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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26个故事助力地球与人类重修旧好

猫盟CFCA 2020-08-27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建筑大王 Author 地球广告公司

写在前面:

今晚我们把大猫的微访谈段子镇压到二条。

给“地球与人类重修旧好”的伟大事业让路。

这里有22+4个与鸟相关的故事,来自第一届领雀嘴杯老照片观鸟大赛

这是个啥大赛不重要,关键是故事很好磕,一堆宝。

里面金句很多,摘录两句:

1、世界上没有什么「本来不观鸟的人」。

2、在智人的倒霉世界之外,还有一个真正的世界,我们的一切规则在那里统统失效,这样想来真令人安心。

原文些微删减,但依然很长,1.7万字。

用浮窗吧,看到哪算哪,适合周末慢慢读。

这里还有一个不强求的投票。

记住打动你的三个故事,回原文投票。

最后的投票时间截止在3月9日20:00——

那恰是地球上最后一块陆地——豪兰岛与贝克岛的3月8日24:00。



1

2018年夏天我第一次去意大利,在梵蒂冈偶遇朋友小杨和他表哥,三个人在庞贝成立了邪教Gabibbo,吃了世界上最好吃的pizza,在Napoli 看日出日落。
和他们分别后,我坐错火车,在荒无人烟的车站崩溃大哭,以为那个夏天就这样要走上下坡路。
没想到,一只鸟让我登上了新的快乐巅峰!
在阳光灿烂的Puglia,有海的Puglia,有好吃的三明治和mozzerella balls 的 Puglia,我哼着小调儿(应该是柴可夫斯基第一钢琴奏鸣曲)采着薰衣草,幻想有一天拥有自己的 trulli,带泳池的那种,还要有泳池清洁机器人的那种…… 
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眼前不知道一个什么活物被我惊吓出了薰衣草丛—— 我定睛一看:咦?诶?天呐!那是传说中的蜂鸟吗!
它翅膀扇得那么快,我庆幸自己早上没有偷懒,戴了隐形眼镜。小心翼翼地放下手里的薰衣草,掏出手机—— 当代智人在这个时候还能这么有反应?
看看手机屏幕,看看它—— 我确定它在框里。它的小翅膀扑扇地那么愉快,肚子好像是橘色的,不知道哪里的羽毛泛着绿色丝绸般的光——
你们说,这都是我的大脑强行脑补的细节,随便你们怎么说。
不相信我见到了蜂鸟,没关系,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受到幸运女神的关照。
说它是蛾子,也没关系,蛾子有那么长的 beak 吗?蛾子的小肚子有那么圆滚滚的吗?蛾子会在薰衣草丛间 hang out 吗?
照片拍不出,我赶紧换了视频。
我去和朋友说我看到了蜂鸟,他说:我在Puglia 度过了25个夏天,都没见过蜂鸟。
我以视频为证,他说什么玩意儿这么糊。哎,可惜可惜,我只能独享那份快乐。
你们说有种蛾叫蜂鸟蛾?
好的,和我视频里的蜂鸟有什么关系。
反正视频那么糊,你们也看不清。

2 

宿舍楼里的家燕
2019年春天,低头玩着手机走上楼梯。
闲置一年的燕子巢下出现了一些泥和青苔,抬头一看,黄色的巢上粘了一些黑黑的泥和青苔。
哦,你们回来了。
记得2018年春天,不知道是经验不足巢的围栏太低,还是孩子太皮,燕子父母的宝宝摔到了地上,去世了。
不知道你们有多忧伤,但是生活还在继续。
2019年,你们回来了。我暗自决定,我要看着你们把宝宝带大 ,于是天天回宿舍都会抬头看一眼这个巢。
三月中旬,爸爸妈妈精心修补着这个巢。
四月中旬第一次见面,还是四只叽叽喳喳向任何经过的动物都疯狂讨吃的小绒球。
慢慢长大,晚上把爸爸妈妈挤到楼上睡觉,而你们随意躺着,睡得别提多香。
五月这个巢空了,你们飞走了。
后来,我再次玩着手机走过这个楼梯间。一瞥,地上怎么有半个蛋壳,只有指甲盖大小。难道是第二窝?
回到宿舍查了资料,家燕一年的确是繁殖两次的。
啊,夏天那么热,雏鸟能顺利出巢吗?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宝宝们从几团毛球,喊着要吃,变成长着黑色毛的小绅士。
六月末,考试那段时间,路过那个楼梯间,偶尔的一次抬头。
哦,巢空了,不远处有几只燕子飞得很是欢快。
不知道今年燕子有没有回来。


大家好,我是故事组的小叶,我不懂鸟,但我很爱自然。
我是生活在大自然中的某一类爱好拍摄的哺乳动物,也算是鸟类的邻居吧。
这段视频拍摄于2017年8月31日下午5:43:56,我在澳大利亚霍巴特机场的停机坪与这群小鸟匆匆相遇。
那天我独自一人从霍巴特返回墨尔本,如同我每次去别的城市往返旅行一样,安检、过关、候机、登机、飞行、落地。
眼前的和平盛世与我在走入停机坪时呼吸的空气一样令人着迷,即使人类总是抱怨生活无聊而又乏味。
突然,不知从何而来的鸟群掠过停机坪的上空,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鸟鸣声,我的脑袋瞬间兴奋起来:它们是从哪儿来的?要飞到哪儿去?又为什么如此紧密?
啊!这鸟鸣声也太悦耳了吧!
我忍不住停下脚步来观望,但又被身旁的工作人员催促着前行。
这群小鸟就像是破壁者,打破了我眼前以为的“人类的美好世界”,它们不断地提醒我,除了人类以外,这个时空里还有其他共存者。
是啊,我怎么会以为眼前的太平盛世就是人类的世界呢?
我还清楚地记得,曾经有一只海鸥从我头顶掠过,并在我的新衣服拉链上留下了一坨新鲜的鸟屎!
哼!我记住你了!

