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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丨李培禹:俄罗斯纪行

李培禹 新三届 2019-06-07



作者简介

本文作者

        

       李培禹,1982年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北京日报》高级编辑,曾任《新闻与写作》杂志主编、《北京日报》副刊部主任等职。现为北京杂文学会秘书长、北京市东城作协副主席、北京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传记文学学会理事。出版有《走进焦裕禄世界》《您的朋友李雪健》《笔底波澜》《总有一条小河在心中流淌》等。 


原题

俄罗斯纪行


作者:李培禹



列宁山,我在你身边歌唱

 

        踏上莫斯科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八个多小时飞行带来的疲倦一扫而光。夏末初秋的风吹来,先掀起我一片少年时的记忆。那时我的国家“文革”还未结束,文化更处于荒漠之中。我的中学老师就偷偷把他的藏书(当时都是禁书)陆续带给我看,那些书中俄罗斯及前苏联文学占了很大比例,列夫·托尔斯泰、屠格涅夫、陀思妥耶夫斯基、法捷耶夫、肖洛霍夫等的大部头,半懂不懂地都读了;而最吸引我的当代作家写社会主义苏联现实生活的长篇小说,记得有《收获》《大学生》《叶尔绍夫兄弟》《远离莫斯科的地方》等。


        书中对集体农庄、青年团员建设者,尤其是对莫斯科及俄罗斯美丽风景的描写,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一位女作家描写街边的冬雪在融化,阳光照射出晶莹的斑点,和煦的风吹拂着主人公年轻的脸庞……而他们献出青春的事业,多么令人憧憬!这,正是我们这一代人挥之不去的“俄罗斯情节”啊。


        走在莫斯科这异域的大街上,你看,那座工人农民并肩跨步向前,把镰刀、铁锤高高举过头顶的雕塑,好熟悉啊,这不是我们小时候看电影时经常见到的电影片头吗?白色的银幕上,当它闪着光,伴着音乐一出现,我们就会激动起来,期待着它的后面一定是一个精彩的故事。无论是来到二战纪念广场,或是站在克里姆林宫红场,耳边都会响起美妙动听又熟悉的歌声。这歌声有的是莫斯科的街头艺人在演唱,有的是他们拉着“巴阳”、弹着琴为中国客人演奏,更多的是我们自己在哼唱。听吧,这些发自内心的歌曲有《山楂树》《喀秋莎》《小路》《灯光》《纺织姑娘》《三套车》《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我们特意乘坐莫斯科地铁时,翻译兼导游小伍选择了在共青团员站下车停留片刻。这个车站有一尊列宁塑像,自然,《共青团员之歌》是必唱的曲目。



        此时,我们正沿着宽阔的莫斯科河向着列宁山进发。我们的旅程安排有列宁山,很大原因是因为这首歌:“亲爱的朋友/我们都爱列宁山/让我们迎接黎明的曙光……”


       一九四八年,苏联诗人、词作家叶·多尔玛托夫斯基(他的另一首为我们熟知的作品是写于卫国战争最严酷时期的《歌唱第涅伯河》)和曾经获得过斯大林文艺奖金的作曲家尤·米留金共同创作了歌曲《列宁山》。这首于第二年获得斯大林文艺奖金二等奖的《列宁山》,因为当时苏联的影响力,迅速风靡了包括中国在内的社会主义阵营。当然,一首歌曲的流传,还有一个毋庸置疑的因素,那就是好听。我曾陶醉于我国著名男高音歌唱家李初建优美的歌声中。后来,成为好友的初建老师送给我“中唱”为他录制出版的歌曲集CD,就收录有那首《列宁山》。


