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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跳楼女儿失踪,我活下去的全部希望在一个诈骗犯身上 | 大暴诈01

夜行者Club 魔宙 2024-04-17

大家好,我是姜湖。

从今天开始,我在魔宙讲故事,这是我以前不曾想过的。

魔宙不缺很会讲故事的人,有人知识丰富,有人经历离奇,有人脑洞极大,能想出非常巧妙的点子。

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之所以能来这里,靠的是一本油印的辅导书。

这是一本教人行骗的讲义,册子是一个叫刘志的人,在二三十年间行骗的案例,以及总结下来的经验。

不过今天不讲册子里的故事,先聊聊我是怎么获得这本册子的。

这是一段很曲折的经历。

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姜湖,今年35岁,山东济南人,在北京读大学,现在在一家出版公司上班。

除了被前女友骗过一次,我的生活其实非常普通。

在认识张晴之后,发现她是个真诚的人,在双方家人的催促下,很快就领证结婚,又在通州台湖贷款买了个房,两室一厅,明年交房。

后来为了即将降生的小孩,租了个京牌,买了辆二手凯美瑞,家里有孩子了,有辆车方便。


二手的凯美瑞其实还挺受欢迎的

北漂想在北京扎下来,差不多都是这样,说辛苦肯定辛苦,但人人都如此,我也没什么怨言。

孩子出世后,生活逐渐有了变化。

我媳妇张晴以前是个编剧,生完孩子后,患上严重的产后抑郁,有一年多时间完全不出门。

我平时要上班,为了不让她太劳累,就让我妈来北京帮忙看孩子,减轻我媳妇的负担。

但在老家的姥姥身体也不太好,我妈隔段时间还得回去看姥姥,好在不太远,一般三四天就回来。

去年底赶上我妈在老家感染了,只能推迟回来的时间,剩我媳妇一个人在家看孩子。

12月20号,张晴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小婧——也就是我女儿,感染新冠了,必须赶紧带孩子去医院,要我立刻回家。

我让她先别急,跟我说下女儿现在的具体情况。

张晴完全听不进去我说什么,突然怒气冲冲地指责我不关心孩子,“医院都打电话通知了呀!”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大约在孩子满月后,张晴就出现突然情绪失控的情况,我们有定期看医生,也吃过抗抑郁的药,但她还是经常炸锅,发很大的火。

医生说,张晴非常缺乏安全感,让我多给她支持,我也尽量忍让。张晴冷静后也会承认,有时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后来我俩约定好,只要我发现她情绪有波动了,就立刻停止对话,等她冷静下来再说。

这次我就是这样应对的。

因为我们特意把房子租在区妇幼保健院附近,开车十分钟的路,我心想问题不大,就继续忙工作,等下了班就回去。

这是我人生目前为止,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半小时后我想张晴的情绪应该好点了,打电话想问问孩子怎么样了,电话没通。

我估计她在哄孩子,结果十几分钟后,妇幼保健院打来电话,说张晴在他们那儿跳楼了,妇幼保健院处理不了,已经转到上级医院抢救了。

我眼前一黑,一切声音都像消失了,缓过神来赶紧打车去医院(因为堵车和停车费,我上班一般坐地铁)。

那是极不真实的一天,我全程像神游一样,忘了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接待我的人是男是女也不记得了。

只记得最后医生的通知,像铁一样,砸进我的心脏:人没救过来。

我坐在医院楼梯的台阶上,台阶特别凉,但我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站都站不起来。

这种状态持续了十几分钟,我突然浑身发毛:小婧哪去了!

