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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运富:汉语学术史研究的基本原则



汉语学术史研究的基本原则

李运富

原载《当代语言学者论治学》2011年出版

清华汉字学微刊编辑整理


李运富,男,1957年生,湖南衡阳人。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教育部特聘长江学者,博士生导师,《励耘语言学刊》(CSSCI)主编;兼任国家社科基金评委、全国人大立法用语规范化专家咨询委员会委员、中国文字学会理事、《古汉语研究》编委等。21世纪初曾提出汉字“形构用”三平面理论,主张汉字研究可以从形体、结构、职用三个角度进行,近年来主要从事汉语言文字学的教学科研和古文献的整理、释读工作,尤其是以字词关系为核心的字用学研究。已出版《汉字学新论》、《汉字汉语论稿》、《楚国简帛文字构形系统研究》、《汉字构形原理与中小学汉字教学》、《二十世纪汉语修辞学综观》、《古汉语同义修辞》、《训诂学》、《古代汉语教程》、《古汉语字词典》等各种著作、教材、工具书和古籍整理作品20部;在国内外重要期刊上发表学术论文150多篇。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重点项目多项。



▲李运富教授近照

我从大学毕业进入高校教师行列,接触学问已经快30年了。虽然自己取得的成就不大,却有一些切身的体会,愿意借此机会略加阐述,以供后学者借鉴参考。我的体会可以总结为两句话:学史求真,学理求通。这可以看做一切学术研究的基本原则。


▲1980年代初的李运富教授

学理是指某门学科的理论和方法,包括学科应有的论题和内容以及相关的概念、术语、类别、规律、体系等。学理也称为学。黄侃先生说:“夫所谓学者,有系统条理,而可以因简驭繁之法也。明其理而得其法,虽字不能遍识,义不能遍晓,亦得谓之学。不得其理与法,虽字书罗胸,亦不得名学。”可见“学”要有“法”有“理”,“法”指分析现象的方法,“理”指解释现象的理论。学史是指某门学科的研究历史,即已经产生的研究者、研究材料、研究方法、研究过程、研究成果和研究流派等。学史也叫学术史,有泛学术史(如“清代学术史”)、学科学术史(如“中国语言学史”)、分科学术史(如“中国语法学史”)、专题学术史(如“古今字研究史”)等。学理是开放性的,需要不断地探求和完善;学史是封闭性的,已经产生的学术研究事实无法改变。研究学理的目的是为了分析现象、解释问题、建立学科系统;研究学史的目的是为了推动学术发展而清理家底、奠定基础,以便在新的学术研究中吸取已有的成果、借鉴历史的经验。


由于学理和学史的性质不同、研究目的不同,因而需要遵循不同的研究原则。研究学理可以从材料和现象出发,提出自己的方法和理论,只要能“通”,就是有价值的,所以研究学理的关键在于“求通”。所谓“求通”,是指提出的学理要符合逻辑、符合规律、符合科学、符合系统,能有效地分析材料、解释现象、沟通关系。通不通、通的程度如何,是判断一种理论或方法优劣高低的主要标准。限于篇幅,学理方面的问题暂且略过,本文下面只谈当代语言学者论治学究学史的原则,并且只以汉语言文字学史为例。


研究学问是从继承前人的成果开始的,就是要“以前人的研究终点作为自己的研究起点”,这样学术才会进步。而要找到前人的研究终点,就得对学术史有所了解。所以可以说,研究学术史是从事一切学术研究的基础。何九盈先生指出:“一个不重视学术史的学科,不可能成为一个好的学科;一个不懂学术史的学人,不可能成为一个健全的学人。”①事实上,我们研究任何课题,包括硕士生、博士生做论文,首先都会测查综述与课题有关的既有成果,这就是专题性的学术史。可见学术史的研究,只要是学者,人人都在做,并不陌生。但我们也发现,对学术史上的许多概念或观点,不同学者往往会有不同的理解,这是不符合“史”的客观性的,值得引起我们注意。学史不同于学理,不能随意构拟,而应该尊重历史事实,坚持“求真”的基本原则。所谓“求真”,包括三方面的内容:一是求真有,二是求真意,三是求真评。

