄。

今天来看,他的育儿理念里可能确实有我们不认同的东西、值得警惕和反思的东西,但本来就没有完美的教育,很难说哪种是最好的、最正确的。

只能说,鸡娃还是要量力而鸡,适可而鸡,因材施鸡。

太用力把娃鸡坏了,绝对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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