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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的现状与未来”文学论坛1|弋舟:与小说艺术的“顽固分子”聊天

文学创作中心 清华大学文学创作与研究中心 2022-07-28

主持人的话:

自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问世至今,现代小说已经走过了四百多年的发展道路。与传统的叙事文类(诸如神话、史诗、民间故事、历史演义等等)所不同的是,小说更偏重于社会现实生活的呈现,特别是个人生活经验的书写与呈现。现代小说在帮助我们认识外部世界的同时,也在始终关注人的精神与心灵状况,并促使我们对生活进行认真的思考,进而探寻生存的奥秘与意义。当然,小说还是一种重要的介入性的社会干预力量:对社会现实的诸多现象进行批判,对文明的发展进行反省,对日常生活中的文化观念进行矫正。小说总是以自己特殊的方式提出问题并发出预警。

四百多年来,伴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变革,现代小说一直在不断地调整和更新自己的美学观念、叙事形态和语言策略,从而使自身保持活力。几百年来,现代小说已经成为文学诸形式中最为重要的艺术门类之一,产生了难以计数的巨匠和杰作,在社会生活中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

但毋庸讳言,小说艺术发展到今天,也面临着诸多挑战以及前所未有的困境。

小说作为一种讲故事的艺术形式,在今天受到了电影、电视以及种种现代传媒手段的严峻挑战,这已是人所共知的事实。小说作为一种表达意见和观念的言说方式,在当今爆炸性的言论空间背景中,其重要性也已显著降低。而小说作为一种特殊的技艺和美学形式,其自身的发展和演变也呈现出诸多令人担忧的问题。比如说,现代小说所倚重的最重要的资源,无疑是个人的生活经验,而经验本身正在加速贬值。日常生活经验的虚拟化、碎片化和同质化,不仅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小说叙事的空洞,也使得写作者的个人情感日益贫乏和枯竭——我们知道,正是写作者所投入的强烈情感,才使读者对虚构之事信以为真且感同身受。而现代传媒的发展,特别是我们获取资讯、信息与新闻事件的途径变得十分便捷,给小说的作者造成了一种普遍性的幻觉,仿佛我们无所不能,可以任意编排、选择和取用戏剧性的事件和写作素材,使得小说在一种巨大的惯性之下,进行简单复制和自我繁殖。正如日本学者小林秀雄所言,我们今天已不是在写小说,而是在被小说写了。另外,由于我们过分重视小说的可读性、可流通性和所谓的市场份额,小说正在远离智慧和真知,正在远离真正的不幸和幸福,正在远离“异人之所同、重人之所轻、忽人之所谨”的艺术直觉和判断力。同时,对时尚和消费主义的臣服,也最终使小说语言失去激发读者想象的力量,并剥夺了读者从心底里与作者保持秘密认同的喜悦。

应该如何认识并面对小说的危机或困境,如何去思考并想象小说艺术的未来?我们邀请了十多位优秀的青年作家参与研讨。首先,我们希望通过笔谈的形式进行自由交流,汇聚大家的真知灼见。接下来,我们将选择适当时机举办专题研讨会,就小说创作与研究的诸多问题,作进一步的探讨,促进中国的小说创作、研究和批评。

 

            清华大学文学创作与研究中心


与小说艺术的“顽固分子”聊天

文 | 弋舟

应该如何认识并面对小说的危机或困境,如何去思考并想象小说艺术的未来?——这是此次论坛提出的命题。我想,通过对一位同辈作家作品的阅读展开思考,或许算是一个不错的方案。因为,同侪正活跃在我们当下的文学现场,观察他们,或许是对这个命题更为及物的回应,同时,与之形成映照,或许也能引起我对自己写作的反思——毕竟,我、我们,多少是以一种“共同体”的面目展示着能力,也暴露着缺陷,一如这次论坛所发出的诘问,在很大程度上,是需要我们共同来回答的。

