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 | 刘曼：《词义流变与常用词更替研究》出版！附：张美兰序

《词义流变与常用词更替研究》

刘曼，1986年生，陕西户县人，文学博士。毕业于清华大学，师从张美兰教授。现为西安外国语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学院教师。主持并完成教育部人文社科青年基金项目、陕西省社科基金项目各一项。在《国际汉学》《汉语史研究集刊》《辞书研究》等刊物发表论文多篇；合作出版专著一部。

汉语常用词演变研究是汉语词汇史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自上世纪末经张永言、蒋绍愚等先生大力提倡，至今蓬勃发展，成果丰硕。研究范围不断拓展，逐步向纵深推进。但是，从古到今发生演变的常用词数量众多，演变过程纷繁复杂，描写和揭示演变事实实非易事，在此基础上探讨演变的规律和原因亦然，需要大量人力投入其中。因此，这项研究工作吸引了大批学人包括年轻学者，刘曼博士即是其中之一。

《词义流变与常用词更替研究》一书，是在刘曼博士论文基础上修改而成的。该选题视角较为新颖，将常用词历时更替与词义变化结合起来，突破了以往仅注重词的历时更替单线条的研究范式，对常用词更替过程的考察更为全面。书中以“词义流变”概括一个词的意义历时变化的所有内容，不仅关注更替中的义位衍化、义位的增加或消失，而且兼顾义位聚合系统的变化，对常用词演变过程中词义变化的描写更为周详。书中指出：词义衍化产生新词、多义化、义位增加、义项地位及其变化等因素对常用词更替产生多方面的影响。多义词在语义场的地位高低可能与相应义位在词义系统中的地位高低呈正相关，从共时来看，义位的地位可能影响词的地位；从历时来看，义位的地位变化可能影响词的地位变化。描写词义流变有助于呈现词汇演变的复杂性。

从词义演变的关联性、词语衍生的多样性出发，作者在个案研究对象上花费了心思，选择了语义场间有词义引申关系的“追赶”组和“驱逐”组、“倚靠”组和“依恃；凭藉”组、成员相应分化的反义义场“喜爱”组和“厌恶”组、以字的义符凸显词义义素的“欺骗”组、成员之间相应引申的“疲倦”组等八组词，探讨存在词义引申关系和多个共有成员的不同语义场的成员更替之间的关联，有助于观察词汇演变的系统性。书中论证指出：若语义场内成员在相关义位之间发生词义重心转移，相应语义场成员的更替之间就会产生强关联，否则一般只存在弱关联。若反义词相应分化而产生正反义义场，其成员更替之间可能具有一定的对称性，反义词的对称性也可能对更替产生影响。

以往常用词更替研究大多囿于单音词，该书顺应汉语词汇发展的趋势，也重视语义场中参与更替的复合词，对其来源和演变过程也一并关注。在历时研究中，将宏观数据统计和典型语料的微观分析相结合，判断主导词更替的时间节点较为准确。在此基础上注重对词的组合搭配情况及其变化的描写，更加立体地展示了更替过程，如“追赶”义、“驱逐”义、“疲倦”义几组谓词性词语，所搭配宾语、补语的范围、类型以及使用频率等，都能体现出其功能强弱，并对更替结果产生影响。该书虽不以常用词演变和共时分布的关系为重点，但从研究的完整性出发，亦有所顾及，还包括演变中词的通行范围的变化；并常在本土资料之外，结合能够直观体现常用词地域色彩的域外资料。总体而言，该书是一次具有创新意识的有益尝试。

作者文风细腻，对常用词历时更替过程的描写相当详细，在此基础上总结词义流变在更替中的作用及影响更替的其他因素，反映演变的规律性，较为可信。该研究有利于探究现代汉语共同语词汇的来源和形成，也为官话基础方言的变迁提供了更多数据，具有一定的词汇史价值。作者写作期间曾到美国麻州州立大学阿默斯特分校访学一年，主修了《历史语言学》《语言学入门》等课程，阅读了Elizabeth Traugott、Dirk Geeraerts等学者的著作，对历时语义学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合作导师沈钟伟教授非常关心她的学习，并给予了具体指导，这些有利于她的研究，有些视角就来源于相关课程学习的启发。

当然，词汇变化及其历史发展规律的探索是很复杂的话题，需要一大批个案的系统研究。选取具有词义引申关系的相关联语义场，是本书研究的重点，我们期待作者今后能沿着这个中心话题，选取更多个案，继续集中地探讨。虽然每个个案在共性的基础上又有各自的个性，我们也期待对研究的内容，在模式上能有所统一，如在分析义位地位的变化对更替的影响时，多辅以统计数据，避免有些章节的调查比较充分，数据较为详细，个别章节则比较简略的问题。在引用文献方面还可扩大范围，如对先秦两汉的研究，还可充分利用出土文献，元明时期还可加强利用直译体文献等。我们也期待作者能更多地关注和借鉴海内外的相关研究成果，根据汉语事实，形成自己的独立思考。

作者刘曼从本科到博士，在清华园十年寒窗。我有幸作为班主任作为导师，见证了她从一个大学生成长为一名大学教师的过程。很怀念在新斋办公室一起讨论的时光，也为我们曾经合作出版的书而骄傲。在她写作论文期间，我们师徒二人常常利用一起在食堂用餐的时间，共同商谈词汇语义演变的相关问题，或利用餐后散步，就一些个案问题展开讨论。我仍然记得论文标题的最后确定，就是我们在散步过程中，以一问一答的形式对几个备选题目进行选择，最后定为《词义流变与常用词更替研究》。毕业后，刘曼一直在做词汇研究，最近写成的几篇論文，讨论晚清民国时期常用词更替与汉语共同语词汇的形成问题，在学术报告会上发表，得到专家好评。可以看到她前一阶段学习、研究的积累，也能看到她近期的成长。我期待她能不懈努力，利用各种学术条件，做好汉语词汇史、常用词演变史的深入研究。

学术之路漫长，刘曼年富力强。我们期待她的研究之路越走越宽，有更多创获。

 2020年7月于香港

编辑：杨佳

审核：洪帅

语言之妙      妙不可言

既可意会      也要言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