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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状篇之二：具身语言研究 近十五年综述（2002-2017）

作者 |  Connie

Embodiedlinguistics.com

摘要：

近来在心理学、心理语言学和神经科学方面的研究成果表明，认知在语言理解中是非离身的，对目前的非模态理论（amodal theories）构成了挑战。本文回顾了有关语言处理中描述具体和抽象概念的研究，汇总了支持具身观的行为证据，并提出了目前支持强或中度具身观点（根据研究者对感官-运动系统在语言处理的作用来定义）的理论。本文最后讨论了一些有助于区分各种理论方法并解决该领域争议的研究问题。

关键词：具身认知; 语言理解; 具体概念; 抽象概念; 具身理论

1 简介

自20世纪50年代起，在认知科学领域出现的非模态系统理论（amodal system theory）在语言理解领域占主导地位近50年。根据这个理论，语言的处理是基于抽象的非模态符号系统，语言与指代物之间关系是任意的。从这一角度来看，大脑是一个抽象的信息处理器，而感官 - 运动系统与理解高级认知过程无关（Fodor，1975; Newell＆Simon，1976; Pylyshyn，1984）。

符号之间的关系可能促进成功的语言信息处理已被几个符号模型所证实，这些符号模型描述了人类记忆是如何在语义上组织的（例如，Bobrow＆Norman，1975; Charniak，1978; Norman，1975; Quillian，1969; Rumelhart，1975; Shank＆Abelson，1995; Smith，Shoben，＆Rips，1974）。同时，知识表征语言(Knowledge Representation Langauge) （Bobrow和Winograd，1977），CYC（Lenat＆Guha，1989），语义存储模型（HAL）（Lund＆Burgess，1996），主题模型（Griths＆Steyvers，2004）和潜在语义分析（LSA）（Landauer &Dumais，1997）等计算模型也证实了这一点。

尽管如此，约10年前，非模态理论的主导地位受到了挑战，新的具身认知观点出现了。具身认知认为语言处理的研究应该基于心智与身体之间的关系。神经科学支持具身的观点，研究表明大脑的同一感觉运动区域在人们处理单词及其对象时得到激活，（例如，Eskenazi，Grosjean，Humphreys和Knoblich，2009; Gallese，2008; Kan，Barsalou，Solomon ，Minor，＆Thompson-Schill，2003; Martin，2001,2007; Pulvermuler，2008; Thompson-Schill，2003）。同样，认知心理学和认知语言学研究表明，视觉、运动和情绪信息在句子处理过程中被激活（Borghi，Di Ferdinando和Parisi，2011; Foroni＆Semin，2009; Gibbs，2006; Glenberg，1997; Kaschak＆Borreggine，2008; Knoblich＆Flach，2001; Zwaan，2004）。因此，具体认知理论认为符号应该依附于它们在环境当中的所指对象而非非模态理论中那样符号的意义仅仅来自其他符号。

在过去的几年，具身语言理解的研究大量涌现。在神经科学领域，研究人员发现，帕金森病（Boulenger等，2008）和失用症（Buxbaum＆Saffran，2002）患者对动作词的理解选择性地受损，表明感觉运动模拟并非语言处理的副产品。在认知心理学中，Borghi（2004），Bub and Masson（2010），de Vega（2008），Glenberg和Kaschak（2002），Pecher，Zeelenberg和Barsalou（2003）以及Zwaan和Taylor（2006）等研究人员发现特定模态的模拟会对心理语言学具身实验的各种语言任务产生影响。同样值得注意的是，Barsalou和Wiemer-Hastings（2005），Boroditsky和Ramscar（2002），Casasanto和Lozano（2006），Langston（2002），Pecher和Boot（2011），Richardson，Spivey，McRae和Barsalou（2003），Santiago，Lupiáñez，Pérez和Funes（2007）以及Sell和Kaschak（2011, 2012）发现，理解某些抽象的概念和句子所需要感觉运动模拟参与的程度与理解具体概念和句子的程度相同。最终形成了语言模型的基础，其中包括Barsalou（1999a）的感知符号理论，Glenberg和Robertson (1999, 2000)的索引假说，Zwaan (2004)的浸入式经历者框架，以及Glenberg 和 Gallese (2012)基于行动的语言理论。简而言之，大量的实验和理论证据都支持具身的语言观，即身体状态和特定模态的模拟在语言处理中起着重要的作用。

本文的目的有两个，首先综述感官运动和情感过程如何促进句子和语篇理解，对目前推动该领域讨论的发现和理论之间的共性和差别进行评价；其次是讨论语言处理研究可能的未来趋势。本文第2部分回顾了特定模态模拟对处理描述具体概念语言的贡献。第3部分回顾了感官-运动模拟如何有助于处理描述抽象概念的语言。第4节讨论并明确地对比了支持强具身观点与中度具身观点的新旧理论方法。最后，第5部分得出结论并展望未来。

本小节综述的原则是尽可能详尽，但难免有缺漏。首先，综述侧重于句子和话语处理；其次，综述侧重于行为数据，而大多数以前的回顾包含大量的神经科学数据（例如，Binder＆Desai，2011; Coello＆Bartolo，2012; Meteyard，Cuadrado，Bahrami，＆Vigliocco，2012; Taylor＆ Zwaan，2009; Willems＆Casasanto，2011）；第三，当前的回顾包括了处理抽象概念的研究，如情感，时间，数量，迁移和隐喻行为等。最后，本文对比了理解语言的各种新旧理论方法。

2 综述来自具体概念的语言信息处理的证据

下一节将回顾现有的相关实证研究，表明具身模拟对具体语言处理的影响。鉴于存在大量的证据，综述不免有缺漏，我们旨在从各种发现中找到共同的原则，从而有助于我们确定研究者是如何讨论具身化因素在具体语言处理中的重要性。 