        “这是去列宁山吗?山在哪儿呢?”同行的好几个人在问。小伍笑了,他介绍说,列宁山是莫斯科市区西南部的一座山丘,没有多高,所以我们的车不会有“盘山”的感觉。但它确实是山,是莫斯科的最高峰了。果然,当大客车稳稳停下,我们走下车来,才发觉我们真的站在山上了。从山顶上的观景平台放眼望去,莫斯科城的全貌尽收眼底。登高望远,容易联想。这座山原来叫麻雀山,我想,十月革命前后,列宁一定带着他的瓦西里同志登上过这座山吧,他们俯瞰旧政权统治下的莫斯科,憧憬着苏维埃人民政权的诞生。


        百年沧桑,白驹过隙,拂去历史的烟云,今天的俄罗斯人民仍然用一座山来纪念列宁,这让我们不能不充满感动。抬头看,始建于一九五三年的莫斯科大学,它的尖塔形的主楼就矗立在列宁山之巅,塔尖高三百四十米,为苏联建筑高度之最。这里已成为著名的大学城、使馆区和大型文化设施的所在地,充满着浓厚的文化气息。列宁山还有一个骄傲不能不提,和平环境中的一九五六年,苏联诗人马都索夫斯基、作曲家瓦·索洛维约夫-谢多伊,在这里联袂创作了歌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很快风靡中苏两国,成为脍炙人口的传世经典。


        人们在拍照,在欢笑,我和同行的作家李迪、中国艺术研究院专家穆怀恂等几位50后,情不自禁地唱起《列宁山》:“从高高山上我们瞭望四方/莫斯科的风光多明亮/工厂的烟囱高高插入云霄/克里姆林宫上曙光照耀/啊,世界的希望/俄罗斯的心脏/我们的首都啊,莫斯科!……”


        列宁山,你听到了吗?今天,我们在你的身边放声歌唱。


俄罗斯纪行团队合影

 

拜谒新圣女公墓

 

        到莫斯科,不能不去新圣女公墓。我们是放轻脚步,怀着一种虔诚,来拜谒这个世界闻名的墓园的。


        新圣女公墓始建于十六世纪,占了莫斯科郊外的一大块“风水宝地”,足足有 7.5公顷。我记得这里安放的人物有两千六百多位,一进入墓园,我吃了一惊:介绍上说这里安葬着故去的各界人物是两万六千多位,要在我记忆的数字后面加个“0”啊!为什么叫“新圣女”?因它坐落在古老的新圣女修道院旁,还有一说是十六世纪后这里曾是教会上层人物和贵族的安息之地,当时彼得大帝的姐姐索菲娅公主在这里被囚并葬身于此,有人便把它称做“公主的坟茔”,引人联想。无论如何,到了19世纪,新圣女公墓才成为俄罗斯著名知识分子和各界名流的最后归宿。墓主的灵魂与墓碑艺术的巧妙结合,形成了它特有的俄罗斯墓园文化,也是目前欧洲三大公墓之一。


        按照园内的参观线路,人们第一个要驻足的墓地是苏联著名的飞机设计师安德烈·图波列夫。他有着“俄罗斯航空工业之父”的称誉,也是世界著名的飞机设计师之一。一生共设计了百余种飞机,其中七十多种投入批量生产,创下了几十项世界纪录。他三次获得苏联英雄称号,八次获得列宁勋章。


        参观者无法避开的是葬于新圣女公墓中央广场的叶利钦之墓,它占地较大,雕塑不是他本人的像,而是俄罗斯三色国旗,虽伏于地上,由于塑造成起伏状,给人一种仍猎猎飘荡的感觉。翻译小伍介绍说,叶利钦是有争议的俄罗斯第一任总统,墓碑上没有文字、图案。为叶利钦立碑让设计人员费尽心思,最后他们采用了这样的造型,考虑有两重含义:一是采用俄罗斯国旗的造型,避免有人唾骂,进行砸毁;二是形似飘扬状,不仅具有动感,还暗含了叶利钦执政时国家处于不稳定时期,真是颇具匠心。今天的俄罗斯民众似不大在意这位前总统的功过,他的墓地上连残留的花迹也见不到。