我选择了李浩,并且只能将这番观察假想为和李浩的一次聊天。否则,相熟的朋友彼此作文,难免陷于溢美——尽管,李浩不乏能被人拿来溢美的出色之处;尽管,我也并不是没有罔顾事实地去溢美过他人。但对于李浩,无论表扬还是批评,我更加习惯和他私下里念叨,何况,他亦是一个对小说艺术格外着迷的家伙,谈及小说时,彼此切磋要比彼此赞美更能令他获得快感。

关于李浩的写作,业界似乎已有公论,譬如这两则授奖词:

 

李浩的写作,有意识地与当下各种汹涌的潮流文学拉开距离。其作品血肉鲜活、烟火繁重,举重若轻,形神兼备;灌注着现代哲学观念,带着形而上追求,执著而从容发掘着人性的丰富与复杂,建构着他所理解的诗性和人性。他清醒、固执和精进的艺术姿态在当下平庸懈怠的文学语境中尤显醒目。(庄重文文学奖授奖词)

李浩的小说清高、执拗、立志高拔,在“70后”作家中他是为数不多敢于对传统现实主义说不的人。他不讳言师承着欧美和后现代文学传统,藉此他获得了精进的文学姿态和出色的写作技巧。他认为,文学本质上是虚构,是作家对“彼岸感”的个人建造,它以现实镜像为摹本,但建立的却是一个高于现实、具有魔法感的世界。李浩的写作,血肉丰满,人物鲜活,同时有着现代哲学意义的追求,他着力发掘人的丰富性和复杂性,逐步构筑着他自己理解的小说世界。(未来大家TOP20授奖词)

 

一目了然,这两则授奖词在内容上高度吻合,一些关键词诸如“哲学”“人性的丰富与复杂”“精进的姿态”“固执”“执拗”等等,彼此完全重叠(我怀疑是同一位先生撰写的)。这些词也的确精准地描述了文学写作意义上的那个李浩,但是我和李浩的聊天,如果也按着这份词汇表来展开,岂不是又给他授了一次奖?这当然意思不大。而且,我准备和他聊的文本,也仅仅限定于《变形魔术师》这本中短篇小说集,这本集子相较于李浩的整体写作,“意义别具”,大概也有溢出“定论”的某些因子。

那么,就这样聊吧——

李浩,《变形魔术师》这本集子或者能够让人得窥另一半的你——这也是你的愿望。这“另一半”相对着的那个李浩,诚如你在后记中自陈:“先锋性”是其写作的一个显著标识,几成“标签化”的存在。对此,你似乎不那么甘心,面对诸般诟病,你在名为《先锋和我的传统》的后记中铺陈文字,用力稍显过猛地辩解了一番。声言自己的写作志向是打造“智慧之书”后,你回过头,交代这本集子的旨归——有意收录自己并不那么“先锋”的小说,“它们讲述的是‘中国故事’,部分地也涉及当下现实。其手法,也多是相对传统些的……”

老实说,我认为这是一篇糟糕的后记。

如果要较真,按图索骥,我可能有理由得出这样的结论:与这本中短篇小说集旨趣相左的那个李浩,写下的,是“先锋小说”,讲述的不是“中国故事”,乃至绝大部分地“不涉及当下现实”,其手法也多是“相对现代的”,等等。我想,若是翻转这枚硬币,李浩你自己怕是也难以欣然领受那种种的倒影。

文学真的是那么非此即彼的吗?即便是,持其一端、义无反顾,不也是为文从艺者好看的“执拗”姿态吗?何必要自证清白般的分辩与诉说呢?何况,那硬币的另一面,也未必真的需要急迫地洗白。“先锋”不是你一贯秉持的写作原则吗?让它像一面旗帜般的招展,真的令你心虚了吗?要么,李浩你是想全面地展示自己,在读者眼中塑造一个全能型选手的形象——这很难,我们可以想象卡夫卡去写《战争与和平》;要么,李浩你的小说态度本就朝三暮四、犹疑徘徊——这不是事实,大家都知道你是小说艺术的“顽固分子”。在我看来,如此之“后记”,算是自我的瓦解,变相的缴械。你硬生生将自己浑然一体的写作进行了糊涂的切割,喏,这一半是这样的,那一半是那样的,它们非但不是你中有我的,甚或还是彼此对立的。我想,这大概不是你所愿意看到的局面。如果说,“先锋性”对你是一个误判,但这顶帽子既然已经加冕,何妨就理直气壮地戴下去?当然,我明白,为此,你可能是受了些委屈,于是急于抗辩——于此,也能看出我们文学语境那蛮霸的专横之力:硬币般的倒悬着两面,一面天然正确,一面嫌疑重重,乃至令一个骄傲的小说家都不得不嗫嚅地说出,“其实,我跟那一面也是一伙儿的”。

