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界经纬 | 龚云娴：地摊经济的“城市生活指南”——凌逾老师课程《消失与生长：城市考现学》的创意推文
地摊经济的“城市生存指南”
凌逾老师课程《消失与生长：城市考现学》的创意推文
#01
告别——小贝岗的最后选择
2021年4月9日，公众号“小贝岗李记烧烤”发布了一条推文——《小贝岗不会回来了》。推文中提出，由于城管的种种限制，小贝岗的生存空间也越来越小，最终只能转为线上营业。这条推文让大量从开学开始就在等待小贝岗归来的华师学子们感到诧异和难过。
成立于2018年的“小贝岗”，也叫“小贝”，指以前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华师附近的种种宵夜摊组成的宵夜一条街。烤鸡、果汁、炸土豆、鸡蛋饼、章鱼小丸子……人来人往，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勾勒出一场盛大的人间烟火。
曾经繁荣的小贝岗（图源：公众号“小贝岗李记烧烤”）
但这样的场景，从疫情之后就很难再看到了。
这次发文并不是小贝第一次与我们说再见，早在2020年4月17日，线上小贝岗就因为疫情的限制宣告放弃，最终只能保留“李记烧烤”一家店，公众号也更名为“李记烧烤”并持续至今。
小贝岗的上一次告别（图源：公众号“小贝岗李记烧烤”）
此后，小贝岗虽然归来过一段时间，但终究无法恢复到之前的繁荣景象。
笔者去年就在小贝岗度过了难忘的跨年夜，亲眼见证了足以驱散寒风的烟火气是如何在城管到来的那一瞬间烟消云散的，那一刻，“地摊经济”在城市管理面前的无奈尽收眼底。
最终在今年的四月份，小贝岗彻底发文告别。如今留在华师附近的只有零星几个摊位，更多的时候，就只剩空荡荡的街道和冷清的风。
曾经的“堕落街”，终究还是只能停留在记忆里了。
如今的小贝岗只剩荒凉
#02
历史——逐渐没落的地摊经济
小贝岗并不是个例，随着城市管理和发展的不断推进，“地摊经济”的“消失”几乎成为必然。交通的不断扩展、对城市用地愈发严格的管控，以及人们消费水平和消费方式的变化，让曾经辉煌的“地摊经济”逐渐走向没落或者转型。
无论是在土生土长的广州人的记忆里，还是在白纸黑字的记载中，类似的街道的生存空间都在被压缩，乃至走向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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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些已经消失了的“地摊经济”，一个名字就是一段历史。
关闭了的西街灯光夜市
（图源：百度）
2001年，西湖路灯光夜市消失
2010年，状元坊没落
2012年，番禺桥西街灯光夜市关闭
2014年，宝华大笪地清场
2015年，将军东电器城停业
2015年，革新路文具街拆离
2020年，东山口农林综合菜市场拆除
……
这一个个名字不仅是一个个的集市
一定程度上也是一段时光的缩影
当它们消失时
好像某一个时代也落下了帷幕
随着一个崭新而繁荣的都市兴起，曾经流淌在街头巷尾的繁荣生命力也在一定程度上被削减。
《寻梦环游记》里有句台词说，当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也离开了人世，你才算是真正死去了。“地摊”们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这样的载体，有些记忆只有街头巷尾才藏得住，而当小街小巷逐渐变成高楼大厦，记忆的开场白也只能变成“想当年”。
#03
重生——地摊经济的未来
然而，无论是小贝岗，还是其他的地摊经济，似乎都还没有完全放弃。
在漫长的经济发展历程里，任何看似走到了绝境的形式，都存在逆风翻盘、涅槃重生的可能。“地摊经济”除了死亡之外，无疑还有另一种选择，就是与时代融为一体。
这里是大学城gogo新天地附近的状元食坊，可以看到两边的摊位依然热闹红火。小贝岗所面临的问题，似乎还没有落到状元食坊的头上。
与之类似的还有北亭村，目前还能在华师附近零星出现的摊位，在晚上之前基本都驻扎在北亭村。北亭的街头巷尾依然保持着熙熙攘攘沸沸扬扬的生命力，“游荡”在其中时能够感受到热闹的、简单的、令人满足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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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北亭
可以看到，从个体户到实体店，再到固定的街道固定的摊位，对于流动的“地摊经济”们，似乎是最原始最安稳的出路。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讲，“地摊”们的经营存在收益不够稳定、成本也会随着城市管理力度变化而浮动等问题，实体化、集聚化的确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使成本稳定下来，从而达到合理规划并最大化利润的目的。
但事实上，从那些已消失的夜市街道来看，这条出路也并不安稳。
转移线上，似乎是一条更明朗的路。
这也是小贝岗触底后做出的回应。
小贝岗从很早之前开始了“线上小贝岗”的发展之路，虽然期间跌跌撞撞遇到了这么多风雨，甚至能坚持下来的摊位寥寥无几，但就是这寥寥无几的“残余势力”似乎依然顽强地存活着，并且正在寻求更好的明天。
就在不久之前，公众号“小贝岗李记烧烤”依然表示“所有小贝外卖均支持配送华师教学区，助力同学们期末冲刺”。小贝对我们说了再见，却依然在门外寻找新的钥匙。
2021年5月13日晚，笔者联系了“五点半三明治”的“天桥三明治小哥”进行采访，从采访中也可以看出，对于“地摊经济”的未来发展，经营者们心里或许也有自己的回答。
笔者：请问在天桥卖三明治会遭遇城管吗？
小哥：会。
笔者：那么发展三明治外卖是因为城管的限制，还是本来就有这样的打算呢？
小哥：必然的一条途径吧，无论是在这个问题上还是之后的发展上。
笔者：那么以后的发展呢？考虑过发展实体店吗？
小哥：考虑过，等模式理清楚后会发展自己的实体。
……
面对小贝岗的现状，小哥也明确表示“传统地摊经济终究是旧时代小规模商业模式的缩影，轻转型以及规范化经营模式才是可持续发展的必经之路。”从这个角度来看，“地摊经济”的“消失”，也许是为了寻求新的方向。
地摊经济，兴起于人们逐渐提升的消费需求，也同样因为更高的消费需求而逐渐没落。
但没落不代表要走向完全消失。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虽然实体化也依然存在一定风险，但致力于品牌化以及发展线上产业，都是它更好的去向。
以小贝岗最典型的代表“李记烧烤”为例，它已经逐渐形成了一个品牌，拥有自己的生产模式和固定受众，也同时具有实体店和线上销售两条销售路径。因此，相比于小贝岗的其他商家，李记烧烤是站得更稳，也将可能走得更远的。
寻找自身特色、增强品牌效应、服务固定受众，并在完成一系列转折之后勇敢转型，顺应时代，才是“地摊们”的正确生存法则。
转型和重生，或许能够，也应该成为更多摊位的未来。因为它们背后隐藏的城市文化总能牵动我们的心弦，无论从城市多元化的角度，还是从个人情感的角度，我们都希望“地摊们”越来越好。
“我希望这不是故事的结束，而是新的开始；这不是什么东西的消失，而是另一种东西的生长。”
文案/编辑/摄影/采访：
龚云娴，华南师范大学19级文学院汉语言专业
感谢孔睿希、张嘉楠、天桥三明治小哥接受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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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编：凌逾
责编：龚云娴
审阅：陆婵映 谢慧玲 张紫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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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界经纬】第215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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