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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7月25日,俄乌战争简况图。红色箭头为俄军主要攻击方向,蓝色箭头为乌军主要攻击方向。写作俄乌战争期间最让人腻味的事情,莫过于一些深藏爱意将“爱俄国认定为爱祖国”的朋友屡次提问“屁股”坐的方向。如此“屁股决定大脑”的问题,当然让我头痛和苦笑不已。
这两天,几位游学欧洲的好友及军迷回国,得知我回到成都,专程赶来与我煮茶闲聊俄乌战争。交谈中,我坦陈观点,自认是一位朴素的爱国平民,既无力改变相关俄乌战争现状,唯有站在中国“劝和促谈”的视角,尽量写真我所认知的战争态势和预期。
当然,如是站在抗战史学人和普通中国人视角,我个人当然触景生情和同情乌克兰抗战,反感俄军执念继续战争。因而我在尽量中性综述俄乌战争的同时,对俄军之战略蹩脚和陷足战争态势,难免言语冷嘲和揶揄一二。这般低看俄军,如是让你深感心痛,我难以理喻却真挚抱歉。
按照Iiss、Isw等国际军事智库开源资料及交互即时地图标图,俄军主要攻击方向为斯瓦托夫-库皮扬斯克、克雷明纳-利曼、巴赫摩特北翼、顿涅茨克外围及马卡里夫卡等方向。乌军则选在巴赫穆特南翼、奥里西夫-托克马克凸出部往(西南)别尔江斯克和(东南)梅利托波尔方向推进。此前,从赫尔松战略撤退至巴赫摩特战役期间,俄军在发起攻势作战同时,更是按照俄军(苏军)传统机械化战争及“大纵深作战”思路,沿顿巴斯战场、扎波罗热-赫尔松及第聂伯河左岸战线约800-880公里交火线,修建了纵深约30-50公里,由战壕、反坦克壕、龙牙障碍、雷区和多种掩体、交通壕等组成的体系化防御工事,配属了预备队和地空炮火支持,形成了非常夸张的战略防御体系。
俄军在乌克兰领土的近千里战略防御体系,就是克里姆林宫实现这个战略目标的基本军事保障。同样,抛开政治和外交因素,乌克兰如要打破克里姆林宫的“冻结战争”和重启俄乌谈判的战略,在军事上就需要选择敏感方向,击穿俄军战略防线。
然而,要以乌军现在力量持续攻坚,作战困难可想而知。
在6月卡霍夫卡水库溃堤事件至今,乌军在俄乌战场全线多个方向发起战术反攻,主要采用了两种攻击战法:这段时间双方激战有如自由搏击,小个子的乌克兰灵动近身,左勾拳,右直拳,劈脸一掌,然后再肘击,膝击,劈脸一掌……膘肥虚胖的俄军笨手遮挡,纵然眼冒金星,鼻血长流,摇摇晃晃,居然还是没有倒下。人们惊讶俄军抗击打能力,却疏于认知双方如此持续作战,就像任何一场小体重选手对博大体重选手的搏击比赛一样,双方近身搏杀时间越长,乌军如是无法取得速胜,就需要修正战法,调整节奏,再起攻势。显然,从这段时间乌军攻势来看,乌军进行“北约化军改”,装备了M2布雷德利步战车、豹2主战坦克等北约武器,形成较战前更强大的地面装甲突击力量,但是,如是俄乌交战被圈定在“机械化战争”框架,乌军相比俄军确实缺乏全面联合作战的成熟体系和有效手段,以至于在实战上难以取得理想战果。乌军脱胎“苏军”,本就极度匮缺北约模式大规模联合兵种作战体系和经验。尤其在有特殊政治敏感的顿巴斯战场,北约及英美几乎不会在高科技“灰色地带”助战,如此在漫长战线作战,乌军频繁切换主要攻击方向,缺乏作战行动的连贯性、同步性。再加上乌军缺乏足够扫雷设备、防空、反坦克系统和其他防远程炮火能力保障作战,难以集结足量地面装甲突击力量发起规模化突击,故而乌军无论采用那种方式发起突击,都是以战区炮兵、少数装甲部队协同步兵排或连的小分队,在俄军电磁战、无人机及优势远程炮火威胁下,实施战术性推进作战。