这就是一个小说家在小说之外解释自己时面临的风险。

心情我当然是能够理解。骄傲的小说家也未必就要如实坦白,但除了狡黠的撒谎与笨拙的自辩,我们还可以选择性缄默。显然,后者往往更能够保护我们的尊严。然而要命的是,事实上,今天我们都太爱口若悬河了。我领教过你汹涌的言辞,也感叹过你对小说艺术那澎湃的热情。你俨然这门艺术的布道者,极尽可能地想要去说服世界——我怀疑这是否真的有效——小说应该是这样写的,那样写的话,就不能算是小说。这很好,立场鲜明。但是,就像在这本集子的后记里自动缴械,现实中,面对“那样写”出的某些东西,有时你却又表现出令人惊讶的容忍。这可能关乎个人性情,也关乎“人情练达”。所谓“宽厚”,亦是你为人所称道的美德。而我,如今好奇你这“宽厚”的美德是不是也会如“先锋性”的标签一般,在某一天,终于同样对你构成了欲辩不能的压力,使得你只能也那么含混其词地向“苛刻”暂时投诚。老实说,我挺期待你勃然变色,倏忽翻脸。

我知道,我的这个期待本身已是苛刻。谁都明白我们有时会多么的言不由衷。当然,你也并非一味“宽厚”,我见识过你的“狂妄”,见识过你鄙夷群雄的气派。对于小说艺术的体认,你胸中确有高格——你这个“学习型”的小说家,见识不凡,野心勃勃,在不少时候,有厕身世界一流作家的志向。只是,你这胸中的“高格”,有时又成了在现实里妥协的本钱。我们自诩是懂得这门艺术的人,这个自诩也被同侪所认可,由之,一个“行家”说出的话,就貌似有了权威性和分量,能够用来与人一团和气、握手言和了。这实在是值得我们警惕,如果我们真是个“行家”,对于“行业标准”的维护就格外负有责任了吧?标准的混乱,最终只能令行业崩溃,我等或许就砸了自己的饭碗。

还是聊小说本身吧。

先说说“先锋性”。读这本集子,我并没有如你所期待的那样,读出太多与你其他作品气质相悖的东西。这还是那个李浩,那个置身在一个广阔的文学背景里的李浩。由此,我突然觉得,“先锋”之说,今天是不是应当休矣?我不大了解在世界范围内,还有没有其他的文学,如我们一般纠缠“先锋”这个概念,我的体认是,如今,它似乎已经越来越不值得被拿来阐明什么了。甚至,在我的阅读感受中,你的这本集子更像是一个“传统作家”的作品。这个“传统”,就是我所说的你我置身其间的那个“广阔的文学背景”。它是文学史的源流,即便我们可以将其收窄为“现代文学史”的源流,但其来有自,应当是不争的事实了。文学在今天也有了非常专业性的一些指标,它确立了很多准则,这好像已经类似于自然科学领域的学科了。谁都能提笔写作,其实是一个假象。就像我们难以想象,谁都可以去勘测天文。只不过,文学的指标与准则,格外隐蔽,难以一言以蔽之,无法凭借一台哈勃望远镜便去运算伟大的数据。