我找到医生,医生说送来的时候,只有张晴一个人。

我给妇幼保健院打了电话,他们也说没见过孩子,我赶紧回到家。

刚到门口,就听见屋里有儿童歌曲的声音,这是张晴给女儿买的小音响,兔子形状,连上网能听各种童话故事,女儿特别喜欢。


小婧平时听的儿童音响,火火兔

我满怀希望推开房门,屋里没有小婧,只有一只唱歌的音箱,小婧总是忘记关它。

我立即就打电话报警,说了张晴跳楼和女儿失踪的事,又赶去派出所做了笔录。

接待我的是一个年轻警察,他听完我的描述,说现在医院还是属于特殊场所,人很杂,他们会尽快出警,让我先回家等消息。

从派出所出来,天已经黑了,我突然感觉自己无处可去。

我在小区院子里转了好几圈,这里很多地方都有我们一家人的回忆。

小区里的花园,一到春天就会开各种花,很漂亮,我认不出几样,但小婧对这些花如数家珍,还会煞有其事地讲给我,不管我听不听。

张晴平时会带着孩子在花园里散步,我跟在她俩后面,小婧每次都很开心,一路上都会咯咯笑。

此时花园完全凋敝,干枯的灌木和野草趴在地上,没有一点生机。

我推开家门,屋里和外面一样冷。

家里的暖气片应该是又坏了,兔子音响已经不唱歌了,屋里很安静,厨房的锅里还有半锅粥,应该是我媳妇早上熬的,也凉透了。

在有孩子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常常希望屋里能稍微安静一会,没有小孩的哭喊声,张晴的斥责声,或者是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但此刻我才发现,这些自己想逃避的东西,其实是我最渴求的。

冷清一旦降临,就会从人的口、鼻、皮肤、毛孔渗入骨髓。

我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突然觉得应该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告诉他们这些消息。

张晴跟她家里关系不好,一直以来基本没什么联系,老丈人听完我的话,“哦”了一声,说他们会尽快买票过来,就挂了。

我妈在电话里就哭了,说她会想办法尽快回来,让我追着警察,一定要把小婧找回来。

“你是顶梁柱,可千万别垮了。”挂电话之前,我妈一再叮嘱我。

电话挂断的一刻,我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呆坐在沙发上哭了很久。

我给领导发短信请了假,说要专心处理家里的事,然后去厨房把剩下的粥热了。

收拾锅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厨房的垃圾桶,里面扔了一个测过的抗原。

早上临走前,我收拾过厨房的垃圾袋,抗原应该是张晴给小婧测的那根。

说不上什么原因,我弯腰捡起抗原,可能是想去感受她们,却发现这个抗原是一道杠,也就是——阴性。


抗原上很清晰的一道杠

小婧是阴性的,张晴为什么会跟我说女儿感染了新冠?

我回想下午张晴的话,她说“医院都打来电话了”,让她带孩子去看病,说明她接到的就是妇幼保健院的电话。

我立刻打电话给妇幼保健院,但奇怪的是,记录里根本没人给张晴打过这样的电话。

那这个电话是谁打的?

我赶紧把这个消息报告给接待我的警察张伟,他听完以后,说张晴可能是接到诈骗电话了。

这是一种新型的骗局,骗子假扮成医院,或者防疫人员,谎称你家里有人感染新冠,把你骗到医院,而这些骗子穿着白大褂,伪装成医院的人,实施诈骗。


媒体报道过很多防疫诈骗的案例

张伟说需要查一下,之后会给我回过来。

大概半小时,他回了电话,说调取张晴的通话记录后,看到下午确实有一通可疑电话,是境外打过来的,通过国内的GOIP设备,变成国内的IP。

张伟说以他的经验,这大概率就是一个诈骗电话,但这些境外电话很难追踪。

我说电话不好追踪,但是我媳妇人被骗到医院,是不是调取医院的监控,就能看到那天到底是谁在骗她了。

警察说这个事他们已经在干了,但需要点时间,希望我理解,也希望我相信警察。

挂电话之后,我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这时候电话又响了,收到两条信息,打开一看竟然是彩信,还是同一个号码发的。

除了赌博或者色情网站广告,彩信现在已经很难看到了。

我点开第一条彩信,是一段37秒的视频,视频里:

一个穿黑色羽绒服的人,牵着一个穿红白斑点绒绒服的小女孩,在妇幼保健院的门口,上了一辆卡迪拉克轿车。

小女孩就是我的女儿小婧。


我收到的监控视频截图

第二条彩信是一张身份证,对方叫冯建议,今年46岁,看着就像视频里带走小婧的人。

身份证上有他的地址,安徽省XX县的T村。

我赶紧给这个电话回过去,却发现语音提示我拨打的是空号。

我本来准备把这两条彩信上报给警察,电话都拨出去,我又挂掉,我突然做了个决定。

三十五年来,我一直努力做个守规矩的人,做事总会思前想后,常常患得患失,尽量不犯错误。

精打细算,走好每一步,尽全力去维持一个最普通的生活,努力去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好儿子、好同事,一个人人都不讨厌的好人。

但现在我苦苦维系的生活,已经彻底完蛋了,唯一的希望是我的女儿小婧。

我必须亲自把她找回来。

我打开电脑,搜了一下T村,意外发现很多关于这个地方的新闻很多,而且都跟诈骗有关。

这里曾经是一个诈骗村,最盛的时候是2010年左右,村子里有超过一半人都在搞诈骗。

我又搜了一下冯建议,发现全国有几万个叫这名儿的人,连上T村也搜不到有用的信息。

我直接在网上买了张车票,简单收拾之后去了火车站,疫情的原因,火车上空座很多,四个小时后,我到了安徽省XX县。


高铁站台

县城不大,我在高铁上就查好了,但到T村要坐大巴,要先去长途汽车站。

我在汽车站外面喝了碗牛肉汤,花二十块钱买了张票,上了到T村的大巴。

这是我第一次来安徽。

之前对安徽的印象只有黄山,但这里却是一大片平原,路上经过很多条小河,除了这一点,跟山东没啥区别。

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穿黑棉衣的男人,看着五十来岁,头上戴着毛线帽子,一路都在睡觉,中间醒过来,用方言说要跟我换座。

我问他为什么要换座。男人说他要抽烟,我的座位正好挨着窗户。

我说车里不能抽烟,对方说别废话,你就说换不换吧。

我看向汽车上的女检票员,是个胖胖的大姐,她立刻就把眼光转到其他地方,躲避我的求助。

这是别人的地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拿包起身,男人错身挤进里面的,拉开窗户,冷风立刻钻进了车里,但没有一个人吭声。

好在他只抽了一根烟,就关了窗户。他转过身一摸身子,喊了一声我日,我钱包呢,然后就盯住了我。

“刚抽烟的时候就感觉身上不对劲,你快掏出来!”

我辩解了两句,环顾周围,发现前后两排的人都在盯着我,似乎认定我是小偷。

我一低头,发现羽绒服口袋多了只黑色的长条钱包,半只还露在外面。

我突然反应过来,这群人是一伙的,我是他们的目标。

男人拽下帽子,露出一个大光头,又非常顺手地从我兜里把钱包拿走,打开从里面掏出几张广告卡片,然后问我:“钱呢?”

我说什么钱。

光头说你装什么,钱包里有五千块钱,今天刚从县上取的。

我说大哥,你别开玩笑,我没动过你的钱,不信你搜,我身上一分钱现金都没有。

光头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把我压在座椅靠背上,“全车人都看见了,我的钱包在你身上,不把钱吐出来,你看你下不下得了这辆车。”

周围的人一点帮我的意思都没有,我彻底死心了,跟光头说大哥,你就直说,多少钱我能走吧。

讲了会价,最后我转了四千块钱给光头,才从大巴上下来。

眼看着大巴扬长而去,我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地图,还好就剩几公里了,走着就能到。

乡间只有这样一条公路,路两边是大片的麦田,被田垄切割成规矩的方块格子,村子都在麦田的尽头。

沿着路走了半个多小时,按照路边的指示牌,拐进通往村里的路,路面不宽,刚够错开两辆汽车。

远远就能村口有一个高大的牌楼,穿过牌楼就进村了。

路两边是整齐划一的房子,这是近几年新农村建设的结果,各家的房子都一个样。

但我还是看出一点不同,不少人家在原有的房子下,单做了几根罗马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家家户户门口停着车,但差不多一半车上都套着防护罩,似乎不常开。