王明的墓地塑像


        想不到,与鲜花相伴的墓地是中共早期领导人王明的。在新圣女公墓里,仅埋着三个中国人,分别是王明和他的妻子、女儿。对我们这一代中国人来说,王明的名字并不陌生。在中国共产党初创和发展时期,他作为“共产国际”的代表,在中国革命历史上,应留有属于他的一页。王明墓碑上的碑文至今未改:“王明同志 中国共产党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著名活动家”。  他的夫人孟庆树的墓地与王明墓隔小径相望,仅有数米之距。


        王氏半身雕像,身着中山装,梳背头,目光炯然。而夫人之墓则为红色大理石,其上镶嵌着一个不大的彩色烤瓷照。王氏夫妇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初去国,客死他乡,难免有些孤凄。但可告慰的是,王氏墓前鲜花不断。我们见到的花篮、花圈,是前不久来自他的故乡安徽省金寨县的后人为他敬献的。


契诃夫的墓地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雕像万古留。新圣女公墓吸引着世界各地的人们来瞻仰,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里的雕塑。俄罗斯是雕塑艺术的发祥地之一,而从十六世纪起兴建的墓园,主要建筑就是逝者的人像雕塑。称新圣女公墓是一座俄罗斯雕塑艺术的博物馆,一点也不为过。而且,每一尊雕塑又都与众不同,甚至有着令人震惊、沉思的故事。


赫鲁晓夫的墓碑


        此时,我们站在赫鲁晓夫的墓地前了。1971年9月,赫鲁晓夫去世后,被安葬到新圣女公墓,他是前苏共最高领导人当中唯一没有被安葬在克里姆林宫红墙之下的一位。远远地离开了红场、离开了他的前任们。据介绍,弥留之际,赫氏给儿子留下遗嘱,点名让曾被自己批判过的现代派雕塑家涅伊兹维斯特内为其雕像。这位著名雕塑家以他的大度原谅了赫鲁晓夫,并为他精心设计墓碑。


        为表现赫鲁晓夫鲜明的个性和他的功过是非,硕大逼真的赫氏头像,由七块酷似俄文字母或几何图形状的黑白花岗岩簇拥着,碑高约3米,黑白相间,组合错乱,昭示着赫氏不寻常的一生。据说,涅伊兹维斯特内完成设计后,拿着图纸辗转四载,无一家工厂敢接活儿,最后赫氏夫人找到苏联总理柯西金,终获批准。赫氏墓碑一经问世, 遂为精典之作,观者如潮。


        新圣女公墓面积之大,内容之丰富,不是一天两天能够看完的。导游小伍安慰我们:“尽量带大家去看你们想看的哟。”于是,我们在生与死、功与过、是与非、美与丑的时光隧道中穿梭不停。


         因《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为几代中国人熟知的苏联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去世时年仅三十六岁。他的塑像虽呈半卧状,面庞却俊朗、坚毅,墓碑下还雕刻着伴随他战斗一生的红五星军帽和马刀。站在墓地雕像前,我耳边不禁响起保尔·柯察金的声音:“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个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卓娅与舒拉,是我们这代人儿时最崇敬的英雄。不满18岁的卓娅在执行任务时,不幸落入德国法西斯虎口,德军不仅强暴了她,而且还残忍地割去了她的一只乳房。当卓娅英勇牺牲的消息传到莫斯科后,斯大林给当时的城防司令朱可夫大将下令,将惨无人道的德军步兵团的番号立即通报给所有红军部队,只要俘虏了这个团的官兵,一律格杀勿论,不接受他们的投降。抬头望去,裸露着乳房的卓娅是那么美丽神圣!我想起我的大学同学胡舒立告诉过我,她原来的名字叫胡舒拉,父母给家里两个孩子分别取名叫卓娅和舒拉,表达了那一代人的理想和信念。如今,我知道中国胡氏家族的“卓娅和舒拉”,都已是国家的栋梁之材。舒立在出访俄罗斯时,也曾在她敬仰的英雄面前肃立良久。


