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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海成 | 山的使用指南

朋友们 知丘空间 2023-10-23
田海成 
知名文旅品牌策划人
阿那亚首席品牌官
金达利首席品牌执行官
 
 
北京人爱山,可能是从四十万年前祖上的基因里传下来的。

很少有哪个地方人像“北京人”一样,既是一个地理学上的称谓, 也是一个进化史上的专有名词。“北京人”在山顶洞里茹毛饮血,学会使用火后,开始了悠久的烧烤撸串文化。当然,有时他们也会仰望着星河,仿佛能从中看到人类直立行走后的伟大远景。

四十万年后,人性并没有变得有多大不同。山的理想,依然是人类关于居住地的理想,或者延绵,或者险峻,或者奇美。

老北京人爱山。颐和园没有山,也要堆山造景,山是可以用来营造皇家气场的。新北京人更爱山,一到周末就出城。出了城,四面八方都是山,四面八方的山,藏着不同人的山居向往。

一个焦虑,就会催生出一个文旅小镇,北京这座城市的焦虑都在山里藏着。奥伦达的交往焦虑、饮马川的财富焦虑、古北水镇的文化焦虑……山和城市形成巨大的反差,城里喧闹,山里安静;城里多彩,山里纯粹;城里烟火气,山里形而上。山居生活才算是有节制的丰盛,有品质的简朴。

这种反差,就是文旅小镇赖以产生和维系的营养来源。“人类最理想的生命,是从大自然中创造,在孤独中集成大群,从安定中寻出活动。”山自然成了文旅小镇的最佳选址。用一个文旅小镇创造新火种,不亚于“北京人”在山顶洞创造的新文明。

平原给人养分,山川给人以性格。

我从小生活在平原的海边,成长记忆里没有太多山的画面。所以我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海是一个玩伴,是可被经常使用的,海的快乐轻易可以捕捉。但说到山,第一感觉甚至是些许的恐惧,总觉得那是一个未知的世界。后来随着年龄增长,才开始逐渐捕捉到“仁者乐山”的个中滋味,山勾起人的,是一种静态的敬畏,它甚至映射到人身体里的那座山,会随着阅历不停生长,你越成熟,你对山的理解越深刻。
 
文旅地产的成功离不开三个要素:回家率、在家率、想家率。不同的山居小镇,因为抵达难度、使用频度、宜居程度的不同,山与人的关系便构成了不同类型的“山居生活”。
按照人与山的关系距离来划分,山大体有两种:近的山和远的山。

但距离这件事,其实是有物理距离和心理距离两个维度,就拿熟悉的北京来说吧,有些身边的山,比如西山,地理和心理两种认知造就了两座西山;大西山遥远,跨越多个区县,直抵太行;小西山更像离北京最近的文化历史生活圈,玉泉山、百望山、香山红叶好,霜重色愈浓。 

加入这两个维度后,山就可以分为四种:

第一类,是物理距离近,心理距离远的山,我称它是桃花源式的山;

第二类,是物理距离远,心理距离近的山,更像一座山里的心故乡;

第三类,物理距离远,心理距离更远的山,是带着乌托邦气质的山;

第四类,物理距离近,心理距离更近的山,像是山里安了个家园,暂且称他是伊甸园吧。
 
第一类,是物理距离近,心理距离远的山,我称它是桃花源式的山。
 
因为离得近,所以进山还是一次回家,也因为心理上的遥远,“回家”这件事天然有了更耐人寻味的精神属性。

比如阿那亚金山岭 ,虽然离北京不远,但是欲速则不达,你要经由一条不算特别便利的回家路,让心境跟着路变得曲折一些,这样,“慢”就成了“美”。所以金山岭阿那亚修了一条“最美回家路”,一推出便成为网红,因为它代表的是归家的仪式。 