4

止痛贴和信鸽?
高中毕业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在家中待过这么久。
没错,今天是我连续待在爸妈家的第37天。当然,从一定意义上来说,这个家也是从前的我的家。
为什么是从前的我,大概是因为「现在不是从前的我…」
辞职马上要一年了,去年这个时候,我还在一家你们都不知道的影视公司做坐班编剧。
你不要害怕,我接下来要讲的不是三个月写完一个剧本,半年参加奥斯卡,一年人生飞黄腾达的无趣故事。
因为这一个多月里,我经常陪我妈看八点档的电视剧,我深刻地明白一个道理,就是「我妈都不爱看那种无趣电视剧……」
我跟你差不多,也是个普通的普通人。
所以才会在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睡前时刻,点开一篇名叫#我们这种普通人可以做什么#的文章,接着发现了本次比赛的海报信息。
看到此次比赛信息的时候,一个声音由远及近,由小及大传到我耳朵里。
那个声音说「原来大家都跟我一样无聊啊 那我就放心了哈哈哈」。
辞职差不多一年的时间里,我大部分时间都一个人租住在东五环的房子里。主要工作是接一些零零散散的私活,写点字。
所以我因为疫情被迫困在家里的这些日子,无非是,从一个人宅在家里,变成了跟爸妈一起宅在家里。
其实差别还挺大的,比如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因为常常忘记家里有人,所以被自己亲妈吓到了无数次。
当然,也有温馨的部分吧。
有一天中午,我又是吃了午饭就躺在了床上看电影,一阵尿意,一个激灵。
从厕所出来后,我抱着零食和电脑径直跑到了我妈床上,我好像很久没有跟我妈同床睡觉了,哪怕是一次短暂的午觉。
所以说,有时候「长大」就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它把你跟小时候的你分开,连同一些小时候经常会做的事情一起连根拔起。
因为,我小时候很喜欢跟我妈一起睡觉,虽然她有时候打呼噜。
很多时候,我总觉得嗅觉是构成记忆的一大部分。睡在妈妈旁边,我又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
你不能说它是一种香味,它只是一种混合的味道,所以你很难说清它是一种什么味道。但我喜欢那个味道。
那天中午,那种熟悉的味道里,又多了一点点从前没有的味道,我在思考是什么的味道,但是睡着了。
我是在傍晚被老马的声音吵醒的,老马是我爸。
他因为有一年输液过敏,听力有些下降,所以讲话的分贝有些上升。再加上我时好时坏的睡眠质量,我回来的一个多月里,有29天是被我爸吵醒的。
剩下的七八天,是被邻居家弟弟打游戏的声音吵醒的。
隔壁家的弟弟我几年前见过一次,但已经忘记长什么样子了。我回来的日子里,每天都在自己房间看日剧。隔壁弟弟每天都在愤怒地打游戏,昨天睡前,我听到他喊「你麻痹的我不玩了草」。应该是又输了游戏。他学音乐专业的,所以每天都会有一会儿在练琴。
迷迷糊糊的傍晚,我在熟悉的气味里醒过来,听见老马的声音,我忽然就想到是多了一点什么味道,是他这几年偶尔会贴在身上的止痛贴的味道。
因为经常要写东西,所以颈椎一直被我过分使用。回家一个月后,我的颈椎病终于复发了。这次可能因为贴了我爸的秘密爱心止痛贴,才两天脖子就不怎么疼了。
我美滋滋地在网上跟小方分享,毕竟偶尔互相分享对方生活里屁大的事,是我们之间的日常。哦对,小方是我最好的朋友。
小方质疑我到底怎么使用的脖子,因为我上次颈椎病发都是因为他。
那是去年年底的时候了,小方攒好假期来北京找我。说来也是,那天下午我第一次在网络上看到了「武汉不明原因肺炎」的消息,想到他第二天要来找我,就发消息让他去机场时候戴好口罩。
第三天,在家宅了一天的我们,打算在大冷天出门溜达溜达。
我俩溜达到北锣的时候,差不多四点左右的光景吧。太阳准备着一会落山,我俩冻得跟狗一样走在胡同里,鸽子一圈一圈从头顶飞过。
我后来认真想了想,这好像是我打小记忆里的北方。
一会,小方举着相机站定在了胡同的小路上。我也停下来,跟他一起看着天上。
鸽子一次一次从我们头上飞过去,又飞回来。
有人路过我们,也抬头看着天上。但是我们看的东西不一样,我跟小方在看天上的鸟,路过的人在看我和小方在看什么。
但最后,不管你想看什么,我们可能都在看鸟。
于是鸽子刚好飞过我们头顶的时候,路过的人知道我们在看鸽子,鸽子不在我们头顶的时候,路过的人觉得我们可能是傻子。
我也不知道那天我俩看了多久,反正我的颈椎病就发了。
但是也至少拍到一张喜欢的鸟照。因为它们实在飞得太快了,就连被拍成照片你都觉得它们在动。
后来,我们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距离吃晚饭的地方营业还有一个小时,我俩开始了我们最擅长的环节,发呆。
大概五点十分的时候,我们从发呆的咖啡店走出去。瞬间冻成狗的我们,选择去食堂对面的泥塑店躲十分钟。
没想到的是,泥塑店老板是个话唠,而我对泥塑毫无兴趣。那天从泥塑店出现的一瞬间,我竟然发现我根本记不起老板刚刚说过的任何一个话题。
其实世界上没有什么「本来不观鸟的人」,就像没有「不爱说话的话唠」。只是,它们都在等待一个恰好的机会。
于是,当机会来的时候,你就只需要把握机会,动动手指把手中的票投给我就好了。 ;)


5

你是谁,从哪里来,又会到哪里去?
你看过哪些山川湖海,又躲过哪些明枪暗箭?
此时此刻我们两条生命线通过望远镜交汇。
下一秒又各自渐行渐远。
这一瞬,永远。

6

一个普通又特别的下午
这是做了妈妈以后,时隔十个月,我又一次拿起望远镜去爬山看鸟。
我要去的,是心念很久的一个废弃的小井旁,作为这山里为数很少的水源,这里一定会聚集很多可爱的精灵。
我两步并成一步地向山里走去,鞋面上粘了很多泥土与杂草,一个踉跄又摔倒在坑洼处,把自已摔笑出了声。
笑声随着风飘散去了,恍然间自己回到了孩第时候,心十分明净,不掺一点杂。
天很蓝,芦苇和野稗的种子都已散播,在风中摇曳。
也有些小草紧贴着大地,还保有不太青翠的绿,山里的一切都在静静等待春天。
到了破败的小房那里,小井就在不远了。
我加快了脚步,尽可能让自己的脚步声小些,也屏住了呼吸,鸟鸣逐渐清晰,心要蹦出来了。
这时候爱情、亲情、友情都被我抛之脑后,我连自己都不爱。
我爱的是此时的鸟鸣与风声,爱的是自由与宁静。
我找了个空地静静坐下,这里大概离小井有十五米,我不想靠太近破坏它们愉悦的午后时光,阳光正好,山沟里也窝风,很暖和。
大连的冬候鸟和留鸟并不算很多,第一个来井边喝水的是远东山雀,这只胆子很大的小家伙歪头看了看我就一跃跳到了水边。
之后陆续来了三十只左右的北朱雀,其中一只是个小哨兵,警觉地站在枝头向周边张望。
红尾鸫在空中盘旋,它发现了我,远远地落在树枝上,警觉地叫了起来,最终飞走了。
红腹灰雀、黄喉鹀、长尾雀也都相继赶来,对它们来说,这口井水在冬日里格外甘甜。
我在这里像打禅一样坐了一个小时,几乎像个木头人一动不动。
但还是有鸟看向我这个不速之客。它们飞来又飞走了,不敢落下喝水。
虽然很想跟它们混个脸熟,与它们做个朋友。可是它们不需要朋友,而是自由与自在。
我在太阳还暖,水流还未结冰时的时候离开了。

