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究竟意味着什么？‖孙宏广
无论你是否同意，「圣诞」都已经成为迄今为止全人类最重要的历史事件。而今，它的意义早已超越了「圣诞」的本身，甚至在个人信仰之外，已经延伸到整个人类的终极关怀、意识形态与政治经济等。客观上，是「圣诞」划分了人类历史的时空，是「圣诞」给予了人类终极的答案。没有「圣诞」，整个人类历史就算一场悲剧；没有「圣诞」，一切人类行为都略显荒谬！在本质上，「圣诞」与一切「人诞」决计不同，前者是不可重复且独一无二的，而后者则无甚意义且趋于普遍。而关于基督道成肉身给世界所带来的重大改变，甘雅各博士（JamesKennedy，JerryNewc）在《如果没有耶稣》一书中已经详尽陈述，其内容极具说服力，在此我就不再赘述。而出于对宣教的考量，下文，我只想从三个向度简单地概括一下神子道成肉身的具体意义。
一、真神的造访人间。
如果大家对世界历史有些深入的了解，就不难发觉各民族都有各种形式的「道成肉身说」，比如：道教有「太上老君道化说」，印度教有「三主神做人说」，连民间传说都有怪异离奇的「天神显灵说」。当然，对于启示性质的基督教而言，这都不过是「道成肉身」的伪说，正如保存在世界各族典籍中的大洪水故事一般。不过，那些流行于各种文化中的「赝品」其实也都在反应着「圣诞」的第一个，也是根基性意义，那就是真神曾经确实造访过人间。
作为上帝的第二位格，神子充满万有是不争的事实（【弗4:10】那降下的，就是远升诸天之上要充满万有的。【西3:15】又要叫基督的平安在你们心里作主，你们也为此蒙召，归为一体，且要存感谢的心。），一切都凭祂的权柄存立（【来1:3】他是 神荣耀所发的光辉，是 神本体的真像，常用他权能的命令托住万有。他洗净了人的罪，就坐在高天至大者的右边。）。道成肉身并未改变圣子的本质、地位与尊容（【来1:12】你要将天地卷起来，像一件外衣，天地就都改变了。惟有你永不改变，你的年数没有穷尽。【约3:13】除了从天降下仍旧在天的人子，没有人升过天。【约17:10】凡是我的都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并且我因他们得了荣耀。），但道成肉身却使得神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真实的取了人性，并且将所取的人性纳入其神格之内。这就是所谓的在「基督虚己说」中，道成肉身的神子并非「少了什么」，乃是「多了什么」的正统基督论结论。
那么这也意味着「上帝真的成为人」，又或者「上帝真的来做人」的事实达成。在旧约，上帝（尤其是神子）以人形显现是与道成肉身迥然有别的。以人形显现是上帝大能的临时性作为，而道成肉身则是上帝成功的永恒性作为。我们必须了解，在道成肉身之后，神子所取的人性就再也不会改变与消失了！是的，因此，上帝真的造访过人间，真的成为了与你我一样性情的人（只是没有罪）。
也就是说，上帝真的曾经走出了天上的至圣所，走向了外院，从而真的曾经行走在巴勒斯坦地区，也真的与许多人面对面的接触过。而今，生活在圣地的人们总有一些走过的路与所处的环境是曾经道成肉身的上帝所接触过的。当然，上帝并不让我们过度的重视这些，反而乃是让我们定睛在其工作与教导上。但这绝不能淡化一个事实，比如，在主耶稣同时代的某些人曾经实在是特别蒙福，从而得听过上帝直接的教导，这有别于上帝借着先知或者通过异像异梦方式的那些教导。
在神学上，尤其是《基督论》范畴，有「宣扬中的基督」与「历史上的基督」之别。所谓「宣扬中的基督」似乎是比较「超然」的基督，而所谓「历史上的基督」则是比较「自然」的基督。其实，二者绝对不是对立的，反而相辅相成。这位「宣扬中的基督」一定也是「历史上的基督」，因为，上帝曾经真的造访过人间，所以，祂的故事不仅在圣经以内可以被我们认知与信靠，也可以在圣经之外的历史中被我们寻见而证实。真神造访人间意味基督也曾直接参与了人类历史。祂的故事是完整历史的组成部分，更是历史的高峰与最重要环节。因此，过「圣诞节」（本文不打算讨论应不应该过圣诞节或者过哪种意义上的圣诞节）的主要目的应该是为了纪念基督曾经真实的临在。这也是圣餐所表明的真理。
