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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给奶奶解释我买了一只克苏鲁?| 科幻小说

A.施瓦茨曼 不存在科幻 2022-07-18
本周一至本周五,不存在科幻将每天带来一篇来自科幻名家的「幽默克苏鲁」短篇小说,欢迎新老克友一起来揪克总胡子、跟修格斯对眼!另:奈亚子向你保证没有任何掉SAN风险。

作者简介亚历克斯·施瓦茨曼,科幻杂志《未来纪事》主编,拥有一家私人出版社出版科幻选集。著作颇丰的作者和优秀俄语译者,出版过2本长篇奇幻小说,发表过十余篇短篇小说。曾受邀参与2018年和2021年两届科幻春晚,分别创作了《“北京西”太空电梯修理记》《桑日卡的浪游节》。

给奶奶解释克苏鲁
作者 | 亚历克斯·施瓦茨曼译者 | 张旭校对 | 罗妍莉
全文约6500字,预计阅读时间13分钟
我刚做了桩本年度最划算的买卖,得赶紧告诉奶奶。客人刚离开,我就赶紧锁上正门,把门上的牌子翻到“打烊”,冲到了店后面。我把刚收到的物件紧紧护在胸前,走进了满满当当的库房。先是小心地从那架海军青铜大炮旁绕过,裙摆差点挂在一副锈迹斑斑的盔甲上,又穿过许多或太大、或太高放不上架子的东西。这里的绝大多数物件来的时间都比我出生的时间早,而且即使我将来有了孩子、接手了这家店,等他们过世以后很久,这些物件还会依然如故。谁也不知道合适的买家什么时候出现,我家又早就打算祖祖辈辈把当铺做下去。我奶奶海德坐在我们办公室的桌子前。她把桌上的键盘挪开了,好腾出地方来,方便自己用那副13世纪的埃及塔罗牌玩单人纸牌游戏。我进门时她几乎都没抬眼。“奶奶,你知道这个也能在电脑上玩,对吧?”她想了几秒,挑了一列放下了一张牌:“你那新奇的玩意能模仿出给一副折了角的旧牌洗牌的感觉吗?能模拟出刚好放对牌、让整局接龙迎刃而解的快乐吗?我觉得可不行。”她从眼镜上方注视着我,“老一套总是最好用的。”“好,行吧,我也不是来继续跟您争这个的。猜猜刚有人来当了什么。”我靠上前,把口袋空间摆在奶奶面前。这东西像是个金字塔形的雪花球,有一罐可乐那么高。里面全是海水,正中心漂着一个满是鳞片和触手的东西,样子实在太过怪异,直盯着看看都会头疼。当其并未禁锢在我们的时空连续体之外时,这个东西有一艘游轮那么大,一座小山那么重——正因为如此,口袋空间才这么好用。奶奶拿起小金字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仔细朝里面看着。“这是什么?”她问。“克苏鲁。”我说,带着一点洋洋自得。“保佑你[1],”奶奶说。我也不确定她有没有开玩笑,应该没有吧。[1] 原文为德语Gesundheit,是听到人打喷嚏后说的祝福语。奶奶的名字Heide也是德语名字。这里指的是“我”说克苏鲁的时候,奶奶听不懂,以为我打了个喷嚏。“我刚才没打喷嚏,”我说,“它的名字叫克苏鲁。是代表焦虑和恐惧的旧日支配者,已经死了,但还在幻梦中。”奶奶好像不以为然:“它都能干什么?除了在那做梦。”她缓缓地在手中转着口袋空间,仔细查看着里面。“干什么?这可是宇宙不可知奥秘的象征,人类在它面前不值一提。再说,它可是神。咱们店里上次收这样的神都是什么时候了?”“1982年,”她马上说,“阿根廷政府来当了几个当地土著瓜拉尼人的自然神,给马岛战争[2]提供资金。虽然最后也没什么用。”[2] 1982年,英国与阿根廷为争夺福克兰群岛/马尔维纳斯群岛主权爆发的局部战争,最终以阿根廷失败告终。我不记得了,但1982年的我还在兜尿布。“哥伦布到达美洲之前的小神怎么能算。