7

在摩洛哥参观一片荒芜的古迹,到了之后才发现这里早已是非洲白鹳的家.
它们在这里生儿育女,把生命一代一代地传递下去。

8

恶劣天气折断了一只银鸥的翅膀,人们在与它相遇时默默为它让路。
这位妈妈告诉她身后的女儿,为即将逝去的生命哀悼。

9

打开院子门,一只死去的鸟躺在地上。
我不敢处理,朋友来帮我捡走埋在外面的树下面。
院子门不太像会有鸟一头撞上去的样子,那之前的几天在院子里喂过一只野猫,也不知道是不是猫的报恩。
我爸爸说可能只是老死的。至今也不知道它的死因,但却一直记得它。

10

那天见了几个新朋友聊了新项目,非常开心满足地出门就见到这只小小鸟朋友。
很小很小,看不出受伤但她不能动,一只大鸟可能是妈妈一直在周围盘旋和叫着,我猜是出于担心。
我蹲着看她,几个路人经过也被吸引了停下来,旁边小区的保安叔叔也被吸引出来。大家先是守着她怕她被踩到,后来保安叔叔把她放到了小区门里比较安全的位置。
接着我们就离开了,不知道最后怎么样了。


11

故事本身和鸟无关,只是去年夏天在福建度过了非常美好、特别的一段时光。
每天上山下山都会看到这一幕,惊呆了,像是一排音符,站着定定地看好像能听到音乐。
总之就是喜欢得不得了。

12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对鸟由黑转粉的故事。
2016年夏天的某一天,我爸很气愤地在微信上跟我告状:他挂在丝瓜架下的蝈蝈笼子被一只长尾巴鸟盯上了,那钩嘴三两下就把他心爱的蝈蝈拽出来吃掉,然后扬长而去。
辨识凶手的重任被交给了学习鸟类生态学的我。只可惜,由于缺乏监控记录和凶手影像,我也只能凭借“受害者监护人”提供的信息判断出那大概是一只伯劳。
根据地理位置,不是红尾就是楔尾。
我知道我爸爱养蝈蝈,蝈蝈死了一只他都要写一篇《蝈殇》,但我也只当这是一件偶发的趣事,毕竟之后也再没怎么听他提过伯劳的事情。
没过多久,我毕业回国,我爸很愧疚地从冰箱冷冻室里捧出一只红尾伯劳的小尸体——他坦白,在蝈蝈命丧鸟腹后,他越想越气,自制了一个陷阱想逮住那只鸟,没想到夹子放量没有掌握好,一下子打在颈子上,当场就把伯劳打死了。
这一突然的死亡确实令他愧疚难安,可是想要逮鸟报复本来也不是什么好的念头。我气得不行,好多天不肯同他讲话。
尽管他承诺再不会打鸟的主意,这个城中心的一方小院子里难得的自然来客也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没想到,17年夏天,我爸又汇报了几起杀蝈事件。
而且这次不是一只,甚至不是一对,而是一家子伯劳,就安家在车库对面的糖槭树上。
他叹了口气,“几只伯劳整天叫,挺好玩,就是蝈蝈难养了。”
又过了一年,我爸的蝈蝈仍然养不长久。
两只伯劳又回来了,还在同一棵树上筑巢。两只亲鸟轮番上阵,拼命驱逐在院子里干活的他。
但他的兴趣却开始转移到了这群“小破歪应儿”身上。他开始研究伯劳不同的叫声,跟我实时汇报小鸟出巢的进展。
“小鸟应该出窝了,最近伯劳多起来了,可不止两只”;
“小伯劳的确已经离巢了,我看见喂小鸟虫了!”;
“我在那拔草,抬头一看,小伯劳在那架杆头上落着,那么近……甚是可爱,大概有十几秒钟才飞走。”
有一天来撵他的大伯劳只有一只,他忧心忡忡:“那只去哪了,但愿它平安。”
19年的夏天,蝈蝈笼子照挂,伯劳照常前来享用自助餐。我爸很淡定地给我发红尾伯劳挂在蝈蝈笼子上的照片:“吃蝈蝈来了。”
这一年好似是伯劳大丰收,我爸兴奋地通知我,“一个伯劳大家族啊,有十来只,小鸟都长成了!”
其实我怀疑他数过头了,毕竟红尾伯劳平均窝卵数是5-7枚。
大雨过后,他看见一只小伯劳湿了翅膀,飞不大起来,想带进屋里照顾一下,所幸小鸟到底还是飞上了树枝。
今年冬天,我爸的山丁子树结了满树的红果,在大雪之后迎来了一大批鸟中吉普赛——太平鸟。
四五十只太平鸟摇着发冠,抖着尾端的黄羽,毛绒绒地占据了整棵树。
我爸对这些新朋友的喜爱仅次于伯劳,张罗着要买人工巢箱,美滋滋地梦想着“夏天伯劳用,冬天松雀太平鸟用”。
尽管我已经多次提醒他,伯劳并不是洞巢鸟……大概率会被树麻雀捡了这个现成的便宜吧。
再过两三个月,红尾伯劳又会出现在我爸的院子里了。希望今年夏天的伯劳夫妇能对他友善一点儿——至少允许他在院子里,伴着它们时而粗哑时而婉转的叫声,安安心心读一会儿书吧。
毕竟,看在蝈蝈的份儿上。