新圣女公墓的卓娅雕像


         就这样,我们走过被称为世界男低音歌王的夏里亚宾的墓地,他的歌声曾让大文豪托尔斯泰感动得流下热泪。我们一行中的几位歌唱家轻声哼唱起《伏尔加船夫曲》的铿锵旋律……我们找寻激情诗人马雅可夫斯基、伟大作曲家肖斯塔科维奇的墓地未可得,却与批判现实主义大师级的小说家果戈理、契诃夫的墓地相遇。最后的时间,我们留给了苏联著名芭蕾舞演员加琳娜·谢尔盖耶夫娜·乌兰诺娃。芭蕾女神的整座墓碑由洁白的大理石构成,白天鹅优美的舞姿永远的定格在像幕布一样的碑刻上,让人过目难忘。在乌兰诺娃墓园不远处,正在兴建一个新的墓地,在圈起的围栏上,我吃惊地看到,在影视剧《安娜·卡列尼娜》中扮演女主角安娜的美丽女明星的彩色剧照,她将是这块新墓地的主人了。生与死,总让人唏嘘不已!


        离开新圣女公墓时,大家都沉默不语。我脑海里不禁涌出著名诗人臧克家的不朽诗篇《有的人》——


        有的人活着

        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

        他还活着……


作者和李迪在基日岛上


徜徉在伏尔加河上

 

        我们此次俄罗斯之旅,最惬意的是乘坐游轮徜徉在伏尔加河上。从莫斯科河码头登上“月光曲”号游轮时,已是傍晚时分。俄罗斯船长热情洋溢地致欢迎词后,俄式大餐晚宴开始了。拿起刀叉品尝美味时,游轮鸣笛起航了。刚离开码头进入主航道不久,餐厅阔大的玻璃窗外,岸边一片晚霞中的白桦林映入眼帘,仿佛一幅巨大的油画移动过来,瞬间,月光曲号和我们都被这美景覆盖其中。朋友们欢呼着举杯,连连感叹:“太美了,这不是在画中吗?”


        伏尔加河是欧洲最长的河流,全长三千六百多公里,也是世界最长的内流河。它发源于东欧平原西部的瓦尔代丘陵中的湖沼间,流经森林带、森林草原带和草原带,最后注入里海。伏尔加河是俄罗斯民族的摇篮,被俄罗斯人民誉为“母亲河”。第一个船上之夜,兴奋难眠。刚刚有了睡意,船舱里的中文广播轻声响起,通知前方要经过“母亲河”标志塑像了,不少人来到甲板上,蒙蒙夜色中向矗立在岸边的俄罗斯的“母亲”雕像致敬。


美丽的伏尔加河


        陪同我们这个“独立成团”游览伏尔加河的导游是个俄罗斯姑娘,她有一长串俄文名字,中间带“·”的那种。善解人意的她说,叫我克丽就行。我们有时叫她“克丽”,有时叫她“婕乌什卡”(美女),有时叫她“婕乌什卡克丽”,她都微笑着接受。克丽中文很好,表达用词基本准确。她介绍说,我们六天的伏尔加河游览,虽然都在一条河上,可实际上真正行程中伏尔加河流域只有一半多,与伏尔加河连接的还有顿河和涅瓦河。“顿河,是肖洛霍夫笔下的静静的顿河吗?”有人问。“当然,还有别的顿河吗?”克丽语气中透出一丝骄傲。


        游轮停靠的地方都是最美的地方。雅罗斯拉夫尔城有着“俄罗斯的佛罗伦萨”的美誉。市内名胜以古教堂为主,伏尔加河流经市区,沿岸景色美不胜收。当壮阔的河水流入罗斯托夫地区后,便与科托罗斯尔河交汇,河水缓缓流动,成为著名的顿河。这里是著名苏联作家肖洛霍夫的故乡,他生长在哥萨克生活底层,在家乡河水的孕育下,二十几岁便写出了长篇小说《静静的顿河》,鲁迅先生最早注意到他,把他的作品介绍到中国来。1965年肖氏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面对静静的顿河水面,联想起肖洛霍夫一生的起伏坎坷,不由生发出些许感慨来。