我们浸淫于此,遵照这些潜在的原则书写,正是对于这个“传统”的实证。它所框定的边界,我们远远没有突破。在某种意义上,对那些边界的捍卫与固守,还是我们正在做着的事情。并且,我们的尊严感,更多的亦是来自如此的“守旧”。在这个意义上,毋宁说,我们是一群因循守旧、故步自封的家伙。我们以“行家”自诩,站在“传统”里,视所有不合行业规范的作品为“落后”。《变形魔术师》里的篇章,都是那种我所熟悉的“行业范式”,它们就是这个行当里的标准产品,一点不令人意外。我们太熟悉这样的作品,以至于,如果不能格外出色,便会令我们产生阅读的迟钝和麻木。这是我们今天都需要严肃思考的问题,如何既守望家园又凝视他乡,可能才更加地考验我们。

不会有人将陈景润视为数学界的先锋的,我们却在干着本职工作的时候,被“先锋”所指认。这样的局面,一度的确有益于这项事业,但继续纠缠,只能制造更多的误解。那么,今天我们是不是干脆改口吧,说自己是一个“传统作家”?这可能更体面一些,也更显得自尊。我们赓续着的那个“传统”,置身着的那个背景,难道不需要以此来致敬吗?

再聊聊“中国故事”和“涉及当下现实”吧。

我觉得,李浩你是被对立面的指责搞晕了。“中国故事”与“涉及当下现实”,如果就是需要这样被正反两面地加以说明,实在会倒向荒谬。我们大约都能明白,这两个方向,在特定的语境中,实则是一种“特指”,它所隐含的意思是——“只有这样的中国故事才是中国故事”,“只有这样的涉及当下现实才是涉及了当下的现实”。至于“这样”究竟是哪样?没人告诉你,一切就在意会间。我们的文学主张,往往就是靠着“意会”来主张的,你明明晓得,居然也想浑水摸鱼。在那样“特指”的“这样”里,如果不假以专门的解读,大约《红楼梦》都将不能算做是“中国故事”,《动物农庄》更与“当下现实”无涉。我可以遗憾的告诉你,在那样“特指”的“这样”里,你这本集子里的小说依然会被判定不是典型“中国故事”,没有有效地“涉及当下现实”。

最后聊聊写作手法。

你在后记里声明,这本集子里的小说,在写作手法上,“多是相对传统些的”,这个问题,与“先锋性”是同一个问题。在此,我又一次深感轻率使用“传统”与“先锋”这种概念的危害。你这里的“传统”究竟是指什么呢?是《创业史》还是明清笔记?它可能也是在指一个宏阔的“文学背景”吧,那么,这个“背景”与我们的“背景”真的是能够相互否定的吗?难道,它们不是同一条河流中的漩涡吗?据说,如今又有人读出了《金光大道》的美。我一点儿不怀疑其人的真诚,甚至,我都不去先入为主地怀疑其人的水准。文学之事,就是这般奇妙,它有“往复借鉴”的优势。如果说,你的这本集子在写作手法上,的确实现了“多是相对传统些”的愿望,不也说明,你在观念里也没有全然将“传统”与“先锋”切割吗?这里面的千差万别与殊途同归,同样也是一件需要“意会”的事情,而这样的“意会”,或许才是有益的了,我们强加说明,可能反而会搅乱了局面,破坏了文学的稳定。

这本集子里,我最喜欢的是《被噩梦追赶的人》这个短篇。形式上,它完全在我的经验之内,但它格外节制,于是美感十足。可你在后记中又一次勉为其难地将其与“救赎心”挂上了钩。我觉得,以此来说明这个短篇,是对于它的拉低。它的价值,真的就在一颗“救赎心”上吗?难道,它形式上的美感,没有大于那颗“救赎心”吗?我不这样认为。李浩,老实说,你的写作优势不在“社会学”意义上,这也是导致你难以被评论家广泛阐释的根源所在吧——他们尤善手握一把“社会学”意义的解剖刀。你大约为此而不平了,所以干脆也亮出自己“社会学”的能力,并强调,这个短篇里的主人公“所有的行为都具有中国化的特质,他的所作所为无一不具备这一民族的心理基因。”这太拗口了,也太“学术腔”,它当然是个事实,但我难以理解,小说家干嘛要说得这么“不文学”。这个短篇的美是自足的,毋宁说,你写的是“美”之本身。

