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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燕祥 | “当我成为背影时”

先知书店 先知书店店长荐书 2022-10-27


“当我成为背影时”
文:肖舒妍  编:先知书店


当我成为背影时
不必动情 不必心惊
只须悄悄地挥一挥手
如送一片云 一阵风
如送落日不再升起
如送不知何往的流星
人人都将成为背影
天地间一切都是过程
 
当我成为背影时
不要惜别 不要依恋
只须无言地目送一瞬
望断那长路伸向天边
望断那隐去的孤帆远影
望断那明灭的灯火阑珊
所有的盛宴曲终人散
告别时何须相约再见
 
当我成为背影时
不用忧伤 不用叹息
请看我步履如此从容
不用问我到哪里去
不用问早年青春如梦
不用问路上雨雪霏霏
难忘的有一天也会忘记
 
日月长照 而人生如寄
当我连背影也匆匆消逝
遗忘吧 一切不值得悲哀
岁月的尘埃 落下又飞起
童心不再 青春不再
欢乐与揪心的时光不再
希望与失望的交织不再
不再回首叮咛:勿忘我
那歌儿 那花朵 都不会重来
——邵燕祥


在一次个人诗歌研讨会上,邵燕祥说道:“诗的核心价值是自由。离开心智的自由,离开对自由的追求,就没有真正的诗。” 局限于直接的政治意义,诗歌便会沦为口号。

对于杂文写作,邵燕祥则说:“杂文的灵魂是真理的力量,逻辑的力量。” 他的杂文具有鲜明的启蒙理性色彩。由于邵燕祥的写作针砭时弊、直面生活,评论界曾有人称他为“当代鲁迅”。邵燕祥得知后连忙推辞,“鲁迅,无论过去、现在或将来,都只有一个”,但他也承认,自己把鲁迅引为师友,视为知己,高山仰止。

▲1990年11月21日,邵燕祥先生在家中

“即使鲁迅平生只写过一句话,就是《祝〈涛声〉》中的‘名列于该杀之林则可,悬梁服毒,是不来的’,我就会终生视他为知己。”1947年秋,中共地下党组织遭到破坏时,邵燕祥正好读到鲁迅的这句话,从此便把它当作座右铭牢记。在被划为右派、下放劳改最压抑的时期,他也给自己定下了“决不自杀”的底线,正是这句话给予的力量。

邵燕祥的杂文除了去揭露、去批判,更不乏对自己的反省。这点也与鲁迅相似。他在一篇杂文集的附记中写道,如果不能学习鲁迅那种在解剖社会人事的同时也时时解剖自己,而只一味当“手电筒”——光照亮别人,不照自己,只知指手画脚地进行说教,恐怕杂文将失去读者,做人也将失去朋友的。

在反右运动50周年时,邵燕祥曾自问,“我是不幸中的幸者,比起已死的人,我活了下来,比起破家的人,我尚有枝可依。”

最后得到的答案是,作为幸存的不幸者,他要书写、要记录、要为历史作证。于是便有了之后的《一个戴灰帽子的人》和《我死过,我幸存,我作证》。

▲《一个戴灰帽子的人》目录

在出版于2014年的《一个戴灰帽子的人》中,邵燕祥以真诚、朴实的笔触回忆了自己1960年至1965年六年的“右派”时光,并大声疾呼,“我们曾经被欺骗,我们也曾经互相欺骗。我们不能再欺骗后人了。”

而在2016年出版的《我死过,我幸存,我作证》,他以亲身经历为基础,记述了1945年至1958年中国社会的历史变迁。那时他已83岁高龄,仍笔耕不辍,勤奋地、急切地写作着。

▲《我死过,我幸存,我作证》内页展示

邵燕祥先生曾接受《中华读书报》的采访,聊自己的枕边书。《鲁迅全集》是他最初阅读,也是最常阅读的书籍。他至今记得,初中第一册的国文课本,第一篇是巴金的《繁星》,第二篇就是鲁迅的《秋夜》。当时他的哥哥还买过鲁迅的《彷徨》和田汉改编的《阿Q正传》剧本,他常借来翻看。