13

凌晨一点的高黎贡
出于一个很 interesting的原因,我超级超级喜欢各种鸮(xiāo)形目的鸟类——就是可爱无敌帅气无敌的猫头鹰们啦!😘
褐渔鸮(Brown Fish Owl|Ketupa zeylonensis是东洋界丛林中一种庞大美丽的猫头鹰,常年住在溪流边,捕食各种水生动物。
然鹅褐渔鸮在中国分布区域很窄,数量又少,见过它倩影的人寥寥无几。
滇西高黎贡山南面的一个村寨边的溪流常驻着一对褐渔鸮,我这个超级鸮迷当然不会错过,便有了这个魔幻的追鸮之夜。
2019年8月12号半夜12点,结束夜观的我还有些不舍,毕竟只是远远地瞟了几眼梦寐以求的褐渔鸮,照片也全是灵魂版……
正好鸟导小乐老师(@曾祥乐 给小乐老师打个广告,他超腻害的!去滇西观鸟找他吖!)也想收几张褐渔鸮的大美图,我们就坐着他的越野车再次上路。
▵ 遥远的灵魂飞版
慢慢向前开着车,一个电线杆子一个电线杆子地搜寻,很快褐渔鸮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
小心翼翼迈下车,屏住呼吸支好三脚架,战战兢兢地按下快门——真滴好鸡冻好开心吖!结果再一看,是张废片😂 …
好叭,按捺住激动,认真手动对上焦,可算是收了清晰的大猫猫褐渔鸮了!
正要再拍,大猫猫却悄无声息地一跃而起,向溪流飞去。
▵ 我拍的唯一一张还比较能看的…
我们继续步行追踪,发现褐渔鸮站在溪流对岸的一片乱石堆上。
然后最为惊悚的一幕上演了,拖着洞洞大凉鞋、扛着至少10斤的三脚架和相机的我没有一丝犹豫,踏上了横跨在小溪上由3根水泥自来水管并排搭成的几乎可以称作独木桥的桥上!😰 
鬼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那可是在半夜喂…!
唯一的照明只有手中的手机和手电筒,下方就是湍急的密布碎石的小溪,我的破烂洞洞鞋还可能打滑。
但我完完全全没有一点点恐惧和犹豫,甚至都没有特地弯下身子,小跑着过了桥…😱 
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怕,我完全不可能有那样的勇气啊喂……
所以,观鸟真的是一件令人忘记恐惧而无比痴迷的事啊…!
就算被这爱情一般的力量驱使,到了对岸后幸运之神仍然没有眷顾我们,那只褐渔鸮,在我们的注视下,飞!回!了!对!面!😅 只剩遥远的一个背影…
▵ 背影…
好叭,再回去叭。
结果溪边土坡上又发生了惊悚一幕,我从土坡上滑!下!去!了!😱 
然鹅不知道我什么我还是没有一点害怕,照常站起来,扛好滑下去时的搂在胸前的相机,又小跑着过了桥。。。我超勇的…!
观鸟真的是有一种可怕而强大的魔力呀!
真的就像英国鸟人斯蒂芬·莫斯在《如何观察鸟类》一书中说的:“观鸟就像是吸毒一样,一旦你开始上瘾,就没有回头路了。”
回到对岸,又数次接近那只神出鬼没的褐渔鸮,我在心里连连惊叹,快门声也不曾停。
不过困意渐渐袭来,再一看手机竟然已经是1点半,真的该打道回府辽~回到客栈里我几乎倒头就睡,那一觉是格外的香~😴
▵ 略为能看的两张

14

Rook 的生活海拔问题
地点:喀什地区
鸟:秃鼻乌鸦
我很少见到乌鸦成群在地上。在我常住的北京,通常它们都在电线上,屋顶上。
但是那天,我和妈妈开车去戈壁滩,大道边是枯槁又坚挺的沙枣树,有一块孤零零的水泥空地,似是原本给村民们晾被子所用,地上蹲满了乌鸦,密密麻麻。
没过几日,遇上疫情,县城交通封锁了。我也无法按计划回京。
小区里每日放送三次防疫广播,汉维语交替,其中有个维族女声语速飞快。电线杆上的喇叭边常有一两只乌鸦停留。
白天,每个单元楼前有一位社区干部坐着,要去小店买干粮,我们得先向干部领一张卡,以示健康。
干部一般坐在花坛前,说是花坛,其实是片小沙地,里面无序地长着矮树,在这个季节都光秃秃的。
有天领完卡,我正面遇上一只乌鸦,它落在树干中央,离地只有1米多,满脸淡定地望着水果铺。
在这里,乌鸦生活得比较轻松。
据说北京曾有许多秃鼻乌鸦,同属其他鸟类尚在,唯独此物种不知何时起大量消失,这是一个令专家们困惑的问题。
那么我遇见的这些乌鸦是从北京迁徙而来吗?
对它们来说,大漠更加自由吗?
以前可能是因为懒,见乌鸦生得黑,就一团黑地自动过滤了。
但第一次这么同海拔地面对面,我发现乌鸦的头部小而圆溜,眼神笃定,长得好漂亮。

15

如常的早晨,我在车站发着呆等着公车上班。
突然被一阵好听的歌唱吸引,四处张望,往车站的一棵老树上寻找,便看到了它们在树上从这边跳往那边,偶尔离开树干扑哧几下,它们在玩耍!
想起来关注的一个公众号发起的鉴鸟活动,试着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过去,照片很糊,但是没多久便收到回复,暗绿绣眼鸟,心里很吃惊,这都能看出来。
自此便多有留意生活里各个地方的鸟儿,我相信这便是一个结缘的开始,与美丽的小鸟们。

16

两年前第一次出国,去日本玩,在大阪城拍的照片。
当时被鸟群飞起的照片吸引了,这也应该是我十年老照片中鸟儿数量最多的照片。
和 yoko 聊起自己现在糟糕的生活状态,一头扎进工作,忽略生活,忽略美景,忽略自然问题。
两年多前还是学生,带着好奇看世界,什么都想记录下来。希望之后能找回这个有趣的自己吧

17

那个午后,窗外飞来一只鸟。
那是2018年的4月初,约莫中午12点的时候,在家中听到红耳鹎和鹊鸲的声音,忽来兴致去拍了几张,就去做事了。
过了不到一小时,被一种持续地没有听过的鸟鸣声不断提醒,于是就又跑去阳台。
一只在野外没有见过的鸟,在对面人家的屋顶上放声高歌呢。
黑领椋鸟?见过丝光椋鸟听说过它的自己,不禁一阵惊喜,竟然小区中来了一只黑领椋鸟,瞬间觉得它好贵宾啊。
它的特征非常明显,就像穿着纯黑领环的高领毛衣。围绕着邻居家的清华阳光热水器,小黑脖四处闲逛着,不时还要讴歌一会儿,最后停在了刚才鹊鸲落座的位置。
听歌正开心,中午的那只鹊鸲飞了过来,站在了热水器的制高点,也开始婉转啁啾,一下热闹了,两家伙在PK了,此起彼伏。
就在看得兴奋不已的时候,扭头发现旁边还有一只红耳鹎在那里静静地观敌瞭阵,演出持续了十几分钟,我离场了。
据图片时间记录,下午两点多它俩还在那里鸣唱,不知最后胜负在谁?也不知它们是朋友小聚,还是只是对歌而已。那只黑领椋鸟我没有再见到了。
那年底,我看到一篇文《窗外有树,飞鸟自来》,文中一段话:
“鹊鸲说自己会变调,乌鸫笑了;乌鸫说自己最婉转,画眉笑了;画眉说自己最嘹亮,黑领椋鸟笑了。”
看到这里,我笑了。
又是一个初春伊始,小区的木棉花已盛开,鸟的合唱会再次渐渐声势浩荡。
拿起你的望远镜,向窗外的的鸟鸣声望去,你会随着鸟儿感知到不同的春天,感受到别样的喜悦。
随着你的脚步走入旷野,走进林地,走到滩涂……
你亦会渐渐感知到地球的生活和呼吸。

