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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浩登上海|群展 “I Feel The Way You Feel” 即将开幕

PERROTIN 贝浩登PERROTIN 2023-03-24




I Feel The Way You Feel


策展人:周翊


贝瑞·麦吉、彼德·维米尔什、毕蓉蓉、波拉·彼薇、陈可、陈天灼、丹尼尔·阿尔轩、加布里埃尓·德拉·莫拉、金宁宁、克莱尔·特伯莱、克里斯蒂安娜·普利、莱诺·艾斯提夫、林科、娜布其、尚-米歇尔·欧托尼耶、苏予昕、韦嘉、杨光南、伊凡·亚戈特、扎克·哈里斯、张淼



展期:2023年1月13日至3月25日

地址:上海市黄浦区虎丘路27号3层

开放时间:每周二至周六 上午11点至下午7点



约翰·列侬自述与小野洋子相识是一次去朋友的画廊观展,他看到有件作品是一把梯子,有个黑色画布挂在它正上方的天花板上,上面写着看不清的小字。他爬上梯子去看,看到写的是“yes”。作为一个尚不熟悉装置的观众,他自作主张跨越边界的行动得到了肯定的回应,画上没有写“no”,或者“fuck you”,而是“yes”。以上传奇经历中,讯息与事件绑定在一起,完美体现了它同时代的媒介学名句:“媒介即讯息。”【1】


波普艺术(POP Art)发明了用作品对观众说:你爱的东西我也爱。表达我们是一样的并非意图讨好观众,而是像装置艺术家丹·格雷厄姆所说:“艺术家们都一样,梦想创造出比艺术更真实的东西。”【2】当代艺术的主流观点是,外在于艺术的会比最好的艺术更好。这或许是为什么波普到现在依然cool, 就像“cool”这个词依然cool。【3】



韦嘉. 秘密花园, 2022. 布面丙烯. 205 x 230 cm. 摄影 : 包梦琪. 图片提供:艺术家、谷公馆与贝浩登




“Cool”是一种“yes”。大卫·斯金纳(David Skinner)于2014年的文章《酷如何变得了不起?》(How Did Cool Become Such a Big Deal?)中提到:“据语言人类学家罗伯·L. 摩尔(Robert L. Moore),cool是英语表达赞同的俚语中流通最广的。”除了表达赞同/肯定的态度,cool的具体含义却很难确定,可以说它对事物的判断与归类享有最大限度的主观自由,以至于没有标准,看不懂,也不可描述。60年代像病毒一样传播开来的“cool”与上一代美国人爱讲的“hot”原本的词义都有关温度但意思相反,而它们在流行语中表达的却是同一个意思,差别只在年代感。【4】这一流行文化的代沟被媒介学家马歇尔·麦克卢汉(Marshall McLuhan)挪用,发明了一对能够超越二元对立的概念,热媒介与冷媒介(hot medium cool medium【5】)。失去了英文的双关语义,热与冷听起来还是很二元对立。“Hot medium”与“cool medium”也许该对应它们流行文化中的含义,比如译成“辣媒介”与“酷媒介”。虽然这样又失去了双关语义的另一半,但至少辣与酷的表达是如此的具体和形象化,什么媒介算热,什么媒介算冷的概念迷思将迎刃而解。一切因人而异,视情况而定。




克里斯蒂安娜·普利. 情过留痕, 2021. 布面油画. 115 x 90 cm. 摄影 : 包梦琪. 图片提供:艺术家与贝浩登


贝瑞·麦吉. 无题, 2022. 木板丙烯与水粉;共 29 个构件. 231.1 x 177.8 cm. 摄影 : 包梦琪. ©Barry McGee. 图片提供:艺术家、贝浩登与 Ratio 3(洛杉矶).



麦克卢汉同时代最cool的是波普艺术无疑。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的作品高熵、去中心,放在Studio54提供最炫酷的派对背景,而一旦离开它的特定人群与音乐环境,即便陈列在西方最重要的美术馆也会褪尽魔法【6】,将讯息转入封存,直到观众的脑洞去再次打开。用cool去认可和描述一样东西的同时也是一种反向的对言说者的划分和描述。造出如此复杂的压缩包去表达简单的yes,似乎是为了满足一种新的需求或者能量,cool的言说者挖掘出一种独特视角的认同,并同时亮出观看本身的创造性和主体性。




苏予昕. 泥流, 2022. 赭石、泥土、胭脂虫色淀、紫色页岩粉、茜草色淀、钛白粉与其他手工色粉于画布绷于木框. 240 x 130 x 5.5 cm. 摄影 : 包梦琪. 图片提供:艺术家与贝浩登


