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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花瓶名媛,她用才华征服西方,写下一生的传奇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环球人物杂志 Author 环环

有这样一位女性,我们可以有很多种标签来认识她:


她出身不凡,

父亲是中国第一代庚款留学生

母亲出身比利时贵族家庭。

本来,她可以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名媛,

却选择在抗战时期回到中国,

先是行医,后来又弃医从文。

由她作品改编的电影,

获得三项奥斯卡大奖。

她还是毛泽东、周恩来传记的作者,

她说,周恩来改变了她的一生……


她,是就是华裔作家韩素音。

 



即使撇开上面那些标签,

将她简简单单地视为一名作家,

她那些融合中国历史

与私人叙事的自传体作品,

今天看来依然堪称杰作。

令人不得不感叹,传奇永远是传奇。

 



韩素音,本名周光瑚,而“韩素音”只是“汉属英”的音译。


1917年9月12日,韩素音出生于河南信阳。父亲周映彤是中国第一代庚款留学生,母亲玛格丽特则出身于比利时贵族家庭。



韩素音的母亲玛格丽特


当年,玛格丽特为了爱情,不顾家人的反对,与周映彤私奔来到中国。这个天真的欧洲女孩,本以为自己来到了浪漫的东方古国。但真正到了中国,她的梦想便被现实击碎。玛格丽特每天都说要离开,但无奈的是,战争将她困在这里。



韩素音一家,左一是韩素音。


在这样的家庭出生,韩素音和她的兄妹从小就面临着血缘和文化的双重矛盾:他们在家讲中文,出门学英语;吃欧式早餐、中式午餐、混合式晚餐;上午穿着中式服装、带着毛笔和铜墨盒上中国学校,下午又去法国修道院学校……后来,玛格丽特干脆不让孩子们学中文,可韩素音偏偏爱学,还说自己将来要做个医生。


1935年,韩素音提出想去欧洲留学,但玛格丽特怕女儿万一学习成绩不好,拿不到奖学金,家里就无力支付,所以迟迟没有同意。韩素音急了,撂下狠话说:“拿不到奖学金我就去天津做妓女!”这年秋天,她如愿踏上了去往比利时布鲁塞尔自由大学的旅程。



在比利时的两年,她过得很顺利,母亲那边的贵族家庭接受了她,她也有了一个未婚夫。然而“七七事变”爆发的消息传来后,一切都改变了。


听说祖国被侵略的消息,韩素音惊诧又悲愤。像那个时代许多海外爱国青年一样,她毅然放弃了美好的前途,决定回国。她写道:“中国,中国是我的骨肉,我的灵魂,我的气息,我的生命!”


在从马赛开往香港的海轮上,她邂逅了第一任丈夫唐保黄,国民党高级将领唐生智的侄子。两人在旅途中一见如故,唐保黄跟她大谈抗战,表示不惜为拯救祖国而捐躯。他的男儿气概深深吸引了韩素音,两人到达武汉后,很快结为夫妇。



韩素音与丈夫唐保黄及友人


这段婚姻刚开始时充满甜蜜。武汉大撤退的时候,唐保黄不顾危险,只身返程去接她,“我一想到这些,眼泪就夺眶而出,没有人比他待我更好了”。


但是两人的背景、身份、价值观都有着太大的差异。唐保黄在婚姻问题上思想很保守,总是想给妻子灌输“贤妻良母”的观念,反对她外出当医生,更不愿对外承认她混血的身份。因为在他那些军官同事的眼中,他的妻子不过是个笑柄。更有甚者,这些争执中,还夹杂着殴打、谩骂。


自我意识强烈的韩素音拒绝接受丈夫的“改造”。在长期的精神拉锯战中,两人的感情消磨殆尽,韩素音更是近乎崩溃。



为了寻求精神寄托,1940年韩素音在重庆收养了一名女婴,取名蓉梅,空闲时还写写日记和回忆录。1942年,韩素音的英文处女作《目的地重庆》在美国出版。当时珍珠港事件刚过去不久,美国民众对二战的关注度空前高涨,这本书恰逢其时,一时卖到脱销。


但没想到的是,这本书的成功更加触怒了唐保黄,他认为女性不该如此抛头露面。


1944年,唐保黄赴英国当外交官,韩素音随夫前往伦敦。在那里,她摆脱了丈夫的控制,到英国皇家医学院继续求学。一年后,唐保黄回国,韩素音则留在英国继续学业。1947年,她收到了唐保黄死于东北战场的消息。




