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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痛包买不起，而是“二次元痛弹”更有性价比。

俄罗斯小哥开发战时定制服务，只要给钱，就可以任选炮弹尺寸并定制图案。

对囊中羞涩的客户，他提供拼单服务；

对有钱富哥，他还能录制炮弹发射视频。

对此，五星上将麦克阿瑟评论道：一个敢买，一个敢卖，究竟是谁更奇葩？

文|山茶茶

地狱笑话年年有，但没想到今年刚过完年就开始冲业绩了。

上面提到的这些，听起来抽象，但确有其事。

2月份，推特上有个俄罗斯小哥开启了这项战时定制业务。

用户私信下单并付款，他会根据买方需求在特定尺寸的炮弹上绘制相应图案或者文字，然后以图片形式反馈给买家。

他还贴心地为买家提供各种选择，花30欧元可以在炮弹上定制图案，15欧元是更小一些点的迫击炮弹。

如果你愿意花200欧元，那他们还会提供炮弹真实发射的视频。

这项业务开始于两个月前，最近卖得如火如荼。按小哥更新动态的频率来说，每天都至少有两三单生意，多的则有五六单，坐在家里就能进账几百欧元，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加。

甚至于小哥自己都说，因为生意过于火爆，他们有时候还要手动拼单处理。

二次元现在都这么抽象了么？

事实上，他早在1月份就陆续接了一些定制单子，最开始是文字定制为主。

但后来某天，一位单主定制了二次元图像，小哥把返图照常发到网上之后，炮弹和动漫的巨大反差让这条推文火了，于是后来就慢慢衍生成了二次元痛弹定制服务。

你甚至可以发现，这小哥画技都被锻炼得越来越好，上色都从最开始的单色到多种颜色填充了……

这期间，还有人拿出了东方Project里的铃仙玩偶，问能不能画。

小哥的回复也相当利落：你出钱，我就画。

而面对一些中国订单，他还临摹了几句中文，笔画一板一眼写得相当认真，还怪有职业操守的嘞。

为了拓展客户市场，前几天他还官宣入驻了中国社交媒体，从抖音快手到小红书微博B站，普通国人都没他玩得明白。

话说到这里，你可能觉得这只是全世界每天都在诞生的抽象事件之一，不过是乐子人的一时兴起罢了。

但经过对这位博主的深挖，你会发现相对于他评论区洋溢着的欢乐氛围，他本人在外网上只能用“臭名昭著”这几个字来形容。

在美国版“贴吧”，流量仅次于Facebook的社交新闻网站Reddit上，你能看到有人这么评价他：“他曾经是一个正派的人，但现在他是一个人渣” 。

一个今年4月份才年满18岁的孩子，为什么会获得这种评价？

细究这件事，你会发现整个事件远比“二次元痛弹”定制业务更抽象。

这位俄罗斯小哥原名叫作Grigorii Aleksandrovich Korolev，更广为人知的网络昵称是GrishaPutin（格里沙·普京），出生于2006年4月4日。

早期，格里沙是一名游戏主播，自称是《钢铁雄心4》里世界排名第二的技术性玩家，并在Twitch和Youtube上拥有超5万名订阅粉丝。

*《钢铁雄心4》是一款允许玩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扮演世界上任何一个主权国家的战略模拟游戏。

其实从GrishaPutin这个网名大家就能看出来，这哥们政治立场异常鲜明，Grisha是苏联时期一种护卫舰的代称，而Putin则指向普大帝。

早在俄乌战争爆发之前，相比于其他众多不愿意牵扯过多政治因素的主播，时年15岁的格里沙从不避讳这些，甚至乐于高谈阔论，因此他的直播间也成了俄乌战争的辩论场地。

而随着战争的爆发，格里沙非但没收敛，还跳得更欢了。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在《钢铁雄心4》扮演俄罗斯武统乌克兰，在苏联建国100周年cos成前苏军给先辈献花等等。

尽管这一系列操作让他的直播间被封，名声也一落千丈，然而格里沙似乎并不在乎。

甚至整了个大活。

2023年2月，彼时16岁的他受到俄罗斯臭名昭著的雇佣兵组织“瓦格纳集团”的邀请，cos成俄罗斯士兵在其总部直播打了4个小时的《钢铁雄心4》。

在这场直播中，格里沙凭一己之力对抗其他20位主播，用打好了的Mod演示了一遍俄罗斯如何战胜北约的操作。

直播期间，《钢铁雄心4》开发商P社一度想掐断其直播，但由于VK是俄罗斯平台，所以只能作罢，并针对此事发表切断声明。

一时间舆论四起，无数媒体和网民将矛头对准这个年轻人。

而格里沙也没有否认这些指控，他毫不避讳地承认，无论什么事都阻挡不了自己让《钢铁雄心4》成为俄罗斯的宣传工具。

两个月后，格里沙发了一张照片，是他和瓦格纳前首领“厨子”普里戈任的合影，地点是曾发生过某军事博主被爆炸暗杀的一家咖啡馆前。

爆炸之前，格里沙因提前离开而幸免于难，但他的母亲仍在咖啡馆内。

关于这位母亲有没有不幸离世，网上没有太多的消息，但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经历显然也没太影响到格里沙。

