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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于BetterTogether项目过半

张小康 张小康 2022-06-03

“康帅记得休息。”

“不要太累啦,注意身体。”

“你真的很厉害,好羡慕你的生活。”


从2020年7月开始买了随心飞的一年里,我去到了20座城市旅行和拍摄,朋友圈一片羡慕之下,我想来聊聊我的经济状况。并不是富二代,赚得不多,过得也没那么光鲜,很多时候我的钱包里只有不到一千块。穷得叮当响,但是过得还挺开心。


上周拍摄结束已经接近午夜,拍摄前给演员们买白T花了一千,订饭订奶茶花了三四百,然后我发现收工时我钱包里的钱已经不够付影棚的大几百块的尾款。为了掩盖自己的穷酸,我机智地用自己的手机打印起了拍立得照片,然后和Lynn说,“我这边打印还要五分钟,你先帮忙把钱付了,我一会转给你。”


于是紧急从我妈那拿钱周转。她从来不过问,但是我的确越来越不太好意思了,这还是在我和她住在一起不用付房租的情况下。毕业两年了,还在向父母要钱,挺没面子的。


是真的穷。

周末在Elevator第一次展示自己的影像计划,花了一百五打印了明信片。在一个角落里默默的展示,和旁边的霓虹设计相比我的摊位实在是朴实无华。“你这里是卖明信片吗?”“不卖,但那张白色的是可以带走的,送你。上面有我的微信,如果想拍照可以加好友哈~”又散出去一百块。逛到了摄影师Lincoln的摊位,问了问今日收成。“也就那样吧,和去年差不多20幅。”一幅300,再加上一些明信片和小画册……真好啊,一万块。心想,啥时候我的作品可以卖呢。


既然赚的少,那就赶快赚钱啊!的确有在赚钱,但是我完全可以接受花的少,这让我的动力没那么强。这是我一直以来的一个问题,很多人都说会花钱才会赚钱,可是我到现在还是将信将疑。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舒服的。我一直是个物欲较低的人,衣服可以网购便宜的,饭可以吃楼下十五块的,但是生活还是要有花销的。


开启自己的公益影像计划的三个月,我从忙-清闲-忙变成了非常忙-忙-非常忙,自己不但要花精力花时间,还要自掏腰包。出去拍摄往往比在上海赚钱还要累,是那种身心俱疲。出门在外都是住在朋友家里,吃饭有时是申请人请客,机票是随心飞,一趟一周的拍摄花销差不多一千块。回上海以后赶紧接单拍摄赚钱,好的时候小一万,差的时候四五千(给摄影师拖后腿了)。有时回了上海,还经常有公益项目要拍,这就是我的日常,可能和大家想的不太一样。


穷是常态,但也不至于像最近这么穷。焦虑吗,非要说的话是有那么一点的。不过并没有很卷,因为知道几笔尾款都在路上了(不是)。因为知道自己在创造价值。没有去公司上班而选择了自由职业,按一位朋友的话说就像是在旷野里奔跑,更自由也更有风险。我爱这种生活,尤其是最近找到了所谓的“灯塔”,有了奔跑的方向,感觉自己有在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这三个月我奔波了十二个城市,拍到了五十组申请人。Ta们除了LGBT这个大标签外,还有着不同的身份:学生,老年,各种各样的职业,有信仰者,少数民族,性工作者,变装,HIV携带者,双相情感障碍……我像一个旁观者,安静地坐在ta们身边,看着属于ta们的电影。我听到有些情侣在面临异地的考验,我听到HIV携带者平静道出感染过程,我听到有些人为了生计去用身体赚钱,我听到了少数民族朋友自己和民族的不可调和的矛盾。短暂介入Ta们生活的时刻会内化到我本身,然后带着这些故事继续前行。


我真的好幸福啊,我何德何能拥有这样的幸福。

悲伤的事是听到了悲伤的遭遇,我却只能旁观。


这不是一条筹款的文章,只是在不断以旁观者记录他人生活的同时,也想要自嘲式的记录自己的当下生活。是自嘲吗?我也确定不下来,有些情况下的确还挺窘迫的,但想想身边那么多全职做公益的伙伴,好像都没好到哪里去呢。为机构筹款,为项目筹款,我们都是理想主义者,我们是幸福的,也都是孤独的。


我不知道这篇文章里包含了多少种情绪,我也无法清晰地把它们剥离,就这样吧,当下的一些碎碎念。最后结尾借用刘瑜书中的一段话吧,希望几年后的我回望这一年的经历,也可以有如此心境。


“现在回望当年的自己,我看到的,是一只昆虫努力破解砸中自己的每一滴雨,相信如果自己观察得足够认真,每一滴雨里都有 通向自我拯救的道路。如果这企图愚蠢,这愚蠢中也包含相信生活值得热爱的善意。”


与各位共勉。


感谢随心飞,

感谢所有支持和给予善意的家人朋友。

写于2021年过半。

写于项目过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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