一、求真有



历史就是事实,有则有,无则无;属于甲则甲,属于乙则乙;先则先,后则后。既不能无中生有,也不能视而不见;既不能张冠李戴,也不能前后颠倒。这就得全面收集第一手资料,并且资料要真实无误。见到资料再说话,见到什么就说什么,说“有”易,说“无”难,慎作全称判断和初始判断。


例如,有人说中国古代没有语法观念,语法学思想是近代才产生的。这就是对中国古代大量的语法研究事实视而不见。不用说唐代孔颖达已经提出“语法”的概念,不用说宋代以后的词类研究特别是虚词研究蔚然成学,单是先秦两汉的语法研究事实就足以证明这个说法是欠慎重的。孔子对“乐正夔一足”的分析,涉及单复句问题。《墨子·小取》对“马四足”、“马或白”的分析,涉及名词单复数问题。《谷梁传》提出“聚辞”、“散辞”,分析了语序及句子成分;又提出“缓辞”、“急辞”,辨析了虚词语用功能。如果这些还嫌不够的话,请看孙良明先生的《中国古代语法研究》。


▲孙良明《中国古代语法学探究》


再如一般认为把“六书”分为“四体二用”是清代学者戴震的功劳,其实宋代学者王柏、郑樵等已有此思想,元明学者也多有论述,并明确使用了“四体二用”的术语,可见戴震只是继承了前人的学说,并非此说的始创者。


▲戴震绘像


二、求真意


前人虽有论述某个问题的事实,但其论点观念如何,当推其本意,正确理解,不可误会,切忌以今律古,强人就己。正如王国维所说:“不屈旧以从新,亦不屈新以从旧,然后能得古人之实。…‘求古人之实”就是要求得古人的原意或本意。关于某个问题,人家说了什么,是什么意思,这是首先要搞清楚的。至于人家的说法是否正确,是否合乎学理,则属于另外一回事。谈论学理的时候,可以不采用甚至批评人家的说法,但如果是介绍、引用或沿用别人的说法,就必须忠实原意,不能有半点篡改和歪曲。这一点说起来容易,真正做到却很难,常有人把自己对学理的认识强加给古人,误解或篡改古人的原意,然后引用来作为自己理论的依据或作为自己批评的对象。结果有的学理可通,而学史不符;有的学史失真,学理亦误。除了强人就己、混淆学史和学理的做法外,以今律古、断章取义、牵强附会、比合异同等原因,也会导致对古人真实原意的误解。所以研究学术史,为了求得古人的“真意”,应该注意如下几点:


第一,全面考察某个人的学术思想。古人之论述往往简略、零散,分类也常不清晰,所以要正确理解古人原意,真正替古人说话而不是说我们自己的话,那就要结合古人所举的例证以及见于别处的相关材料全面体会,不能按自己的观念去解释。否则就可能误解古人原意,从而篡乱学术史实。


例如,王念孙在《读书杂志》中提出“连语”的概念,其表述为:“凡连语之字,皆上下同义,不可分训。”有人把其中的“上下同义”理解为一个意义,“不可分训”理解为“不能拆开解释”,所以把“连语”看成复音单纯词。其实,所谓“上下同义”,是指组成连语的前后两个语素意义相同;“不可分训”则是从反面说明“上下同义”,即不能把同义的两个语素分别训解为不同的意义。可见王念孙的“连语”应该是同义并列复合词,而不是单纯词。因为王氏对他所举的23个连语实例都作了拆分讲解,可证“不可分训”的“分”不是指“拆分、分开”。王氏每每指出分开讲解的上下二字“皆某之义”,为“同义之字”,可证“上下同义”是指两个语素意义相同,不是指一个语素、一个意义。王所批评的是把“连语”二字分别解释为不同意思,其“分”指的是分别为二义,故云:“凡若此者,皆取同义之字而强为区别,求之愈深,失之愈远,所谓大道以多歧亡羊者也。”又说:“双声之字,不可分为二义。”如果再联系其子王引之《经义述闻》把“连语”叫“复语”,并指出“古人训诂,不避重复,往往有平列二字、上下同义者。解者分为二义,反失其指”,就能进一步看清“连语”(复语)上下字之间构词上的“平列”关系和语素上的“同义”关系,决不能误解为单纯词


