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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纽约留学生妈妈的全场:孩子,此刻,妈妈只能请你留在原地

纽约时间 2020-04-01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开屏映画 Author 李多钰



BY | 李多钰

编者按



本文作者李多钰是在《纽约时间》与大家分享疫情日记的纽约留学生王若冲的妈妈,她用文字记录下了从武汉开始爆发、美国禁止非公民入境到中国出现好转、纽约成为全球“疫情中心”这段特殊时期的经历和心境。


 

1.上半场

开学的黛安,留守的父母

 

大年初三(1月27日)送走了黛安同学,学校两天后就要开学了。

 

那时武汉刚刚封城,疫情的恐慌已经开始在北京蔓延。黛安同学上飞机前很纠结,爸爸妈妈你们怎么办?我说没事,爸爸妈妈两个人可以互相照顾,等到情况好一些,我们再过去看你,就不给美国人民添乱了。

 

洛杉矶和纽约的朋友都在问我们要不要过去,我天生的害怕麻烦别人,特别这种时候,客居他乡,可以想见的要给别人增加多少麻烦。

 

另外,可能也是受到《泰坦尼克号》的“荼毒”太深,内心深处总隐隐觉得,在灾难来临的时候,拉着小提琴沉入海中,而不是推开妇孺自己跨入救生艇,是一件非常体面的事情。

 

关于体面的自我催眠没过多久,2月初,美国就宣布对来自中国的非美公民禁入了。想想,如果露丝带着病毒离开泰坦尼克号想登上自由女神,人家也是会关闭的。所以,所谓体面,到了这个属于川普的时代,忽然变成了艺术的夸张。

 

禁入让黛安同学焦虑了一阵子。她有种扔下父母自己上岸的不良感受。美国那时候显然对这个病毒并没有重视起来,黛安在肯尼迪机场入境时连检查都没有。回到纽约大学后,她正常地上了课,一周后,学校却忽然通知中国回来的同学在家隔离14天(从返校开始计算)。现在想来,纽约的疫情失控从那时就种下了。

 

留守在北京的我俩也没有足够重视。我们家连防护物资都没有去抢。

 

有几次我也想试一下抢口罩,但是从来没有抢到过。我一直很纳闷,那些抢到口罩的人是怎么办到的。看到消息说有人上街排队买口罩,我认真考虑之后,很不识趣地跟老王说,排队的时候感染风险更大,咱们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看到网上可以预约口罩,我很高兴地去预约,结果从来也没有成功过。

 

后来我看到一篇麦特文化老总陈励志同学的文章,写到他在得到疫情消息的第一时间马上就嗅到了情况的严重性,不仅立即改变行程,而且迅速开始调集资金、搜集渠道在全世界采买防护用品,送到一线去……才明白中国人在灾难中的生存能力可以达到什么样的水平。相比之下,我们的生存能力实在太差了,所以没有口罩,怨不得别人。

 

就在惆怅之际,我们灵机一动,翻了翻储藏间,竟然发现了好几盒普通医用口罩,以及两盒KN95口罩。那两盒KN95口罩,其中一盒今年5月就快过期了,已经放了5年。最后还是老王想起来的,这些口罩是黛安同学几年前用她微薄的零花钱订的,给我们防雾霾用的,基本上也没怎么用,现在却派上了大用场。谢天谢地,不然,我俩真有可能成为出门被警察抓走的人。

 

就这样,我们靠人品,戴上了口罩。

 

网上有一度对没戴口罩的老人和家庭妇女喊打喊杀,我在微博上由衷地替他们呼吁了一下:他们不是不愿意戴,而是可能真的没有。

 

这个呼吁有几十万的阅读。但是没有什么卵用,天下没有免费的口罩。直到现在,人们终于可以在药店买到口罩了,北京药店医用外科口罩的基本售价还是在3.5元左右,比平时贵将近10倍。听说要卖给法国10亿口罩,OK,为了外汇,咱们就继续牺牲一下荷包吧。

 

有了口罩,我突然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富足。想到家乡的亲人可能还没有口罩,我从那几盒口罩里匀了一些寄了出去。一个同学说他的客户送了几箱口罩,问我要不要,我大方地说,不用不用,我有我有。后来再想问他要时,他口罩已经发冒了,连自己都没有剩下的了。我身边都是些什么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朋友呀。

 