18

观鸟是什么?
——好奇眼前的这个是什么鸟,观察它—>寻找百科,鸟人解答
第一次观鸟(真只是观),在奥兰多的宿舍。
楼下有一个小池塘,常常跑来很多松鼠,飞来小鸟,叽叽咋咋,啾啾啾,真是个不错的观感。
有一天煮了早餐往窗外看的时候,来了一只大鸟,雪白的大鸟。腿长长,脖子长长,在水边整理羽翼。
哇,这可能是仙鹤吧(大误!猪脑子)然后拿下相机咔咔一顿拍。
这7、8年前的事,和前几天看到 yoko 的推文有了莫名的联系:都市人小白鹭鉴定指南。虽然已经忘记了当天见到的是什么白鹭,但是!突然有一种想要见到白鹭的心情,好来鉴定鉴定这是哪款白鹭。而提供的图片并不是白鹭,那么是什么鹭呀?
如果有兴趣,我想我们开始在观鸟了吧=)

19

是岩石托住了鸟,还是鸟抓住了岩石
无论潮水怎么拍打岩石,它们就这样窝在一起。
偶尔动动脖子,扇扇翅膀,一会儿又乖乖回归于一体。
密密麻麻,生机无限。
2017年 新西兰的鸟岛

20

2020年2月23日
童年很爱看的动画片《地球超人》中,来自世界各个地方的少年们用戒指可以驾驭土、火、风、水,威力巨大,与破坏环境的“坏人”们战斗。
但我好羡慕来自南美的 Mati,他拥有心灵的力量,能听懂所有动物的语言。
几十年过去了,万千生灵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只是变得越来越糟,我们也没有神奇的戒指来召唤地球超人,简单粗暴地干掉一个个被利益驱使的野心资本家。
或许我们现在最迫切需要的并不是与其他动物沟通的超能力,而是连接人与人之间的心灵力量,而这个力量我们每个人都有,虽然可能微小。
我想把我的感受记录下来,希望因多了一些分享,又向我渴望活在的那个世界前进了一点点。
七百万年以前,南太平洋塔斯曼海床上的一组火山群爆发,冷却的熔岩孕育了澳洲的豪勋爵群岛。
这里75%的原始森林从未被开发,太平洋最南端的珊瑚礁生机勃勃,成为了鸟类的天堂。
人类只居住在主岛的北面,常住居民约400人,很多是最早一批殖民者后代,不售度假地产,游客数量有严格的限制,以减少对生态的影响。岛上没有手机信号,只有一条公路连接南北。
这里有很多特有的动植物,豪岛秧鸡是当之无愧的岛宠。
因为没有蛇与哺乳动物天敌,飞翔能力已完全退化,对人对车都毫无戒备。
为了保护岛上的三种秧鸡,全岛规定限速25公里,车速够慢。
司机在路上遇到骑车人和行人,不论是本地人还是游客,都会互相招手问好。
路上还遇到了一只带着三只雏鸟的红眼斑秧鸡,司机问它说,你不是五个宝宝吗,另外两个去哪了,就像邻居间的闲谈。
▵ Lord Howe Woodhen(豪岛秧鸡)
岛上是多种海鸟重要的繁殖地,特别是乌燕鸥。
我去时10月正是它们的繁殖季节,领地意识极强的乌燕鸥会对擅入者发起猛烈攻击,哪怕面对体型相差巨大的智人也丝毫不畏惧。
繁殖区内的徒步路线都临时关闭,不去惊扰。每年春天,有超过10万对乌燕鸥来到这里,它们独特的叫声成了小岛的背景音乐,如同盛夏蝉鸣。
我4点半起床去海边看日出,欣赏着乌燕鸥掠过海面第一缕阳光时轻盈优雅的身姿。
它们是属于天空的精灵,可以在空中持续飞翔达十年,既不落地,也不浮于水面,累了就在风里睡一两秒,只有繁育时才回到陆地。
大概没有脚的鸟说的就是它们吧。
漫步在清晨的沙滩上,沉浸于自然之中,没有船只和建筑,残留在沙上的脚印是唯一的人类痕迹。
仿佛又回到了史前时代,我自己的存在也被抹除了,思绪化身一只乌燕鸥飞向很远很远的云端。
通常来说,旅游经济对于小岛脆弱的生态如同致命打击,而我在这里看到的更多是希望。
豪勋爵岛因为早期殖民者的暴行及伴随人而来的老鼠,生态系统几乎被摧毁,岛上特有的豪岛林鸽,曾被认为是重要的经济动物,在1853年彻底灭绝。
种群数量庞大的短尾鹱被叫做“羊肉鸟(muttonbird)”,被无节制地捕杀。
随着环境意识的觉醒,包括豪岛秧鸡、豪岛竹节虫等特有物种,都是在数量仅余几十只的状态下死里逃生。
最近几十年的豪勋爵岛在向一个生态乌托邦转变,人类不再割裂于自然之外,对于动植物居民们的尊重贯穿在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
与世隔绝的小岛成为一个微环境,每个人都会担负起守护它的责任。
岛上售卖及旅店提供的清洁用品都是植物成分;收集雨水供生活用水;从传统的燃油发电向太阳能板转化;所有不可降解垃圾需运回澳洲大陆处理,旅店在入住须知中要求旅客要带上可循环使用的水杯;公共厕所是旱厕,通过微生物发酵处理后可作为肥料等等。
最令我印象深刻的一个细节是,在原始森林的入口处,都有鞋底刷和有一个带金属盖的水池,需要先将鞋底的缝隙刷干净,再把鞋底浸入消毒池中数分钟,确保不把外来的真菌带入森林,如同参拜寺庙和神社前净化身心的准备。
这仪式感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也第一次令我从微观层面去思考旅行带来的影响。
跨过这个结界,进入到另一个世界,在心中对这里的神明和居民们说一声打扰了,让自己成为一个隐形人。
没有手机和都市噪音,只是全神贯注地聆听山音,那是鸟儿自由的歌唱,豪勋爵棕榈的沙沙还有海浪的回响。
或许人类把这座小岛还给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但这短短的旅程带给我(或许还有其他游客)的思考却是久远的。
它就像 The Biggest Little Farm 一样,展现出一种令人欣慰的可能性,也令我去思考我生活中每一个举动对环境的影响。
不管这里的人们再怎么努力,这些岛屿在气候变化的狂潮中依然首当其冲。
我常常想象岛上的景象:今年乌燕鸥又回来了吗?当小燕鸥跟着鸟群离开时,它知道下一次落地可能是数年之后吗?它们离开时会回头再看一眼出生的地方吗?
我再也没办法回到熟视无睹的日常,我没办法装作自己听不见看不见。我必须改变,我也不害怕去做一个与周围人不同的声音。
我也相信,越来越多的人会听到大自然的音乐,会听见鸟儿和爱鸟人们的呼喊。
我们每一天,每一个微小的选择,都将会改变未来的轨迹。
祝翱翔在大洋彼端的乌燕鸥一路平安。
也愿它有家可归。