当时最流行的书籍武侠小说《蜀山剑侠传》、《青城十九侠》,邵燕祥也看得如饥似渴。不过,“武侠小说当然比鲁迅巴金的作品更吸引人,但我们的确只拿它解闷。”

张恨水的《啼笑因缘》,邵燕祥年幼时就看得出神,长大后再看更觉得沧桑感远超一般的鸳鸯蝴蝶派。而且不仅他的母亲爱看,他的岳母也爱看,鲁迅也曾买来寄给自己的母亲,“不说全世界吧,全中国的老太太都爱看《啼笑因缘》。”

到了86岁,邵燕祥仍然几乎每年都要重看一遍《鲁迅全集》,尤其是其中1到6卷杂文的部分,常读常新。他也仍然保持着作文、作诗的习惯,只是不再出于创作激情,而是源于生命的沧桑。

他80年代出版的诗作《云南驿怀古》也许正好借来纪念他的一生:

我是历史,奔跑在古驿道上,多少星霜。
天天践着晨霜上路,直跑到西山山影落在东山上。
清冷的星斗筛进马槽,秦时明月汉时关,历尽兴亡。
奔跑过多少烽台堠望,驿站荒凉。
荆棘蔓草长满了当日的迷宫阿房。
我叩问人民;秦赢政怕不如一曲民歌寿命长。
驿道上,也曾有鲜荔枝飞驰而往,红尘飞扬。
百姓长年陷身于水火,而华清池四季温汤。
李隆基,我不忍呼你为淫棍,你早年曾是个有为的君王。
永远是如此行色仓皇,漏夜奔忙。
说什么关山难越悲失路,负重致远的才是民族的脊梁。
从来草野高于庙堂,莽苍苍,一万里关山风起云扬。


邵燕祥,是个“著名又不著名”的人,虽然很多人不知道他,但这并不妨碍他照样是中国的一位知名的诗人、杂文家。

耽误他被家喻户晓的,是他不善招摇的“毛病”。但他在一部分人中的“很著名”,全是因为他的文字。

邵燕祥生前曾说,他已入老境,所以私心将这二三十年来的写作都当做不叫遗嘱的遗嘱,他总希望能把自己以青春和大半生的苦辣酸咸换来的一点见识,尽可能地从心坎里掏给读者。 

为此,先知书店诚挚推荐邵燕祥《一个戴灰帽子的人》和《我死过,我幸存,我作证》:

1. □□□:《一个戴灰帽子的人》自2014年出版,已绝版多年。《我死过,我幸存,我作证》则是邵燕祥先生用生命完成了他一生分量最重一部的回忆录。

2. 经典:记述了六十年代重要却又往往被遗忘的那五年的历史变迁。既是珍贵的个人命运史、心灵史也是一代知识分子对历史以及自身的深刻反思。
 
3. 稀缺:网上本书甚至已溢价到近100元,先知书店全网最低价,《一个戴灰帽子的人》仅售38元,《我死过,我幸存,我作证》仅售50元。
 

4. 文字上乘:邵老先生的文字,典雅、涵永、绵里藏针。当代中国能把中文写这么好的不多见。本书甫一出版,就被评为2014年度十大影响力图书获奖作品。有书友说,“经历过那个年代,才能写出这么深刻的文章。思考过去,警戒未来,值得思考”。

书写黄金年代的知识分子永远是容易的,相反,书写极端年代的知识分子要困难得多:既要把握命运曲折的个体,又要反思苦难的年代,更要有时代洞察,看穿背后的历史逻辑和复杂人性。邵燕祥先生的书就这样是不可多得的作品,长按下图,识别图中的二维码,即可购买收藏:还可一并选购反思苦难年代的好书:钱理群《岁月沧桑》和陈徒手《故国人民有所思》《人有病,天知否》,含独家书)

来源 | 本文转载自新京报,作者:肖舒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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