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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试刊丨“文”在汉语世界显示的不同层次的意涵

孟鑫 语言学 2022-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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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在汉语世界显示的不同层次的意涵

  


摘要:现代语境和西语语境中的“文”,往往指向语言文字、文章、文本等固定领域,而在汉语文献的考察中,‘文’则体现为超越普通语言文字要素,甚至剥离于语言文字、文章、文本的固定领域,而向中国社会基础层面延伸的显化状态,并最终形成对个体和社会具有导向性的“文教”传统,文章从语言、社会、文教三个层次,初步阐述“文”在汉语世界的显化,并讨论其于中国特色学术话语和话语体系建构的参考意义。


关键词:  文  语言文字层面 社会基础层面  文教传统 特色学术话语


引论


     文章所探讨的“文”的定义:

不指向作为汉字的“文”,也不指向词典学对“文”所列举的简单义项,而是抽象概念,是反映在历代中国人头脑中的一种明晰且多维的意识形态。

文,《说文解字》认为“文,错画也”,即与“天然”“粗糙”“原始”对立的一种形态。在现代人的观念中,“文”多指文字、文章、文本等具体概念,现代语境中的“文”有时也指“文明”“文化”等抽象概念(如词典学对“文”列举的多个义项),但在人的意识中呈现为模糊和隐微的特点,而在汉语文献中,“文”则具有“自性”,出现基于汉字和汉语文本,却又超越普通语言文字要素,甚至剥离于汉字文本,向着社会基础层面延伸的多维形态,并且以“明晰”的状态呈现在中国人的意识中,可称之为“文自体”。这样的明晰且具有多维时空形态的“文”,首先存在于汉字和汉语文本中,却具有超越普通语言文字要素、超语法的若干特质,在字和文本中“自性”地显化。并且,“文”又以一种主客体并生的方式存在于汉语文本和语用中。其次,“文”作为多维形态,又以汉字为中心,向文本、语用、文用、个体、社会意识层面、社会基础层面(包括物质实体方面)“演漾式”显化,是一个迭互并生的“文”的集合。再次,在社会基础层面,“文”又是历代中国人蒙学时期的第一个学习环节(习文,形成“文”的整体性观念),并成为其贯穿终生的学习指向和意识形态构建的基点,并最终衍化成其对个体和社会的导向性价值——文教传统。最后,“文”也是在观念上区别于现代和西方话语的核心体认。以下从语言、社会、文教传统三个方面论述“文”在汉语世界的显化。


一 基于语言文字、文本的“文”显现

(一)、超越普通语言文字要素的“文”

所谓语言文字要素指词、句、语法、语用。单句、复句等,而由于汉字的特性,以及不同于印欧语系那种严苛的词类划分,使汉语的语法略见松散,以语序为汉语的主要语法手段,体现一种时空感,因此在汉语文献中,有相当数量超越普通语言文字要素组合规则的构词、构句方式,显现为不同层次的“文”

首先是汉字中具有“自性”的“文”显现,汉字是最小的“文”,汉字的造字法是如《易传》所谓“立象以尽意”,包括实象和抽象,最接近于天然的“文”,可以独字成文,比如古代时辰牌、签卦、碑石、篆刻,往往独字,却蕴含至广,积淀了大量人文信息,且能感发人,凝固于意识和时空,超越了普通字的符号信息层面的意义,是最小单元的“文”。

其次是“文”在由字组成的词、句、篇、章的文本中显现,例如互文是一种汉语修辞手法,常见于诗、文、联、赋中,指上下两句话或一句话的上下两部分,看似合讲一事,却在下句中包含上句中已出现的要素,在上句中包含下句将要出现的要素。《文心雕龙·丽辞》所谓:“虽字句或殊,而偶意一也。”

沈家煊曾作互文的当代阐释:“互文是语言学中的量子纠缠”,并以“男欢女爱”为例,“男和女,欢和爱,虽然隔开,但是‘纠缠’在一起,不能单独描述,只能作为整体来看待。”以及举出“你来我往”的例子,认为“你来我往,不等于‘你来 + 我往’,也不等于‘ 你我 + 来往’”并创造性地用一个二维度矩阵图来阐释,并总结到:“传统所说的互文已经超越短语、单句、复句的区别。”1


图1-1 互文现象的二维矩阵图


互文所形成的表述方式,无论是成语还是句、段,都根基于基本的语言要素,却实际上有所超越,是超越语言的“文”,是汉语在传统修辞手法运用中以具有“自性”的“文”对基本语言要素的解构。