这样,乌军反击作战事实上没有取巧可言,都是正面推进、进攻,故而完全进入了俄军希望的“机械化战争”框架。在“机械化战争”框架,俄军部署大面积雷区既严厉限制和削弱了乌军攻击部队的运动空间、机动能力,并使暴露野外的乌军更容易受到俄军远程火力的袭击。因而激战近2月,纵算乌军奋力作战,付出惨重代价,作战进展也为我们看到的微小的数十米、数百米……就此,乌军从再度袭击刻赤海峡大桥开始,几乎是围绕奥里西夫-托克马克凸出部这个“战略高点”,重新调整和修正了进攻战略。其一以远程精确打击力量发起“烟头攻势”,专打俄军纵深后勤目标,加大俄军后勤负担。其二以集束炸弹维持一线火力强度,“炮火洗地”俄军阵地,破坏俄军雷区和打击俄军有生力量,削弱俄军防御体系。其三以地面装甲战术分队实施“磁铁战术”作战,切入俄军防御结合部和关键节点,引导己方远程炮火打击俄军有生力量和一线目标。
7月24日Isw智库发布的乌军反攻巴赫摩特南翼及乌军夺得克里什奇夫卡附近高地阵地的简况图。
7月24日Isw智库发布的乌军反攻奥里西夫-托克马克凸出部的简况图。截止7月25日晚间,乌军继续在巴赫穆特南北两翼推进,进行“磁铁作战”,尤其如同此前我推演那样,乌军反击依托科斯蒂安季尼夫卡-恰西夫亚尔防线,侧重在巴赫摩特南方发起攻势,推进至巴赫穆特西南10公里,同时夺得克里什奇夫卡附近高地阵地,事实上已经切入了俄军防线,监视和分隔了俄军多个部队,为乌军后续以集束炸弹发起“炮火洗地”创造了战机。——乌军依托科斯蒂安季尼夫卡-恰西夫亚尔防线发起攻势,俄军手忙脚乱,也以“集束炸弹”进行反击,乌方媒体报道,俄军集束炸弹在24日夜间,炸死一名儿童和炸伤三名儿童、四名成年平民。当然,在巴赫摩特南翼取得进展,这仅是乌军在一个战役方向夺得的有限的主动。转向南方及扎波罗热战场,对俄军全局而言,小个子乌军在奥里西夫-托克马克凸出部这个南方战场之“战略高点”奋力起跳、出拳,居高临下真正击中了高达粗苯的俄军的脆弱的“战略鼻梁”。7月24日,乌军继续在扎波罗热州西部及奥里西夫-托克马克凸出部向西南、东南方向出击,成功向南推进了1.7公里,使得奥里西夫-托克马克凸出部相距奥里西夫纵深扩展至约25公里。同时,乌军在近周的战事中扛住了俄军多次反攻,目前已经切入俄军黑海舰队第810海步旅、第42摩步师第291摩步团等多个作战部队防线,同样为乌军在扎波罗热战场实施“烟头攻势”、“炮火洗地”、以及进一步的“磁铁出击”,做好了战场的准备。奥里西夫-托克马克凸出部如此“鼻血乱涌”,这对俄军全局及“冻结战争”和重启俄乌谈判的战略,确实是一个极大威胁。7月25日夜间,综合各方消息,可知俄方运营商已经将扎波罗热核电站4号机组切换至“热停”运行模式,在看似平稳运营的表象下,逐渐炮制危机气氛。此外,24日,几乎在乌军发起攻势,突破、扩展奥里西夫-托克马克凸出部之同时,国际原子能机构总干事格罗西称,相关人员在扎波罗热核电厂核心区和外围防御地带之间缓冲区域,“发现了定向杀伤地雷”。
同时,俄军拒绝国际原子能机构方面询问详情,并且再发禁令和严加警戒,使得各方人员均无法进入这个区域,使得外界完全无法预估如此情况可能给扎波罗热核电厂造成如何威胁。一位眼眶青肿,鼻血滴答的大块头壮汉,乱发如草,衣衫偻烂,如今粗黑大手搂定了一个煤气罐,还顺势摁燃了手里的打火机,正在桀骜不驯睥睨四方……
那么,乌军还会在奥里西夫-托克马克凸出部继续突击吗?
如是乌军继续突击,大块头壮汉是否可能摔下手里的“破罐子”,或者酿出南方战场再来一个“新卡霍夫卡溃坝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