回到纽约的黛安同学问我要不要寄些口罩回来,我说别寄了,你几年前就给我们准备好了战略物资,现在就不用占用国际航路啦。我还跟她头头是道地分析说,现在即使寄,也可能收不到,你看,连武汉都收不到。她的同学们正在号召大家为国内捐赠防护物资,她悄悄捐了一笔上千块的稿费出去,后来看到很多防护用品真的没法送进武汉,难免沮丧。我们却很高兴,她并没有被我们这两个油腻的老家伙吓住,还是干了她认为应该干的事情。

 

那时候有一篇流传很广的文章,“分手时,他带走了所有的口罩”。这篇文章增加了我的幸福感,我也是有人愿意送口罩的人呀。


 

2.中场

在疫情中经历一场手术

 

2月20日,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第三天是我生日,傍晚,老王突然开始腹痛。老王这个人是个特别“经痛”的人,平常不小心切菜割到手(他切到手的几率真的好高),都是“没事没事”,一个对痛没什么感觉的人。有一次他突然迈不开步走不了路了,一查才发现腰椎都突出了,他竟然都没觉得痛过。

 

老王说腹痛,我觉得好大一件事,要开车送他去医院。他说“没事没事”(突然发现这是他的口头禅),想吃些肠胃药再看。

 

我很焦虑,因为我妈妈当年就是因为错把胰腺炎当成肠胃炎,去医院晚了,医院又按肠胃炎误诊,拖到胰腺坏死才做了手术,就这么去世了,那年她才47岁。

 

我催了他几次,他打算动身,又说再吃点止痛药试试。后来才知道,他当时已经痛得不行,不吃止痛片根本动不了身。止痛药让他暂时好受了些,他又觉得不需要去医院了,到凌晨2点时,他意识到这样的确不行,终于被我拖上车,送到同仁医院。

 

选同仁医院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以前住在东花市,离同仁很近,急诊都是去那儿,感觉上同仁急诊非常靠谱,每次的诊治简单明确,没遇到过什么不愉快。

 

后来老王出院以后去复诊,见到同仁普外的李志霞大夫,她问手术当晚我们跑了几家医院,怎么就摸到同仁了,我们才知道,老王能这么顺利做了一个这么顺利的手术,原来也纯粹是靠人品。因为当时很多医院已经不接诊了,而同仁还在坚持接诊,更幸运的是,当晚我们刚好碰到了一个李大夫带的组,恰好在肠道手术方面非常专业。

 

那晚同仁急诊室里有几个危重病人在抢救,医生全都忙得脚不沾地。戴着口罩的接诊医生满头大汗地跑来,先开了一针止痛,然后就是各种检查。我因为妈妈去世的教训,特别关注淀粉酶的检查,好在现在医院对于腹痛的检查流程都非常完善了,化验单里早就列明了淀粉酶。检查的结果是都正常。

 

正在我们以为这或许真的只是一次普通的肠胃炎时,医生又开了一项腹部CT,老王疑疑惑惑地去做了。CT结果要一个小时出来,急诊CT室外的等候区只有我们两人。因为止疼针的作用,老王疼痛减轻了一些,但是仍然能看出来,坐在椅子上这个最普通的动作也让他非常痛苦。好在检查结果半个小时后就出来了,清晰地写着“肠套叠”。

 

医生看到这个结果,马上判断需要尽快手术,他跟我们解释了一下,肠套叠如果不在24小时手术的话,是极有可能坏死的,到时候就会引发更大的问题,甚至危及生命。到此时我俩已经对这位医生完全心服口服了,二话没说就同意了他的判断。很可惜的是,因为全程戴着口罩,这位急诊大夫我们一直不知道姓名,而他救了老王的命。

 

这位不知名姓的年轻大夫安排了白班的手术对接,又开了一项胸部CT的检查。很久以后,我们才想明白,这项胸部CT大概是为了确认有无感染新冠肺炎。这个发现让我们事后更觉感激:他们知道在这个时候做手术有多大的风险,但是,他们依然做了。

 

我俩再一次坐在急诊的CT室里等结果。老王说,你先回去睡一会儿吧,反正结果就算出来也得等白班的大夫做手术。我说那就一起回吧,咱们这时候别分开。

 

我们把结果拿给医生,就一起回家收拾了一些东西,又回到医院。快到10点钟的时候,老王被推进手术室,我签字画押,在手术区外的等候区等着。

 

那时候才意识到这是非常时期,医院内部的管理非常严格,手术区的大门是关着的,陪护者只能在大门外等候,门口有一个护工守着,严禁无关的人出入。

 

