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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ab-具身语言研究推荐【51】

Connie 语言学习科学 2021-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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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状篇之三:国内具身语言研究综述 







作者 |  Connie

Embodiedlinguistics.com

导语:本节将从以下方面展开国内具身语言研究的综述:具身语言理论基础,具身语言研究现状,具身语言研究方法,具身语言之句法或语法研究,具身语言之语义研究,具身语言之词法研究,具身语言之语音研究,具身语言之语篇研究,具身语言教育观,以及具身语言研究未来趋势与展望。

1 具身语言理论基础

20世纪80年代,美国著名认知语言学家拉考夫(Lakoff )和哲学家约翰逊(Johnson)在认知语言学领域提出了一种全新的理论范式—embodied philosophy, 开启了embodied cognitive (具身认知)的研具身认知理论,强调身体、心智、环境在认知活动中的重要地位,其在认知方式上的科学性和认知效果上的实效性,近年来成为了国内的研究热点(许先文,2010)。在语言认知领域,将具身认知与语言认知结合的研究方法是一种新的认知研究范式,即语言具身认知,它从认识论、心理学和认知神经学层面研究其认识论基础、心脑机制以及认知神经学基础,为理解语言内化、语言体验、语言处理、语言生成等符号文化的创造性加工机制提供了新颖的思想启示,也在探讨语言认知的理论与实践研究的新路径、提升语言研究与教学的社会效能等方面具有重要指导意义。

具身语言的理论基础包含以下三方面:一,具身语言的认识论基础。语言的学习是学习者将自身的外部经验不断内化的过程。语言认知涉及对客观世界和自我主观世界的感性体验、知性建构和理性创造等,把语言认知与身体联系起来, 注重身体与语言的关系, 因为在语言的生成和传播中, 身体始终处于参与的状态, 发挥着基础性的作用。“身体是人类经验的基座,身体作为存在是神话的原型, 是宇宙符号化的基础, 是符号隐喻化的基础, 身体为语言符号的发生和发展提供了知觉经验, 成为我们认识世界的源泉, 成为我们认识存在的手段”(万晋红,2006)。二,具身语言的心脑机制。我们正是借助对心脑资源的全息重组、编码、标记而建构新颖的语言经验的, 从而增加相应的情感体验和认知想象, 充实自身的语言审美意识和创新表达意识。语言学习者对记忆内容的表征方式与建构水平等, 都受到自己的知、情、意的深刻影响。三,具身语言原理的认知神经学基础。21世纪以来, 采用高科技脑成像技术和计算机模拟技术阐释人的认知活动、语言能力与脑神经的复杂关系, 揭示人脑高级功能秘密。镜像神经元的发现为具身模拟提供了神经生物学的说明(叶浩生,2012)。神经语言学研究表明,在人们形成知觉记忆的过程中, 实际上需要学习者动用自己的多种感觉状态来全息转化他所面对的外部信息, 以便借此将客观信息还原为自己大脑与心理系统的多元一体化主观信息。可见, 语言认知是一项基于人体的心智活动。 

2具身语言研究现状

我国学者研究的主要内容有:具身认知的理论特征,具身认知神经理论,情绪的具身理论,语言具身认知理论,以及具身认知的应用研究等然而,总体来说,目前我国心理学界主要对国外具身认知研究进行介绍性综述,缺乏具身认知的本土研究,而且具身认知的实验研究和应用研究比较薄弱。认知语言学在中国的研究和发展已经有二十多年,但一直处于理论引进和消化阶段,语言具身认知突破了认知语言学的研究藩篱,为认知语言学的研究指出了一条可行的途径。毋庸置疑,语言具身认知影响力的增强将推动认知语言学和具身认知理论研究的发展,扩大认知科学和具身认知在国内的影响。

