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积极应对趋于紧密耦合的电-碳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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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关于进一步深化电力体制改革的若干意见》近六年来，电力市场化改革深入推进，成效较好。但目前的电力市场仍处于初级阶段，电力交易在传导碳成本、消纳清洁能源、调整电源结构、改善电力用户的用电习惯等方面，效果尚未完全体现，电力行业整体的减排潜力也未被有效激发。　

电力行业，特别是发电领域具有碳排放量大、产品单一、排放源单一、计量方便、基础坚实等特点，因此电力成为碳排放交易体系的首选行业。2017年国家发改委印发《全国碳排放权交易市场建设方案（发电行业）》，标志着中国碳排放权交易市场从电力行业着手启动；电力市场与电力行业碳市场，成为必须一体化考虑的耦合市场。　　

在努力实现碳达峰与碳中和愿景目标的过程中，探究碳市场与电力市场的互动机制，深刻理解具有鲜明中国特色的电力市场、可再生能源消纳责任制及绿证市场、碳排放权交易，加快构建集团公司管理体系和应对策略，成为一项重要而急迫的课题。

电 - 碳市场耦合机理复杂

碳市场是政策性市场，电力市场是需求驱动型市场，但这不并能阻碍两类市场的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碳市场与电力批发市场互动，电源发电结构必将变化；碳市场影响二级市场发电权交易，发电企业决策行为改变；电力市场将助力碳市场价格向终端用户的传递。（电力市场与碳市场之间的关系如图1所示）。

图1 碳市场交易与电力市场交易的互动关系

目前，国外针对碳市场与电力市场传导机制研究已经取得不少的成果。Beat Hintermann根据德国现货市场数据，将德国电力市场的碳排放成本传导到每小时的电价上，实现了短期成本转嫁，进而可以估计不同负荷周期的成本传导，为研究碳成本的转嫁提供了最有力的证据。Natalia Fabra等对西班牙电力市场的排放成本转嫁率进行了量化，通过构建简化估计模型及结构估计模型，验证了碳成本的不完全传导。Liliya的研究显示，碳价格的增加导致电力边际成本抬高还是降低，取决于市场集中度、可用容量、电力需求水平等结构因素。　　

目前碳市场与电力市场耦合机制的研究可以采用一般均衡模型、博弈论模型等。华北电力大学最新的研究是通过电力生产模拟的方法，分析电力市场环境下碳市场对电力行业电源结构的影响，研究电力线路阻塞对电力行业碳市场与电力市场的影响。　　

绿证市场是通过可再生能源配额交易制度、以法律的形式对可再生能源发电的市场份额做出的强制性规定，促进电力行业可再生能源的发展。绿证与碳市场并无直接的关联，运行机制也不尽相同。但就发力点而言，二者殊途同归，前者是以促进清洁能源利用为主要目的，后者是以降低碳排放为主要目的。降低碳排放就是要减少化石能源的使用，提高新能源的应用比例。　　

对于电力行业而言，绿证市场促进其能源结构的变革，碳市场促进其能源技术的变革，绿证交易与碳交易将通过市场机制的作用深刻影响发电企业决策，进而对电力市场产生双重影响。（绿证、碳市场与电力市场的作用关系如图2所示）

图2 绿证、碳市场与电力市场作用关系

积极应对更加趋于紧密耦合的电 - 碳市场

我国的电力市场化改革很难一帆风顺。“十四五”时期，电力中长期交易和辅助服务市场仍会积极推进，现货交易的推动将呈胶着态势，全国层面的容量补偿机制预期不高，应对经济形势的政府干预可能性仍较大。但综合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因素判断，碳排放权交易和可再生能源消纳责任制不会停步。更加趋于紧密耦合的电 - 碳市场必将到来。针对这一形势，提出以下建议：

一是科学设置交易规则。通过电力生产模拟仿真发现，电力系统网络属性对企业的碳排放有一定影响，在线路阻塞的情景下，不同区域的电源分布不同会改变电源调度顺序，政府在制定相关政策和设置交易规则时应满足电力系统的物理规律和市场经济的一般规律。

二是做好电力市场与碳市场的政府间协调。发改委、能源局推动电力市场，应当考虑在碳市场的引入下不同能源发电企业的电价政策、用电调度等方面的问题；生态环境部负责碳市场工作，应当考虑如何设计碳市场机制，通过政策协同实现电力行业低成本减排；财政部在统筹基金与财政补贴时，应考虑到电力市场、碳市场以及绿证市场的协调发展。　　

三是探索碳市场中绿证的应用。由于绿证是非水可再生能源发电量的确认和属性证明，以及消费绿色电力的唯一凭证。在控排企业，特别是电解铝等行业企业的碳排放核算过程中，用电产生的间接碳排放是企业排放量的重要构成部分，鉴于绿证对绿色电力的凭证作用，可研究探索通过购买绿证的方式证明所用电量为零排放电力，从而降低企业碳排放量的可行性，发挥绿证在碳市场中的作用，扩大绿证使用范围。　

四是尽快推动CCER抵消机制出台。CCER对于降低火电企业碳减排成本、发现碳价和稳定碳价起着重要的作用，也可以在新能源去补贴后为符合条件的项目增加一定减排收益。因此，为保证全国碳市场稳定运行，同时推动新能源发展，建议尽快修订出台CCER 项目相关规则并启动项目审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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