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产行业进入「黑铁时代」，建设工程法律服务如何「与时俱进」？

本文整理自天地人律师事务所“法律路演荟”在线直播，陈利律师分享了公司运营风险防控法律服务团队的故事，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大家好，我是天地人律师事务所的陈利律师，也是公司运营风险防控法律服务团队的负责人。首先非常感谢律所搭建的展示平台，也非常感谢执行主任查鹏的邀请，让我有幸在此分享我本人以及我们团队的成长故事。今天，我演讲的题目是《建设工程法律服务的传统与创新——我们用新模式，实现服务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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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选择

1. 33岁那一年，“我下海了”。

大学毕业后，我进入了公务员体制，在此后的十二年时间里，我先后经历了公安、法官、劳动保障监察员等职业，其中在法院的时间是最长的，期间先后在民事审判庭、刑事审判庭、执行局任职。到了33岁那年，我瞒着我的父母，从公务员队伍辞职出来，做起了律师。

出来做律师后，我的首要问题是解决如何打开市场，所以我得让自己朋友圈的人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于是我把我的微信名改成了——陈利·建设工程&公司治理，直到前段时间，我才把我的微信名改回了——陈利。

从「陈利·建设工程&公司治理」到「陈利」，从标签化到去标签化，我用了3年6个月的时间。现在，已经基本不需要通过贴标签的方式去拓展市场了，因为我的圈子已经都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了。

2. 业务与团队，先抓哪个？

这可能是很多律师创业初期需要去考虑的一个问题，而我的选择是先建团队。我的情况也相对比较特殊，因为我从体制内出来后有两年的禁业期，需要团队成员代替我完成禁业期工作。

另外，一个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我想将更多精力花费在业务开拓上，所以我需要团队律师帮我消化业务。而更重要的原因是，律师单兵作战的时代已经过去，专业化趋势让律师团队化作战成为必然要求，所以我选择了先建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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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团队专业化的选择

一个团队，两大业务板块，还能叫专业化吗？

团队搭建起来后，我们的业务构成比较特别，分为两个业务板块，一个是建设工程，一个是公司治理，这是我们的两个「推进维度」，而我们业务的「核心基础」是公司有关的法律服务，所以我们的客户基本上都是公司企业，业务领域也逐渐集中成型。

1. 我们从一家接近破产、官司五百、失信限高的建设工程企业着手。

这家建设工程企业的老板，是我在法院执行局的时候认识的，当时因为一个执行案件，这个建设工程企业被列为了被执行人，这个老板是这个企业的法定代表人，所以我对这个老板采取了限高措施。

在我辞职后，突然某一天，这个建设工程企业的老板得知我开始做律师了，于是就约我到他公司喝了个茶。聊天的时候，和我讲述做建设工程企业的那些事，因为法律意识不够，一心只想把业务做大，最后倒在法律这面防火墙上，公司从此开始走下坡路。

之后，又跟我聊到公司目前的经营状况，随后问了我一句：如果有兴趣，想请你来做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就这样，我拿到了我做律师后的第一家建设工程法律顾问单位，我也就此与建设工程法律服务结缘了。

2. 一个法律关系如此复杂的行业，只有官司来了，他们才会找律师。

建设工程项目本身就具有资金大、周期长、专业性强的特点，其各个阶段都存在着不同的法律问题，比如主体方面存在施工资质、实际施工人等问题，项目管理方面存在工程挂靠、内部承包、工程分包、劳务分包、指定分包、工程转包等问题，此外还有工程质量、造价、工期、竣工验收、签证和索赔等，而基于建设工程资金密集的特点，任何一次证据管理上的缺失，都会造成较大的损失。而我们所见到的通常情况是，当一个项目发生官司的时候，才想起由律师介入。

这里向大家分享一组比较有趣却非常真实的数据，建设工程企业涉讼案件中，其中有超过80%的案件是当被告，有超过90%的案件是要赔偿或者付款的。这也就说明建设工程企业实际上是处于一个“夹心饼干”的地位。

一方面，施工企业要面临上游建设单位无法按期足额支付工程款的资金风险；另一方面，施工企业还要面临下游各供应商的货款支付压力。事实上，出于维护良好关系的考虑，不到万不得已，施工企业大多不会选择去起诉建设单位，而施工企业下游的供应商则一般不会有这样的顾虑，这也就是为什么施工企业总是当被告的原因。

一旦建设单位无法按期付款，施工企业就要以自有资金垫资支付，以维持项目的正常施工。而现实情况就是，没有几个施工企业能够垫得起资金，这也就是为什么诸多施工企业宣告破产的原因，其中不乏几家拥有特级资质的施工企业。