▲高邮王氏父子塑像

第二,结合学术大背景理解具体问题。有时,单就某句话而言,容易作出泛时的误解或歧解,其实任何具体的学术问题都是出现在一定时代的,必然跟那个时代的学术大背景一致。注意到这一点,就可避免不符合学术背景的随意解释。


▲《切韵指掌图》书影

例如,唐封演《封氏闻见记》:“魏时有李登者,撰《声类》十卷,凡11520字,以五声命字,不立诸部。”《魏书·江式传》:“[晋时吕]静别放故左校令李登《声类》之法,作《韵集》五卷,宫商角徵羽各为一篇。”一般认为“不立诸部”是“不设立若干韵部”的意思,推断李登《声类》没有分韵部,仿作的《韵集》也不分韵部。到隋朝陆法言的《切韵》才有韵部。但没有韵部的韵书会是什么样子,不可思议。何九盈先生指出,“诸部”的“部”并不是指“韵部”,因为当时的韵部不叫“部”而叫“韵”,如《切韵》193韵,字形的“部首”才叫“部”,如《说文解字》540部。可见封氏所说的“诸部”是指字形的部首而言,并非指韵部④。原意是说《声类》不像《说文》那样按若干部首来统辖所收的字,而是按照宫商角徵羽五个“声”来归纳各个韵部的字。这跟《切韵》按平、上、去、入四个声调分韵归字的编排体例是基本一致的。


第三,区分异质现象,避免牵合混同。有些问题相关,古人往往联系论说,所用术语近似类同,缺乏明确界定,因而容易混淆。这时需要将有关材料对比分析,找出相互间的差异,揭示其不同的性质;不宜拘泥字面,牵合混同。


例如,古人有“连文”、“连言”、“连语”、“魂语”、“连绵字”、“连类(而及)”、“并言”等说法,因为字面上都有“并连”之类的意义,今人常混而同之,或以为偏义复词,或以为单纯词。其实,这些名称所指的现象非常复杂,应该加以细致区分。“连文”、“连言”、“连语”基本上是指同义词连用和同义并列复合词,强调的是相连两字的“同义”;“谜语”是音义关系都结合紧密的复音词,强调的是相连两字的“双声”、“叠韵”、“叠音”等语音关系;“连绵字”的范围最宽,只要是两字相连表达一个整体意思的都算,强调的是表意的整体性;“连类(而及)”所连的“类”有的是同类,有的是反类,同类多为人事关联,与构词无关,反类只取偏义,大多发展成“偏义复词”;阎若璩的“并言”跟“连类”同,而孔颖达的“并言”却指的是具体语境中两个词语的意义并含在一个词语中,也就是两个相关的词语只出现一个,而省去另一个,所以也叫做“省文”或“省言”。这些名称所指,有的角度不同,范围不同,可能交叉或包含,如“连语”、“谜语”交叉,而“连绵字”可以包含“连文”、“连语”、“越语”;有的则是完全不同的性质,根本无法相容,如“江汉朝宗于海”属“连类”类,是“因其一并及其一”,表达中多出了相关的意义项,理解时应该排除,而“大夫不得造车马”属孔颖达的“并言”例,是“从一而省文”,表达中省去了相关的意义项,理解时应该增补。如此复杂的学术史内容,不加细致地考察辨析,仅据字面牵合混同,岂能得“古人之实”?