21

讲讲第一次“被迫”观鸟的故事吧。
那是发生在一年前的事情,那个周末在参加一个培训,我原本对鸟儿的爱只是处于一种不痛不痒的程度,最多就:看到好看的鸟多看几眼;燕子又回来啦,发出春天到啦的感叹。
那场培训是教如何成为一位自然导师的,其中一个项目就是观察一只鸟,然后画下来。
那是一个雨天,我拿着新买的望远镜,不熟练地操作着(那时的我甚至不会调焦,我是个憨憨,没有好好听课),那时一个朋友就把调好的望远镜借给我看,几米外的鸟儿一下子近在咫尺。
第一次看到水边蹲着的大鸟,原来肚子是灰灰的,翅膀黑色,然后再调整视野,哇它长着两条很长的白色“头发”,后来才知道那叫饰羽,只有要谈恋爱的时候它才会长,我还以为它的脖子很短,很胖。
后来回到教室,老师叫大家画下来,我画画可烂了,根本画不像(重点又错了),老师叫我们对着图鉴看看哪种鸟和它最像。我没有找到旁边的朋友给我看夜鹭的那一页,啊真的很像,原来它叫夜鹭!
那几天,看了多少鸟,我记不清了。但是我记得通过比对确定未知鸟种的名字的快乐。
我是一个超级懒的人,如果不是被逼着,肯定不会踏足新的领域,学习新的知识。曾经很多次想认识鸟儿,但是总是有很多借口:买不起望远镜、学习很忙……
但是一次阴差阳错参加的培训,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我还是很懒,不会主动天天翻图鉴。
但是我拥有了望远镜,我可以在看书看累了的时候,拿起望远镜看看宿舍楼外的大花紫薇,上面的种子在冬天吸引着许多访客:暗绿绣眼鸟、红耳鹎、白头鹎、金翅雀……
它们似乎很普通,但是看着它们吃东西很有趣呢。
▵ 放只在宿舍看到的白头鹎吧