其实对我个人而言，圣餐的价值应该远超圣诞节，我们对圣餐礼的重视也应该远超圣诞节。因为，一来，我们纪念基督的道成肉身毕竟要成为一种习惯或者生活方式；二来，圣餐礼是广义复原教（抗罗宗）教会所公认的两大必须施行的圣礼（有别于天主教的七大圣礼），这不似圣诞节，基本没有圣经根据。所以，我们必须频繁纪念「圣诞」，纪念上帝成为人的历史，纪念上帝天衣无缝且充满智慧与慈怜的救赎计划！还有一个我们必须学会纪念「圣诞」的原因，因为「圣诞」就意味着福音，甚至圣诞就是福音的根基与本身（【路2:10】[和合本]那天使对他们说：「不要惧怕，我报给你们大喜的信息，是关乎万民的」。[KJV]And the angel said unto them, Fear not: for, behold, I bring you good tidings of great joy, which shall be to all people.）。
二、赦罪的唯一方式。
而今，我们相信人类唯一得蒙赦罪的方式就是借着基督的赎罪。因为圣经清楚启示了此点（【约14:6】耶稣说：「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藉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徒4:12】除他以外，别无拯救。因为在天下人间，没有赐下别的名，我们可以靠着得救。」【提前2:5】因为只有一位 神；在 神和人中间，只有一位中保，乃是降世为人的基督耶稣。）。圣经的结论如此清晰，本来似乎这是无需多虑的问题，但这个问题确实也是难以避开的问题。那么，在神学的思考中，神子必须道成肉身吗？这同时也是一个很深邃的问题。我想，这个问题很难作以简单的回答。因为，如果我们回答必须如此，那么似乎有损于上帝的全能；而若果回答不必如此又会有损于上帝的智慧。
在神学家约翰慕理（John Murray）的《再思救赎奇恩》第一章，他就分述了在历史上，关于回答这个问题的两种意见：
第一个称为「假设的必须」(Hypothetical necessity)，第二个称为结果的「绝对的必须」(Consequent absolute necessity)。前者是著名人物如奥古斯丁(Augustine)和亚奎那(Thomas Aquinas)的主张，后者则算是较传统的基督教立场。
「假设的必须」论主张不需要用代赎或补偿(Satisfaction)去赦免罪恶和拯救被拣选的人。神可以用多种他法，因为他是无所不能的。但神以恩典和至高无上的智慧所选择的方法是神子代替牺牲献祭，因为这方法能同时引发最多的好处，又更能彰显神恩典的奇妙。所以，虽然神「可以」不用代赎来救人，但按着神至高无上的旨意，他实际上没有这样做。若不流血，就实际上没有赦罪或救恩。不过，神的本性或赦罪的本质不是要求非流血不可的。
第二个说法称为结果的「绝对必须论」。「结果的」这用辞在此指出神救任何人的旨意或预旨都是出于自己全权的恩典。拯救失丧的人，不是神绝对必须做的，却是全权的意旨所喜悦做的。然而，「绝对的必须」这个术语表示神既按着他意旨所喜悦的拣选了一些人得永生，因着他本性的完全，他就必须用他儿子的牺牲献祭来达成救人的目的。总而言之，虽然神并无内在的必须去救人，但是自从他已计划救恩后，他就必须用替代的献祭和血价的买赎作救偿来成就这救恩。