后来，他还去专门参观了这间被爆炸损毁的咖啡厅，见到了普里戈任，并且把这张合影用作自己社交主页背景图，直到现在。

然后时间到了今年1月份，格里沙开启“炮弹定制业务”。

他声称筹集的所有资金都将用于俄罗斯人道主义援助，简介里也称自己是一名“俄罗斯主播和人道主义援助志愿者”。

至于二次元？

往前翻阅他的推文，你会发现格里沙并不是什么ACG爱好者。

有人问他画的角色是不是《幸运星》的泉此方，他说自己不知道。

他所有的原则，就是“给钱就画”，有点类似于黑人老哥送祝福。

而整件事最“二次元”的地方，可能就是人们在他这里可以隔着屏幕安全地享受着刺鼻的硝烟味，仿佛一切只是伪装成战争模样的游戏。

-为什么画日本动漫？

-因为有人付了我钱。

事实上，类似的“炮弹定制”业务不止出现在俄罗斯这边。

在冲突刚开始的时候，被炮火指向的乌克兰就诞生了这条产业链。

一名名叫安东·索科连科 (Anton Sokolenko) 的乌克兰学生和当地一个非政府组织合作，搞了一个类似“滴滴打车”的APP。

买家只需花费40美元向安东下订单，然后安东在APP上发布任务，前线乌军可以自助接单并写字、装弹、发射、返图，在战争间隙赚一笔外快。

当时安东在一篇宣传帖子上写道：“你有机会在82mm手榴弹上写字，并发射该手榴弹来杀死兽人（乌军对俄罗斯士兵的蔑称）。”

除此之外，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去年推特上还热传了一段视频。

有名士兵用头盔上的GoPro摄像头将战斗记录了下来，并发在网上。

眼尖的网友发现他在AK步枪上贴满了动漫贴纸，其中能看到《K-ON！轻音部》的秋山澪、《碧蓝航线》的爱宕等等角色的身影。

那段时间，类似的战场vlog数量很多，似乎不少二次元同好登上战场，并以这种方式彰显自己的个性、排解战争之余的恐惧和寂寞。

而这种“战场+二次元”的现象，也被单独赋予了一个名称：Raifu，是 “Waifu（纸片人老婆）”与步枪 “Rifle”组合而成的单词。

在这些战场vlog里，你能看见有人戴着猫耳在树林里尬舞；

有人模仿起《火影忍者》里的忍者跑步姿势；

还有人对着枪托比划着动漫贴纸，好像在思索应该贴在哪里，而他旁边就是脑袋和胳膊上缠着绷带，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的战友。

战场的一角，这些薄薄的贴纸似乎撑起了小小的空间，允许他们或苦中作乐或乞求好运。

可能他们里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心里挂念着没看完的动漫或者没打完的游戏，也因为和你我一样热爱网上冲浪所以才把战场都做成vlog发在网上。

但随着时间推移，这件事变得不对劲了。

有人尝到了二次元×战争的巨大反差感带来的流量甜头，鱼龙混杂的帖子越来越多，更多人开始以娱乐的眼光看待它。

慢慢地，炮火连天战场上的血与泪被人遗忘，定格成了一个个抽象的帖子在网络上博路人一个点赞转发评论。

这间接让一些战术设备商狠狠火了一把。

在座的读者里，想必有很多都是老二次元了。

你应当看过不少涉及到战争要素的动漫作品，或者第一视角体验过战争题材的游戏。

你体验过那些悲欢离合、咔咔乱杀、海的那边是敌人......

好看么？好看。

热血么？热血。

就像那些下单痛弹的买家一样，这事其实没什么好深挖或者愧疚的，毕竟大部分作品的底层逻辑都是“图一乐”罢了。

但很可惜，真正的战场恐怕并不如此浪漫。

翻开格里沙的社交网站，你会看到脱下军装的他和任何一个普通高中生一样，身材瘦削、面容稚嫩。

但不一样的是，在本该安心读书的年纪，他学会在炮弹上画画，去学校做“爱国演讲”。

人们总将二次元与美好联系在一起，它实在不该和战争联系到一起，成为送命的工具。

毕竟这里没有赢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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