这个,”我指着金字塔,“才是货真价实的。”奶奶端详完了这个神,把口袋空间放到了电脑上面,紧挨着一只装满圆珠笔的大杯子。她的注意力回到了我身上。“那这件稀有独特的宝贝花了你多少钱?”我实话告诉了她。奶奶噘起了嘴唇,盯得我心虚。我小时候把凤凰标本的翅膀折断之后,只要一惹大麻烦,奶奶就会用这种严苛的表情看我。“不管是谁来当的,肯定拿了钱就跑了,”她说,“不会回来的。接下来的一个月好好拿着玩吧,但愿还有蠢货跟你一样,看到只大章鱼就这么兴奋。没有的话,没准可以论斤卖给连锁寿司店。”“你从来不相信我收当品的水平。”我把胳膊交叉在胸前,“我不是小女孩了,而且我从小就待在当铺里。你什么时候才肯相信我的判断?我觉得这一笔很划算,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这间当铺里全是太想证明自己的年轻人犯下的错,西尔维亚。”她指着塞得满满当当的库房说,“我像你这么大时就犯了不少错。开当铺很简单。只收容易转手的常见好货,还要尽可能压价。越早接受这点,你就越早能接手咱们家的生意。”她又抽出一张牌,暗示我对话已经结束了。如果你家经营着世界上最古老的当铺,那你肩上的担子可就重了。不知道祖奶奶汉纳罗尔退休之前,奶奶长大到可以在当铺帮忙时,有没有遇到过类似的问题。按当铺的规矩,客人有30天时间赎回当品。这段时间足够我物色买家了。物色买家的门路多的是,但我还是选了最明显的一条。我开了店铺正门的锁,把牌子翻到“营业”那面,打开笔记本电脑,上了克雷格分类网站[3][3]美国知名的分类广告网站。
没用一个月,几天之后,第一位感兴趣的买家就找上门了。“我叫凯德莫,是深潜者秘教的大先知。”这位肠肥脑满的先生说。他穿着罗马罩袍或是浴袍一样的衣服,大概是因为没有能穿下的裤子吧,“听说你最近收到了伟大的克苏鲁?”“没错。或者应该说,如果三周之后客人没能赎回的话,它就是我们的了。你打算出多少钱呢?”“万千信徒至死不渝的感激之情不够吗?”“差得远呢。”“我没有多少钱。”凯德莫用手帕擦了擦宽大的下巴上的汗,“这些年来,我们的信徒越来越不虔诚了。捐赠箱里的钱只够勉强糊口。”我把到了嘴边的反驳话硬是咽了回去。再说凯德莫也不会喜欢我挖苦他的。他的幽默感即使存在过,多半也早就被他吃了。“能在礼拜仪式上展示真正的克苏鲁,肯定能扭转现在的局面,”他说,“重振信徒们的信心,有助于拉人入教之类的。”“你不是打算唤醒它、然后释放出来吧?”“天哪,当然不是,”凯德莫说,“活着的旧日支配者又危险又高深莫测。要是它对信徒的想法和打算跟我不一样怎么办?不了,还是让沉睡之神躺着最好。”“很好,”我说,“那你究竟打算付多少钱?”凯德莫开了价。虽然比我收的价格低了好多,但好歹也开了个头。我对邪教头子说之后再联系,然后就送他快乐地上路了。 一周后,一群平行宇宙的生物出现了。他们长得很像电视里的大眼外星人,只不过多了鳍和鳃。我一直盯着他们看,甚至已经有点不礼貌了。即使在我们这样的当铺里,平行宇宙的客人也是不多见的。“我们需要你的深渊之神帮忙,”为首的人说。“帮什么忙?”我一定要问明白。“我们是水生生物,”为首的人说,我悄悄给他取名尼莫,“我们的水域最近饱受巨型海蛇侵害。我们都是和平主义者,没法凭自己的力量处理这些怪物。但大家又都知道深潜者是海洋里的顶级掠食者。所以我们希望唤醒克苏鲁,将它放入海中,吃掉所有海蛇。”我觉得他们的计划值得商榷,何况克苏鲁吃光了海蛇之后,会怎么对尼莫的同胞呢?但至少他们没打算在这个宇宙里唤醒克苏鲁。这是很大的加分项。“你们能付多少钱?”外星人们凑到一起商量起来。“我们不但是和平主义者,”尼莫说,“我们的社会也没有货币。我们不挖矿、不捕鱼,也不产出艺术品。