等候区只有两三个人,但是都全副武装,戴着N95和护目镜,还不时地喷一喷酒精。我只戴着一个KN95,被弄得也越来越紧张,就找了一个离他们比较远的靠窗位置,把窗户拉开一个缝通风。

 

正在紧张的时候,护工叫老王家属,我一激灵,以为手术做好了,赶紧往手术区跑。在手术区门口,做手术的刘大夫端着一个方形的钢盘子,盘子里有一坨红彤彤的东西,他指着那个东西告诉我,“手术不错,因为及时,病人的基本功能都保留了。这是切下来的组织,你看,这个地方有个东西,即使是恶性的,这个切的范围也足够了”。我看到那坨红彤彤的东西的尾端有一个2厘米左右的圆球状的突起,用手机拍了下来。我问他那是什么性质的,他说现在还没法判断,得送检,大概需要一周左右才能出结果。我有点失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安慰我说,这个东西看起来比较规整,不太像恶性的,顶多就是个间质瘤。

 

我平常是有名词记忆障碍的,经常记不住人名和名称,但是间质瘤这个名词好像钢印一样打进了我的脑子里。等到恍恍惚惚地谢过医生,走回等候区,回过神来,我开始疯狂地查阅什么是间质瘤。一个医生朋友在微信里看了我发的照片,也告诉我,在他这个年龄,比较差的结果是淋巴瘤,比较好的结果是间质瘤。查了一会儿,我怔怔地放下手机,眼泪慢慢流了出来。

 

一个好朋友听说了,要赶来医院,医院里是疫情中最危险的地方,我制止了他,但是内心实在感激。在这种时候,愿意来医院的,都是过命的交情。

 

手术一直持续到下午3点多才结束。我再次被叫到手术区,发现老王不停地喊着“管轶是英雄”,还要从床上爬起来,医生护士都按不住他。后来好不容易把醉麻的他按住,护士问我“管轶”是谁,我笑了笑,“是个香港人”。

 

自从疫情爆发,老王每天关注消息,从一个典型的保守主义白左变成了愤怒中年。没想到,他愤怒中年的本色在麻醉中爆发了。事后,老王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我问他为什么要喊“管轶是英雄”,他一脸茫然,有吗,我没有喊过啊。

 

进了住院区后,才发现我出不去了。疫情当中,同仁住院区的管理是只能一个家人陪护,陪护人24小时不能离开院区。我仓促中没法安置家中的狗狗,焦急中一个邻居表示愿意帮忙,后来一直帮我照顾了十来天狗狗。没带换洗衣物,医院里也没提供陪护家属洗澡的地方,到第三天,实在忍不住请好朋友帮我送了一些个人物品过来,他只能隔着门递进来,连病人都看不了一眼。

 

医院对于到底要不要收病人显然也处于矛盾当中,每天病房的安排都在调整,刚开始是六人间住三个病人,后来改成两个,等我们快出院的时候,每个病房只能安排一个病人了。有一天,一个护工姐姐悄悄地问我们家的什么时候出院,我说可能还要几天,她好心地告诉我,一定要治好了再出去,不然再想进来就难了,现在不收病人了。

 

老王恢复得不错,手术第二天就努力撑着下床活动了,肠胃蠕动在第三天就开始恢复,第四天开始进流食,到了第八天早上,接到通知,下周一可以出院了。

 

要出院了,但是心里那个阴影还没有消除,那坨红彤彤的东西上的圆球球到底是个啥东西?老王没问,但是他要求看那张照片,我给他看了,他连那个圆球球都没注意到,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肠子这么红。

 

我悄悄去护士站问送检结果,正好碰上做手术的刘大夫。年轻的刘大夫赶紧帮我查了一下,结果出来了。他好像吃了一惊,竟然只是脂肪瘤,他看了我一眼,这个年龄,很少见啊,那就没事了呀。他匆匆跑出去告诉他的主管大夫了。留下有点蒙圈的我,赶紧又一通猛查,哦,真的很幸运,就是个脂肪球球。

 

老王,真是人品爆棚了。



3.下半场

纽约成了疫情中心

 

3月中旬,黛安同学说,春假后,学校就上网课了。那时候我们才突然惊觉,纽约已经成了疫情中心。

 

哈佛最先通知关闭宿舍,黛安所在的纽约大学迟迟没有通知。同学们已经开始紧张起来,不知道宿舍什么时候关。黛安没有住宿舍,她一直住在校外的公寓里,刚刚签了新一年的合约。