陈可. 包豪斯女孩 No. 18, 2022. 木板油画. 21 x 15 cm. 摄影 : 包梦琪. 图片提供:艺术家与贝浩登




数字媒介时代的艺术更像是一人一媒介,每个艺术家有意或无意地重新发明自己的创作媒介。媒介似乎成了观众(玩家)与作品(游戏)在虚拟的时空环境中即兴博弈的产物。“I Feel The Way You Feel”试图通过媒介环境看艺术创作,并选择了新媒介话题会忽视的传统媒介作为展示对象。正是因为从表面上看传统媒介如绘画和雕塑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两样,媒介演变是潜移默化的。中国当代艺术进程中传统媒介变cool变冷的趋势成为规模或许是始于“卡通一代”。70年代末80年代后出生的艺术家第一波享受到网络的资源红利,他/她们是创作者的多样化的开始,尽管对中国当代艺术的大部分创作者而言,多样化只意味着对自己学院派教育经历的反叛和重启。“卡通一代”采取了真实感更低的画法,以学院标准的“差”(平面不立体,技巧要求的降低),或从一个打了商业化标签的“低俗”起点出发。另一方面他/她们开始对精英式的社会批判和文艺情怀感到厌倦,转而选择自己真正关心的题材,作品诉诸与普通观众(更大的群体)的心理和情感共鸣。这种在当时出于直觉、荷尔蒙驱使的,懵懂的新感觉只有在今天回看才能看清它们的媒介演化性质。也是通过对媒介的意识,中国当代艺术开始自己扎根生长并真正找到与世界主流艺术的对话方式。



莱诺·艾斯提夫. 普罗旺斯来信, 2016. 压制植物、水彩、画框. 79 x 89 cm. 图片提供:艺术家与贝浩登

娜布其. 偷窥者 No.1, 2021. 不锈钢、布上打印、漆、灯管. 220 x 55 x 55 cm. 摄影 : 包梦琪. 图片提供:艺术家与贝浩登

波拉·彼薇. 一天两次, 2021. 乌拉坦泡沫、塑料、羽毛、绳子. 68.6 x 81.3 x 33 cm. 摄影 : 包梦琪. 图片提供:艺术家与贝浩登




Cool开始流行时的年轻人都已经到了暮年,为什么cool仍然cool呢?大卫·斯金纳文中讲到cool的流行语义起源于上世纪30年代美国都市中的黑人文化,尤其是跟音乐和娱乐有关。作为一种底层社会哲学,“be cool”表达非裔人群的生命经验,面对生命即战争这样残酷现实的从容不迫,与主流社会保持清醒的距离,以及直面恐吓不为所动的勇气。所以cool对于快感的即时即刻的寻求并非意味着对现实的冷漠、犬儒与油滑。Cool具有懂的人秒懂但同时完全无法定义的特征,是一种含义与情境不可拆分的讯息。Cool从最初到现在的词义不断地更新和扩容,甚至包容了完全对立的概念和人群。它划分人群,但今天更强调基于处境和意识的连接,而非身份上的划分。创造分享默契的方式仍然是最普遍的自我保护与抗争的武器。




杨光南. 窗_莫奈花园的天空 202201, 2022. 树脂、油性颜料、木头、丙烯. 116 x 116 x 5 cm. 摄影 : 包梦琪. 图片提供:艺术家与贝浩登





注释:


【注1】“Medium is the message”,马歇尔·麦克卢汉1964年著《理解媒介》(Understanding Media)中对社会价值观最具颠覆性、也是他最常被引用的一句话。虽然其中“message”的语义等同于“content”,他有意使用了具备宗教内涵,带有神秘气息的“message”。


【注2】Dan Graham: “All artists are alike. They dream of doing something that’s more social, more collaborative, and more real than art. ”


【注3】“Cool is still cool”是大卫·斯金纳于2014年的文章《酷如何变得了不起?》中的开场白。David Skinner, HUMANITIES, July/August 2014, Volume 35, Number 4, National Endowment for the Humanities.


【注4】无论使用hot还是cool去描述一个事物,都表达出强烈主观兴趣。


【注5】热媒介与冷媒介的定义常被指有逻辑矛盾。热媒介带给人单一感官的、被动浸入的专注状态,比如在电影院的黑暗环境下盯着大屏幕目不转睛地看电影,或者独自阅读村上春树的小说,观众被带入;冷媒介带给人全身的投入,多感官多任务的、心不在焉的状态,比如在家一边刷手机通电话一边看综艺,还有在party里与身边的人闲扯非政治与宗教类话题。此外热媒介是高清晰度的,观众得到的信息很充足,大脑处于接受、深度入迷的状态;冷媒介是低清晰度的,比如《猫和老鼠》卡通,老版《西游记》特效,鬼畜视频等都需要观众脑补画面中缺失的信息,大脑在清醒的参与状态。令人迷惑的是,区分冷媒介与热媒介的关键词,如浸入相对投入,专注相对参与,都可以表达同一个意思。


【注6】艺术家邱志杰批评安迪·沃霍尔时曾说,当他在美术馆看到安迪·沃霍尔的作品时甚至不会产生走近观看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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