再如体现于汉语“脱化”现象中的“文”。“脱化”一词,出自徐增《而庵诗话》:“作诗之道有三曰寄趣,曰体裁,曰脱化。今人而欲诣古人之域,舍此三者,厥路无由。”2 是中国古典诗学术语,“在诗学中即是脱胎转化之义,指取法前人陈词语义化为己出,强调的是对古人语意言辞的融 化无迹。”3

“脱化” 一词有时会被移用于其他领域的考察[1],在历代汉语造句铸语中,就有脱化现象。

如:

1)微管仲,吾其被发左祍矣。(《论语·宪问》)

2)微赵君,几为丞相所卖。(《史记·李斯传》)

3)微斯人,吾谁与归。(《岳阳楼记》)

1)句中“微”+“吾其”,是这个句子的主干,后来《史记》用此句式,而省去“吾其”,但基本理路一致,都是顺序,而(3)中用此句式,“吾”字明显沿用而少“其”这个助语,后部分的分句则是倒装句,变化较大。(2)和(3)对(1)句式的效法,都没有完全按照所谓“固定搭配”,却有神似的句式气韵而显化出略见区别的风致姿调,令人读时,有前后经典的“文”(句式)相辉映而风调独具的阅读体验,这是汉语句式脱化,是超越语言的“文,是”以“文”对惯常语法规则的解构。

汉语中的脱化现象,蕴藉深厚,无论是语词还是句式,往往超越普通语言要素,是具有自性的“文”,在历代经典文本中相承相映的显现。

(二)、主客体并生的“文”

“文”在汉语文本和语用中,有时会摆脱作为文本的凝固的客体状态,摆脱普通语用的定式,而与主体(文士)共时性和历时性互动,形成一种主客体并生的“文”。

例如汉语典故中的“文”的显现。用典即人们在当下的言语中使用过去发生的历史掌故或传说或典籍中的人物话语等。使用历史掌故可简称为事典, 使用传说或典籍中的人物话语为用语典。能使当下的言语行为更加凝练含蓄,余韵盎然。《文心雕龙》所谓:“据事以类义, 援古以证今。”是汉语常见的修辞和写作手法。其从学理上感知则“涉及一种特殊的重复,是对文化记忆和源头印迹的迷恋,诗歌用典的讨论关乎传统文以及个体自身的体认”4形成超越普通语用层面意义的具有复杂意涵的“文”。

在用典的文本的阅读中,读者会有一种历史与人物的时空交错感,是人文信息的沉淀引动主体(文人)与历史(包括事件、人物、时间、地点、氛围、物品等)多次互动的艺术体验。如事典“班昭续史”(以及包含此事典要素的其他文本),指由于《汉书》的编写未完竣,于是作者班固之妹班昭为之续写的历史掌事。在历代的文本一旦提到汉书,读者的阅读联想中不自觉会增加一个主体维度:续汉书之班昭,而班昭续续史又是过往读书积累的典故记忆,而围绕这个典故又会牵引出与之相关的时空、人物的维度,所以这一阅读的多次关联后,就产生一种回环复沓的历史幻感,这个历史幻感,由于作为其中作为主体的班昭,是一个娇柔而秀慧的女子,则又使这种历史幻感以一种“明艳”的底色滑入读者意识,使得这一个典故作为文本阅读,由于以人物为中心的多层次时空元素的参与,而呈现出一种客体“作为文本的典故”+“作为主体的人物以及其附加元素”互动而能引起多层次的具象因而超越普通语用层面的“文”构建。


二  社会基础层面的“文”显现

     由于汉字、汉语的特性和中国历史上“重文”的传统,加之将文作为独立存在的自觉[2],“文”在汉民族思想和社会基础的各方面显现,成为一个观念和物质的集合,并且演漾式互动与显化。


(一)、文是汉民族思维观念和社会基础层面的集合


文既显现为语言文字和文章典籍,作为最小单元的文自体,同时也显现为主体(文人)、礼乐(典章制度)、教育(文教)、道德体系、实物体系(文物)、民族心理、社会生活等各个方面。《论语》“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5这里的“文”即代表中国社会整体。汉语文献中既有作为最小单元的‘文字’‘纹饰’《说文解字》中“文,错画也”6《系辞下传》所谓“物相杂,是谓文”7。又有代表主体的“文”,如“斯文”一词。更有涉及“文”的范围和呈现之多维性的表述,曹丕《典论·论文》曰:“文章者,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8北齐书·文苑传序》曰“达幽显之情,明天人之际,其在文乎”9《隋书·经籍志》序说“文”是“经籍之鼓吹,政化之黼黻”10,陆景《典语》曰:“所谓文者,非徒执卷于儒生之门,摅笔于翰墨之采,乃贵其造化礼乐之渊之盛也”11《易经·小畜卦》程传论及“文”时也说到“大则道德经纶之业,小则文章才艺”12。可见“文”作为自性的观念和物质的集合,显化于中国的语言文字、个体、社会意识、社会基础(包括物质实体)的各个层面。

