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死的人
好故事，在惊池~
「寻死的人」
文/挚爱蓝色
传说，有位叫夜刃的杀手，只杀真正寻死之人。夜刃只有一个朋友，是一位诗人，诗人有幸见到过夜刃出手。每一个被夜刃杀死的人，都是笑着离开的，似乎得到了解脱。
诗人为夜刃作过一首诗：凄风寂雨化骨刀，潇笑无声酒歌祭。无息划梦痕，忘却清与尘……
《寻死的人》，266号惊池故事，今夜的主题是“孤独”
我是鹿原，欢迎做客惊池咖啡馆，我在这里等你的故事。
1
初春的夜晚还留着丝丝凉意。干枯的树木昂着头，等待换上绿衣。
启明抱着星月的牌位，轻抚了一会儿“星月之位”几个字，然后把它放在旁边一个写着“启明之位”的牌位旁边起身离去。
惨淡的月光透过窗子映在两块牌位上，照亮了上面的字，也照亮了那段旧时光......
2
那年天下不太平，诸侯四起，群雄林立。启明生于乱世，从小立志：要有一番作为。长大后启明参了军，颇有智慧且勇猛的启明被一位将军赏识，作为行军参谋跟随将军四处征战，立下不少战功。
队伍长途跋涉，一日途经野外，全军驻扎休息。此时天近黄昏，启明带兵巡逻安插岗哨。巡至一处村落，见村口有人呼喊救命。
村口两个男人正拉拽一位姑娘，呼喊声正是姑娘口中传出。启明眯了眯眼，断定这是敌军探子乔装打扮来打探情况的，直接带人拔剑冲杀过去。十几米远，那二人竟未发觉。启明执剑击杀一人，另一人被生擒。而姑娘哪见过这阵仗，吓得跌坐在地。
启明回头看着地上的姑娘，姑娘却看着启明手里滴血的剑，浑身发抖。
启明笑着把剑收到身后，说：“姑娘莫怕。”启明向姑娘伸出手，说，“我叫启明，姑娘怎么称呼？”
“我… …我叫星月，多谢壮士相救。”星月缓缓地抬头，将手放在启明手上。
3
星月。人如其名，她的眼睛里似乎映着星星月亮，又似一汪泉水，眼波流转间，让人心生怜爱。
启明一时看呆了，握着星月温润的手忘了拉她起来。星月哪曾被陌生男子盯着看，不由羞红了脸，垂下头。
启明发觉自己失态，拉起星月，却不愿放开她的手。星月一抬头，羞得眸里竟转出泪花，启明看着星月，感觉自己的心也要被她的泪转出来了。
启明松开手，星月却转身跑了。这一跑不打紧，却勾走了启明的心。启明突然笑了，自己从小立志，要有一番作为，可双亲故去后失去了努力的方向，今日一见星月，又燃起了启明心里的一团火。怎奈活捉敌方探子，军情不可延误。启明只好回营复命，不过，这姑娘，我要定了！
4
回营后一番审讯，得知敌将正是敌军主力。敌将派他二人到村里打探，拉扯星月则是一时起了歹意。
正审讯，探子回报，敌军突然在前方村里驻扎，烧杀抢掠。启明皱眉，星月恐有危险，便请求将军排兵布阵，杀他个措手不及。将军也有此意，但又怕是敌将故意为之，设下伏兵，等着自己上套。
启明又请求自己先率一小支人马杀入，若发觉不对，大部队在后方接应也能突出重围。将军虽不愿冒险，却也敌不过启明再三请求。启明领命而去。
5
村落里火光冲天，众将士跟随启明拔剑而上。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守护爱人，就在此时！
伴随着金戈交鸣、此起彼伏的打杀声，一个又一个敌人在启明眼前倒下，可是星月，你在哪里啊？
啊！一身着深绿长裙的女子突然从一柴火堆中蹿出，而后又被眼前这人间炼狱一般的村落吓呆了，以至于丝毫没注意到有人挥刀向她冲过去。待反应过来时，刀已落下。女子闭上眼，心里只念愿来世无战火。
刀距女子只剩几毫米，一柄剑却挡住了它的去路，随后用刀之人被斩杀。
星月姑娘，没事了。
星月睁开眼，见到不多时救过她一次的启明又救了她一次，不禁又泛起泪花。
“你带我走吧。”星月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落了下来。
“好，我带你走。”启明左手拉着星月，右手执剑，一转身，却发现敌军撤退了。大概是认为所有主力都来了，吓得落荒而逃了吧……
启明回营向将军禀告，将军也是哭笑不得，早知如此，一鼓作气全歼敌军了。
6
帝都某处安静的院落大门被推开。星月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院里杂乱无章，荒草丛生，完全就是废弃的样子。
启明不好意思地说，他都是去将军府蹭吃蹭喝蹭住，一般不回来住，所以此处院落荒废了。启明给了部下一些钱，招来一些人打扫院落、收拾屋子，星月拉着启明出门采购一番，布置了一下，才有个家的样子。
自上次“以少胜多”后，将军下令班师回朝，与君王商议战事。启明就闲下来带着星月满帝都逛，吃腻了山珍海味就去街边小吃，看够了名胜山水就去溜溜庙会，两人迎着朝阳而起，伴着夕阳而归。真是好不自在。
听闻醉月楼出了新酒，启明拉着星月去品尝。启明边喝边说好酒，不亏是醉月楼的酒。星月却皱着眉说又辣又呛的东西你们也喜欢。酒过三巡。星月的脸上红扑扑的，像是熟透的蜜桃，加上喝了些酒，微微出了些细汗，诱人极了。
你觉得这帝都如何？启明靠着栏杆，斜着头，微风拂过他的衣衫，惬意极了。
帝都自然是好，日日繁华，夜夜笙歌，可我却不知何处是我家。星月端起酒杯，醉意挡不住她眸间的那抹愁。
既然你都跟我走了，那肯定我在哪，哪就是你家。启明举起杯子和明月碰了一下，一饮而尽。星月看着启明，突然笑了，也一饮而尽。
7
初冬的第一场雪，星月立在城墙头，目送启明所在的队伍远去。行军的队伍越走越远，看着脚印一点一点被雪盖上，星月轻抚肚子里的小生命，望着远方默念着平安归来才离去。
启明临行前，怕星月独守大院太孤单，招了不少下人给星月作伴。可星月总是觉得少了什么。
大雪将去。将军运筹帷幄，凯歌高唱，捷报不断向后方传去。看这样子，春天就能回去了啊。启明一边想着，一边朝着帝都的方向望去... ...