慕理先生并不赞同如上的任何一种结论。反而，其持守「绝对必须论」，并且提供了六点理由（详参《再思救赎奇恩》第一章）。也就是说，在慕理的神学中，其认为「上帝的属性限制了祂必须这么做」。而神只能如此则并不有损于神的荣耀与全能。个人在长久思考这个问题以后，觉得三种说法都实在各有利弊。因此，我觉得我们应该从《圣约神学》的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或者从「内在的三一」与「经世的三一」之区别上也说得通。我认为，从《圣约神学》的角度而言，「救赎之约」就将两种意见分别开来了。而「救赎之约」既然是发自永恒，而永恒又有别于时空观念。
因此，我们在言说「救赎之约」的之前与之后时只是强调一种「逻辑」关系，并非时间次序。但既然「救赎之约」是「被立」的，而非「自存」的，那么，在此约被立前，上帝当然是有各种解决后来所造之人犯罪的方式方法的。我们以为不可能是在我们的「认知观」、「经验里」的不可能，而并非在超越且超验的上帝那里的不可能（【赛55:8】耶和华说：「我的意念非同你们的意念，我的道路非同你们的道路」。）。我们还是不要以自己有限且有罪的意念揣摩上帝。但我相信，一旦「救赎之约」成型且立定，那么，就只有这一种挽回与解决方式是确定无疑了！
而从「内在的三一」（本体的三一或永恒的三一）之角度而言，上帝连造人都不是「必须的」，那么，救赎当然不是必须的，而通过神子牺牲的方式救赎则更加不会是必须的。「内在的三一」有自存永存、自给自足等特性。祂不必依靠祂之外的任何事物而存在。因为祂就是原始，是本体，又是终极（【罗11:36】因为万有都是本于他，倚靠他，归于他。愿荣耀归给他，直到永远。阿们！）。
但在「经世的三一」（历史的三一或启示的三一）之内，我们需要承认这种救赎方式诚然是必须的。所以，既然我们是被造且出生在的救赎方式则是我们必须接受的神学与信仰共识。至于其他的讨论可以就在神学思辨之内，但却已经无法涉及基督徒具体的信仰与生活。因此，我们需要在「事实的必须」下考虑此问题。因此， 「圣诞」也说明了其有充足的必要性。可以说，没有「圣诞」的事实，就不会有赎罪这回事，也就不会有任何人得救。所以，福音与「圣诞」息息相关（【林前15:3】我当日所领受又传给你们的，第一，就是基督照圣经所说，为我们的罪死了。）。
再者，我们还需了解罪的普遍性与严重性。在始祖犯罪以后，罪就如同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正如圣经所云：
【创6:5】耶和华见人在地上罪恶很大，终日所思想的尽都是恶。
【创8:21】耶和华闻那馨香之气，就心里说：「我不再因人的缘故咒诅地（人从小时心里怀着恶念），也不再按着我才行的，灭各种的活物了。」
【耶17:9】人心比万物都诡诈，坏到极处，谁能识透呢？
【耶13:23】古实人岂能改变皮肤呢？豹岂能改变斑点呢？若能，你们这习惯行恶的便能行善了。
【罗3:9-12】这却怎么样呢？我们比他们强吗？决不是的！因我们已经证明：犹太人和希腊人都在罪恶之下。就如经上所记：「没有义人，连一个也没有；没有明白的，没有寻求 神的；都是偏离正路，一同变为无用。没有行善的，连一个也没有。」
人类的罪无论从程度上还是范围上都是不容轻视的。它泛滥成灾，波及全世界。它蚕食了所有人类的幸福，带给人类无休无止的罪疚、恐惧与绝望。它又要求人类必须得付上代价（【罗6:23上】因为罪的工价乃是死。【来9:22】按着律法，凡物差不多都是用血洁净的，若不流血，罪就不得赦免了。）。这可以通过旧约一切被献为祭的祭牲得知！它们被宰杀流血、扒皮切块。这代替性的死是何等可怖？但这些影儿所指向的不外乎就是那真正的挽回祭基督（【来2:17】所以，他凡事该与他的弟兄相同，为要在 神的事上成为慈悲忠信的大祭司，为百姓的罪献上挽回祭。【约壹4:10】不是我们爱 神，乃是 神爱我们，差他的儿子为我们的罪作了挽回祭，这就是爱了。）。信徒也只有借着他才能与上帝和好（【来9:14-15】何况基督藉着永远的灵，将自己无瑕无疵献给 神，他的血岂不更能洗净你们的心，除去你们的死行，使你们侍奉那永生 神吗？为此，他作了新约的中保，既然受死赎了人在前约之时所犯的罪过，便叫蒙召之人得着所应许永远的产业。【来9:26】如果这样，他从创世以来，就必多次受苦了，但如今在这末世显现一次，把自己献为祭，好除掉罪。【来10:10】我们凭这旨意，靠耶稣基督只一次献上他的身体，就得以成圣。）。