3. 疲于应对证据资料不齐全又当「被告」的案件只会让你更加「身心疲惫」。

我认为这应该是所有建设工程领域的律师，所拥有的一个共同感受。前面说到，施工企业面临的90%以上的案件都是要赔偿或者付款的，而当这样的诉讼案件到来之时，寻找证据资料是个艰难的过程，因为项目上的资料管理大多都或多或少存在问题，导致资料难收集，在这种情况下，我想即便是再厉害的律师，也会头痛不已。

诉讼程序完结后，随即而来的，就是强制执行，接着又是一系列的协调付款，在不占尽任何优势的情况下，也很难争取的比较充足的付款时间。

4. 建筑企业的主要风险不在公司而在项目。

这是我们团队在建设工程领域的服务经验之总结，近三年，我们做了近十家施工企业的常年法律顾问，服务过程中，基本上是时常奔走于公司的各个项目之间，去处理一些法律事务，很少去处理集团公司层面的法律问题。

我之前提到施工企业所处的夹心饼干地位，对于建筑企业，其主要风险都是发生在项目上，可以说在公司层面基本上不存在什么法律风险。我们也不断地向各个施工企业的负责人建议，我们的法律服务一定要下沉至项目，针对每一个项目，提供专项法律服务，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发挥法律顾问的作用。

5. “项目是我的，甲方和我关系还不错，我为什么要在项目上请律师？”

这是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可能做过建设工程领域的律师会比较清楚，一个施工企业在建的工程项目，如果光凭企业自身的市场资源，是拿不到那么多项目的。其中有很多项目都是私人老板拿到的。而公司与项目部是管理与被管理的关系，私人老板作为项目的实际负责人，只是以公司的名义承建这个项目，并且还缴纳了一定的管理费用，当然不想受到公司过多的约束。

并且私人老板与甲方的关系还不错，大多数问题都能通过关系的协调进行解决，所以项目的实际负责人都会有同样的疑问，我凭什么还要在项目上请律师？请律师能为我带来什么价值？

这里跟大家分享一个真实的案例，是我们团队真实的服务经历。这是在株洲的一个地产项目，总包单位与劳务分包单位签订了《劳务分包合同》，所有的农民工工资按照实名制要求由总包单位代付，相应款项在与劳务分包单位的工程结算款中予以扣除。这个项目的工程款非常紧张，建设单位当时已经拖欠几千万工程款。

在我们进场之前，项目部关于农民工工资的支付及农民工的管理方面，存在很大的漏洞，并且项目部实际支付的农民工工资数额已经超过了与劳务分包合同约定的金额，项目运营比较困难。

我们进场之后，在进行了充分的情况摸底和资料收集之后，开始着手规范农民工工资支付流程及手续，做到每一次农民工款项支付时，都会让每一个农民工工资签字确认，并由班组长、劳务分包单位出具结清承诺。这些资料在没过多久之后就发挥了重要作用。

当时，项目上的几个农民工去劳动保障监察大队投诉，劳动保障监察大队要求总包单位尽快支付，然后我们就把做好的资料全部提交给劳动保障监察大队。当时的监察员看了这些资料后也感叹说：“你们确实是付清了。”

最后劳动保障监察大队没再要求我们付款，之后这些班组前往法院起诉，法院同样没有支持其诉讼请求，即使有个别人员以跳楼方式威胁，相关部门也没有再要求项目部付款，仅这次事件就为项目部减少了至少上百万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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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客户看到我们的专业化

对于律师而言，如何展示自己的专业价值，让客户感受到我们的专业价值，是非常重要的。

我认为，让客户能看到你的专业最直接的方式，其一就是去各个企业、项目部授课。现场授课虽然只要两个小时，甚至三个小时的时间，但这短暂的时间是最能体现律师专业素养的机会。

我们团队在建设工程领域开发的课程已经达到了十余堂，都是专门针对项目上发生的、常见的、具体的法律风险，开发的专题课程，具有较强的实操性和指导性，并且都取得了非常不错的反响。

1. 既然房地产行业进入「黑铁时代」，建设工程行业更应「精打细算」。

基于此，针对项目建设周期长的特点，并结合项目部常见的法律风险，我们推出了服务的新模式，制作了我们的建设工程法律服务产品手册，即建设工程项目全过程法律服务守护计划，从项目的招标投标结算，到施工过程阶段，再到竣工结算阶段，我们将全过程陪同项目建设，打造“项目经理抓建设、律师团队控风险”的新服务模式。