村里套着防护罩的汽车差不多就是这样

村口有个小广场,里面有架了个篮球筐,还有一些简单的健身器材,边上立了一个告示牌,上面贴着一些公告信息。

而且我还发现一家奇特的奢侈品回收店,就在小广场对面,牌子上还印了爱马仕、LV、Prada等大牌logo。

几个大爷在回收店门口聊天,看我走近,都直勾勾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怵。

但还是强作精神,过去跟大爷打听,这个村里有没有一个叫冯建议的人。

大爷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说没听过,然后就接着跟边上的人聊天了。

我又往村里走了一段,发现有个台球厅,里面不大,有四五张台球案,几个年轻人在打台球。


村里的台球厅

我走进去,看见一个染黄头发的小孩在打球,就问他认不认识冯建议,小孩扫了我一眼,露出和老头一样的表情,说不认识。

出了台球厅,我继续往村子里走,没走多远,一回头,发现黄毛正站在台球厅门口,一直看着我。

再往村子里走,我甚至发现有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不远不近地跟着我。

我应该又让人盯上了,回想到刚才车上的经历,我一点不敢大意,这里不能待了。

我原路返回,出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有很多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回到主路,我往村里看,没有人跟上来,才稍微放了点心。

这个村里的人都很奇怪,村口那几个人像是监视进村外人的眼线,得知我在打听人之后,这种被监视感觉又加重了。

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村子肯定有问题,应该跟我丢失的女儿有关。

天慢慢变黑了,我决定重新潜入村子里,这次我没走大路,从田垄绕进村里。

冬天天短,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天就已经黑透了,这倒是方便我进村。

我很顺利就回到村里,尽量让自己藏在路灯照不到的黑暗里,以免被人注意到。

路上的人已经很少了,而且基本都是年轻人,我发现他们手上都拎着一个黄色的袋子,像是某个买菜APP的购物袋。

我跟着一个小伙子,发现他进了村委会旁边的一个小二楼里,不一会工夫,已经进去十个人了。

二楼门口有人看着,我有一种预感,这里没干什么好事。

但是因为有专人把守,我肯定混不进去,只能观察他们手里的购物袋。

这时正好有个骑自行车的年轻人,他把车停在小卖店门口,进店买东西,黄购物袋还在车筐里。

就是现在了,犹豫一秒就可能失去机会,我轻轻走近自行车,心脏砰砰响,一把拿走车筐里的黄袋子,赶紧又躲回黑暗里。

等我找到一个稍微亮堂点的地方,发现袋子里面只有一本大册子。

我心里一阵狂喜,这很可能是贩卖小孩的名单,但打开之后,册子里的内容令我十分失望——没有任何拐卖小孩的信息。

册子主要是一些故事,一个叫刘志的人,从1999年到2016年的行骗经历。

我还在琢磨这本子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村里的人都看着。

这时我衣服领子一紧,人被一股力量往后拉拽,甩到了地上。

“你是什么人,拿我们的讲义干什么?”

灯光下,我看清后面的人,竟然就是路上敲诈我的光头。

光头也很吃惊,“怎么又是你,你跑我们村干什么来的?”

我说我来找冯建议。光头愣了一下,问我找冯建议干什么。

我就把女儿失踪,收到两条彩信的事跟他简单说了。光头让我把短信给他看看。

我拿出手机,把视频和照片展示给他。光头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不可能啊?”

我问什么不可能。

光头抬起头,说这视频里穿黑羽绒服的人,一年前就死了。

“冯建议是假身份,这人叫刘志,村里的人都知道。”

我想起黄色购物袋里那本记录刘志故事的大册子。

光头非常肯定,我要找的人,就是大册子的作者刘志,死了一年多的刘志。

我说不可能,这视频上显示就是前几天的,我女儿就是在医院被这人拐走了。

光头自称叫刀哥,说兄弟我没必要蒙你,人死一年多了,全村人都知道。“但视频里的人看着确实像刘志,外八字,错不了。”

刀哥突然一拍大腿,说我早就应该想到,刘志的死没这么简单。

“兄弟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有啥事告诉我,我一定尽力。”