一座山谷,就是一次神秘的邀约。不太方便到达,恰恰是要与这个世界保持距离的清高姿态。找一片毗邻城市的山谷藏匿起来,就像找到一片精神净土,给自己一个与世界和解的机会,沉淀再出发。一座面朝长城的禅院,不悲不喜;一座遗世独立的山谷音乐厅,不紧不慢。入口的一座长长的桥,仿佛分割了红尘和世外。因为崎岖,宁静便显得更加的深沉,直抵内心精神的海拔。

在前期策划中,我们把阿那亚金山岭定义为“北京人的不丹”,其实是希望这种距离成为一种礼仪,让人们在此活出一种神性。智慧的人终归仰望神性,通往神性的唯一道路是孤独。

金山岭阿那亚还没有交房,由业主自发组织的“徒步净山行动”便已开展多次,山林的邻居带走不属于自然的痕迹,山谷净了,心也净了。虽然还没有入住,但一年一度的“山中家宴”,已成为每年最值得期待的节日温暖。

这一类的山居人生和内心有关,一个人也可以内心充盈,一群人也可以言笑晏晏。桃花源一定要在山里,也是如此。它需要更小众的客群,需要向内探寻,带有一点禅意。哪怕突然想到好朋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也是一种满足的尽兴——来与不来、是聚是散,都没有那么重要,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在这个物质简单、生活纯粹的场域,人们学会在简单中感受人生丰盛,在重复的生活中磨炼内心,捕捉细微的美好,人们具备这样的能力时,就能更好的面对世界,过上创造的人生。

山是理想,山是克制,山是修行,只有住在山里,才懂得无欲则刚的境界。
 

阿那亚金山岭/最美回家路
 
第二类,是物理距离远,心理距离近的山,更像一座山里的心故乡。
 
对于北方人来说,三亚的山应该属于这一类。北方人太熟悉三亚了,同样的一群人,一到冬天最大的美梦,就是能够一起去三亚,多呆上几天。

多年前,我们金达利团队在操作“半山半岛”时,提出了一个概念,海南卖的不是房子,是对热带海岸的“资源占有”。资源的占有,是用纬度逃离污染,用度假标榜身份,用占领表达奢侈,最终由一片自然资源,变成一个富人资源的海洋图腾。

三亚最该提高的不是“回家率”,而是“在家率”。我在三亚的一些项目上参观的时候,最大的感慨就是,哪怕交房多年的项目,依然空空荡荡,住户寥落。三亚的所谓海景度假项目,什么时候能让人住上三个月,也不会觉得好山好水好无聊,可能就是下一个三亚时代的开始。

如果说,三亚的海已经成了富人的符号。那么,一些真正懂得海南的人,一定希望在海南开辟一片“三亚的山”。 

阿那亚无意在三亚的海洋资源肉搏战中去振臂一呼,而是剑走偏锋地选择三亚的山,这里天然隔绝开许多海滩喧扰,起伏的环绕地形里,有更多清幽凉爽的微环境,更像是一个“口袋型山谷”,即达即用,且不被打扰。

就像阿那亚为之提出的宣言那样:以安静对抗三亚的喧哗,以自然对抗三亚的造作,以精致对抗三亚的粗鄙,以艺术之美对抗三亚的浅薄度假,以回归本身的生命美学对抗三亚的人生秀场。

其实,这一切无非是希望人们能够在三亚住下来。当海变成一种非必需品,和三亚解绑后,你会发现,一切都变得自然而然了。生活在别处,这个别处,可能就是从海到山的一次简单出发,在这里,家人可以安顿身心,朋友可以尽情碰撞才华,每个人都可以在更隐秘的空间里,和自然对话,而不是在人山人海中早早把诗兴丢光。

当回家率不仅仅是一次三天两晚的度假,当想家率也不只是想念一片海,而是想念一群人一座山谷社区时,我想,当年半山半岛主张的“一半是海洋,一半是天堂”的理想就距离实现不远了。