2. 服务过程中，我们会以诉讼、结算为导向，去固定证据，实现步步为营。

我们的专业化建设成果数据：2021年，团队常年法律顾问22家，其中建设工程类10家；公司治理业务与建设工程业务占团队业绩总额的93%；2021年建设工程；领域诉讼案件为61件，占团队全部诉讼案件的87%；建设工程领域收入占比53%以上。

3. EPC时代到来，将带给我们更多市场蓝海。

2020年8月28日，住建部等九部门发布《关于加快新型建筑工业化发展的若干意见》，明确提出新型建筑工业化项目积极推行工程总承包模式，促进设计、生产、施工深度融合。在国家倡导新型建筑工业化的时代背景下，工程建设高效益、高质量、低消耗、低排放，将成为建筑领域的主要要求，绿色发展、高质量发展将成为建筑领域的主旋律。

新型建筑工业化就是通过新一代信息技术驱动，以工程全寿命期系统化集成设计、精益化生产施工为主要手段，整合工程全产业链、价值链和创新链，实现工程建设高效益、高质量、低消耗、低排放的建筑工业化。而工程总承包将完美契合这一发展理念。目前，团队已经在开始研究总承包的服务模式，这很有可能成为我们下一个业务增长点，让我们拭目以待！

4. 其实没有什么革新，只是做了一件与企业管理同行的事。

法律服务的本质其实就是企业管理，所有关于法律的问题，归根结底都是企业管理的问题，我们提出的所有法律风险防范措施及法律意见，最终都将被用于企业管理当中。唯有企业管理提升一个层次，经营效益才能提升一个层次，企业才能实现可持续发展。

所以说，无论我们的服务模式怎么变化，始终离不开的一个根本点，就是帮助企业实现管理升级。

“管理人员都要全部下沉，身先士卒”这是万科董事局主席郁亮在万科2022年年会上作出的发言，郁亮提到：“管理人员都要全部下沉，身先士卒。现在集团已经取消了原集团合伙人的层级，所有原集团合伙人全部下沉到所在单位。张海报告中说的一级带着一级干就是要下沉。如果你作为总经理不下项目现场，不亲自去了解情况，只坐办公室那是肯定是不合格。在强绩效面前，管理人员如果不能身先士卒，不能主动沉下去是很有问题的。”这也与我们的服务理念与经验总结不谋而合。

5. 我们的服务核心价值观将项目管理人员培养成「具有律师思维」的专业人员。

对于律师而言，是将知识和经验这一无形化产品进行对外输出，从而创造价值，所以如何能让客户看到律师服务的价值是抓取业务的关键，而在任何情况下，人都是价值输出的最关键因素，因此，提供再好的法律产品，都不如培养一个具有律师思维、证据意识，以及风险敏感度的项目管理人员，来的贴切。

所以，我们将我们的服务核心价值观定位在这里。也有的人可能会问：“陈律师，如果你把项目部人员培养出来了，那你在这个项目还有什么价值？”

这个问题其实从出发点就已经错了，把项目部人员培养出具有律师思维的专业人员，本身就是我的一个价值输出，我可以去做更多有价值的事情。就好比律师带徒弟一样，把徒弟带出来了，就可以去做更多有价值的事情，实现业务增收。这也恰巧是老板们所需要的，所以我完全不用担心这样的事情发生。

6. “动荡时代最大的危险不是动荡本身，而是仍然沿用过去的思维逻辑做事”

最后，分享我个人非常喜欢的一句话，这句话基本上在我每次讲课的时候都会提到，已经深入我心。

这是著名管理学之父彼得·德鲁克说的一句话，也非常契合我今天演讲主题的一句话，在享受了政策红利的建设工程行业，过去粗狂式的发展模式已经无法适应市场现状，如果在现实环境发生巨大变化的情况下，仍沿用原来的经营模式、方式，最终将举步维艰。所以希望能够引发大家的共鸣。

感谢各位的聆听。

作者简介：

陈利，天地人律师事务所合伙人、监事、建设工程专业委员会主任，湖南省综合评标专家、湖南省法学会工程法学研究会理事，省律协认定建筑房地产、公司法领域专业律师，先后从事公安、法官、劳动保障监察员职业，具有丰富的法律实操与执法、审判经验，专业水平及处置复杂事务的能力获得合作客户一致好评。陈利律师团队主要专注于建设工程、公司治理、投资并购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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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9日（周四）晚上8点，我们邀请到广悦律师事务所黄山主任，结合广悦创办14年以来的实践，一起聊聊「一体化制度如何驱动律所发展」。本周聊天室时间调整为周四和周六，欢迎扫码预约，直播不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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