8
星月的心情很不错。雪融了，空气异常清新。前方传来捷报，将军不日凯旋回朝，肚子里的小生命也茁壮成长。还好他回来得早，肚子还没特别大，成亲也不会看出大着肚子。下人伺候星月笔墨，星月写了一首诗：花落深秋冬雪葬，雁别旧地庭院旷。命运多舛相磨难，痴迷淡然在耳畔。
将军回朝当日，城门大开，帝王亲自于城门接迎。归城将士却皆步行回城，待至城门。一个硕大的棺椁出现在众人眼前。
“哗”，众将士跪倒在帝王前，众人齐声：“将军为国疆土，以身殉国！”将军家眷失声痛哭，帝王落泪不语。星月在人群中低声叹了口气。
深夜，启明回到家中。两人相拥不语，只有星月低声啜泣。俩人话还没说一句，便听见屋外传来脚步声，斥问启明何在。星月慌了神。启明拍了拍星月，将一面护心镜交与星月，叫她去将军府求助，便与屋外人一同离去。
启明走后，星月带着护心镜到将军府面见将军夫人说明来由，将军夫人安抚星月，并说此事交与她就好。
9
一辆囚车走在一条颠簸的路上，颠得车里的启明止不住摇头晃脑。仅仅过了一夜，不知将军府的援助能不能到啊？
启明正想着，路旁高处竟然冲出十几个蒙面黑衣人，拔刀就斩向押解囚车士兵。眼见黑衣人占上风，一士兵竟然回身砍向启明，启明在囚车中避无可避。这时一袭绿色长裙的星月突然出现，撞了那人一下，刀砍在了车上，士兵看见被一女子撞开，又挥刀想星月砍去。启明大喊不要，奈何刀已落下。刀正要落在星月身上，士兵突然身体一斜，被赶来的黑衣人斩杀，刀一晃，划在了星月的胳膊上。
押车士兵被全歼。启明出了囚车，他冲向星月，责问她为什么要冲上来。星月嘿嘿一笑，说值了。
黑衣人原来是将军府的死侍，将军府收到护心镜后，便派人暗中保护启明，得知今日要押送别处，便来相救。黑衣人给星月包扎伤口，留下两匹快马，盘缠。便告辞离去。
10
启明与星月牵着马，走在刚有绿色草地的湖边。启明给星月讲了副帅暗算将军嫁祸到自己身上的事情，那护心镜里，有将军临终前的遗书，写明了一切，甚至写了副帅暗通敌国的事。启明感叹帝都是回不去了。星月笑着说，有你在，哪都是家。说完，便倒了下去。
启明赶忙抱起星月，刚刚顾着说话，这时才发现星月面色惨白，浑身发抖。启明失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星月笑着，眸里泪花翻涌。星月颤抖着说：“你走之后，我发现我有了你的孩子，可是你却见不到他了。”
启明哭了，哭的一句话也说不来。星月想抚去他的泪，手伸了一半，却失了力气，再也抬不起来了。
人的一生能做很多事，失去她的时候，启明觉得这辈子，自己还真是一事无成。
11
“这就是你的故事？”夜刃喝着酒，问坐在对面的启明。
“是啊。”启明凄凉一笑。“想我半生戎马，终得一我愿终生守护的人，没想到还失去了她。”
“那你真的愿意在奈何桥下等待千年？”
“如果传说是真的，那我愿意等一千年，带着前世的记忆去寻她。”
“好，那我送你一程。”
夜刃语毕。忽有风起，云遮了星，四周躁动不安，仔细听来，似有人大笑，似有人低语。一炳刀疾速绕过启明。启明笑着，寻她去了。
12
奈何桥上魂如沙，孟婆一碗渡万家。纵使桥下风吹雨。两情相悦也生花。
匆匆走过奈何桥的过客们，不知是否看到过，那奈何桥下两个紧紧相拥的魂。
【作者简介】
挚爱蓝色，一个活在当下，不计得失的人。
惊池文化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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