22

虽然观鸟没多久,我也知道,北红可是福州各种冬候鸟的先锋,看见它就意味着马上就有候鸟大部队挺进啦,所以鸟会每年都会记录发现第一只北红的时间呢。
刚入冬时,我在塔礁洲拍到这张相片,发在群里询问是否北红。
资深观鸟人老兵老师见了,“痛心疾首”地说,让你们整天简称简称,连这标志性的红尾巴都不认得了,“北--红尾鸲”,北方来的红尾鸲啊,可不是“北红--尾鸲”。
哈哈,原来是这样断的句!
想起高中老师曾说过,成语“一衣带--水”也是常被错断作“一衣--带水”呢,二者倒有异曲同工之妙!Emmmm,观鸟可是包容万象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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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老师有个小小愿望
作者:odile
前几天报名进群的原因完全是因为,在家待了很久没有写东西了,公众号也很久没有更新了。想花一块钱逼自己写点东西。(其实是因为,花一块钱就能让人看我写的东西,还挺值的。)
进群之前,其实进群之后也没有看懂比赛规则,我好像是一个「规则类文字阅读障碍」的人。比赛规则,参赛规则,说明书……这类东西,我经常看不懂它们在说什么。
但是我认真地,其实是好奇…爬了一下群里的楼,发现我好像不小心进入到了一个我完全没有接触过的领域,「观鸟」?
其实还是有点奇怪的,因为我姥爷是个爱鸟狂魔,而我小时候跟姥姥姥爷长大……
不过这完全没有影响我还是成为了一个对鸟类一无所知的麻瓜。直到误打误撞进这个鸟群。
我姥爷姓万,是位数学老师,所以接下来我就用「万老师」来代指我姥爷了。万老师很神经质的,年轻的时候一直是个超级学霸。同龄人还在打架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完了当时一个孩子能够找到的所有的书。
万老师性格温和,比较胆小(这里有很多我姥姥曝出来的料),一心只有学习。所以在我很小的时候,已经开始做一些「鸡兔同笼」类型的数学题了。
说到万老师「胆小」的问题,有几个经典事件需要回顾。
我姥姥跟我说过,唐山大地震那一年,我们家也受到了一些程度的影响。睡觉前,姥姥叮嘱姥爷,如果余震来了,她负责挎着装满干粮的篮子,我姥爷负责抱着当时只有四岁的我妈跑路。
不知当天是哪家人不小心踢翻了空酒瓶,睡梦中的万老师一个激灵,爬起身就跑。姥姥见势只好丢下篮子,抱起我妈就跑。
再有一次,万老师半夜醒过来,听到外面有些奇怪的声音。于是赶忙叫醒了姥姥,「你去看看,什么动静。」
虽然这都是后辈茶余饭后偷偷逗趣儿说起来的话题,但我觉得万老师着实有些可爱。
基因这种东西是很奇怪的,就好像万老师视知识为食粮的精神和超强的学习能力完全没有遗传给他的五个孩子,其中就包括最小的那个,我老妈。
不得不承认,我舅舅跟我妈都有遗传到万老师的聪明劲儿,但二人从来都不把这用在学习上。所以我姥爷家呢,在万老师之后,就也在没有出现过老师了。
说来也奇怪,万老师最喜欢的东西好像并不是数学。因为他退休后的时间,从不辅导我数学作业,也不关心我数学成绩。
万老师那些年总是神神秘秘的,在做一些不为家里人所知的事情。直到后来,万老师被记者盯上。我们才知道,万老师退休后,一直在做一件事情。
万老师一直在呼吁大家「保护野生动物,保护鸟类。」
其实大家应该都不能够理解,反正我当时不能理解......
后来我知道,这跟万老师年轻时候的一次经历有关系。
万老师当时刚刚工作,在一个村子里的高中当数学老师。当时恰逢国家提出消灭「四害」,麻雀也被列入到了四害之一。全市上下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除四害活动,做为班主任的万老师,领导学生积极投身到捕杀麻雀的行动当中。
「那时候刚参加工作,既然是上级安排的任务,自然是百分百的去完成。所以我非常积极,经常利用空闲的时间,带着学生去捕麻雀,为此还发明出了很多捕猎麻雀的方法。我记得当时得捕获了差不多上千只麻雀,当然里面也有其他的鸟类。当时什么都不懂,觉得完成了任务,心里怪开心的。」
后来,经过几年的大范围捕捉麻雀等鸟类,万老师发现生活的村子里,环境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枯木越来越多,主要是因为虫灾严重,而虫灾严重的原因,正是人们大肆捕杀鸟类,破坏了当地小范围的生物链。
万老师白天教着数学课,晚上在家翻着生物书。可能是学霸体制做祟,万老师就这样大踏步的走上了「宣传爱鸟护林,保护野生动物」的道路。
其实最不可思议的部分在,万老师一个如此胆小的人,竟然带着资料亲自深入野味市场,用说教我跟哥哥姐姐的方式去说教卖鸟商贩,当然结果可想而知,万老师接连被商贩攻击几次。于是,胆小却又死轴的万老师,用退休金为多只好看的鸟儿赎身。
我很多时候都觉得万老师是个穿越回来的人,如果他没有穿越回来做我姥爷,那他应该年纪跟我差不多大,是一个一边高喊保护环境,一边骂垃圾分类的麻瓜,(当然我不是那个麻瓜)。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给你讲几个例子。万老师是个巨蟹座,从小到大我跟哥哥姐姐印象中的万老师,就是一个碎碎念不停的老头。
他在我妈怀孕的时候,告诉我妈补充叶酸,食用鱼类蛋白质。我童年时候,总被逼着吃海带,因为里面有丰富的碘元素。
吃油条被发现要接受批评教育一整天,因为从前的油条中加了明矾,有超标的铅存在。我只记得万老师告诉我,铅(元素)摄入过多的人,会变成傻子。
恰好我小学有一个自闭症的同学有奇怪的异食癖行为,他每天都要吃很多自动铅笔芯,加上他所谓的不正常的行为,我对「吃铅会变成傻子」这件事情深信不疑。
这些食品安全的问题,在我读初中读高中的时候,才一件一件的被爆料出来。全家这时才突然反应过来,万老师真是英明啊!!
毕竟很多事情没有发生之前,人类总是意识不到,甚至拒绝相信那些早就存在我们生活生产当中的问题。
可能世界末日发生的一瞬间,部分人类还在思考「为什么突然就世界末日了?怎么可能发生在我身上呢?」
其实大家就喜欢自欺欺人,一天吃了100块雪糕,又在冰水里洗澡,然后在半夜的急诊室大喊「为什么蹿稀的偏偏是我?」不是你还能是谁呢?
你比任何人都知道那个人活该就是你,但你就是要抱着侥幸心理自欺欺人,铤而走险,执迷不悟,一错再错。
这让我想起了莫泊桑曾经说过的话,「普通人一般极少去想那些有关人生价值以及世界观的问题,只有当死亡来临,或平静的生活中出现重大变故时,麻木的内心世界,才会受到哲学和宗教的触动。」
这就让我想到了这次开年大家面临的地狱模式挑战,流感、肺炎、暴雪、洪水、大火、虫灾……都在差不多同一个时间一起发生。
我曾经工作的一个搭档,是个神神经经的女生,有一天她问我「是不是要世界末日了?」可是我又怎么知道呢,没有人知道世界末日到底是不是世界末日,还是说其实只是人类的末日。
晚上吃饭的时候,老马读了一段手机上的新闻,说是野生动物什么什么什么立法了。一向喜欢泼冷水的我吃着饺子含糊不清的问老马,「那非典不也是因为野生动物吗?怎么当时不立法?当时干嘛去了?」
这让我想到,其实人类一直十分了解人类,不然怎么早早的就出现了「不见棺材不落泪」这般抓马的词。
于是人们也渐渐明白,人类这种生物,能够从历史中吸取的教训就是永远不用从历史里吸取教训。
于是我又重新思考,身边那些一直在坚持做所谓「不便利」事情的人。
2019年夏天我在福建拍戏,导演是个60多岁的台湾人,他随身带着两样东西,杯子和筷子。就连喝咖啡,也拒绝挂耳包装。
在当时每天都在抢天光,每天都在熬大夜,每天都疲惫不堪的剧组里,所有人都在尽可能的让生活便利起来,而那个导演却一直不厌其烦的坚持自己的行为。我不知道他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但我知道他改变了我的一个小小习惯。其实这对全人类来说,很重要。
如果你认真观察,生活中总有一些「怪人」在做一些看起来很麻烦的怪事。在上海开始推行严格垃圾分类之前,我自己的日常生活就已经在做简单的垃圾分类了。
简单的垃圾分类,只是把垃圾分成可回收跟不可回收两大类,可回收的瓶子冲洗干净,可回收的纸箱叠好捆起。
当年的毕业作品,就是拍摄一个关于垃圾问题的纪录片。当时国内的垃圾分类,只依靠着拾荒老人来进行。
也有朋友曾经跟我走在马路上,见过我丢垃圾,我会认真选择回收跟不可回收类别。记得有个男生问我,他说「你把它们分类之后,垃圾车会把它们混合在一起带走。你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其实会有两类人出于两个目的问这同一个问题,一类是「他真的对垃圾分类这件事情很是疑惑,想做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另一类是「我不做是因为大家都不这么做,所以你别装了,你这么做没有任何用!」
但是那个男生应该属于第一类人,他还是希望世界可以变好。因为我不跟第二类那些贱人一起走路。:)
其实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我就开玩笑的说「锻炼我的肌肉记忆,为未来新世界做准备。」
不知道怎么的,又不知道自己跑题去了哪里。脑子里出现了一句口号「空谈误国,实干兴邦。」如果这句话本身也变成了一句空谈的口号,那就真的是很讽刺了。
所以,如果你觉得你在做的事情暂时看不到结果的时候,也不要放弃,因为总会有人跟你一起。

