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富没有安全感，让中国错失工业革命 |杨小凯

Original 杨小凯先知书店杨小凯的思想世界 2018-12-13

▲杨小凯

财富没有安全感，

让中国错失工业革命

文：杨小凯 | 编：先知书店

作为国内外学界公认的，最接近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华人学者杨小凯，早在中国加入全球化的开始，就对中国经济的未来做出了独到的见解。先知书店连续两天分享了杨小凯关于“英国崛起的密码”和“西班牙衰落的启示”，今天我们从杨小凯2002年的一篇采访稿中，梳理出他对中国因不保护私有财富而错失工业革命的分析，以及他对户籍制度和思想市场的预言。杨小凯十多年前对中国经济的警钟，今天读来依旧振聋发聩。

『户籍制度妨碍了城市化和国际贸易』

我们的户籍制度是歧视农村人的。现实中，即使农民在城市买了房子，置了产业，但因为户口不在这座城市，孩子没法上学，还需要办理各种各样的证件。生病后的报销也很麻烦。

户籍制度还导致农村不能自由买卖、租赁土地。如果农民去城里打工，那么他就失去了对土地的集体所有权中的相应份额，此份额又不能自由买卖，所以就妨碍了城市化，也妨碍了资本用租土地和租机械的方式经营大规模机械化农场和兴建水利。这些制度都会使中国农业生产效率低下。在加入WTO后，中国农产品在国际市场中将缺乏竞争力，为贸易冲突留下隐患。

『不保护私有产权，会重蹈覆辙』

中国改革的重心是什么？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必须回顾中国的历史。在历史上，中国的商业非常发达，是最早发明银行（钱庄）的民族，但是大商人却很少投资工业企业，赚了钱只是买地购置房产。这是为什么？

因为私人财产权不受保护，财富没有安全感。历代王朝对非官方的企业从来没有法律保护，任意剥夺大商人的财产。即使是在宋代这样一个有完善契约制度和发达技术的时代也是如此。由于中国没有专利法和保护企业所有权的法律，所以，很多当时一流的技术没有被企业家大规模的商业化生产。中国最终错过了工业革命，在近代，沦为了一个弱国。

▲清明上河图：中国曾是世界上商业最发达的国家

中国改革到了今天，正视私人产权的保护具有很重要的意义。杨小凯先生认为，中国要富强，不重蹈历史覆辙，最有效，最根本的改革是保护企业家的私人产权，并将政府垄断的种种特权废止。正如孟德斯鸠所言：“财产所有权是最大的道德”，当法律不保护私人企业所有权时，社会道德是不可能有准则的。

『改革要成功，必须要读哈耶克』

我认为，今天中国的改革要成功，必须要读哈耶克的思想。我认为，哈耶克对人类思想的影响可能与孔子思想对中国人的影响一样深远和无孔不入。我是一个自己有一套经济思想的人，对所有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从没崇拜感，但读了哈耶克著作后，我有一种相见恨晚、非常欣赏的感觉。我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我相信，大多数人看了他的书后，对世界的看法会产生深入骨髓的变化。

哈耶克对乌托邦主义的评论与大部分人都不一样。今天，大部分人对乌托邦主义的批评大多集中于批判计划经济。而哈耶克对乌托邦主义评论的着眼点是制度形成的机制问题。在哈耶克看来，一个自由的社会与一个乌托邦主义国家的差别在于：

1.是在自由社会中，制度和秩序是自发形成的，不可能由少数思想家设计。而乌托邦主义社会正好相反，它是由少数人设计出来的。

2.自由社会中的制度都是一些游戏规则，人们只对游戏规则是否公正作判断，而不会对谁是胜者，或社会要追求什么目标作判断。而乌托邦主义社会的特点却规定谁应是胜者，什么应是社会追求的具体目标。

▲哈耶克在他的书中预言：乌托邦永远不可能实现，计划体制只会带来匮乏、混乱和奴役，最终自我毁灭。

试想想，一场球赛如果在赛前就预定了谁是胜利者，这还有什么公平竞争可言？哈耶克还指出：在一个自由经济社会中，游戏规则是公平的，输了的人无法不认输，因为市场是只“看不见的手”，是无法抗拒它的惩罚的；而乌托邦主义制度却有只“看得见的手”来执行奖罚，失败者总会有办法找政府，抱怨奖罚不公平，或不会理。

至于中国当今的“哈耶克热”其社会文化背景就不言而喻了。

·走进杨小凯的思想世界·

作为两度被提名为“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华人经济学家，杨小凯生前学术成果丰硕，出版了多部重量级中英文专著。但因特殊原因，杨小凯的多数著作早已绝版，他的思想，随着他的英年早逝也逐渐被遗忘。

为纪念这位伟大的先知，满足书友们阅读、收藏杨小凯作品的愿望，先知书店为您奉上国内外首次结集出版的《杨小凯学术作品全集》（九卷本），该版本系国内首度问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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Ⅰ.杨小凯一生经济学思想精华的结晶，部分作品是狱中的思考成果，部分作品是西方名校的指定教材；

Ⅱ.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历经五年，精心打磨。本书装帧考究：精装版，函盒选用高级灰色细彩麻布，烫金的杨小凯先生影印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