 

大部分美国同学春假就返乡了,没再回校,剩下的少数留学生还坚守在学校,等待学校的进一步安排。按照留学生签证的惯例,不在美国本土的话,只能保留5个月有效期,距离9月开学超过5个月,如果回国的话,新学年再想返校签证会有问题。

 

几天后,学校大概是跟移民局沟通过了,新的通知是,只要在读中,网课也可以算是在本土。

 

全家视频里商量了几次,觉得最关键的问题不在于签证,而是通航问题,如果没有正常通航,就算有签证返程也是问题。除此之外,最担心的还是路途上的风险,错过了直飞的可能后,转机可能需要30多个小时,密切接触的机会大大增加。

 

最终,还是决定留在原地,做好防护,非必要不出门。为了避免合租中的风险,新签的公寓不再找室友了。

 

就在这个时候,网上突然集中出现了很多抹黑留学生的消息,其中包括一个女生想要矿泉水,隔离的地方不提供也不让快递送上来,结果消息被扭曲成这个女生坚持要喝依云矿泉水还大吵大闹。

 

很多消息明显是在带节奏。带节奏的目的是什么不得而知。但是留学生群体的处境确实越来越艰难了。他们曾经买空国外很多地区的防护物资支援武汉,这些积极行动不再有人惦念,倒是一个口号在社交媒体上传播广泛,“祖国建设你不在,万里投毒你最快”。已经决定留下来的黛安同学独自一人在纽约的公寓里,本来就非常痛苦,被这些消息弄得更加郁闷。

 

在这些抹黑中,境外输入相关的各项政策顺理成章的在逐渐缩紧:先是境外人士治疗新冠不免费了,然后是北京无法再直接入境了,入境点改在了天津太原等9个城市。最终,突然之间,一个消息在深夜传来,可进入中国的航班大幅削减,所有航空公司每家每周只保留一个航班。

 

那一瞬间,我明白,我们做了一个不可逆的决定,这个决定意味着,作为中国公民,我的孩子在疫情期间不管遇到什么都只能自己扛了,她失去了回家的权利。

 

虽然我们早就决定了留在原地,但是,当祖国没有任何一个负责人出面解释、告白、通知就关上大门,不由让人心寒。

 

在过去的几天里,作为一个母亲,我每天都在自我批判中度过,有时候整夜无法入眠。一个念头告诉我,你春节后就应该去纽约,这样现在她起码不是一个人;另一个念头又打过来,那她爹生病了怎么办?按他的性格,再忍一天,估计就挂掉了。一个念头质问我,为什么不像别的母亲那样,让她赶紧回家,无论机票多贵多难买,也去设法搞一张?路上危险,抢防护服啊?!另一个念头又打过来,你连口罩都是闺女囤的,有抢机票抢防护服的能力吗?一个念头追问,上学有那么重要吗,大不了不上了呗?另一个念头又打过来,上学还是有点重要的……

 

这种自我批判伴随着剧烈的牙疼向我袭来。右侧的智齿外鼓起一个巨大的水泡,牙、脸、头、颈都在用疼痛向我抗议。疼痛伴随失眠,整夜整夜。

 

在失眠三天后,我终于放过了自己。那天晚上不到八点,我就倒在了床上,只有一个念头,不管了,就这么着吧。睡了过去。一直睡到天亮。

 

我起身去园子里转了转,看到满园里桃花、玉兰、杏花都开了,真是没心没肺的美啊。

 

这些没心没肺的精灵,他们不需要等待疫情过去,不需要等待航路畅通,不需要等待签证,不需要等待学位,不需要等待户口……他们不怕麻烦谁,不需要谁的批准,只要愿意,就开了。

 

或许,只等一阵春风。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在这个国度,没有哪个官员有义务以自己的行政信誉担保,开诚布公地请求你,支持危难中的祖国,留在原地。

 

亲爱的孩子,此刻,妈妈只能请你安然留在原地,就像纽约春风里的花树一样。

 

我们,终会相见。


作者李多钰(知名媒体人,曾供职于新京报、南方周末、南方都市报)

原载于公号【开屏映画】

原标题为《亲爱的孩子,此刻,妈妈只能请你留在原地》




 作者介绍王若冲,《飘二代》作者,纽约大学Tisch艺术学院学生。微信公众号:《黛安的小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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