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
作者:清平
一切开始于三天前。早上醒来,我习惯性地打开一个微信群,浏览 13 个小时时差之外的朋友们聊了些什么。A 发了张图,说,我舅舅闲得在阳台上拍鸟。B 发了个链接,说,那你可以推荐他参加这个比赛。
链接来自我完全不了解的公号「建筑大王」,比赛描述写得非常有趣,但赛事毫无规模。以至于,竟欢迎非参赛选手进群围观,以至于,我扫码进去的时候,群二维码还没失效呢。
对鸟类没有特别爱好,知识水平只限于能说出「鸽子」「麻雀」「海鸥」「老鹰」的我,自然只打算暗戳戳地偷窥专业人士的表演。
然而组委会不这么想。技术部和打气加油部(嗯,真的有这个部)的两位老师连哄带劝,我在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情况下,就把报名费交了(高达 1 元!)。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我翻了手机里的一万来张照片,找到了五十来种鸟(但是大部分不是野生鸟类所以不能参赛),在组织的帮助下学到了身边那些已经看熟的小鸟的名字——主红雀、旅鸫、仿声鸟……
还知道了在奥兰多 discover cove 见到的两种欠儿欠儿的好看大鸟叫做蕉鹃,它们的叫声听起来像是 go away~~~
我至今没弄清楚「建筑大王」是个什么组织,为什么要办这么个鸟人与麻瓜齐飞的大赛,两位组委会成员哪里来的耐心对着许多分辨率感人的照片孜孜地辨认物种,帮我们完赛。
更不用说,他们是怎样汇集了这样一群懂得很多又乐于分享的选手。
只是发现,已经在悲伤的前四个阶段困住一个多月的我,像是从哪里撕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通过回忆和了解这许多年间遇到的鸟类(及其它生物),感受到了一点正常的呼吸。
来美国之后,经常被问起我的业余爱好是什么,其实我只是喜欢乱走(后来知道了即使走得很慢并且没有带什么装备也可以叫做 hiking,放心了),附近有山有树有湖,我会不断地停下来看花看鸟看松鼠(和抓 pokemon),发现了许多熟悉的物种,和无数新鲜的物种。
记得有一次我想查查那种像圣诞花环一样,冬天深绿叶子红色小果实的树的名字,赫然发现是 China holly,但我从没在中国见过它。
学着去认识和我们一同生活在这个星球上的鸟兽草木,了解它们的世界,是一件无用而有趣的事。
多多关注它们,有助于提醒自己,在智人的倒霉世界之外,还有一个真正的世界,我们的一切规则在那里统统失效,这样想来真令人安心。


20200220
作者:亦乎
▵ 一罩双雕
▵ 比翼双飞巢
新冠疫情期间于香港龙虎山晨运径偶遇两山雕于头顶自由翱翔,于是才有最不自由状态的人和最自由状态的鸟同现于一图的场景。

另,由于超期不得剪发,看着日益茂盛的头顶闲着也是闲着,索性送了一座鸟巢给这对比翼鸟。

海南鹩哥
作者:floyd
现在看到这张照片,好像还能闻到它毛蓬蓬,暖和的气味。
我出国那年,父母有一天在林子散步时捡到了大约是从巢里掉出来摔到地上,走不了路的幼鸟,便捧回家,拉开小嘴给它灌水灌吃的,过几天才能站。
懂鸟的人说是海南鹩哥。或许是幼年失母,它把给它喂食的我父亲当做了家人,总是跟着,等到能飞了,常一振翅就飞落父亲肩头,靠过去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即使父亲在做菜,靠近油烟和噪音,它也愿意这么待着。我怀疑父母也有那么点把小家伙当我的替身,说起它来总是笑眯眯,从不试图栓住它,让它在家里自由飞,研究给它弄好的鸟食。
听说八哥捻了舌子能学会说话,但也不忍心,就任由它爱怎么怎么叫。
唯一的麻烦是便便不受控制,飞着也能落下几滩小白圈,试过在它尾巴处拴上一个小塑胶袋,它很不乐意,也只好放弃,只能修身养性时时勤拂拭罢了。
我放假回家的时候,它起初略有警惕和敌意,总保持距离,我在观察它时它是否也在观察我?
几天后它才放下防备,在我看书时静静地趴在我腿上睡着,眼皮一层薄翳垂下,温热的一小团,我心里一阵被翻牌子的感激。
这是我第一次和一只鸟亲近。以前鸟之于我是天空的剪影,清晨的背景音。近了才知道,一只鸟可以很有想法。
被养熟的它已是家庭的第四员,我们去公园散步,也带上它,有时把它抛出去,它飞上树梢停留一会又飞回来落在肩头。它像所有幺儿一样要霸占关注,就在旁边用小绿豆眼执着地瞅着你,气势很足地叽叽叫,直到你轻轻抚摸它,或者逗它。
有一次打固话煲粥没搭理它,它坚持叫唤未果后竟然小步跳过去踩了挂断键。有一次客人来了我们关在房间里玩牌,过一会它执着地啄门要求进来,在一旁蹲着也安心。
它恃宠而骄看碟下菜,做了坏事便一蹿上父亲肩头不下来,欺负也只敢欺负他。独自一鸟时它也会自娱自乐,变换着调子高低起伏地唱歌,声音倒比跟我们叨叨时要更美妙。
我发现它还爱美,每天大早会飞去家里小池塘边用嘴蘸水细细梳理羽毛,再抖蓬松了在阳光下晒一会,最后临水自顾。
它是很美的,或许在路上怎么也不会留意一只黑乎乎小鹩哥,但看久了,嫩黄的小爪子小嘴,飞起来长短羽毛交织如画,仰着脑袋骄傲神色,总觉得看不够。
总说万物有灵,通过和小鸟的相处,感到这灵比以前想象的小动物朦胧的智识要多得多,或许可以说万物有心,我们这大动物的爱,它接住并回应,我们人之间的眷恋依赖,与它的又何异呢。
(大赛组委会温馨提示:故事虽好,谨慎捡鸟。)

|主办方|
鉴鸟爱鸟栏目开始于2019年年初,专门为我们这种普通人提供鸟类鉴定服务。截止目前,鉴鸟爱鸟已收到读者从世界各地发来的共计135种鸟类(含亚种),累计发布了17个鉴鸟报告和1个白鹭鉴定指南,并已经把至少6位读者拖入了观鸟的深坑。
这是一个还在蛋里的神秘组织。
克劳德・艾佛列特,它在中国被人们称为「建筑大王」,它住在皇帝的新建筑里,假装注视着智人的一举一动。
人类世动物爱好者互助会成立于2019年国庆节前夕,目前以微信群的形式开展活动。
迄今为止,有313个爱地球、爱自然、关心人类命运的成员在互助会里分享知识、讨论观点、互帮互助、共同进步。
到了系统全面瘫痪的那天(如有),互助会将从线上转向线下——成员们可以在现实世界继续互帮互助。

Ps:
讲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坚持看到这里。
在一个短读时代,中读都已经不友好,更何况是1.7万字的长读呢。
但是,这26个故事,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小桔灯,能把人心烘暖。
与助力人类与地球重修旧好的伟大事业相比,周末的阅读量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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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还记得你喜欢的故事是啥编号的话。
周末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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