我国学者刘正光、王寅等较早引介拉考夫(Lakoff )和约翰逊(Johnson)等人的研究,并从具身认知视角论证了语言的具身性。语言天生具有体验性,语言是在人类对外部世界的体验认知过程中形成的,根源于人的感官对于外部世界的体验。王寅(2005)从理论和实践两个方面出发,从语言本身及社会文化等多个维度,对语言的体验性进行了系统研究和论证,包括语言体验性与体验哲学、身体―空间基础论、体验性与社会性、体验性与人文性、体验性与劳动创造语言、隐喻的体验性、如何分析语言的本质特征等。社会文化层面的研究则主要透过语言世界观的多元化阐述了现实、认知、语言、文化等因素的互动关系,从一个更加综合和开阔的视角来论证语言的体验性。王寅等根据G. Lakoff & M. Johnson的具身哲学(体验哲学)比较全面地介绍了认知语言学的具身思想。王寅深受G. Lakoff & M. Johnson的影响,指出具身哲学(体验哲学)是认知语言学的哲学基础,并在此基础上构建一个新兴的认知语言学体系:“坚持体验哲学观,以身体经验和认知为出发点,以概念结构和意义研究为中心,着力寻求语言事实背后的认知方式,并通过认知方式和认知结构等对语言作出统一解释的、新兴的、跨领域的学科” (王寅, 2007)。

许先文(2009)在具身认知原理的指导下提出了语言认知和英语理解的心理模型,认为有效的英语记忆应当遵循具身认知,通过对特定语境之下的具体语句的多元化感性体验来建构生动丰富的语词经验和语句结构模式,包括生活化、操作性的听说读写和身体动作模拟、移情投射等具身化的信息内容。许先文等明确地将具身认知和语言认知结合起来,提出并阐释一种新的语言认知研究范式:即语言具身认知(Embodied Language Cognition简称为ELC),为认知语言学与具身认知融合打开一个新的研究视域(许先文, 2009; 许先文, 2010)。此外,在具身语言应用方面,研究者们将具身语言认知思想与课堂教学实践以及语言习得结合起来,为具身理论在实践方面促进语言习得做出了试探性的研究,为解决困扰中国学生“哑巴”“聋子”英语桎梏有重要意义。从事具身认知的应用性研究。(胡万年,2013)。 

3具身认知理论框架下语言心理认知研究特征

最近二三十年,认知科学界兴起了“具身认知”( Embodied Cognition)运动,认知科学图景呈现出一种从经典认知向具身认知转向的态势。在此背景下,一些学者从具身认知理论的视角出发,运用新的研究方法和手段,对语言本质、理解、产出以及习得等心理语言学核心课题,开展了大量研究,取得了可观的成果,“具身心理语言学”的语言心理认知研究新范式若隐若现。可以说,心理语言学研究正在经历一种研究范式上的变迁。

从具身认知理论立场出发所开展的语言心理认知研究,仍然遵从经典认知范式所铺就的心理语言学研究基本方法论原理、规程和研究途径,但在具体研究方法方面,除了采用online行为反应时正确率, offline具身记忆研究,跨模态范式和眼动实验等“行为研究法”之外,还较多采用“心理生物研究法”。

与行为研究法不同,心理生物研究法不仅记录、收集言语主体执行某一(些)语言心理认知行为时的活动表现数据,更着重通过扫描、记录人在执行心理认知任务时大脑的活动状态来考察心理认知现象背后的大脑结构机制与活动机制。心理生物研究法主要是指一些神经成像实验技术,包括:正电子发射断层成像(PET)、功能性磁共振成像(fMRI)、事件相关电位 (ERPs)、经颅磁刺激法(TMS)等。由于国内外不少学者已对此作了介绍(如 Stemmer & Whitaker, 2008; 任桂琴等,2006; 常欣、王沛,2006)。

我们认为,心理生物研究法之所以成为具身认知理论视角下开展语言心理认知研究所倚重的突出方法,主要是因为这些方法代表着认知神经科学研究手段的新进展,是无创伤的探测大脑内部认知活动过程的特殊手段,因而在探索语言理解、产出、习得等语言涉身心理认知机制方面具有无可替代的作用和优势。