圣子的赎罪是上帝客观救赎的第二环（第一环是圣父所做出的拣选，第三环则是圣灵对选民的重生）。既然客观救赎已经成全，所以，所有罪人都当来到祂的面前，寻求主观经历圣灵对自己的重生，罪人唯一的出路就是承认并接受基督的救赎（【太11:28】凡劳苦担重担的人，可以到我这里来，我就使你们得安息。【徒16:31】他们说：「当信主耶稣，你和你一家都必得救。」【来4:16】所以我们只管坦然无惧地来到施恩的宝座前，为要得怜恤，蒙恩惠，作随时的帮助。），从而得享救恩的乐歌。
三、人类的永恒价值。
「圣诞」的第三个，也是我要讲的最后一个意义则是其关乎人类的永恒价值。自从始祖堕落伊始，人类立刻从在世界上「寄居」的变为「定居」的（【创4:17】该隐与妻子同房，他妻子就怀孕，生了以诺。该隐建造了一座城，就按着他儿子的名，将那城叫作以诺。）。因此，没有归信上帝的人类所创造出的一切价值都是「亚价值」而并非「真价值」，且都是暂时价值而并非永恒价值（【创4:20-22】亚大生雅八，雅八就是住帐棚牧养牲畜之人的祖师。雅八的兄弟名叫犹八，他是一切弹琴吹箫之人的祖师。洗拉又生了土八该隐，他是打造各样铜铁利器的｛或作「是铜匠、铁匠的祖师」｝。土八该隐的妹子是拿玛。）！
正是对「亚价值」锲而不舍的追求，人类才产生了各种绚烂缤纷的文化，也出现了多姿多彩的艺术。毕竟「亚价值」终归也算价值，人类若果失去了对它的追求，也就将变得更无意义！从而人类必然早已进入丛林社会。然而，「亚价值」尽管也如同麻药一般使得所有人性早已彻底扭曲的人类自我陶醉与欣赏，但它却实在提供不了任何心灵的慰藉给人类。因为它根本无关终极关切。其实，臭名远扬与名垂青史并无本质区别，因为有死的阻隔，从而一切都无甚意义。还是有死的缘故，所以，人世间的所有包括什么道德、理想、主义、幸福与是非在内的一切都无聊透顶！
我们知道，人是被造为探寻永恒的生命。因此我们才会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我当怎样活着？」等一系列只有人类才能发出的追问。这都与永恒息息相关。如果不联系永恒，一切都将毫无意义。人是高贵的，即使堕落以后仍旧如此。因此，当人活不出那份高贵之时，实在有如行尸走肉，至为可怜。我们环顾四周，尤其是市场、车站等公众场合，芸芸众生，鲜有几人活出真正的价值与意义。其实，每个人都最需要基督，无一例外，但人类社会的大多数人却都在拒绝基督，这是本性使然，也是罪性所致。这些鼠目寸光之人如果持续作恶必将错失永恒！
因此，基督来了。祂的到来昭示着生命之源再一次与被斩断根茎的人类联系起来。在祂里面，上帝与人恢复了生命性的交往，使得封闭的体系成为真正开放的体系，使得绝路变成通途。因此，「圣诞」意味着人类的终极价值是存在的，上帝对所有看得见与看不见领域的一切事物之掌管是绝对的。人类的终极前途与历史的终极归宿是客观且积极的。它们都正朝着上帝的命定前进。故而根本上不用你争我夺，也不必依赖科学进步，更不必迷信人类自身。只要有基督，就是拥有了「实体」，也是拥有了一切（【罗8:32】 神既不爱惜自己的儿子为我们众人舍了，岂不也把万物和他一同白白地赐给我们吗？【西2:9】因为 神本性一切的丰盛，都有形有体的居住在基督里面。）。为了永恒，付出什么都应当，何况上帝的恩典是免费且充足的呢？愿阅读此文的您能早日信靠基督。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