刀哥热情地让我很吃惊,跟车上的恶霸判若两人。

我说天黑了,想在村里找个地方落脚,刀哥很爽快就答应了,说他家有房子,我直接住就行。

我还说,我为了找女儿,工作都辞掉了,手头很紧,能不能把那四千块钱退给我。

刀哥犹豫了一下,立刻也就答应了,不光退了四千块,还多转了五百,说多的钱留着这几天吃饭。

刀哥态度的转变,在他知道我在找刘志之后,刘志对他来说,似乎也非常重要。

晚上刀哥非要请我吃饭,说要给我接风,我想拒绝,被他强行拉上一辆宝马X6,到了一个镇子的KTV里。

这家KTV不光可以唱歌,包厢里还可以点菜吃饭,刀哥要了一些当地特色的炒菜、烧烤,还有一点啤酒。

刀哥问我要不要找妹妹陪唱,我说算了,刀哥说那就算了,这里小地方,妹子比不了北京的。

我跟刀哥说,来这里是有正事要办,问他跟刘志是什么关系。

刀哥说我也不瞒你了,刘志是我侄子,老弟你找过来,说明刘志背后还有事。

刀哥详细给我讲了刘志这个人。

人人都知道T村以前是诈骗村,几乎人人干诈骗,但刘志才是这个村子的诈骗鼻祖。

99年刘志就出去闯荡了,他脑子活泛,胆子也大,很快就赚到了第一桶金,事情越干越大。

前些年,刘志回到村里,看村里人还在受穷,就把自己这些年的闯荡经验,教给村里的人。

“咱们这县,前些年一直都是贫困县,但咱们村家家户户都有汽车,不是宝马就是奔驰,都是跟刘志干出来的。”

我俩回到台球厅,收银台后面有一个胡桃木柜子,刀哥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一个厚厚的大本子来。

封面上写着:内部讲义,外传死全家!


大册子朴飞昨天也给大家展示了

刀哥说,刘志就是用这本册子,培训T村的人,让村民都成为合格的骗子。

我翻了一下,这本册子里记录了几十个发生在1999-2016年的大骗局,刘志本人是如何走上一个职业骗子的路,又是如何用诈骗改变了自己,甚至一个村子的命运。

除了具体的诈骗案例,刘志还整理出了一整套方法,不光有怎么诈骗,还有诈骗组织应该如何架构等等。

可以看出,刘志是在像经营公司一样,让T村的诈骗业务可以精密运转。

我说老弟问你一个事,你为啥要帮我啊。

刀哥说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刘志死后,T村就落魄了。

虽然他亲眼看到刘志被埋进土里,对刘志的死满疑惑,觉得背后还有事。

“你要找刘志,我们也要找刘志,在这一点上,咱们是共同的。”

这个册子里有刘志的生平,和很多外人不知道的信息,刀哥认为这对我找到刘志大有帮助。

医院催我回去处理张晴的后事,我说北京最近管控太严格,先回了趟济南,安慰了一下我妈。

警察又给我打电话,在医院门口带走小婧的车查到了,是辆套牌车,孩子被带上车的时候,原车主和车都在昌平。

警察这头的线索又断了,唯一的机会还是找到视频里的男人,也就是刘志。

但一个多月下来忙,我兜里已经没钱了。

这时候,我想到了好几年前认识的朴飞,于是把刀哥给我的册子复印了一份,约他见面想卖给他。

再后来,我就来这里讲故事了。

我给朴飞说过,讲故事可以,但是一旦有小婧的下落,我就会扔下所有事,第一时间去找她。

而且我不一定总有时间写作,但可以口述出来,交给朴飞整理。

朴飞说没问题,他认识一些特别好的作者,能把我的故事写下来,稿费也没影响。他已经跟一些朋友打好招呼了,让他们也帮忙打听刘志的下落。

“只要在北京,就是一只瘸腿蟑螂,哥们都能给你找出来。”

明天开始,我会在这里讲述传奇骗子刘志的故事,在小婧有消息之前,我想多攒点钱,所以尽量不拖更。

那就这样吧,咱们明天见。

口述:姜湖
撰写:朱富贵、王大宝
责编:钱多多、王大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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