2.1 知觉模拟

知觉知识与认知有关的观点并不新鲜。前人关于空间表征理论的研究（如Black，Turner和Bower，1979; Bower＆Morrow，1990; Gernsbacher，Varner，＆Faust，1990;  Potter，Kroll，Yachzel，Carpenter，＆Sherman，1986）表明语言理解的视觉和语言成分是相互影响的。类似地，神经科学证据（例如Boulenger等，2006; Goldberg，Perfetti和Schneider，2006; Hauk，Johnsrude和Pulvermüller，2004; Martin，2007; Oliveri等，2004）也证明知觉索引了听觉，味觉，触觉和视觉知识的物体，会引起了大脑感觉运动区域的活动。本节回顾了四个主要的研究路线。

2.2动作模拟

运动系统的重要性在记忆(Glenberg, 1997)，分类(Ross, 1996)，认知(Johnson, 1987)和进化(Rizzolatti & Arbib, 1998)的研究中国一再被强调。然而，近来心理学，神经科学和认知语言学的研究也证明了运动系统对语言理解的重要性(see Fischer & Zwaan, 2008; Gallese, 2007; Gibbs, 2006; Pulvermüller, 2002, for reviews)。本部分介绍了运动的五个主要研究领域。 

2.3小结

根据目前我们所做的综述，显然在具体语言处理领域，感知和动作模拟很重要。研究人员通过凸显语言理解中所激活的具身表征的证据或建立定义在理解语言中广泛存在的模拟的边界条件，表明了具身的重要性。这些边界条件决定了模拟在语言理解中的普遍性。如前所述，这种边界条件可以是感知领域中的时间重叠和可融合性，以及语言焦点，语法，动允性，以及动作反应所涉及的效应器的种类。最后，我们认为重复研究对当前的研究很重要，因为它们可以帮助消除在单个实验中是固有的偏见。有关在具体语言处理的具身研究有很多，发现结论在何种程度上具有普遍性是这类研究接下来很重要的一步

3 来自抽象概念的语言信息处理的证据

毫无疑问，感觉运动模拟在理解具体的语言过程中起着重要作用。然而，越来越多的研究人员开始研究人类如何理解抽象概念来挑战具身理论的充分性，具身认知的支持者已经提供了足够的实验证据表明，感觉运动模拟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涉及抽象语言的处理以及确定了解释抽象语言的基础是什么的理论方法(see Pecher, Boot, & Van Dantzig, 2011, for a review)。由于这个话题是非常重要的，我们回顾了几篇最近研究处理情感，时间，数量，迁移和隐喻抽象问题的论文。

4 语言理解的具身理论

在前面的章节中，大量研究发现当处理描述具体和抽象概念的语言时，具身表征被激活。与此同时，许多研究人员认为，纯粹具身的理解方法并不被看好，因为它忽视了具身和心智模拟（mental simulation）相辅相成的解释(如 Louwerse, 2007, 2011)，并且只是部分地解决了抽象的问题(如 Dove, 2011)。由于这些批评，Andrews，Vigliocco和Vinson（2009），Barsalou，Santos，Simmons和Wilson（2008），Dove（2011）和Louwerse（2007）等人提出的理论认为语言处理同时源于感官运动的接地性（sensory-motor grounding）以及符号之间的关系。为评估已经提出的各种理论之间的共性和差异，我们回顾了支持强具身或中度具身（moderate embodied view）新旧理论方法。

5 总结

本节开始，我们综述了认知理论如何解释对于描述具体和抽象概念语言的理解。大量证据表明感官-运动基础对于语言理解是必要的；然后讨论了支持强具身或中度具身的新旧理论。我们得出如下结论，关于用一个还是多个系统表征知识，以及多个系统在语言理解任务中是否可以相互独立地发挥作用等这些问题科学家们尚未达成共识。因此，我们现在转向“具身”研究的以下四个领域：符号因素在语言处理中的作用，模拟在抽象语言处理中的作用，模拟机制的特异性以及语言处理的层次。

主要参考文献:

Ahlberg, D., Dudschig, C., & Kaup, B. (2013). Effector specific response activation during word processing. In M. Knauff, M. Pauen, N. Sebanz, & I. Wachsmuth (Eds.), Proceedings of the 35th Annual Conference of the Cognitive Science Society (2013). Austin, TX: Cognitive Science Society.

Alderson, J. C. (2000). Assessing reading.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Ambrosini, E., Scorolli, C., Borghi, A. M., & Costantini, M. (2012). Which body for embodied cognition? Affordance and language within actual and perceived reaching space. Consciousness and Cognition, 21, 1551–1557.

Andrews, M., Vigliocco, G., & Vinson, D. (2009). Integrating experiential and distributional data to learn semantic representations. Psychological Review, 116(3), 463–498.

Barsalou, L. W. (1999a). Perceptual symbol systems. Behavioral & Brain Sciences, 22, 577–660.

Barsalou, L. W. (1999b). Language comprehension: Archival memory or preparation for situated action? Discourse Processes, 28, 61–80.

Barsalou, L. W. (2009). Simulation, situated conceptualization, and prediction. Philosophical Transactions of the Royal Society of London: Biological Sciences, 364, 1281–1289.

Barsalou, L. W., Santos, A., Simmons, W. K., & Wilson, C. D. (2008). Language and simulation in conceptual processing. In M. de Vega, A. M. Glenberg, & A. C. Graesser, A. (Eds.), Symbols, embodiment, and meaning (pp. 245–283).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Barsalou, L. W., Simmons, W. K., Barbey, A., & Wilson, C. D. (2003). Grounding conceptual knowledge in modality-specific systems. Trends in Cognitive Sciences, 7, 84–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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