图1-2  “文”的演漾式传播示意图



(二)、“文”的演漾式多维显化


具有自性的“文”,是向文字、文本、语用、文用、个体、社会意识、社会生活各层面演漾式显化,似水纹之荡漾,如上图,水作为均质的液体。向四周衍漾。而具有“自性”的“文,也是向着中国社会基础层面演漾式显化,且具有水纹迭互并生的特点。

“文”的“演漾式”多维显现在传统中国社会比较明晰,而在现代社会略有缩小,这与文言在现代汉语中的成分结构有关,由上所述,“文”的演漾式显化成立的基点在汉语,尤其是汉语中的文言因素。孙德金通过调查文言语法在现代汉语中的频度的基础上,按照索绪尔及其学生沙尔·巴依关于语言系统理论的角度指出“白话系统和文言系统间相应的成分在不同层面构成对立,形成互补作用”,但是在现代汉语“语法的各个层面,文言语法都在不同程度地起着作用”13,并认为由于汉语非屈折语等因素,汉语的语言系统是一定程度被影响的,而文言是保持汉语语言系统稳定性的因素之一[3]。可见文言对白话是具有“牵引”的作用,历代的“重文”“崇文”意识使得文言作为雅言在历代社会语言层面具有主导性,使得文言系统长期牵引着白话系统,维持汉语系统的稳定,进而使得“文”的演漾式多维显化得以延续。

而现代汉语中,文言对白话的牵引逐渐变弱[4],因此,植基于汉语文言成分上的“文”的演漾式多维显化(以及由此形成的“文教”体系和影响),在现代中国社会中,也逐渐削弱甚至消失。



三 “文教”传统中的“文”显现

在汉语文献的历时性考察中,可以发现“文”是历代中国人学蒙时期的第一个学习环节(习文,形成“文”的整体性观念),并成为其贯穿终生的学习指向和意识形态构建的基点,并最终衍化成其对个体和社会的导向性(文教)价值。

首先,“习文”,构建完整且具有自性的“文”观念和崇文意识,是中国历代学蒙教育的第一个环节,也是贯穿终生的学习指向,是中国社会文教体系的顶层设计,“崇文”意识会以集体无意识的形式以文人学士为中心扩散、潜藏至社会各层面人的观念中,使中国人在观照天地人文和社会各层面时,“文”的观念成为覆盖意识的前摄抑制,是以“无孔不入”的渗透力贯连社会生活各层面以及各学术门类、文艺门类,以文教为体制,政治、民生、伦理、学术(史学、文学、文艺、建筑、饮食、中医、星相、命理、堪舆、乐律、工艺制造等一切门类)都以“文”为中心展开,具体如“文”贯连的艺术门类,“文心”也成为各艺术门类的共同最高标准,形成区别于艺术的“艺文”,如“文人诗”“文人画”“文人书法”的概念,诗词文赋、琴棋书画篆刻等各细目都以“文”为中心展开。总之,“文”是形成中国社会景观整一性的有机血液。

其次,蒙学时期的教材编排和教学设计是以“文”为本位。“文”具有贯连各传统教学内容、科目的整合性作用,小至字学,大至经学,皆以文为基点和联结、折中、统合,如此使传统学术的局面,既不至于局限到字学训诂的确定性,也不会悬置于具有不确定性的狭义文学、经学、玄学的研究中。“文”在中国传统学问中“无孔不入”的特性,避免中国学术、教育各门类出现细碎孤立、各自为政的割裂与各执一端的变相解构。以“文章”为群学的集中显现和基点,在个体和社会层面则呈现为体用合一、弥纶万千的学术气象。如《史籀篇》《仓颉篇》《声律启蒙》《千家诗》、《急就篇》《千字文》、《增广贤文》、《幼掌琼林》、《龙文鞭影》、《四字鉴略》等,实质上是初级形态的“文章”,具有“文”的内容和形式。姚鼐《古文辞类纂》序中说到:“所以为文者八,神、理、气、味、格、律、声、色”14说明文章需要具备内容(神理气味)形式(格律声色)两个维度的要素,而这些蒙学文本内容则涉及字学、经学、文章学、韵律学、诗学、医学、建筑学、名物学等传统学问各门类,具体内容包括天文、地理、虫鱼鸟兽、古文书帖,父子人伦、生活常识、历史掌故、甚至古代科学技术,几乎包括传统社会的个层面,且表述庄雅生动。其形式甚至作为文章的声律方面也都符合“文章”的基本要素。