我们一边吃着海藻,一边与大自然和平共处。我们恐怕给不了任何你觉得有价值的东西。不过,”他机智地补充道,“我们不是要买这个神。我们只是想借一下。等它吃好了,我们会很乐意完好无损地还给你。”我皱起了眉头。让苏醒的克苏鲁吃得饱饱的回来,可不是件好玩的事情。“你是在出手拯救整个文明,”尼莫说,“不用说,同情这个概念你们这个宇宙里也是存在的吧?”我为这群天真的和平主义者感到惋惜,但我也十分确信,把克苏鲁送到这个连几条海蛇都处理不了的社会里,肯定对他们没什么好处。再说,我开的是当铺,不是什么跨宇宙水域保护协会。我对尼莫说要考虑一下,然后把他和他的朋友们请出了当铺。“不会有人给你一个子儿的,”刚把他们关到门外,奶奶就在库房那边大声嚷道,“但你肯定能找到不少愿意免费接手的人。”我咬了咬牙,回去继续给那一架子爱情灵药整理和贴签了。多亏了那首歌[4],9号灵药已经彻底断货了,虽然我听说那瓶药喝起来像巨怪的呕吐物。[4] 指1959年The Clovers乐队发行的单曲Love Potion Number Nine,后有多个乐队、歌手翻唱。
又过了将近两周,我开始焦虑了。这时又来了一位感兴趣的客人。这位客人身形修长,斗篷的肩上缀着狮鬃,似乎毫不在意八月温热的天气。他脖子上挂着几串牙齿,一直垂到宽阔的胸膛上。其中有几颗应该是人牙,但我毕竟不是牙医,也说不准。他的腰带上佩着一把长长的剑。“我是巴纳巴斯爵士,圣乔治骑士团的大骑士,”他用过于宏亮的声音宣布。“欢迎,”奶奶说。巴纳巴斯爵士健硕的肌肉和低沉的男中音像魔法一样,把奶奶从后面吸引了出来,“我叫海德,这是我孙女西尔维亚。她还单身呢。”“夫人。”巴纳巴斯爵士俯身吻了奶奶的手。“女士。”他又彬彬有礼地向我鞠躬。我肯定是听见了奶奶发出神魂颠倒的声音。“我代表圣乔治骑士团来寻找怪物克苏鲁,据说它在你们手里。你们愿助我一臂之力吗?”“爵士此行是为了哪位女士吗?”奶奶问道。“你要它干什么?”我赶紧打断奶奶,免得她开始牵线搭桥。“我们是圣乔治骑士团,”巴纳巴斯说,“还需要再解释吗?”“还请详述。”“我们是屠龙的。”“可龙已经灭绝了,”奶奶说。“不用谢我们!”巴纳巴斯说,“我们也会追杀这只克苏鲁。此举必定英勇无比,后世必将传颂——”“克苏鲁不是龙,”我打断了他。“严格来说是这样,”巴纳巴斯说,“但它也有鳞片,有翅膀,还是一头恶兽。如今能找到这样接近的怪物,我们已经很满意了。”“原来如此。”一群骑士努力用长矛捅死旧日支配者,这画面想想就有意思,但我马上就想起来,我跟他们同在一个地球上,他们的长矛应该只会让克苏鲁狂怒,更加狂怒。“贵骑士团打算为这样的殊荣付多少钱呢?”“圣乔治团的骑士都曾宣誓清贫乐道。但二位的援助会将名留我团的编年史。这可比单纯的金钱好。”奶奶皱了皱眉:“清贫乐道是你们骑士最愚蠢的誓言了。这样谁还能付得起像样的彩礼?”接下来的15分钟无比煎熬,巴纳巴斯爵士一直努力劝我们将克苏鲁无偿赠送给他。我为了让他赶紧出去,就答应他考虑一下。“我就说这玩意没人愿意买,”奶奶一边说一边盯着骑士沿街远去的翘臀。她错了。 克苏鲁正式归当铺所有之前两天,又一位——也是最后一位意向买家来了。这位中年男子平平无奇,身高中等,穿着深蓝色西装,置身人群之中,你或许都不会多看他一眼。唯一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那个铝制公文箱。他砰地一声把公文箱放在了我面前的柜台上。“我要买只克苏鲁,谢谢,”他说着打开了公文箱。里面全是钱。奶奶又突然凭空出现了。对她来说,比完美的胸肌更有吸引力的,就只有满满一箱现金了。“成交,”她说,“但你得周三再来。来典当的人周三之前都可以赎回。这行的规矩,你都理解的。”