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我在半年里逛了一百个祠堂后发现,我们太不了解它了! | 路上观察学

甲斐 未来预想图 2022-05-21

在广州,无论是社区、古村还是城中村,祠堂都用一种新的面貌融入了我们的现代生活。


△ 广州市瓜岭村有五百多年的历史。祠堂遍布古村,成为居民日常生活中的一道独特风景。


广州地铁 1 号线有一站叫陈家祠。这是广东现存规模最大的传统岭南祠堂式建筑,被视作广州的历史地标之一,1988 年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过去,族人修建祠堂以祭祀祖先或先贤,偶尔也在此办理婚、丧、寿、喜等事务。祠堂作为文物建筑,承载了诸多历史、人文、建筑、民俗等因素,在广州的城市化进程中得以保留或重建,散见于大大小小的社区与村中村。


半年以前,我只知道祠堂有历史价值,却没想过它可以跟普通人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直至朋友邀请我去寻迹祠堂,我才发现祠堂在广州如此寻常,它们不仅记录了宗族的历史,还在当代生活中还发挥着五花八门的作用。


猎德与杨箕是广州最著名的两个旧改社区,分别位于广州 CBD 珠江新城的一东一西。社区内高楼拔起,一旁矗立着翻新的祠堂。每逢节日或原先的村民兴办喜事,祠堂门口便炸开鞭炮,敲锣打鼓,时而还有舞狮助阵。圆形木餐桌一字排开,流水宴席从早到晚,引来不少路人围观。


△ 近百张圆形餐桌板和配套的餐桌腿堆放在祠堂一侧,从中可以一窥举办流水宴席时,祠堂一带有多热闹。


平时,祠堂则要清静得多。大多数时候,祠堂要么大门紧锁,仅在固定节日开放,要么被改造成了居民休闲场所。


村中最宽敞、建筑最为牢固的祠堂,往往是改造的首要对象。这种祠堂门口通常悬挂着“老人活动中心”“文化活动中心”等牌匾。室内摆放若干张麻将桌,墙角摆上电视机,居民闲时到此打牌、打麻将,这是最世俗的娱乐活动。


△ 不少祠堂门口会悬挂多个牌匾,包括“文化活动中心”“书画协会创作中心”“市民教育室”等。改造为活动中心的祠堂往往有多种用途。


有趣的是,这半年里,我走过广州瓜岭村、珠村、姬堂村、上堂村等十几个古村与城中村,发现来活动中心娱乐的多为男性。有的祠堂大门似乎成了一条分界线,男性村民在祠堂内热闹聚集,女性村民则在门外三三两两地聊天。


△ 村民在祠堂中娱乐,一待就是半天,在此消磨闲暇时间。


这大概是因为,祠堂是宗族制度的产物,古代大部分家族及村落禁止女性进入宗祠,民间还留下了“女不进祠堂”的俗语。


时至今日,大部分祠堂早已没有限制女性进出的规定,有的祠堂门外还挂上了“妇女之家”的牌匾,但“女不进祠堂”这一观念似乎对村民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在珠村某座祠堂的门边,仍写有“女士勿进”字样。


△ 这座祠堂门边写有“女士勿进”字样,这个规则也确实在影响着人们。大多数时候,祠堂的常客都是男性村民。


在最基础的活动中心改造以外,近几年,广州部分地区开始将祠堂活化为其他用途。


广州黄埔区横沙村南部有一条 260 多米长的书香街,街道上坐落了始建于清朝的五十多座祠堂与私塾。村中的村史馆、粤剧社、图书馆分馆等等,悉数搬入了祠堂建筑之中,面向公众开放。


祠堂内铺上红色地毯,架起双皮鼓、京锣、高胡等粤剧乐器。在每周固定排练时间内,村民可以到此练习粤剧。


△ 由祠堂改造而成的小型图书馆很安静,与活动中心相比,更容易吸引年轻人。


新冠疫情之下,祠堂作为社区的公共建筑,还承担了部分防疫场所功能。近期广州疫情再起,由于祠堂宽敞、通风,部分社区临时将祠堂布置成街道集体核酸检测的场地。


△ 广州有的社区的核酸采样点设在祠堂内,居民在祠堂外排队等候。图片拍摄 | 宇桐


一些社区则在祠堂内侧的房间门外挂上透明塑料门帘,圈出一个疫情防控临时隔离点。大多数情况下,这个临时隔离点对面还有一个小房间,同样挂着塑料门帘,作为疫情监测医护人员的休息场所。


在开发较成熟、管理相对规范的社区或古村,祠堂通常由村委会管理,修缮与日常维护相对完善,多改造为公共服务空间。而在城中村,部分祠堂权属不明,被租用为各色经营场所。这时,祠堂的历史建筑身份似乎弱化了不少。


姬堂村是广州计划于近年拆迁的城中村之一,村中散见祠堂和私塾,环绕池塘分布。村口的一座祠堂已被租用作为大排档数年,简易的烹饪设施架设在祠堂门外。


△ 姬堂村的祠堂门前开了个大排档。晚上打工的人下班回来,这里便成了村里最热闹的地方。


在池塘另一侧,一座私塾的外墙上张贴了醒目的快递广告。小三轮车停在门口,日复一日地为村民运送包裹。


△ 祠堂化身快递驿站,快递包裹在祠堂内堆积成山,不时有居民到此寄取快递。


在珠村,同样有不少祠堂成了餐饮商家的栖身之处。


△ 珠村的大排档,祠堂牌匾几乎被遮阳蓬挡住。行人经过,不留意的话很难发现这是一座祠堂建筑。


这座城中村中还有民国海军中将潘文治故居等古迹,不少建筑均被列作广州天河区文物保护单位。这些古建筑深藏于小巷之中,与隔壁民居的距离大多仅有一臂长,鲜有人问津,基本未被收录到手机导航软件里。我与朋友向村中居民问路,问了三五人,均无人知晓,直至遇见一名“土著”,才大致问出通往故居的方向。


为了加强对祠堂和历史建筑的保护和推广,广州市政府在 2019 年推出了“广州历史建筑”地图项目,通过项目网页(http://gzlsjz.gzupds.com/GZBH/)可以搜索附近的古建筑。经过认定的古建筑门外会悬挂牌匾,并附有二维码,扫描后即可查看建筑名称、类别、简介等信息。可惜的是,由于部分祠堂位置较偏僻,覆盖的手机信号较弱,我多次扫描二维码,均难以加载页面。


除非是专门去寻觅古建筑,否则这种二维码很难引起行人注意。距离我家两公里处有一座骑楼,我不时经过,但直到了解到这个项目后,才留意到骑楼门外也悬挂了“广州历史建筑”的牌匾和二维码。


如何让祠堂与古建筑的历史价值得到更广泛的认识,又如何活化祠堂从而缩短它们与普通人的距离,可以做的还有很多。




延伸阅读


纸船渡江、发呆大赛……韩国汉江公园 | 喫茶洗衣房 | 北京花家地社区 | 井盖,意料之外的脚下艺术 | 怎样阅读北京这个城市?谁在支撑吉祥寺的“与众不同”?


文&摄影:甲斐 | 编辑:邢梦妮

校对:俞培娟 | 微信编辑:吕姝琦



喜欢这篇文章就点个在看吧 

也欢迎在评论区留言与我们讨论 : )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