4具身语言理解研究

这一视角的研究主要以具身认知作为哲学基础构建认知语言学, 认为语言作为人类认知的一个领域, 与其他认知领域密切相关, 并且本身也是心理、文化、社会和生态等因素相互作用的反映。语言结构依赖并反映概念的形成过程, 而概念的形成过程又以我们自身的经验为基础。这就是说, 语言不是一个由任意符号组成的系统, 其结构与人类的概念知识、身体经验以及话语的功能相关, 并以它们为理据(文旭,2002;王寅,2004)。

具身认知倾向的心理学家还在语言理解、儿童发展等各方面进行了大量研究。陈巍、张静从第二代认知科学的视角出发,认为语言根植于知觉和运动。语言理解就是对语言所描述的情境建构心理模拟,是具身化的,实质上是对语言所指代的情境的心理上的经验重演。语言理解的具身性与理解者的感知觉、身体之间存在密切联系。曲方炳等简要回顾了具身语言理解的相关理论,从音位、单词、句子、语篇四个层面对语言理解进行实证研究。该研究证实了身体、动作及知觉系统在语言认知中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5 具身语言教育观

语言的习得不是单纯的符号概念的对应、理解和记忆过程,相反,它是在教师、学生和教学情境的具身互动活动中完成的。作为学习的认知过程的基本环节,如感知、体验、实践、 交流和合作等都要依赖教师和学生的身体活动,以及与这些活动发生关系的教学情境。实验心理学的研究业已证明,语词的意义主要依赖于知觉与运动,而不是通过抽象的非模态符号来表征;句法-语义的表征也是依赖于感觉运动脑区并通过单词指示物反映真实世界的经验;词语意义的习得也离不开感觉运动的内在模拟机制的介入(曲方炳,2011)。

有学者试图将具身认知思想与课堂教学实践结合起来,试探性地从事具身认知的应用性研究。邱关军,李云媛,张良,王靖等论述了当代教学思维方式的转变,具身认知理论的教育意义和潜在价值及其对教学设计与技术的应用启示。李宵翔等探讨了具身哲学(体验哲学)与英语教学在认知层面上的相关性。杨惠媛等根据具身哲学(体验哲学)倡导体验式外语教学。何元庆等基于具身认知理论对课堂教学进行探讨。当然,国内关于具身认知的应用研究刚刚起步,研究领域局限于教学方面,研究层次和水平比较低,有待于进一步提高(胡万年,2013)。

有效的外语教学应当遵循具身认知规律,探讨在以环境为支撑的真实言语交际中,身体如何与环境进行互动而有效、实时摄取或传递信息,激发学生原始的身体想象和活力。例如, 在一些词汇的教学中,我们可以利用最直接、最形象的方式展现教学内容,创设具体、 形象、生动、能激起身体经验印痕的语境,使学生通过切身的身体体验,运用不同的身体机能来感知和获取知识,以增进对外语 的认知能力。可以肯定,打破传统的离身性、 静观性、 客体化的外语教学方法,实现由离身向具身、由静观向交互、由客体向主体的回归,将会成 为今后外语教学革新的一个趋势。 

6 具身语言研究未来与展望

具身语言研究主张将身体感知动作系统、身体经验、身体与环境的交互同语言认知联系到一起, 充分重视身体动作知觉系统在语言理解中的重要作用, 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命题符号观在解释现实世界存在的局限性。在未来的研究中, 具身语言理解应着重以下问题的研究:

第一, 虽然研究者证明了动作知觉在理解词汇、句子、篇章时的重要作用, 但是在理解更抽象的数字公式以及计算机语言时, 解释性十分有限。同时, 我们甚至可以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在人脑中是否存在一个更高级的表征或者中介系统, 对更高级的抽象符号公式进行加工。人脑的黑匣子似乎又一次蒙上了一片阴影。

