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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民族考古:一件文物,万千世界

北京大学教务部 北京大学教务部 2022-07-19

专 题

WECHAT ID: DEANPKU  


关键词:优秀教改项目 古代民族考古



为促进北京大学本科教育改革,提升本科人才培养质量,北京大学于2015年底制定《北京大学本科教学改革项目管理办法》。2021年,教务部组织专家对我校2019-2020这两年的教改结题项目进行评审,最终,10个项目获评优秀,考古文博学院倪润安老师负责的课程“古代民族考古”正属之列。

这门始于2009年的课程从开设之初便备受学生好评,课程中亦产生了诸多学术创新成果,实现了考古学方法与实践的有机结合。作为课程的负责人,倪润安老师即将走过他的考古学事业的第三十个年头。他对拓跋鲜卑早期迁徙路线和北朝墓葬制度的研究为考古学界带来重要突破,在汉唐考古与民族考古等领域的深耕也不断取得新的成果。

本次,让我们走进“古代民族考古”的课堂,走近倪润安老师的考古学世界。



从教室走向田野

点-线-面的设计与实践

倪润安老师十分注重同学们的需求,总想让学生能在课堂上收获的多一点,再多一点。除了通过课堂让学生对中国古代民族史有全面的了解,还要带领学生实地考察。以拓跋鲜卑的发展历程为案例,在设计课程时,从拓跋鲜卑起源的“点”,到其游牧迁徙的“线”,再迁移应用到其他古代民族研究的“面”上,倪老师充分将课堂上讲授的古代民族考古知识场景化、生动化。在课堂上,他讲授包括戎狄、西南夷、百越、匈奴、鲜卑等在内的诸多古代民族考古的文化特征和研究情况。在田野中,基于民族考古的专业背景,结合正在推进的北魏平城方山永固陵遗址的调查和同学们对北魏、平城、冯太后等历史元素的兴趣与熟悉程度,倪老师组织了为期三天的大同鲜卑和北魏考古遗迹调查——这也是课程最大的亮点之一。


课程实践


在2021年的课程实践中,3天的时间被安排得满满当当,师生一行人第一日参观大同市博物馆、北朝艺术博物馆和北魏明堂遗址,第二日正式考察方山永固陵及周边地区,第三日参观云冈石窟、云冈堡遗址。课程在有限的时间内最大程度地让同学们吸收北魏鲜卑考古的相关知识。


——相比常规的全程参观博物馆的实践行程,“古代民族考古”的课程实践加入了田野考察,真正要求“跑形制,跑布局”,深入考古一线。一名选课同学调侃说:“没见过倪老师这么‘野’的田野调查。”


在实践的重头戏“考察方山永固陵”中,倪润安老师带领同学们先登上方山西南角的孤山观察整体的地形,此后攀登方山(西寺儿梁山),沿途考察了门阙、御路和思远灵图、永固堂遗存,最后抵达永固陵。方山作为重要的考古遗址,山路上时不时出现北魏时期的陶片。每每发现,倪老师随即“因地制宜”,就着这些新鲜出土的“一手”陶片向大家介绍北魏时期常见的忍冬纹、水波纹等纹饰。


从上山入口远眺方山


通过多次实地踏查与无人机航拍,倪润安老师和有兴趣的同学初步绘制出了永固陵遗址现存遗迹的平面分布图,方山主要建筑遗址的命名及其分布情况的摸盘也获得了突破性进展。当讲起考察中历经多次上下山才发现的南坡进山通路、两侧的青龙白虎地形时,倪老师仍能绘声绘色地将很多细节娓娓道来。


测绘小组上方山测绘


作为2年期的教改项目,倪润安老师原本计划第2年(2020年)开展更加丰富的“鲜卑溯源之行”,除了大同,还要去乌兰察布等早期鲜卑发展的重要地点。但疫情打乱了原先的课程设计,最终仅在大同及周边进行考察。


