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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利钦直言苏共官场潜规则（上）

张心阳 风马夜谭
2024-09-16



作者：张心阳在职场、工场、赌场等各种社会场子里，恐怕没有比官场更为复杂的事情了。正因其复杂，也就有着形形色色的潜规则；反过来，形形色色的潜规则又使得官场更加复杂化。俄罗斯前总统叶利钦宦海沉浮数十年，可谓阅尽官场潜规则。1990年初，苏联社会动荡不安，政治事件频发，其本人在被罢黜党内最高职务Z.Z.J候补委员之后，独处一隅数日写下《我的自述》（东方出版社，1992年出版，以下简称《自述》）一书。在这本书里人们既可以看到他的心路历程，更能“欣赏”到许许多多有趣的苏共官场潜规则。议事潜规则议事是权力各级重要工作组成部分，叶利钦成为苏共中央Z.Z.J候补委员之后，几乎每周二都要参加局子里的议事。参加久了，他发现一种现象：“这儿的人们都已习惯了追随一个人做事和思维……在这个所谓集体的党的机构里，人们几乎不发表自己的意见，或者说，即使发表，也只是就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谈些同会议Z.X意见不一致的看法……会上似乎也有讨论的气氛，与会者好像也都发言，但是，这并不改变事情的本质。”比如要讨论通过某个决定，都是机关早已准备好的草案，“与会者花个3~5分钟谈点意见。其实常常是为了表扬：‘不错，不错，很好，很好，这会影响、提高、扩大和深化改革。民主、加速、公开性、抉择、多元论’——大家早已习惯说这些新词，并且也十分乐意重复。”他说，他不曾记得有过任何一个人“哪怕只是一次对这一切表示自己最尖锐的反对意见。”尼采说：“在世人中间要保持高洁的人，必须懂得用脏水也可以洗身。”叶利钦似乎做不到，他眼里总揉不得沙子，甚至为此感到“恶心”，他因此曾与党的最高领导者在多方面产生矛盾。而就在戈尔巴乔夫主持的就如何纪念“十月革命”70周年这一议题进行讨论的Z.Z.J会议上，他狠狠地放了一炮：（1）改革的实际行动远远落后于改革的口号，制定了两三年的改革计划，可过了两三年却又说还需要两三年；（2）党内每次讨论问题不仅死气沉沉，而且充满阿谀奉承，根本不像是民主政治体制；（3）由于工作经验不够，提请Z.Y解除本人Z.Z.J候补委员职务（此前他已向老大写信提出辞职）。真是平地起惊雷、一石千重浪，这番发言打破了一如曩昔的议事习惯和平静。叶利钦很快遭到几乎所有人对他展开的批判，连以往与他十分友好的利雅勃夫、雅科夫列夫等一干子人都选择站在最高权力者一边，纷纷痛诉“这个叶利钦真是坏透了”。叶利钦提出的三点，其实只有前两点算意见，后一点是自己的一个请求，可为何引起惊涛骇浪呢？就因为他打破了积习已久的潜规则。须知，在这里无论讨论什么问题，绝对权力一旦谋划已定，决心已下，其他人是不宜多嘴的，尽管说“好、好、好”、“行、行、行”就OK了，尤其是对那种“请提意见”“多指错谬”之类的话千万不要信，那只不过是一个客套、走个程序而已，或者说是冠“集体决策”之名的需要而已。倘若信以为真，真在里面横挑鼻子竖挑眼地挑毛病，那就自找倒霉、要闯大祸了。天天将“公开性”“新思维”挂在口头上的戈尔巴乔夫大概也算得是“开明之君”了，可是，只要大权独揽、太阿在握，且又无以制约，又怎能“开明”得了呢？当初勃涅日列夫当政之时，时任莫斯科市委第一书记的叶戈雷切夫在一次Z.Y全会上批评外交失误和国防建设不力等问题，结果同叶利钦一样，招来了一帮人犹如疯狗般的撕咬，老大更不高兴。最终叶戈雷切夫丢掉了莫斯科市委书记一职（老叶是小叶的前前任。看来在这个岗位上的家伙都爱捣蛋），被外派到丹麦当大使，回国后猝死在排队领取养老金的队伍中。（《勃涅日列夫时代》，中央党史出版社，P136）“小官事大官，曲意逢其喜。”中国明代官员董应举早在300多年前就对这个问题看得很通透了。用人潜规则苏共用人还是蛮讲“民主”的，伟大领导从来不自作主张提拔谁或不提拔谁，而是将要提拔的人都交给Z.Z.J委员“集体考察”。只要是“集体考察”通过的，就决定提拔。这是怎样的“考察”呢？有关部门每次都把准备提拔的部长招到Z.Z.J某个会议室。在会上，部长候选人走到讲坛前，大家照例给他提几个问题。但基本上都是无实质意义的问题，更不会去了解候选部长们对将做的工作所持的态度和打算。对每个候选人的“考察”时间大约5~7分钟，之后进行表决，毫无疑问都会一一通过。或问，这些人的文字材料大家事前都看过吗？文字材料确实是有的，但给予的时间极短，让人根本来不及看。不能不说，提拔干部的流程确实走到了，没有毛病。但一个关键性问题也出现了，就是拟用部长的候选人又是如何进入“候选”的呢？这件事似乎没有人过问，也没有人敢问。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都是最有权力那个人或几个人各自躺在沙发上或听着枕边风将他们的名字写入“候选”名单的。其实，戈尔巴乔夫自己当年也是这么“候选”的，他有一个被人称作“疗养区书记”的雅号。年轻的时候他在斯塔夫罗波尔州任第一书记，这里有特别的气候条件，就是夏天忒凉快。为此党和国家领导人差不多每年夏天都要来这个州疗养。“他知道如何殷勤地招待他们，倾听他们的意见，熟悉他们的口味和嗜好。他对这些总是十分认真，为了这些贵宾不惜一切时间和精力”。就这样，“他得到了有着无限权力的苏斯洛夫的垂青，又得到了克格勃主席安德罗波夫的赏识”。（《权力的公式》，新华出版社，P81）。后来他很快就被“候选”了。