“我是政府里的,夫人。我保证,您提前几天把这东西交给我也不会有任何麻烦的。”“你们要它干什么?”我可不相信政府。谁相信呢?“是为了‘选克苏鲁当美国总统[5]’那事吗?可是大选还有两年呢。”[5] 此处恶搞了1996年出版的一本书《选克苏鲁当美国总统1996:两邪相权取其重》“真幽默,”他说,虽然口气和眼神里没有一点笑意,“我所在的部门负责毁灭危险物品和生物,避免其脱离控制、危害人类。你们的当铺我们一直密切关注着。”他转向奶奶,“建议您省点麻烦,快收下钱。我完全可以将克苏鲁定性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然后强制充公,一分钱也不补偿你们。”奶奶挺直了腰杆,怒视着这位政府特工,眼里像要喷出火一样:“不。你没这个本事。这里自古就充满了力量,我之前无数辈的祖先给这里施加了重重守护。你这样的特工根本啃不动这样的硬骨头。”“快走。”奶奶指向了正门,“我不喜欢在自家当铺被人威胁。两天之后再过来,我们还可以考虑一下你的条件。”这位特工一言不发地走了。 周三早上,离当铺开门的时间还早得很,奶奶和我却已经被街上的喧闹吵醒了。我们两个赶紧穿上衣服,下楼看个究竟。外面乱成了一团。几百个深潜者秘教的信徒跟几百名士兵对峙着,士兵们还有两架直升机和一辆坦克助阵。大街正中央,十几名骑士肩并肩站着,讥笑着靠得太近的人。此外,一小撮一小撮的灰肤有鳃外星人在街上肆意穿行,时不时地被各种人踩到。“真是疯了,”我说,“他们马上就要开始互相残杀了。”“我就知道这克苏鲁是个麻烦精,”奶奶说,“我有点想让他们为这玩意决一胜负了。”但我知道她不是认真的。当铺里面绝对安全。我们家族数百年来辛苦收集的无数符文、咒语和魔法将这里保护得严严实实。想闯我家的当铺,还不如去试试白金汉宫或者白宫。但什么咒语也阻挡不了他们在街头火拼。而且不管奶奶怎么开玩笑,我们不能让人在店门外打起来。“我知道你喜欢老一套的方法,”我对奶奶说,“但外面的混乱是我造成的,得由我来处理。现在的局势就需要超前的、不拘一格的解决方法。您能相信我,让我处理吗?”奶奶只犹豫了一瞬间,就对我微笑着点点头。我打开正门,走了出去。 几分钟之后,我请各方的头头脑脑进了当铺。凯德莫、巴纳巴斯爵士、尼莫,还有那位名字——不出意外地——叫史密斯的特工互相怒目而视。店内的气氛剑拔弩张,仿佛在场的四位人手一把巴纳巴斯爵士的剑。“我能解决这个问题,让各方都满意。”我说。四位都认真地听着。“巴纳巴斯爵士,这位是另一个宇宙的外星人。他的世界正饱受可怕的巨型海蛇困扰。”“当真?”想到能猎杀海蛇,这位骑士都要流口水了。“从动物演化史的角度来讲,海蛇比死掉的旧日支配者更接近龙,你同意吧?”“那是自然,女士。”巴纳巴斯爵士说。“那你愿意肩负起这崇高的使命,前去猎杀海蛇,并且作为交换,以后不再试图追杀克苏鲁吗?”“乐意效劳,女士。”他用异常大的拳头锤了锤心口上方的胸甲。我又转向尼莫:“那你愿意接受骑士团的援助,放弃将这只更加危险的掠食者引入你们生态系统的愚蠢想法吗?”“我看骑士们足够嗜血了,”尼莫说,“却又很有荣誉感。这个解决方案很不错。”他们两个走出店门,向双方手下宣布了这个消息。他们已经在聊补给、武器,还有用什么歌曲传颂骑士们的荣耀了。“好了,简单的问题解决了。”我把注意力转向了剩下的两位。“我可不能让危险的生物落入邪教手中,”史密斯说。“我不会让他们杀害我的神,”凯德莫说。“你阻止不了我。所有军队都归我调遣。”“我的门徒无所不在。你敢动我们家真神脑袋上的一根触手,他们就会找你血债血偿。我的门徒都愿意为我杀人、为我献身的。”凯德莫又叹了口气,“至少其中一部分愿意。”“不能死人。不能杀人。