作者在眺望静静的顿河


        伏尔加河沿岸森林原野、沙洲沼泽、苇荡浅滩,白桦林掩映中的别墅木屋,一派童话般的自然风光。而且,随着一天的时序,早霞、午阳、夕照,两岸景致镀上的颜色又有不同,真是魅力无穷。


        美得让你惊呼的当属基日岛了。基日岛是漂浮在奥涅加湖湖面上的一个小岛。这里曾是芬兰族举行民族固有宗教仪式的场所,12世纪大批俄罗斯人迁移到此,形成了俄罗斯人的村庄。草滩湿地,野趣天成,乡野景色宁静而悠远。沿着木栈道向岛的深处走去,那里荟萃着19世纪前建造的木质教堂、钟楼、农舍等美妙的原木建筑群,堪称“没有屋顶的博物馆”。 


        参观建于1876年奥舍夫涅夫家的老房子,恍若走进了令人神往的屠格涅夫、托尔斯泰笔下的俄国乡村。热爱小动物的舞蹈家珠珠姐,买来食物喂着湖面上的野鸭,她俏丽的身影倒映在水面上,融入了一幅唯美的画卷中。一位富态的俄罗斯大婶坐在木椅上晒着太阳,她身旁的一只小暹罗猫,棕色的皮毛,圆睁着大眼,特别惹人喜爱。“大婶”微笑着,同意我们一一和小猫咪亲昵合影。当基日岛的晚霞被白桦树的枝叶过滤后洒在伏尔加河面上的时候,美丽的导游克丽小姐挥手招呼我们:该登船了。


可爱的小暹罗猫


         船上的安排也很诱人,不但一点不会让你觉得乏味,而是总感到时间有点不够用。我们几个50后为了完整地观看电影《列宁在十月》《莫斯科不相信眼泪》,就不得不放弃了健身、学唱俄罗斯歌曲等活动。但有些精彩是不能错过的,比如在棋牌室,围棋九段国手刘小光与八位青少年棋手对弈,一人战八人轮盘大战,只见刘大师轻松移步,略作沉吟(有时“略”都不用),手起棋子落。我不懂围棋,只听有观者轻声赞道:“厉害!”几轮下来,八位青少年棋手纷纷落败,无一幸免。表演结束,意犹未尽,我们推出我们团的围棋“高手”黄先生“挑战”刘大师。小光欣然应战,刚开局便知老黄实力,他哈哈地笑了。老黄也不恋战,认输,借机与大师留下对弈照,发到朋友圈引来点赞一片。


        船上的服务人情味很浓,我们团中有两位恰逢生日,被“翻”了出来,通知他们中午饭全船一起过生日。船上同天庆生的还有两位,其中一位竟是国际桥牌特级大师孙铭。我先认出了她,提起当年著名作家胡健写她的报告文学,在我编辑的《北京日报》上发了一个整版,孙铭老师露出惊喜的样子,连说感谢。当然,我们团中还有歌唱家、舞蹈家、节目主持人,也被“翻”了出来,于是最后一晚中俄联欢晚会的重任便拜托给他们了。我知道这几位都曾是“腕儿”,弄个晚会小菜一碟。果然,节目一个比一个精彩,演艺厅爆棚了,同游伏尔加河的一百多位客人观众久久不愿离去……


 

涅瓦河上涌动的诗情

 

        游轮停靠在圣彼得堡城的码头,我们和伏尔加河说再见了。俄罗斯美女克丽也要和我们分别了,她要从这里去索契的家看望父母。我们纷纷说着祝福她的话,有点依依难舍。克丽说,圣彼得堡是俄罗斯第二大的城市,要比莫斯科更有魅力哟,你们会爱上它的。


