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击结核的意外之喜

结核病有着悠久的历史，人类抗击结核病的过程同样漫长。只不过，在充满苦难的历程中，有几个瞬间让我们会心一笑，因为在寻找对抗结核病的武器时，也有一些意外之喜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01

听诊和叩诊

19世纪肺结核在全球肆虐，法国医生林奈克的母亲死于肺结核，林奈克本人也是肺结核患者。林奈克发明了听诊器，它自然也成了诊断肺结核的利器。

但听诊器的作用不止于此，在诊断很多疾病时听诊器都是必备的，听诊也是医生对患者常规体格检查的组成部分。甚至可以说，听诊器已经成为了医学的象征。

02

吐痰

肺结核是呼吸道传播疾病，吐痰很容易造成其传播。因此，为了对抗肺结核，世界各国都开展了不要随地吐痰的宣传。

当民众广泛认识禁止随地吐痰的重要性时，不仅仅肺结核，其他的呼吸道传染病也同样得到遏制。

03

达沃斯论坛

在链霉素等抗痨药物问世之前，在高海拔地区疗养是为数不多的治疗肺结核的方法。想要进行这样的治疗，当然需要患者具备足够的经济基础。

于是，一群有钱、有结核的人被聚集在了一起。这些有钱人为了在疗养期间生活更加充实，于是时常聚会，这意外地催生了达沃斯经济论坛。

04

随机临床试验

瓦克斯曼发现了链霉素，这是治疗结核病的有效药物。但是，它真的有效么?20世纪30年代，科学界发生了“统计学革命”，因为统计学可以证明两种不同因素之间的相关性。从此以后，统计学成为了几乎所有的学科的基础。

关于“链霉素”是否能治疗结核病这个问题中，我们也看到了统计学的身影。

从此以后，医学界也得到检验药物和治疗有效性的重要武器:随机临床试验。这种检验方法对于医学的价值远远超过了链霉素。

05

抗抑郁药物

链霉素让瓦克斯曼获得了诺贝尔奖，在此之后，包括异烟肼在内的众多抗痨药物陆续问世，其中也包括异丙异烟肼Iproniazid。有趣的是，医生逐渐发现，这种药物会让结核患者的心情变得很好。

于是，这种原来用于治疗肺结核的药物衍生出了新用途，那就是作为抗抑郁药物。在此之前，医生普遍认为，抑郁症是不能用药物治疗的，但是异丙异烟肼打破了这个旧观念。尽管今天异丙异烟肼已经被淘汰，但是由它衍生出了一系列抗抑郁药物，至今仍得到广泛应用。

06

核酸检测

PCR技术可以让基因以极快的速度复制，这样就可以检测出极其微量的核酸成分。在诊断结核病的过程中，这种方法被广泛使用，也使得核酸检测技术得到了普及。

在面对新冠肺炎疫情的过程中，这些为结核病准备的检测方法也有很重要的作用。而相应的监测设备和技术自然可以华丽转型，冲向新的战场。事实上，我们每个人在接受核酸检测的时候，都是在收获抗击结核病的战果。

07

mRNA疫苗

疫苗的发展经历了若干阶段，mRNA疫苗在20世纪未出现的时候并不被人看好。但因为其不同以往的设计思路和潜力，仍有包括盖茨基金会在内的少数机构对这一平台技术进行了投资，并寄望于mRNA疫苗能够攻克像是艾滋病、结核、疟疾等仍没有有效疫苗的重大传染病。

因此，当新冠肺炎疫情出现时，mRNA疫苗的研发工作才能进展飞快，这正是因为在对抗结核病的过程里，科研人员已经在这个领域积累了相当丰富的经验。正是在结核病这名大敌的砥砺之下，医学得到了更快的发展。

孙轶飞 

科普作家、外科医生，河北医科大学医学教育史研究室主任。著有《照进角落的光：行走在远古到中世纪的医学》、《用两百万年斗蚊子》。

郡颜

河北医科大学法医物证学博士在读，医学插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