“干得好，不如伺候好”，看来这是古今通用的潜规则，也是“上不封顶，下不保底”的潜规则。掌握着宇宙真理的苏共权力者运用它可谓游刃恢恢，炉火纯青 。叶利钦说：“党的干部必须能奉承、能讨好、肯听话。党的最上层需要它。在苏共Z.Y要有独立自主的政工干部——这样的话连说出来的可能性都没有。” 团结潜规则列宁曾说，团结是胜利的保证。苏共领导层讲不讲团结呢？当然讲，而且让人们看上去什么时候都十分团结，团结得跟一个人似的。而不被团结的，都是党内的一小撮坏人，都从革命队伍里被驱逐出去或消灭掉了。叶利钦当任莫斯科第一书记不久，就多次与戈尔巴乔夫发生摩擦，也与总是保持强势的党内二号人物利加乔夫矛盾日益加深。作为最高领导者的戈尔巴乔夫自然要主动与下属搞好团结，他很关心这个问题。而叶利钦本人也觉得与一二号人物总是矛盾重重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就在戈尔巴乔夫在克里米亚度假的时候专门写去一封信，希望他休假完毕后一起谈谈心，消除几个人之间的隔阂。戈尔巴乔夫回电话答应了叶利钦的要求，劝他放宽心，好好干，一切都不是问题。这让叶利钦得到了些许宽慰，觉得Z.S.J还是信任和支持自己的。于是就期待着某一日与其好好地专门谈一谈，以便放下包袱，轻装前行。这时的叶利钦可老实了，一点也不捣蛋。戈尔巴乔夫终于满面春风地回到了莫斯科，可是压根儿就没有找叶利钦或利加乔夫谈话的意思。叶利钦十分着急，打电话给戈尔巴乔夫请求会见谈话。可是戈尔巴乔夫却把这件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后推，以致让叶利钦产生了“不是好兆头”的想法。那么是什么原因让戈尔巴乔夫失言呢？姆列钦在《权力的公式》中是这样说的：戈尔巴乔夫“实在不认为这是件重要的事情。至于利加乔夫与叶利钦之间的冲突，Z.S.J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同事保持一致的意见。这个情况，就如同譬如说利加乔夫同雅科夫列夫对立一样，恰恰正中他的下怀。”团结不就是力量嘛，怎么彼此对立还正中伟大领导的下怀呢？其实在一个领导层里，所谓的“精诚团结”和“紧密团结”只不过是做出来的一种表象而已，多少人心里其实并不希望有真正的团结。特别是居于权力高端的人，比如公司董事长，往往更希望手下彼此间疙疙瘩瘩、貌合神离，成一盘散沙而不是拧成一股绳。这样不仅不至于在他们之间鬼鬼祟祟搞小团伙，而且更有利于自己对他们的掌控。在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充当调解人的角色，获得更好的人缘，树立更高的权威。那么他们之间是不是真的就不要团结呢？叶利钦可不这样看，他的团结内涵是“君子和而不同”，该提意见时直言不讳，该反对时斩钉截铁，訾议和反对之后，为了共同目标大家仍一起前行。他十分反感团结的名义下还有潜规则，明的大讲团结，暗的破坏团结，或只与少数人搞团结，搞有利自己的团结。也许正因为他有着这样的意识吧，所以放低身段，请求同戈尔巴乔夫谈话才显得格外的迫切。处危潜规则在苏联影响稳定的突发事件、危机事件也是常有的。叶利钦在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州委任第一书记的时候，在该州就发生了民众聚集“伊帕季耶夫别墅”事件。伊帕季耶夫别墅曾是一个富豪的住宅，十月革命胜利建立新政权后，这个别墅被没收，沙皇尼古拉二世等皇室成员及随从被迁往这里居住。然而不久，皇室全家及随从就在这里遭到胜利者杀害。先前许多学校的少先队员和青年被组织到这里参观，亲眼见证旧统治者的罪恶和胜利者消灭他们的荣光。可随着坐封的历史被打开，人们思想的解放，许多年轻人对旧俄罗斯和沙皇家族产生了完全相反的兴趣，出现了参观潮、朝拜潮，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里寻找历史真相，看真正的历史曾被怎样的歪曲。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危机，一种不稳定的因素。那么该怎样处理呢？叶利钦很快接到了从莫斯科发来秘密文件。看着这份文件，他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文件要求他，在第一时间使伊帕季耶夫别墅消失。并告诉他这是最高层做出的决定，要尽快执行。不由分说，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他们将一辆专用车辆开到伊帕季耶夫别墅前，到第二天天亮时分，这栋别墅就从地球上消失了，之后还在这栋别墅的位置上浇了柏油。有网言说，如果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那么，在叶利钦这里就是，如果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形成问题的物。叶利钦说，他做了这件事情是很惭愧的，但又不能不佩服那个下达秘密命令的人，他们用最高明的手段消除了社会不安定因素，而且又是秘密下达命令，将人们唾骂的口水引向当地政府机关，继而转嫁给小吏、司机和临时工。互为备份    各有内容情怀守望⬇️读者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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