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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报 | 田立年:从阿波罗和苏格拉底到狄俄尼索斯 ——《悲剧的诞生》中的自我与世界

ZJUIAS 浙江大学人文高等研究院 2023-03-30

11月3日下午,高研院学术报告会第243讲在浙江大学之江校区钟楼报告厅举行。北京交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田立年作报告,题为《从阿波罗和苏格拉底到狄俄尼索斯 ——〈悲剧的诞生〉中的自我与世界》。报告会由西南大学新诗研究所副研究员余旸主持。

田立年首先简单介绍了尼采在《悲剧的诞生》中所讲述的故事。《悲剧的诞生》是尼采的第一本哲学著作,也是尼采影响最大的著作之一。该书有三个主要的神话人物形象:太阳神阿波罗,酒神狄俄尼索斯,以及“魔神”苏格拉底。尼采借用日神阿波罗和酒神狄俄尼索斯来代表两种本能类型,认为这种两种不同类型本能冲动的互相竞争导致希腊文化以及希腊艺术的不同发展形态和发展阶段,最后二者的联合在希腊文化中产生了一种短暂然而辉煌的艺术形式——希腊悲剧。但是,随着以苏格拉底为代表的理性主义的出现,苏格拉底通过其在戏剧领域中的代理人欧里庇得斯杀死了悲剧。在苏格拉底和欧里庇得斯之后,希腊悲剧“最宏伟的殿堂变成了一片废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既非阿波罗也非狄俄尼索斯的堕落的文化形式和艺术形式。在《悲剧的诞生》的最后十节,尼采开始讨论在康德和叔本华为代表的德国哲学的帮助下,从“运行在从巴赫到贝多芬、从贝多芬到瓦格纳的强力太阳轨道上的德意志音乐”中,悲剧神话和悲剧如何有望获得再生。但他后来表示自己这种希望过于浪漫主义了。

《悲剧的诞生》

随后,田立年尝试从自我与世界的关系的角度以一种略有不同的方式讲述尼采的故事。在这个故事版本中,不是苏格拉底与阿波罗和狄俄尼索斯的兄弟联盟对立,而是阿波罗以及苏格拉底与狄俄尼索斯对立。苏格拉底与阿波罗都是自我确证、自我同一、自我控制和世界控制的象征,而狄俄尼索斯则是尼采试图避免自我中心主义,维持自我和世界的不平衡二元性和持续互相作用的尝试。尼采的狄俄尼索斯既是可见的阿波罗的反面,也是可知的苏格拉底主义概念的反面。它代表了“个体化的消除”,代表了自我失去和自我遗忘,代表了向更大的世界开放。

在《悲剧的诞生》中,尼采指出,阿波罗和苏格拉底在为生命提供自我同一支持的同时,都有带来僵化和埃及化的“日神倾向”,这种倾向随着苏格拉底所开启的理论人和科学文化的发展而在当代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只有酒神狄俄尼索斯所代表的沉醉和忘我冲动才可能破除自我的藩篱,使人和社会重新恢复活力和生机。原始的致幻饮料可以有这种作用,但同时也有使人成为“酒神式野蛮人”的可能。在这种情况下,音乐可以成为消除个体化的“原始统一体”的一个模拟,从而使个体能够承受。但是,甚至音乐的力量人也还是很难承受的,因此,诗人用语词来诠释音乐,这就是抒情诗,而悲剧家用神话形象来诠释音乐,这就是悲剧。在尼采看来,音乐、抒情诗和悲剧都是典型的狄俄尼索斯艺术。

尼采在第一本著作中就提出了贯穿了他全部哲学的“狄俄尼索斯”概念。但尼采当时对狄俄尼索斯的理解还是不够的,还带有叔本华形而上学和瓦格纳浪漫主义的色彩。所谓所有个体向之返回的“原始统一体”,所谓表达意志本身和作为直接内心情感语言的“绝对音乐”,特别是《悲剧的诞生》通篇所使用的“学者的语言”,都完全是与酒神狄俄尼索斯的精神不相容的,或者可以说,《悲剧的诞生》中的狄俄尼索斯还是一个抽象的理想,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现实。
放眼尼采后来的发展,可以说,在尼采的巅峰之作《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中,狄俄尼索斯变成了现实,尼采自称该书是第一首“酒神颂歌”。在语言和思想的外表下,我们看到的不是阿波罗和苏格拉底,而是一个舞蹈和歌唱的狄俄尼索斯。尼采现在真正学会了用语词,用思想,用笔舞蹈。另一方面,作为惜乎未能完成的所谓的尼采“哲学主楼”,尼采的权力意志学说实际上就是狄俄尼索斯的一个体现。权力意志必然总是有限的、变动的、复返的,而狄俄尼索斯的重量、压力、诱惑于是“虽缺席而总是在场”。
报告会交流环节,梁治平、李放春、田洪敏、阎克文、张佳峰等学者,就马丁·布伯的我—你关系与尼采思想的关联,日神、酒神的对立在西方乃至全球文明的支配性,尼采引向的古典主义/现代主义方向,不同学科对尼采的研究等话题,与主讲人进行了探讨。

文字:夏春璐
摄影:陈彧婷
编辑:陈彧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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