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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怀瑾先生:读书不穷理,只是长习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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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03


【按】马一浮先生是南怀瑾先生尊敬的前辈大师。以下摘自马一浮先生著作,文后“白话参考”为“南师如是说”公众号自撰,仅供参考,欲深入理解,请研读原文。



某尝谓读书而不穷理,只是增长习气;察识而不涵养,只是用智自私。
 
【白话参考】我常常说,读书而不穷理,只是增长习气;认识知识而不涵养心性,不过是把智力用在自私上。
 
凡人心攀缘驰逐,意念纷飞,必至昏昧。以昏昧之心应世接物,动成差忒。守一曲之知,逞人我之见,其见于行事者,只是从习气私欲出来。
 
【白话参考】凡是人心攀缘,向外驱驰,意念纷飞,必然导致昏昧。用昏昧的心来待人接物,动辄出现差错。坚守自己局限的知识,放任执着自己与他人的区别,这些体现在做人做事上,只能是从习气私欲出发。
 
若心能入理,便有主宰。义理为主,此心常存,无有放失,气即安定,安定则清明。
 
【白话参考】如果心性能进入天道天理的境界,一切便有了主宰。以义理为主,使心性常存,没有放纵和失落,气即安定,安定则清明。
 
涵养于未发以前,察识于事为之际,涵养愈深醇,则察识愈精密。见得道理明明白白,胸中更无余疑,一切计较利害之私自然消失,逢缘遇境,随处皆能自主,皆有受用。
 
【白话参考】如此,涵养心性在念头未发生以前,认识知识在办事实践之时,心性涵养越深醇,认识知识越精密。如此,对于道理明明白白,胸中更无其他的怀疑,一切计较利害的私心,自然消失;遇到任何因缘和境界,处处都能自己作主,都能有所受用。
 
然后方可以济艰危,处患难,当大任,应大变,方可名为能立。能立才能行,学不至于能立,不足以为学。
 
【白话参考】然后,才能济助艰危,解决患难,承担大任,应对变局,这样才叫做“能立”。“能立”才可“能行”,学问不达到“能立”,就还算不上学问。
 
——马一浮先生《说忠信笃敬》


马一浮先生简介
马一浮先生(18831967),单名浮,字一浮,号湛翁、蠲翁、蠲叟、蠲戏老人。浙江绍兴人,中国文化宗师。十六岁应试,名列会稽县案首(第一名)。二十岁赴美日欧游学。回国后“自匿陋巷,日与古人为伍,不屑于世务”,潜心研究儒释道等中国传统文化。抗战爆发后,先生忧愤于民族危亡,应浙江大学校长竺可桢之邀,出山讲学。1939年,在四川乌尤寺创建复性书院,讲明义理,选刻古书,培养人才。抗战胜利后,先生回杭,重居林下,主持智林图书馆。建国后,任浙江省文史馆馆长、全国政协委员。



【按】南怀瑾先生晚年在一次授课中,深情回忆了拜访马一浮先生的往事。南怀瑾先生的讲述轻松而饱含感情,使听者如临其境,深切感受到马先生“不轻后学”“对后生的期待重视”的宗师风范;同时也让人感受到南怀瑾先生虽未言明却分明在耳的、对后生早日继起中国文化传统的殷切期望。

当年我在峨眉山,闭关下来,我们的老师啊,马一浮先生,这一代的大儒啊!噢,还是美国留学生,他懂五六国文字。

马一浮先生,我们非常恭敬他,全国人都很恭敬他。也没有结婚,办了一个书院,等于我们搞这个太湖大学堂,它叫“复性书院”,以儒家为主,其实他是参禅见空的,道、儒、佛都会。我很佩服他这个人,道德学问,东西皆通——复性书院。
 
我从峨眉山下来,经过嘉定(今四川乐山),准备去庐山,峨眉山下面,你们都去过(乐山)大佛那个地方,有个庙子叫乌尤寺。“复性书院”,抗战时候他已经办在那里,很艰苦。我到那里去看他。为什么看他呢?因为他的文章,一本书里头写到:百丈的“灵光独耀,迥脱根尘,体露真常,不拘文字,心性无染,本自圆成,但离妄缘,即如如佛”,就是佛。可是马先生在他的《尔雅台问答》里头说,百丈这是果位上的境界,果位就是悟道得道以后成佛了的境界说法。我不同意,心里不同意,没有讲。
 
下山第一步,先到书院去,去看马一浮先生。到门口,大门关住了,他借用个和尚庙——乌尤寺。那个复性书院,有大门还有偏门,平常从偏门出入。大门,跟我们一样,我们(大学堂的大门)虽然看得到,很不容易进来。他大门关着。我就规规矩矩递一个名片进去,“见马先生”,人家叫你门口等,很礼貌。这个名片拿进去了,我等了大概十几分钟,都没有影子。我想算了,老先生大概年纪大了,声望地位那么高,不想见我,我准备走了。
 
