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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进老会员陆琦:我为周总理治病

2017-01-13 陆琦 开明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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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周总理治病


我原来是一名开业的专科医生,一直从事医务工作。新中国成立后经过历次爱国主义教育,我的旧人生观发生了改变,逐渐认识到医务工作者应为工农开门的真理。

1956年的时候,陈礼节,当时的杭州市副市长来动员我,找我谈了几次,要我参加民进。后来,由余文光(浙医二院的院长)、石华玉(浙二胸外科主任)两个人作为入会介绍人,我在1956年年底加入了中国民主促进会。

大概在1960年秋天,我在杭州,有一天突然省卫生厅的同志来找我,同时来的还有公安厅第三处的同志,说请我去会诊。什么事情他们也不讲,而且要马上准备走,我也不晓得怎么一回事,从没有遇到过,家里也很担心,当时准备好了就跟他们走了。有卫生厅、公安厅三处的同志陪我去,一去就到了飞机场。飞机场有一架专门飞北京的飞机,飞机上就我和保卫人员。到了北京以后,来接我的是保健局的局长——黄树则,他把我安排好后才同我讲,是周总理啊,叫我看病,我这才晓得是这个事情。

本来我一直担心,什么事情一直都是保密的,从离开杭州到北京,一直在担心,我也是担心,家里也担心。到了北京知道是为周总理治病的时候,才放心一点。我胆子也很小的,毕竟这是为我们国家的最高级别的领导人治疗。第二天,把我领到总理办公室,让我做了一些检查。当时总理这个痔疮比较严重,有炎症,而他又正好准备去东欧国家访问,所以他第一个要求就是要我让这个炎症赶快消失,同时提出要不影响他的工作,不影响他的生活,在这个前提下,要我采取一些措施。我拿出我最好的技术给他配药、开方子,各种看家本领都用上了,经过一个礼拜,炎症很快地消失了。总理也很高兴,因为他整天在忙国事,国家的事情当时很多,基本上都是工作到夜里一两点钟,上午都是10点多才起来。我们都准备好,等他起来就给他处理了。中午基本上都是在西花厅吃饭,有总理的保健医生,一个保健局局长,有时候部长也来,多数是保健局局长负责的。炎症消退后,我们又给总理设计了一个坐浴的架子,这个坐浴的架子能折拢来,随身好带的,便于他清洁局部。大概10多天后,我回杭州了。回来以前,总理给我一张有他签名的照片,当时能得到总理签名的照片也不容易,十分珍贵。这是我第一次为总理看病。

第二次,是1961年接近春节的时候,大概早半个多月,总理到杭州来了,住在西湖饭店,卫生厅又叫我准备好,也住到西湖饭店去。总理同我讲,这次毛主席给他一个月的假期,总算空下来了,过年以前到杭州来休养又治病,他是一心一意要把这个痔疮医好的。而我当时也改进了治疗方法,为他重新制定药方。治疗期间也不影响他的工作,不影响他的生活。他的国事太忙了,在治疗期间还要经常会见外宾。有一次宴请外宾的时候,总理要我也去,而且给我安排在首席的一桌就座,他对一个普通的医生这样看重,我内心非常感动。经过10多天的治疗,总理的病基本痊愈了。当时总理考虑到春节快到了,就在楼外楼宴请所有参与治疗的医护和保卫工作人员。宴请的时候邓大姐说,她同总理有四种关系:第一种关系是同学关系;第二种关系是战友关系;第三种关系是同事关系;第四种关系是夫妻关系。后来总理提出来要喝点酒,他说这么多的人为我个人服务,我要敬陆大夫。那时邓大姐问我,陆大夫,你看总理好不好喝酒啊,白酒很厉害的。我说,总理毛病基本上好了,身体都很好很健康,稍微喝一点点,也能活血健身。总理听我讲后,说好,站起来喝了小半杯,敬了大家。

在这次吃饭以前,总理请邓大姐到我家里来。总理跟我说,他就要回北京了,叫邓大姐到你家来看看你的老母亲。我说这怎么担当得起呀,我只是个小医生。但是总理交付下来了,第二天邓大姐就来到我家,看望我的老母亲和我的老伴,还有四个孩子,我当时很感动。邓大姐还征求我老母亲的意见,说请陆大夫同总理到北京过年。