即便如此,并不妨碍“古代民族考古”好评如潮。有同学说,“立体理解考古遗存的观念”令他印象深刻——考古遗存与周边的环境共存,只有整体的考量,才能复原古人选址、建筑、祭访的过程,进而全面地理解古人的物质和精神世界。课程极大地拓展了同学的知识面,使他们更加了解古代各民族考古的基本材料和发展脉络,为之后就具体问题深入研究提供了线索。


一件文物,万千世界

考古学的方法与逻辑

“古代民族考古”课程和实践蕴含了倪润安老师对考古学方法、逻辑的认识和体悟。人们往往认为,考古学是一门给历史学“做注”的学科——用出土文物补充传世文献记载中缺失的部分,或是相互印证以丰富正史记载。倪老师认为,这是在以历史学逻辑看待考古学的研究。古学作为一个独立学科,有其自身的逻辑。


历史学研究利用考古资料,往往是从文献出发,形成一定的认识,再从考古资料中去寻求佐证。但考古学研究的路径则不然,事先不应受历史文献成见的影响,而要从考古资料本身出发,追求其演变的内在逻辑。若“恰巧”发现存在相关的文献资料,则再进行比对研究。倪润安老师认为,民族考古的第一步是辨认文物资料的特征,并梳理其演变过程;第二步是发现文物所反映的历史现象,然后探讨其意涵与影响;第三步是探究考古学与其他学科的交叉问题,把研究范围进一步扩展、深入,例如结合历史文献去探讨文物所属的族群,把历史背景具象化。这整个过程都遵循着考古学由物及人的逻辑,前两步要求具备扎实的考古知识,最后一步则积极地拥抱世界,跳出学科“舒适圈”。


“考古学和历史学密不可分,若仅有考古资料,人们只能看到说这个事情在变,定居者在不断替换,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群在进行替代,如果有历史文献可供对比,就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倪润安老师说到。


埋下兴趣点

考古学兴趣的探索和培养

当问及最初为何选择考古学专业,倪润安老师的回答非常简单:“喜欢历史,喜欢跑。”出生在湖北的他,从小就爱读各种历史故事,湖北随州市曾侯乙墓也对他产生不小影响。高考时,他觉得考古似乎是可以把历史和“出去跑”结合得最好的专业,便选择报考了北京大学考古专业。


在确定研究重点时,倪润安老师也并非一开始便“锁定”北朝民族考古。他的本科学年论文是复原南北朝时期一座北齐墓葬所出的一组失序画像石,但本科毕业论文转而研究两汉四神的演变。本科毕业,阴差阳错,他来到陕西进行了一年的考古工作,在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二号坑参与发掘,又在陕西省考古研究所秦陵工作站整理了一批北朝至隋代的墓葬资料。这段经历让他得以接触大量北朝考古资料。从此,他的研究重点再度回归到北朝考古,并在研究生期间沿着民族考古的道路不断追寻拓跋鲜卑的发展历程。倪润安老师笑称:“兜兜转转还是跟北朝挺有缘的。”


结合求学经历和教学情况,倪润安老师也希望他的课程在引导学生掌握考古学的学科逻辑之余,帮助同学们埋下更丰富的学术兴趣点,培养有志于考古学的人才。他认为,与其说自己当年得到了有意识的引导,不如说是随意埋下了许多兴趣点,尽管当时并不确定哪一个最终能发展成一棵大树。“以前没有人去引导,好像慢慢地在品。看不见的东西就想去探索,”倪老师说到,“现在的教育好像一开始就要让大家养活一棵树似的,目标性太明确了。”


撒播种子,静待花开,或许正是学习、探索世界的要义之一。在不断地拓展与领悟中,蓦然回首,或许在自己涉足的领域里已有参天大树。





历史的波澜壮阔,此刻无声地蕴藏在一件文物、一方碑刻、一栋建筑、一座山陵之中。从书籍中汲取丰富的基础知识,在实践中亲身感受历史的脉络,“古代民族考古”课程让古代民族的历史画卷缓缓展开,让北魏鲜卑的历史在实践中迎面走来。



采访 | 黎子承 孙楚晋 陈一芃

撰稿 | 黎子承

编辑 | 陈一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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