噢,一下,听到里头哗啦哗啦,大门门栓栓到的,拉开了,大门,“哗、哒”,两扇,打开大门,他出来了,穿了个长袍,相貌道然,人很矮,头比较大。袁先生人很高,头比较小。我当时的感想:这两位,把头换一换。都是了不起哦。好,中间出来,两排,一排都七八个学生。他的学生都是很有地位、很有学问,好像见那个外国的贵宾一样,出来了。哎呦,我一看,这个场面不得了,以大礼见我,像那个国宾。我赶快就一腿跨在那个门槛,正式在他前面,准备顶礼跪下。他一把就把我扶住:“久仰”,我说“客气”,我说我是年轻人。老先生(说):“不要客气,请”,很礼貌的,完全像古礼,这个手一扶,我当然赶快就到左边来。主人在右边,就上去了,站到,“请坐”,他自己坐到左位,右手一拿,就叫我坐在贵宾那个位置。都是叫古礼,要懂得嘛。我说,没有办法向他行礼,坐回椅,就坐半个屁股,不敢全面坐到,尊敬啊。
 
然后,“送茶”。哇呀,我想这礼真得不得了,真细了,哈,完全古礼一套。好在我还知道。茶碗一端,他也端了一个茶碗:“请”,我也说“请”。那个茶杯,茶碗盖碗,到嘴边,并没有喝,马上盖好放在茶几上。我说“先生啊”,我们当年不叫老师哦,“先生”,很平等;不叫马先生了,再加上马姓,比较生分了,又疏远了,所以直接称呼“先生啊”。他说,“我知道,你在峨眉山闭关三年,可是刚一出关下山吗?”很亲切。我说,对啊,所以我来拜访,参访,不叫拜访,参学,参,就是参谋的参,学问。“我向先生这里来参学”。“你不要客气,我久仰你的大名哎。”我说:“我还是你的老乡哎,都是浙江人。”他说:“我也知道,你是温州,我是杭州。”噢,都清楚。他说,“在关中三年,好吧?”我说很好,总算没有出差错啊。他说“那真了不起。你准备到哪里?”我说我想到成都,“以后呢?”他说,抗战,跟日本人还在打仗呢。我说,到成都再看吧。
 
他说,“你不要谦虚嘛,那么客气,什么问题啊?”我说:“你在书上写的,百丈禅师‘灵光独耀,迥脱根尘’,不是凡夫境界,是果上的事,有吗?”“哎呀”,他很客气,“南先生”,客气的来了,一个重担来了,受不了了。你们要懂规矩做人。“南先生”。我一句,“这个言重了!”(马先生说)“我啊,年轻的时候出了很多的书,现在想起来都后悔,恨不得拿一把火把自己的书都烧了。”你看重重打我一棒,这就是大棒,这就是禅宗,吃棒了。他也够谦虚,也不否定自己的话,不跟我来辩论,就把我嘴给封掉了。
 
“哎呀”,我说,“不敢,是我失礼了,不应该的。”我赶快站起来给他行礼,顶礼,准备叩头告辞了,“那我告辞了。”他就站起来,我还没有叩头下去,他就给我扶住了,“不行不行,你不叩头了,我很恭敬你。”我说我告辞了,(马先生说)“就这样走了?”我说:“是啊。”“哎呀,太匆忙了,可惜我这里没有什么好的招待。”他这个书院很苦,吃的都很少,他还常常没有饭吃,吃稀饭。我口袋里摸那个红包准备供养,他就给我塞回来,他说你刚出关,我还想供养你呢,我就告辞走了。
 
——南怀瑾先生授课视频




当年我去看马一浮先生,一代硕儒,当时我名片一递进去,搞了半天,我坐在冷板凳上,心里也差不多要起火了,你这个老头有什么了不起!可是接着人家那个中门忽然打开了。古时候屋子的中门,平时是关着的,现在突然哗地打开了,这才看到马先生从中门出来,两排的学生,列队随后而出,问哪位是南先生。这是大开中门迎接,弄得我赶快跪下。

 
这一下这个教育的一棒子打得我可厉害了,原来一肚子火,等那么久,心想你摆什么架子呢?原来人家是在里头隆重准备接待你,人家叫学生赶快穿衣服,跟我出去接客,而且平时都走偏门的,这次大开中门。马先生和众弟子从中门那么大礼迎宾地出来,一下我那个双腿啊!不知膝之曲也!自己都不知道两个腿会跪下来!请注意,年轻人啊!这都是我亲自经验的前辈的风范。那么,马一浮先生接见我的这个动作,就是《法华经》中佛说的“不轻后学”,也就是孔子所说的“后生可畏”,并不是我可畏,而是人家对后生的期待重视。

——南怀瑾先生《宗镜录略讲》


本文源于南师如是说。分享此文一切功德,皆悉回向给文章原作者及众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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