我说了,我有解决办法。在这儿等我。”我冲向了库房,然后夹着一个大号的银盘子回来了。“凯德莫,你说你不打算唤醒克苏鲁,只是想用他的形象招揽信徒。”凯德莫看着我,想听我把话说完,但也没否认。“这是一个有魔法的盘子,是一对中的一个。不管另一个盘子上放了什么,这个盘子都能一模一样地投影出来,只要东西还在另一个盘子上。”我轻轻敲了敲盘子的边沿,上面马上就出现了金字塔形的口袋空间。我把盘子递给凯德莫,他迫不及待地接了过去,“你可以看,可以摸,可以确认东西在另一个盘子上是否完好——另一个盘子就在我家当铺后面。只要不挪动这个盘子上的投影就行,不然魔法就失效了。”“至于你,”我转向史密斯,“不能杀死克苏鲁。你不需要惹上凯德莫的信徒,再说我真觉得你们杀不掉克苏鲁。因此,我家当铺将代你永久保管它。”史密斯将信将疑,但我继续劝说,“世界上很难找到比我家当铺更安全的地方了。你心里清楚,不然早就火力全开闯进来,试图把克苏鲁抢走了。克苏鲁放在这没人碰得到,再说想要试试看的人估计也都以为在凯德莫他们那。凯德莫肯定会努力传谣的吧?”凯德莫点了点头,胖胖的脸上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史密斯想了想,终于也点了头。“当然,我们的服务是收费的。你的那一公文箱的钱算是第一个100年的租金。之后我们的后代再行商议。”史密斯又想了一会,也没发现我这个计划有什么问题。 几小时之后,合同已拟订并签好(一式三份——政府都这么要求),大家也终于都离开了。我们办公室里摆着一个装满钱的公文箱,旁边就是放克苏鲁的银盘子。史密斯想把公文箱要回去,但最后关头奶奶突然恼了,要求把公文箱留下并计入租金。她肯定还在因为史密斯之前盛气凌人的样子而惩罚他呢。“我让大家满意而归,顺便还用一个银盘子换了一大箱钱,怎么样?”我之前表现得那么好,应该吹嘘一下,“我们甚至还把克苏鲁留下了。政府和邪教都是昙花一现,谁知道再过几代人,克苏鲁能值几个钱呢?现在你相信我能接手当铺了吧?”“还差着点呢,”奶奶说,“你当初要是没收下这个小怪物,也不会有今天这些破事了。”我皱了皱眉,却没反驳。家人的特权就是总抱着过高的期望,无论结果好坏都会抱怨。“还差着点呢,”奶奶重复了一遍,“但也快了。”我过去拥抱了她。她噘起了嘴唇,但在她的眼中,我捕捉到了一丝笑意。(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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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发糖古老邪神和古董当铺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会发散出各种都市怪谈类的奇妙幻想。这篇小说把怪谈常见的各方势力请到了一起,妙趣横生。结局出人意料却又情理之中。——Ma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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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箱书,是克苏鲁之父HP洛夫克拉夫特一生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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