1948年,取得医学博士学位的韩素音带着女儿回到香港,在玛丽医院做住院医生。一次宴会上,她邂逅了英国记者伊恩·莫里森。还没从上一段婚姻阴影中恢复过来的韩素音,对这份感情谨慎而旁观。


“我们不常见面,可是伊恩给我写信,不断给我写信,每天一封,甚至每天两封,即使我们在同一个城市时也给我写信。我变得心神不定,想不到有这样的情况,不希望这种干扰、这种令人害怕的潜在的麻烦,以及柔情。”


但问题在于,伊恩当时有妻子,而且妻子并不打算与他离婚。因此从始至终,韩素音的态度都十分克制、冷静,但伊恩给她的回答直截了当:“可是我要同你结婚。”




然而好景不长,3个月之后的朝鲜战争带走了伊恩。韩素音还记得,在机场,伊恩转身冲我一笑,是“爽朗、有点羞怯又令人伤心的微笑”。然而,他再也没有回来。


在她的自传《吾门双宅》中冷静而深情地记述了得知噩耗后的情况:


随后伊恩从朝鲜寄出的信开始到达,一封接一封。虽然我知道他已经去世了,这种延期的、他还活着的假象使他的死变得虚幻了。我手里拿着他的笔迹,他写的字,他怎么可能死了呢?信一封接一封到来,一直延续了三个星期,从信上的日期,我知道那是最后一封。最后一封信到后,知道不再有他的信了,于是坐到打字机前,卷上一张纸,开始写我的《瑰宝》。

 

而她当时正在写的《瑰宝》,取得了空前的成功。有出版商这样形容《瑰宝》的畅销程度:“在英国公交车上,每3个人中就有一个人胳膊下夹着这本书。”


1955年,由它改编的电影《生死恋》获得了第28届奥斯卡最佳歌曲、配乐和服装设计3项大奖。这部作品也奠定了韩素音在欧美文坛的地位。




因为《瑰宝》的成功,韩素音意识到了自己笔下的力量。她谨慎地拒绝了台湾方面伸来的橄榄枝,但为了女儿和护照,她决定嫁给英国出版商人康柏,改名伊丽莎白·康柏。随后两人到马来西亚继续行医,还曾在南洋大学兼职讲授过现代亚洲文学。后来,两人离了婚。


1956年1月,韩素音接受印度总督的邀请,去新德里度假。在印方提供的参观项目中,有一项是参观公路风光,向导是个皮肤黝黑、外形魁梧的印度人。接触中,韩素音发现,他聪明和蔼,并且热爱着中国。于是,她给他取了个中文名字:陆文星




在前往孟买的时候,韩素音获准回国访问探亲的好消息,陆文星便为她准备行囊,并且深情地说:“请去吧,20年不见我也会等您的。”后来,他成了韩素音的第三任丈夫。


回国后的韩素音在中南海西花厅见到了周恩来和邓颖超。两个小时的会见,让韩素音成了周恩来的铁杆粉丝。“他非常英俊,他的一举一动都很柔和……这次谈话改变了我的一生。”




更重要的是,这次会见让韩素音意识到,西方对中国的描画,与她所了解到的相差甚远,“我感到自己必须把中国革命的情况,告诉给全世界。”1964年,她辞去医职,专心写作融合着中国历史发展脉络与私人叙事的自传。


她的确做到了。在西方,韩素音自传已成为认识中国的经典读本。著名哲学家罗素说:“我花一小时读韩素音的作品所获得的对中国的认识,比我在那个国家住上一年还要多。”


韩素音一生与新中国领导人交往密切。1972年,她为毛泽东立传。在这本《赤潮:毛泽东与中国革命》中,她记述了毛泽东从出生到1952年的历史。




不过,韩素音最崇拜的还是周恩来,甚至曾说:“如果周恩来要我去死,我也会去死的。”周恩来逝世后,韩素音为他写了传记《周恩来与他的世纪》。动笔前,她反复告诫自己要控制私人情感,但这份崇敬之情还是在全书中流露无遗。


晚年的韩素音,一直保持每年来中国一两次的频率,直到1997年后,因健康原因不能远行,她才没能再回国,但一直关注着中国的情况。




韩素音对自己的评价是:“作为一个中西合璧的混血儿,多年来一直介乎于两种文化之间。一方面,我始终为自己身上流有中国人的血液而感到骄傲;同时也认为,文化交融是重要的,不同的文化成就了今天的我。”


正像她多年前预言的那样,她的一生“永远在两个相反的方向之间奔跑:离开爱,奔向爱;离开中国,奔向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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