阿那亚/三亚的山
 
第三类,物理距离远,心理距离更远的山,是带着乌托邦气质的山。

这种山可能在云南。

彩云之南的乌托邦气质,在全国可能都没有省份可以相比。因为遥远,所以自由;因为遥远,生活就完全是另一种舒缓的节奏;因为遥远,所以还天然带着一股边陲的神秘感,惹人神往。

文艺气质是云南的底色。一大批主流之外的艺术家选择在这里驻足,来自全国的很多有创意出挑的青年也选择在这里开店,甚至很多国外的艺术家和创意分子也扎根在此,多年来有了自己的家庭、事业和圈子。边城艺术、边城文创,乃至边城教育,一起勾勒这片大地,或浓墨重彩,或点点滴滴,都渐渐融成了这里的独特基因。比如大理的苍山洱海串联起的文艺山海带,天龙八部影视城吸纳的旅游经济,各种新型教育模式的遍地开花,都把这座城市的本土化和普世化做到了很好的融合。

中国最新锐周刊的总编封新城老师,也在用他的方式诠释某种“大理式逃逸”,但媒体人的使命感,促使他有了更大的野心。他隐于凤羽,建了一座名为“退步堂”的院子,名曰退步,实则意味着知停而后升。他希望把这里变成像台湾、日本那样发展成熟的乡村,不一定要处处崭新,而是旧得有人情味,这种旧就是乡愁。

所以,我忍不住想到大理的旅居地产市场,购房者的年龄段基本上是在50-60岁,或者说,是退休前的熟年。这个年龄的人,面对即将到来的退休生活,有着最多的想法,对乡愁滋味也有最多的眷恋。他们的“想家率”,大概率和那个回不去的故乡已经没有关系,而是想找一个能够记住乡愁的地方,比如说云南,来安放那些搁置了几十年的念想。也必须是在退休前,才有这种理想主义者的冲动,够浪漫,够写意,够毅然决然。

最近,我们在大理海西即将启动一个叫做“那山那海”的文旅项目。近年来,在环洱海地区已经有许多休闲康养主题的文旅大盘诞生。我们通过对大理一次次钻研式的深度解读,发现大理的居住气质其实有许多被忽略的地方:一是太多人只看到适合休闲居住的生态环境,忽略了这种城市本身丰富的人文色彩,而这原本可以成为项目的精神内核,二是很多康养类项目执着于度假酒店和医护配套的打造,为养而养,没有考虑人们去大理生活的更多内在动机。

什么才是真正属于大理的生活方式?我想去到大理的人,多少是一些比较“自我”的人,它们在退休后离开城市中的那个“主流社会”,应该为的是找寻属于自己心中的那个“主流社会”。

我们是否可以让城市的高知熟年在退休后能够参与到大理的地方创生里去?因为他们需要的不仅是无微不至的服务,而是“自己被别人需要”的价值获得感,所以我们设想,要通过一个公益平台,把一二线的许多知识资源对接到这里,既是给当地提供一些教育补强,同时也变成熟年使用者的第二事业的平台,在退休后也能获得成就感。

当然,这只是其中很小的一个创意,其他更多丰富的内容,也都正在进一步地细化和筹备。
 
阿那亚金山岭/山谷音乐厅
 
第四类,物理距离近,心理距离更近的山,像是山里安了个家园,暂且称它是伊甸园吧。
 
在英国的康沃尔郡,曾经有一座被工业社会遗弃的矿山,Tim Smith爵士的梦想,就是通过环境再生,建立一个与世隔绝的“伊甸园”。为此,他建设了一座全球最大的单体温室,在其内收集了4500种植物,几乎涵盖了地球上所有的奇花异草,13.5万棵花草树木在此悠然生长,这里成为了一个人与植物共融的植物景观公园。

伊甸园(EDEN PROJCET)被称为“人类的学校”,而这种伊甸园精神,也影响着全世界人们对自然的看法。正是因为这一份情怀,伊甸园被英国人评为最喜欢的建筑,甚至被誉为世界第八大奇迹,每年都吸引了大量全球游客前来观光体验。