▲孔颖达绘像

第四,沿用学术史概念不宜改变内涵。现代学理研究,可以借鉴和沿用学术史上一些有价值的名称术语,但不应随意改变概念内涵。如果你认为原来的概念内涵是错误的,可以不沿用,而根据需要采用现代的术语或创造新术语。如果使用传统术语,就应该保持古人的原意。这样才能跟历史沟通。


例如,前面提到的“连绵字”也作“联绵字”,见于宋代张有《复古编》,该书辨析了58个双音节例词;元代曹本作《续复古编》,收联绵字107个,也都是双音词。他们辨析的都是训诂实践中容易出现错误的词语,并非收录所有联绵字。后来明末朱郁仪编《骈雅》,清末王国维编《联绵字谱》,近人符定一编《联绵字典》,始扩大范围,力求穷尽。从辨析和收编的材料看,古人眼里的“联绵字”应该只是意义关系结合比较紧密因而应该整体理解和应用的“复音体”(有单纯词,有合成词,也有词组或固定结构);可现代人非得按照自己的理解把“联绵字”定义为单纯词,然后据以批判古人的“联绵字”举例或收集不合单纯词的标准,真是冤杀古人也。你要研究单纯词就叫“单纯词”好了,为什么一定得挪用古人的“联绵字”来指称单纯词呢?


▲王国维先生

又如“古今字”也是个学术史概念,它的内涵是什么,应该以古人的观念为准。古人在文献注释中把同一词语不同时代的不同用字现象用“古今字”或“古字某”、“今字某”等说法来沟通,可见它原本是训诂术语,目的是告诉读者文献中的某个字相当于另一时代的某个字,因而可以按那个字来理解这个字。古人关注的是不同时代使用的两个字之间具有相同的记词功能,至于这两个字其他方面的属性则并非“古今字”所要表述的,所以古今字从别的角度看也可以是异体字、通假字、同源字、正俗字等。东汉的郑众、郑玄是较早关注古今字现象的代表,后来的张揖、颜师古、孔颖达直到清代的段玉裁、王筠等,都沿用这一训诂术语。段玉裁还对郑玄的“古今字”观念作了论述,他在《经韵楼集》中说:“凡郑言古今字者,非如《说文解字》谓古文、籀、篆之别,谓古今所用字不同。”在《说文·八部》“余”字注下说:“余、予古今字。凡言古今字者,主谓同音,而古用彼今用此异字。若礼经古文用余一人,礼记用予一人。”又《说文·言部》“蕴”字注云:“凡读经传者,不可不知古今字。古今无定时,周为古则汉为今,汉为古则晋宋为今,随时异用者谓之古今字。”这些认识符合历史真实。同为清代人的王筠承继了郑玄、段玉裁等人的古今字思想,同时从另二角度提出了“分别文”、“累增字”的概念,这两个概念跟“古今字”处于不同学术系统,理论上畛域分明,但材料上可能交叉,就是说一组字既可以是古今字关系,也可以是分别文或累增字关系,这既不矛盾,也不能相互取代。可是稍后的徐灏却把“分别文”拉到“古今字”系统,当做古今字的一类,认为“凡古今字有二例:一为造字相承,增偏旁;一为载籍古今本也”。所谓“造字相承,增偏旁”,就是王筠“加偏旁”的“分别文”和“累增字”;所谓“载籍古今本”,就是段玉裁的“古今人用字不同”。其实这是对王筠“分别文”的误解,因为王筠的“分别文”、“累增字”是从文字滋生发展的角度说的,接近于我们今天所说的“分化字”,并不是训诂意义上的用字问题。今人受徐灏的影响,迸一步把“古今人用字不同”的本借字、异体字等用字现象排除在“古今字”范围外,因而被承认为“古今字”的就只剩下“母字一分化字”了。训诂学意义上的“古今字”被改造成了文字学意义上的“古今字”,殊不知此“古今字”已非彼“古今字”,既然已经偷换成今人的概念,那为什么还要用古人的名义呢?除了篡乱学术史外,似乎没有别的积极意义⑦。