如《声律启蒙》不仅句式对仗,且符合骈体文的声律要求(节点平仄相对以及马蹄律[5]):


1 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雁

平仄仄,仄仄平,仄仄仄平平,平平仄仄仄

2)两岸晓烟杨柳绿,一园春雨杏花红。

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

两鬓风霜,途次早行之客。

仄仄平平。平仄仄平仄平

一蓑烟雨,溪边晚钓之翁

仄平平仄,平平仄仄仄平

上例声律启蒙的片段,不仅“节奏点”平仄对立,而且每个分句的最后一个字的平仄,连起来的排布规律是仄---仄,仄---仄,仄---仄,一直到篇尾,如马蹄飒沓之声,是谓马蹄律,这是完整的骈体文格律形式。

通过蒙学的初级形态的“文章”学习,在文章中分散识字,继而带着完整的具有“自性”的“文”的“前见”去研习文选和经史,最终形成“读文、作文、用文”三位一体的“文本位”教育。

最后,作为具有“自性”的文通过基础教育和社会层面的“文教”体制,对于个体和社会意识形成导向性价值。“文”以演漾式显现在文本、个体、社会意识、社会基础方面,而相对更具直接性的显现和影响是对于个体和社会意识而言。《易·贲卦》有云“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当论及君臣父子兄弟之文,又说“导以礼乐,风以诗书,彰以车服,辨以采章而化成于天下。”15化成天下,即是阐明“文本于人”的较重的儒学教化特征。马祖常《卧雪斋文集序》曰:“人之有文,犹世之有乐也。”16虞集《书元元赘稿后》曰“人之于文也,犹日月之有光辉,山川之出云雨,草木之有华实也。”17即是阐明“文”是影响社会意识与民性的根本,亦可见文教对中国社会基础、社会文化、学术文艺各方面的设计起到统合、指引的作用,使中国社会摆脱“无文”的状态,这也对当代中国文化研究与阐释的割裂、分立之状态(如当代中国哲学研究的一些具体范畴“天下观”、‘天命论’“仁学”“阴阳观”、“家哲学”,成果迭出,且直触中国哲学的本体,但研究范畴各自孤立,没有以“文”为中心展开。中国文学、史学、哲学、艺术学、音乐、建筑学、中医学等各门类研究也存在此情况。)是一个启示、总之,“文教”作为传统和体制,统属中国社会和中国文化各门类,可以上升至文明论的层面加以讨论,并且较之空泛的文明论,“文教”传统更为具体、明晰、系统、可感。



四  “文”在中国文化传统中的特殊性概谭

 “文”为中心的话语可以与现代和西方话语形成鲜明对照,且在中国文化传统中具有特殊性。

首先,文章对“文”的阐释是基于汉语文献的基础上的对现代“文”的概念的反思。现代的“文”的概念是置于普通语言和文字的关系中,一般不脱离语言文字的基本要素,是现代语境之于中国“文”概念的对象化,而剥离现代语境的“文”则是具有除语言文字要素之外的“自性”且多维的内涵——人之文、物之文、天地自然之文、家国父子兄弟之文、文字文章之文的综合呈现。同时,剥离西语语境的“文”还具有“化”[6]的作用:“物化”“人化”“美化”。因此,论及中国的“文”概念,要兼顾现代语境之“文”与传统的具有“自性”且多维的“文”。

 其次,“文”对照西方话语,在中国文化传统中具有特殊性。现代的“文”的意涵是由于现代语境在语言文字层面的对象化,而现代语境很大程度上受西语语境影响,中国传统的具有自性的“文”的概念,则是区别于西语语境文化要素的核心话语,如西语中常见“理性”“理型”“范式”“范畴”“经验”“统觉”“逻辑”“知识”“符号”“知识分子”等核心话语,而中国的历代文献中的核心话语多是“天文”“人文”“文化”“文物”“文饰”“文气”“文德”“文教”“文章”“文辞”“文脉”“文人”等,而“文”和“文教”具有统属中国文化各门类和各细目的话语渗透力和话语张力,是中国社会生活、中国学术、中国文化、中国文艺得以展开的话语中心和精神核心。可见“文”作为区别于西语语境的具有鲜明对照性的话语,同时“文”作为话语中心衍生出话语体系,这不仅对于中国特色学术话语构建有参考意义,同时对于话语体系的构建也具有特殊价值。