咱们这个聊天,让我想起了孝阳的《众生设计师》,那是一部非常不错的小长篇,我写了读书笔记,名叫《小说家之于设计师》。有趣的是,你的这本集子又让我遭遇了“魔术师”。你以《变形魔术师》做了集子名,一定有着自己的意图,这里面也一定隐含着你的写作心理乃至文学抱负。于此,我倒有了猜想:孝阳着重在“设计师”这个角色里,喻示着他的写作可能更现代,是朝向未来的;而你钟意于“魔术师”,就有些“古老”的意味了,可能,在骨子里,你的气质更接近于一个“古典作家”。这是笑谈,但没准也是真谛。如果真是如此,你又缺乏了一些“魔术师”这个意象所应带给人的“人情味儿”。这可能只是我的一己感受,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一个不自觉地就要去嗅词语气味的家伙。“魔术师”在我的嗅觉里,该有些体臭,可是李浩你的气味太清洁,甚至还有点儿消毒水的味道。

这也是我阅读你小说的感受。就像你在这篇后记中所说的那样,“所有的自述往往都在自夸和自谦之间来回摆荡”,你的文学表达的确在某种程度上受到了局限。这与你的文学观念有着极大的干系——我还想说,这可能也事关一点儿天性——你是那种偏于“理性”的作家,操弄小说,有如装配仪器,阐释作品,如同课堂教案,诸般表现,令你的作品极富“小说本身”的美感,同时,也令你缺了些那种依赖中间地带、依赖情感、依赖体臭,既不自夸也不自谦的表达优势——譬如无可指责的伤感和不被挑剔的忧愁。这些以情取胜的能力之于你,都有些令人遗憾的缺失。你差不多算是一个“说理型”的作家,在这一点上,“先锋性”也许对你构成了某种程度的损害。这类作家我们细数一番,果然也是其来有自,卡夫卡,博尔赫斯,卡尔维诺……无论浅薄的情感还是深刻的情感,与这个序列的大师似乎都没有过多的牵连。他们似乎是耻于抒情的,当然,我们可以将一切归于那无从捕捉的高贵的虚无。

李浩,阅读这部小说集,我常常因此而为你惋惜。在我看来,集子里的每一篇小说都像是精装修之后的房间,材料上乘,工艺用心——但却总让人少了些舒适的亲切之感。究竟少了些什么呢?最后,我认定,这整饬的房间里,少了一道柔曼的窗帘——它也许微不足道,没有它,也并不妨碍整间屋子“样板间”般的周正,但有了它,便会有了微风的吹送,空气会流动,尘埃能漂浮。

好了,瞎扯了这么多,其实我口若悬河,更多的是推己及人。我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儿,所以如是推断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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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简介

弋舟

当代小说家,中国作协青年工作委员会委员,入选中宣部全国文化名家暨"四个一批"人才,西北大学客座教授、硕士生导师。现任《延河》杂志社副主编。

历获第七届鲁迅文学奖,第三、第四届郁达夫小说奖,首届中华文学基金会茅盾文学新人奖,第二届鲁彦周文学奖,第六、七、八、九届敦煌文艺奖,第二、三、四、五届黄河文学奖一等奖,首届“漓江年选”文学奖,2012年《小说选刊》年度大奖,第十六、十七届《小说月报》百花奖,第三届《作家》金短篇小说奖,2015年《当代》长篇小说年度五佳,第十一届《十月》文学奖,以及《青年文学》《西部》《飞天》等刊物奖。多次入选中国小说学会年度排行榜、收获文学榜、扬子江评论文学榜等重要榜单。


中心简介

清华大学文学创作与研究中心(Center for Literary Writing and Research, Tsinghua University),简称“文学创作中心”(THULWR),成立于2017年,致力于全球文化视野下的文学创作与研究。

中心官方网站

http://lwr.tsinghua.edu.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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