 第二, 当前具身语言理解的实证研究多集中于词汇与句子层面, 语音与篇章尤其是篇章层面的相关研究数量有限。这可能是由于篇章理解中涉及的变量过多, 难于控制, 并且要在篇章基础上研究身体动作知觉的效应需要人为地限制材料中涉及到身体动作词汇的数量。但是人往往是以整体的视角对语言进行理解, 仅仅从词汇、句子层面进行研究的生态效度并不高。因此未来研究应更加注重篇章层面研究。

第三, 从概念词汇形成的角度看, 身体动作系统在其中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正如古希腊哲学家普罗泰格拉的名言“人是万物的尺度”所影射的那样, 人类传统上习惯于用我们的身体作为衡量周围事物的标准, 比如我们所说树冠、树腰、山腰、山脚, 都是以我们的身体作为隐喻对象。同样从空间方位来看, 我们也是以自己的身体为中心分辨前、后、左、右的空间概念。在人类长久的历史演化中, 这样的空间概念逐渐固定下来, 形成了我们今天的概念。因此我们可以从进化心理学的角度去探求语言词汇形成发展的规律, 将进化心理学与语言理解的研究结合起来。

第四, 具身认知在国外的火热进行, 引起了国内学者的极大兴趣, 并开始将其引进国内, 进行本土化的研究 (李恒威, 盛晓明, 2006; 王寅, 2004; 叶浩生, 2010; 丁峻, 陈巍, 2009)。从中国语言文化的角度看, 具身语言理解亦可以得到大量的佐证。例如通过分析我们日常所使用的成语, 可以发现大多来源于我们的身体经验以及身体与环境长期的交互作用之中。例如“走投无路”、“七嘴八舌”、“螳臂挡车”, 在这几个成语中, 我们可以清晰的发现成语中所蕴含的身体动作系统, 并且在这种形象身体经验的基础上理解成语所隐含的深层语义。在具身语言理解的未来发展中, 需要我们继续深入挖掘中国语言文化中的具身精髓, 并利用具身认知这种新范式新手段进行实证层面的研究, 达到实证与思辨的完美统一(曲方炳等, 2012)。

主要参考文献

陈思思,克燕南,蒋奖,肖潇.权力概念的垂直方位空间隐喻对权力判断的影响[J].心理科学,2014,37(02):388-393.

陈巍,郭本禹,单春雷.从言语的知觉运动理论到具身语义学:来自镜像神经元系统的证据[J].山东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2,57(05):144-150.

陈巍,张静.语言理解的具身观:基于第二代认知科学的视角[J].绍兴文理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2013,33(01):94-98.

丁峻,陈巍.具身认知之根:从镜像神经元到具身模仿论[J].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9,48(01):132-136.

胡万年,叶浩生.中国心理学界具身认知研究进展[J].自然辩证法通讯,2013,35(06):111-115+124+128.

李恒.压力感对汉语使用者时间隐喻理解的影响[J].现代外语,2015,38(06):770-778+873.

李恒威,盛晓明.认知的具身化[J].科学学研究,2006(02):184-190.

官群.具身认知观对语言理解的新诠释——心理模拟:语言理解的一种手段[J].心理科学,2007(05):1252-1256.

曲方炳. 具身认知框架下的语言理解[A]. 中国心理学会.增强心理学服务社会的意识和功能——中国心理学会成立90周年纪念大会暨第十四届全国心理学学术会议论文摘要集[C].中国心理学会:中国心理学会,2011:2.曲方炳,殷融,钟元,叶浩生.语言理解中的动作知觉:基于具身认知的视角[J].心理科学进展,2012,20(06):834-842.

苏得权,叶浩生.大脑理解语言还是身体理解语言——具身认知视角下的语义理解[J].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3,52(06):189-194.

苏得权,钟元,曾红,叶浩生.汉语动作成语语义理解激活脑区及其具身效应:来自fMRI的证据[J].心理学报,2013,45(11):1187-1199.

唐佩佩,叶浩生,杜建政.权力概念与空间大小:具身隐喻的视角[J].心理学报,2015,47(04):514-521.

王德春.论义素和语义场[J].外语教学,1983(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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