     结语

 区别于现代语境的传统的“文”的概念,具有“自性”且多维的语言和文化阐释。汉语世界“文”的概念推衍具有跨学科性,和阐述的多维性,既包括普通的语言文本层面,又上升到社会基础层面,是形而上的“文”和“形而下”的文的“自体”形态的综合(文具有“中介”作用)。且“文”在汉语世界的存在形态是具有多维关联和互动的“演漾式”,具有“现象学”的意义。汉语世界的“文”的意涵的初步探索,是基于汉语文献和汉语语用的理据而提炼出来的,且暗用语言哲学的内在理路以及相关经验现象式的线索,具有与西语语境文化要素的对照价值。而今后对于“文”在汉语世界的三个层次,会分别具体探讨。

参考文献:

[1]      沈家煊,2020年:《互文”和“联语”的当代阐释———兼论“平行处理”和“动态处理》,载《当代修辞学》第1期。

[2]      徐增著,范维纲校注,1990年:《而庵诗话》,中州古籍出版社。

[3]      程景牧,2021:《清代诗学的脱化意识》,载《中国文学批评》第2期。

[4]      周俊锋,2022年:《重复与书写:论现代汉语诗歌用典的功能结构》,载《文学评论》第2期。

[5]      杨伯峻,1980年:《论语译注》,中华书局。

[6]      (东汉)许慎,1989年:《说文解字》,中国书店。

[7]      高亨,1979年:《周易大传》,齐鲁书社。

[8]      郭绍虞主编,2001年:《中国历代文论选》,上海古籍出版社。

[9]      (唐)李百药,1972年:《北齐书》,中华书局。

[10]    (唐)长孙无忌等,1967年:《隋书·经籍志》,商务印书馆。

[11]    (唐)魏徵等,1935年:《群书治要》,商务印书馆。

[12]    黄寿祺、张善文,2004年:《周易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

[13]    孙德金,2012年:《现代书面汉语中的文言语法成分研究》,商务印书馆。

[14]    王弼,韩康伯注,陆德明释文,2017年:《宋刻本周易》,国家图书馆出版社。

[15]    (清)张英、王士祯等,1919年:《御定渊鉴类函》,商务印书馆。

[16]    (清)张英、王士祯等,1919年:《御定渊鉴类函》,商务印书馆。

[17]    姚鼐著,黄鸣点校,2022年:《古文辞类纂》,中华书局。


Beyond “Literature”—The Multi-layer Significance of “Wen” in the Chinese World


Abstract: “Wen” , in both modern Chinese and western context, refers to certain literary concepts such as language, literature and text. While through the lens of textual research, “Wen” as a concept has transcended those fore-mentioned fields and extends to the fundamental cultural logic of Chinese society, culminating in the “literary cultivation” (wen jiao) tradition which served as an ethically orientating force not only for individuals but also the whole society. This paper aims to elaborate the infiltration and manifestation of “wen” in Chinese world from three levels: language, society and literary cultivation, and also to discuss its potentiality in the construction of academic discourse syste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Key Words: “wen”; language and characters; social basis; cultural and educational tradition; academic discourse syste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1如在戏曲理论领域即有刘飞龙(2018)《定式与脱化——莆仙戏板鼓艺术创新刍论》;古文教育领域即有张迪平(2018)《模拟·逼似·脱化——论姚鼐古文教育方法》。以及小说、绘画、书法等各领域的移用。

 2如刘湘兰(2021)在尊经与重文:《中国古代文体分类的两个思想维度》中提到”“之辨的文章自觉的意识,并发现文人编纂文集有时会脱离文本于经的意识而站在文体本位的角度对众多文体进行分类,凸显了重文的观念

3见孙德金(2012)《现代书面汉语中的文言语法成分研究》第十七章《文言语法成分的语言价值与语法的稳定性》。

4参看孙德金(2012)《现代书面汉语中的文言语法成分研究》第十七章第三节《对语法稳定性问题的思考》

5马蹄律概念在历代文章声律的文本中鲜有提及,但是不成文的规则,在塾学教育承续,作为名词概念则最早见于清人著述。

6参见周易的《贲卦》中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



作者简介

(在西安知无知学术沙龙的演讲)

孟鑫,西安人,现就职于泰国格乐大学中国国际语言文化学院。西安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陕西省赋学会会员。在各类学术期刊发表论文、随笔十余篇。     研究方向:古汉语、汉语哲学、文章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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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编辑:刘雪燕

审核:杨佳

审阅:洪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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