        圣彼得堡是一座历史悠久的文化名城,许多俄国著名诗人、作家,比如普希金、莱蒙托夫、高尔基等人都曾在此生活和从事创作。走在世界闻名的涅瓦大街上,我忽然有一种感觉,街上的歌剧院、咖啡馆、商店、车站,甚至街角处那盏路灯,都影子似地飘进陀斯妥耶夫斯基、托尔斯泰、契诃夫等作家的小说里。如今,整洁、宽阔的街道两旁,是一座座宛如艺术精品的建筑。整个圣彼得堡老城区的建筑,大多是十八、十九世纪建成的,当时的建筑师多来自意大利和法国等欧洲国家。作为俄罗斯的文化古都,圣彼得堡拥有上千座保存完好的名胜古迹,包括宫殿、教堂、贵族庄园等。


        我们到郊外的普希金市(又称沙皇村),游览普希金上小学时曾留下足迹的叶卡捷琳娜宫、叶卡捷琳娜花园;沿着芬兰湾感受夏宫大花园中有名的由数十个喷泉和二百五十多尊镀金铜像组成的大瀑布的壮观。不能不提的是,在我们这一代人的记忆中,圣彼得堡还拥有过一个响亮的名字——列宁格勒。那是苏联成立后,为纪念革命导师列宁曾于该市发动并领导了“十月革命”,于1924年列宁逝世后,将市名改为列宁格勒的。



        今天圣彼得堡的美丽繁华,抹不去那个时代的记忆。我们排着队进入票价不菲的冬宫参观,耳边怎么还是响起“十月革命”时列宁的大声疾呼:“为什么不去占领冬宫?快,快去,要占领冬宫!……”现在的冬宫,已多被称为艾尔米塔什国立美术馆,它和中国故宫、法国卢浮宫、英国大英博物馆、美国大都会博物馆并称为世界五大博物馆,以古文字学研究和欧洲绘画艺术品闻名世界。


        富丽堂皇的冬宫博物馆如此之大,讲解员说,如果每件展品只看一秒钟,那么你要看完陈列的所有艺术品,将需要数周时间。我们这些50后,在参观完主要的伦勃朗、提香、达·芬奇、拉斐尔后,还是找到一些与一百年前武装起义的工人队伍“占领冬宫”有关的痕迹。只有我们,在这些无人讲解的地方沉思、凭吊。


        晚上,我们入住的地方偏偏叫“波罗的海”大酒店。一问,才知道酒店是圣彼得堡最大的酒店,名字确实是从波罗的海舰队来的。可想而知,涅瓦河上的“阿芙乐尔”巡洋舰,是我们一定要去看的。


         翌日,我们先是登上游船,在涅瓦河上与“阿芙乐尔”擦肩而过;下午,我们又步行走向“阿芙乐尔”停靠的涅瓦河岸边。近了,更近了。威武的巡洋舰桅杆上,波罗的海舰队的军旗在风中猎猎舞动。我们能清晰地看到舰艇甲板上,年轻的水兵列队整齐,一位军官敬着军礼,庄严地从士兵队列前走过。他们是要整装待发吗?今天的“阿芙乐尔”巡洋舰又将驶向何方?  


        情难抑,思绪飞。


        《致“阿芙乐尔”巡洋舰》,下面是我心中涌出的一首小诗,但愿有家报刊愿意发表它——

 

        百年前寒冷的涅瓦河
        你驶向这里不容耽搁
        向着冬宫,你的炮囗
        发射出无产者起义的怒火


        百年后有人置疑  

        你是否打响过那第一炮
        其实这已无足轻重
        你就是那个叫做历史的躯壳


        在中国,我慢慢长大
        面对镰刀铁锤的旗帜
        我曾热血沸腾,唱起
        “ 英特那雄耐尔”那支歌


        今天,终于走近了你
        我,一个老了的布尔什维克
         就让涛声告诉列宁或普京吧
        依然的我,曾经这样来过 


涅瓦河上的阿芙乐尔巡洋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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