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50岁才考上公务员的风月浪子

北宋

婉

约

派

柳

永

柳永，可能是初学宋词者绕不过的第一个名字。入选中学课本的《雨霖铃·寒蝉凄切》堪称婉约词的代表之作，很多人多年过后还能完整背诵。

柳永（约984年—约1054年），原名三变，字景庄，后改名柳永，字耆卿，因排行第七，又称柳七，崇安（今福建武夷山）人，生于沂州费县（今山东费县），北宋词人，婉约派代表人物。

你

以

为

的

提起柳永，人们想到的往往要么是前半生的风月浪子：

游走于汴京的烟花巷陌中，柳永如鱼得水。时人笔记记载，柳永“所至，妓者爱其有词名，能移宫换羽，一经品题，身价十倍”。放到今天，他就是妥妥的金牌制作人。自然而然，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也多了起来。涉及闺房私密事，当然不可能有什么太过详细的记载，但单单从柳永的词中，已经可以看到不少倩影。仅《木兰花》一个词牌，他就写了“心娘自小能歌舞”“佳娘捧板花钿簇”“虫娘举措皆温润”“酥娘一搦腰肢袅”四首词，分别送给心娘、佳娘、虫娘、酥娘四位佳人，让人简直瞠目结舌。

要么是后半生的逆旅行人：

没过多久，柳永又离开了汴京，这次走得更远，也不再流连寻芳。他从汴京去了长安，然后在西北一带游历，胸襟得到了极大的开阔，词中的气象也开始壮阔深邃起来。看看这首《少年游》：

长安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嘶。夕阳鸟外，秋风原上，目断四天垂。

归云一去无踪迹，何处是前期？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少年时。

上承杜牧的“长空澹澹孤鸟没”，下启马致远的“古道西风瘦马”，深得司空图《二十四诗品》中“超以象外，得其环中”的雄浑真髓，哪还有一点婉约之气？词牌名为“少年游”，但狎妓买醉的兴致已经萧索不堪，哪里还能回到少年时候呢？

实

际

上

的

只不过，浪子和旅人这两个符号，固然确实构成了柳永形象的一大部分，但绝对无法概括其全部人生。父祖皆为鸿儒的柳永，内心还是向往着科举出仕的：

宋真宗大中祥符二年（公元1009 年），二十六岁的柳永参加了第一次礼部试，毫无悬念地落榜了。

…………

谁知道，十几年间，连续四次科举，他全部落榜。他可能改变过自己的文风，琢磨过考官的喜好，但全无用处。在这段时期，柳永激愤之下填了一首《鹤冲天》：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此曲传唱甚广，甚至传入深宫，让当时秉政的刘太后和仁宗皇帝对他也形成了“此人浪荡轻浮”的印象。传说第四次科举，柳永本来已榜上有名，结果仁宗皇帝看到他的名字，批了一句：“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已经四十一岁的柳永干脆打出“奉圣旨填词柳三变”的招牌，勇于自黑的背后又有多少心酸。

…………

宋仁宗明道二年（公元1033 年），秉政的刘太后去世，已经二十四岁、登基十一年的宋仁宗亲政。

虽然皇帝没换，但这样的变化却无异于一次皇位更迭。新朝自然有新气象，第二年的春天，仁宗在“正奏名”之外加试“特奏名”，即除了常规的考试，还特意加开“恩科”，统计所有符合年过五十、参加过五次科举等条件的学子，由皇帝钦点。

当时正在游历的柳永听闻消息之后，大概思量了许久，还是放不下自己打小所受的儒家教育和“修齐治平”的理想，最终决定再试一次。

在这次科举中，屡败屡战的柳永终于进士及第。他任职地方，尽心为民，多有政绩：

虽然柳永的生平在《宋史》里没什么记载，但从一些地方志等史料中还是能拼凑出他的为官之路：他在睦州之后，应该任过余杭知县、定海晓峰盐场监官、华阴知县等职务。

需要说明的是，在余杭、定海任上，柳永都被地方志列为“名宦”，这种待遇可不是轻易获得的。比如提到柳永做盐监的《昌国州图志》，叶嘉莹先生就指出：“综观有宋一代前后三百余年，而被此书记入《名宦》者，不过寥寥四人而已，而柳永独居其一，亦足可见柳永在当地的政绩之为人民所怀念了。”

在地方官任上，从这一时期的词作内容来看，他已经很少眠花宿柳，一方面年纪大了，另一方面心思也确实不在此了。一些史料中说柳永除了填词还善为诗文，但他流传下来的诗作寥寥无几，其中值得注意的唯有在定海盐场所作的一首《鬻海歌》。原诗太长，仅节选部分：

鬻海之民何所营，妇无蚕织夫无耕。

…………

卤浓咸淡未得闲，采樵深入无穷山。

豹踪虎迹不敢避，朝阳出去夕阳还。

…………

秤入官中得微直，一缗往往十缗偿。

周而复始无休息，官租未了私租逼。

驱妻逐子课工程，虽作人形俱菜色。

鬻海之民何苦辛，安得母富子不贫！

读完之后，笔者就想起了白居易的《卖炭翁》等新乐府诗。此诗之中悲悯的情怀和深刻的洞见，哪里还能让人想到那个曾经倚红偎翠的白衣公子？

可惜的是，柳永尽管治政抚民都没有问题，却始终没能受到重用。人生的最后二十年，他一直在各地迁调流转，直到致仕后落魄而终：

柳永，其名初起于江南，受挫于汴京，无奈之下做了风月班头，但风月之中他却倾尽了一腔真情和满腹才华，而那些莺莺燕燕也是真的懂他、敬他、爱他。温婉的青楼女子，在他身上展现了少有的直白深情。这些都化作了坟前的一缕青烟，散入了江南的烟雨杏花。在冯梦龙的笔下，后人有诗题柳永墓云：

乐游原上妓如云，尽上风流柳七坟。

可笑纷纷缙绅辈，怜才不及众红裙。

经历如此曲折的柳永，其实是一个多面而复杂的词人，很难用几个简单的关键词概括。如果想对柳永的人生和词作有更深入的了解，不妨阅读《我的大宋我的词》的“醉眠风月的白衣卿相”全篇。相信你能从书中认识到一个完整的他。

南北两宋以"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著称，可文人士子无论在朝在野，都依然要历经无数坎坷。他们或科场失意，或颠沛流离，或壮志难酬，或布衣终老，种种喜怒哀乐从笔端倾泻而出，便是一篇篇流传千古的名作。

在两宋词坛的璀璨群星中，作者精心选取了柳永、范仲淹、欧阳修、苏轼、李清照、陆游、辛弃疾、姜夔等八位代表人物，以独到的视角和通俗的语言剖析诗词文章，梳理纷繁史料，时而发前人所未见，不仅让我们体会到八个有血有肉的词人如何面对人生的起落浮沉，而且带我们从北宋初年的生机勃勃一路见证到南宋末年的大厦将倾。

可以说，在作者感性与理性交织的笔下，《我的大宋我的词》既是两宋词坛的一幅画卷，也是两宋历史的一面镜子。阅读本书，我们会了解的是八个鲜活而有趣的灵魂，更是一个繁华与苍凉并存的时代。

《我的大宋我的词》

定价：52.00元

ISBN：978-7-5213-2806-6

物料号：328060001

“走进八位词人的别样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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