▲段玉裁纪念馆


三、求真评


研究学术史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为现实服务。因此在弄清事实、理解原意之后,就应该加以客观评价,确定其历史地位,分析其贡献价值,指出其缺点局限,以便今人借鉴利用。评价上的求真要出于真心,说出真话,符合真情,这就需要实事求是、客观公允,用历史观在发展中看问题,用主流观从总体上看问题,切忌依感情好恶,人为地拔高或贬低。


例如,近代国学大师章太炎曾对当时人迷信甲骨文金文提出质疑,他的学生黄侃也没有对甲骨文金文表现出积极的态度,所以有人认为章黄学派学术思想保守,反对新生事物,阻碍学术进步,奉《说文》为圭臬而不容半点批评,等等。其实这样的评价有失公允,因为他们忽略了章太炎提出质疑的出发点,也无视章黄前后态度的转变,更没有根据当时的整个学术背景和章黄的实际学术活动来分析。我们认为,章黄对甲骨文金文的态度跟当时考古学派某些人的学风和人品有关,主要的原因当然是担心材料有假和识字无据,用假的或不可靠的文字来篡乱正统的文字,这是他们难以接受的。但随着考古发掘的科学化和辨伪技术的提高,章黄对甲骨文金文的态度有所转变,特别是黄侃还亲自做了不少的研读。章黄奉《说文》为文字正宗,并不等于墨守而不容批评,事实上章黄自己就纠正过不少《说文》的疏漏,如黄侃认为“句”不当立为部首,而“蜀”则应该立为部首。可见章黄看重《说文》的地位是着眼于总体而言的。从两千年来《说文解字》的权威性看,从传世文献的历史积淀看,从文化体系的完整性看,章黄重视“正统”的学术思想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不应该简单否定


▲章太炎先生绘像

再如对《释名》、《文始》等学术专著的评价,也有总体与个别、理论与材料、创始与完善的认识问题。大凡创始性的发明,总会存在欠严密周到的缺陷和个别或少量材料的失误,如果纠缠这些小节,就会觉得这些书不严谨,有不少错误,不值一提,因而肆意贬低;其实它们往往开启一个学术新纪元,在学术史上的进步作用和对后世的影响是巨大的,这就要求评论者克服狭隘的眼光和个人的好恶,从创始的高度、从理论方法的高度,全面地总体地看,这样才能发现这些书的真正价值,才能客观认定它们的学术地位,才能求得评价之真。只有真实的评价才有学术借鉴的意义。


▲《释名》书影

注释:

何九盈:《中国现代语言学史散步·修订本后序》,商务印书馆2008年版。

参张斌、许威汉主编:《中国古代语言学资料汇纂·文字学分册》,福建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党怀兴:《宋元明六书学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版。

详参李运富:《王念孙父子的“连语”观及其训解实践》(),载《古汉语研究}1990年第4期;《王念孙父子的“连语”观及其训解实践》(),载《古汉语研究》1991年第2期。

详参何九盈:《中国古代语言学史》,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

李运富:《是误解,不是“挪用”——兼谈古今联绵字观念上的差异》,载《中国语文}1991年第5期。

《说文解字注笺》“韦占”字下笺。

李运富:《早期古今字概念的表述及材料辨析》,载《励耘学刊》(语言卷)2008年第1期。又李运富指导的刘琳博士学位论文《段玉裁<说文解字注>古今字研究》、苏天运硕士学位论文《张揖<古今字诂>研究》、关玲硕士论文《颜师古<汉书注>古今字研究》等。

李运富:《章太炎黄侃先生的文字学研究》,载《古汉语研究》,2004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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