不久前,伊甸园落户天津蓟州,我也有幸参与了一些构想和策划。我们并没有让景区变成一个尾大不掉的主体,而是萃取了伊甸园精神,试图在矿山的环境里重建一个理想生态住区。住得下来的正能量,才能真正地影响社会。这是一种贵族初心的发起,也只有贵族,才有这种对地球的使命感。文旅小镇也需要一种敬畏心,让有求知欲的人可以找到一个知识的殿堂,同时也是一个共享知识的大学堂。通过这样一座山谷,来输出一些价值观,关于亲子,关于探索,关于天人之道,关于未来主义……让原本很远的事物和生活变得息息相关,这就是一处心理距离很近的山,也是一个随时可以抵达的人生梦想。

eden project 伊甸园 英国
 
类似这样的山,因为就在不远处,所以回家率就更容易保证。这样的山谷,更像一个家的延伸,甚至山本身就是你的一座会客厅,一个亲子营,一个乡村俱乐部。躲开城市的名利场,卸下面具,真正的放松和撒野,需要这样一个既开放又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这样一座山更像是我们的一个挚友,他传递善意,但又不会强行说教。我相信,在万物互联的时代,每个人都自己对时代的反思。反思欲望,回归本真;反思索取,回归善待。

这样的山,是内向的。我们每次抵达,都是在触摸一个人的内心世界。轻松抵达,意味着可以轻松进入思索,消解那些城市中的不悦。

所以,山也会是一个疗愈场。它既有平原的充足养分,又有自己嶙峋不羁的性格。或许在这里,我们那些被耽搁被误解的家庭关系,比如如何做一个爸爸,如何开展一次生命教育,如何让父辈找到他们的归属感,都可以得到修复,就像我们对矿坑所做的那样,从一片荒芜到一派生机,从伤痕累累到其乐融融。

山是安静的,在这里重获叩问星空的权利,也有了再次闯入城市的勇气。待久的山,会留下一种你的气场,你的匠心也必须在这种情境之下,才会自然生长,比如去做点木工、研究一下甜品,就像日本枯山水大师枡野俊明说的,“想要去往更高的境界,只需要做重复的事情就可以了”。

这里一定是可以居住的山,家是需要保护的一处神圣之地,从自给自足的一种低限度物质生活里,你会得到万物生长的启发。哪怕是一次攀登和探险,你得到的也不仅仅是体能上的进益,而是山峰给人的力量感和包容心。在山中生活,你还要非凡的创造力,用你积极的能量,去发现,去摸索,和朋友、家人、孩子一起,创造一个属于你们的伊甸文明。

山里的房子,应该是一个不设限的BOX,拒绝被定义,因为它有自己的万有引力。可以是书房,可以是客厅,可以是私人爱好的一个博物馆,让自己的四十把琴和十几件音响,都有一个稳稳安放的空间。如果城市的家安顿身体,那么,山里的BOX,不妨尽情安放志趣。

山里不该形成一个城市,而应成为一个村落,山和村是最佳组合。城里人需要精神的乡村,乡村人需要物质的城市,两者可以在这样一个伊甸园式的“山村”里,得到各自的补给。

山里的孩子应该是古灵精怪的,从容优雅的。这才是一座家里真正的靠山,让他见识伟岸,见识深邃,挖掘那份在城市里桎梏已久的超凡想象力。在这里,他要去开拓,去释放,去笑,去奔跑,不精致地撒野,有气质地流汗。这样成长起来的孩子,才是未来的世界公民,地球之子。

这就是我理想的山居生活,有妥帖安置的大自然,有永续的创造井喷。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可以不断外化,一个世界的理想主义也可以活成一个人的现实。见天地,最终不过是见自我。智慧的人,终究是带有一点点神性的人。

你家乡的不远处,是否也有这样的一座山呢?
 
天津蓟州eden box伊甸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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