于是,年前我就跟总理一起去了北京。总理有专列,路上还安排我一个人一个房间,一路过去,经过上海、苏州、无锡各停留一天后,一直到北京。在北京的时候,我住在中南海招待所,每天仍旧早上为总理换药与癒合处理,吃饭都是在中南海西花厅。年关接近,总理交代秘书,打电话到杭州,把我爱人接过来,一起在北京过春节。我爱人到了北京以后,总理也接待了我们,还亲自点菜招待我们。当时他点的食物,有些我们从没吃过,比如那个黑米粥,我不晓得米还有黑的,可烧成粥的,我毕生还是第一次吃到黑米粥,还有新疆带过来的哈密瓜,我也没吃过,我只晓得有哈密瓜,也没尝到这个味道,也没有看到过。当时是冬天,这些都使我感到非常新奇,一个小医生能吃到这些东西,确实是不容易,而且还是总理亲自点的。

在北京的时候,总理一般都会叫秘书成元功晚上安排送我到人民大会堂小剧场。人民大会堂有很多小剧场,总理喜欢看京戏,也送我去看看。他一般会忙完工作再过来,所以会迟一点。有时候小剧场会演爱国主义的话剧,内容都很好,叫我去看。而且第二天早上换好药后,总理还会问我,你看了这个剧本有什么感想。我说我看了以后,受到了一次爱国主义的教育,太好了,很生动,演得非常生动。我每次看过表演后,第二天上午为总理治疗时,都要向总理汇报我个人的感受。另外,总理还安排我们夫妻到十三陵水库去看看。当时邓大姐说:“这样吧,把我的车子让陆大夫夫妇两个人去,我同总理拼拼(车)好了,免得再麻烦车队里又安排。”又有一次,总理晓得我们第一次到北京,就和邓大姐一起,跟我们夫妇俩专门拍了照片。总理有个专门的摄影师。在杭州的时候,我一个人也同总理拍过。平时我同总理接触比较多,每天早上9点多就去,等总理起来。

总理夜里总要工作到2点多钟,早上10点多才起来洗澡。等他洗好了,我们再去为他治疗。跟他接触的时候,看到他的日常生活,比如他的衣服,作为总理,我想总是应该穿新的,但是他不是这样,他的衬衫,好补的总要补一补,这个也就是我们做医生的能看见,平时谁看见呀。比如他要去接见外宾了,才戴好的手表,一只金表,平时在家里都是戴普通的表。这些都说明,我们国家的领导人很节约,对自己要求也很严格。

我还想起来,离开北京前,总理请我们吃饭,邓大姐提出来让我们上交的粮票收回去。当时我们国家吃粮食都要定量,我们当时带去一些全国粮票,吃多少天就交给他们多少。走的时候,邓大姐还拿出了工分券,给我爱人,说你要回杭州了,买点礼物,买点实用的东西带回去。邓大姐还把她参加国际妇女节的时候会上发的一条围巾,作为礼物送给我爱人,把总理访问东欧带回来的一个工艺盆子,也送给我做纪念。

我在北京为总理治病期间,总理还亲自把我介绍给其他领导人看病,他说有痔疮,就找陆琦大夫。比如吴玉璋、陈叔通、郭沫若、陈毅、陈赓,这些领导人我都给他们看过。有一次,陈叔通给我写了副对联、条幅,都是他亲自作的诗,因为我为他看好了病,他非常感激。这些写好了,我都要送给总理看,总理还问我,他写的是什么。还有郭沫若,他也给我写过,还送给我一本他自己的书《彩虹曲》。他还给我写过一副对联,写的是毛主席的诗词,叫“红雨随心翻作浪,青山着意化为桥”。这些东西多珍贵啊!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组织上派我到东阳山里培养赤脚医生,当时运动搞得轰轰烈烈,我都不晓得。我的单位、我爱人的单位、我儿子的单位,都来抄家,抄了9次,这些值得珍藏的东西,都没有了。

不过,现在想开一点,都无所谓了。

(本文原载《民主》杂志2013年3期     朱敬平 陈淑莹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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