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光作画？玛丽·阔思做到了
7月2日，艺术家玛丽·阔思的个展“玛丽·阔思：以光作画”在龙美术馆(西岸馆)正式开幕，这也是艺术家在亚洲的首场美术馆专题个展。展览由近30件大尺幅作品构成，突出了阔思横跨六十年艺术生涯中的重要创作。
本次展览展出了艺术家的不同系列作品，包括始于1968年开创性的“白光”系列；1970年代的“黑光”系列；以黏土为基底的“黑地”系列；“拱门”和“内光带”系列；还有雕塑作品，包括她以氩气作为填充的“灯箱”系列，以及一件纪念碑式、无需支撑的“束”作品。展览着重呈现阔思对绘画进行的雄心壮志且复杂深入的研究，探索了光的显现及其带来的现象学体验，并且锻造了阔思之于抽象及二十世纪艺术史而言的独特地位。
【视频】玛丽·阔思：以光作画，视频由龙美术馆提供
玛丽·阔思从1960年代中期在生活工作于加州的一代艺术家中崭露头角。光是她艺术创作的主题和对象。
阔思的绘画探索主体性、感知意识和光之体验等观念，它们捕捉并折射光线，让观看者的身心同时邂逅物质性和形而上学的体验，由此将自身向其周遭环境开启。阔思的艺术实践同洛杉矶“光与空间运动”的不少艺术家们并行不悖，却仍然充分保持了她独树一帜的风格。半个多世纪以来，她持续地致力于绘画媒介，在图像领域探究光的特质，其中饱含着动势与几何的二元性。
展览以《无题(白光系列)》(1994)为开篇，这幅纪念碑式的作品长达10米，是玛丽·阔思最广为人知的“白光”系列中极具突破意义的一例。整幅作品开阔、轻盈、画面纯白中透露着白光，该系列始于1968年，以占据着艺术家创作核心的形式、观念和材料特性的相关思考为基础。
1968年，玛丽·阔思发展出一套激进的绘画技法，将层叠的玻璃微粒融于丙烯颜料。她最早是驾车行驶在美国马里布的太平洋海岸高速公路时注意到了这种工业材料。
玻璃微粒通常被用于高速公路的标记，以使路标更为醒目。阔思将这些微小的玻璃颗粒散布在绘画表面，从而发展出一种擅用光线折射曲率的美学形式。光线与阔思的绘画产生互动，它振荡并响应着我们身为观众的所在与动态。在龙美术馆一层主展厅内，两侧一黑一白两幅极为庞大的画作融合了这种标志性材料。
两幅作品的尽头是作品《无题(束)》(2020)，该作品延续了“白光”系列的线索，但作品高耸地拔地而起，成为无需支撑物、呈现于钢板之上的绘画。两块钢板之间还形成了一个狭长、带状的负空间，指涉了阔思此前创作中的核心主题“内光带”。
《无题(电光)》延续玛丽·阔思自1968年起开始创作的一系列旨在“将光从墙上解放出来” 的灯箱作品。有机玻璃盒子罩住氩气灯管，离墙悬挂，好似在空中飘浮。这些作品看似自己发光，并不使用电线。本区域的两件灯箱作品以阔思自己制作的特斯拉线圈和高频发电机为驱动力，无线点亮灯管。
1970年，阔思从洛杉矶搬到托潘加峡谷(Topanga Canyon)，她深受环境的启发而创作了一个全黑系列。
与轻盈空灵的“白光”系列作品不同，她将作品实实在在地放置于环境之中。作品《无题(黑地)》(1978/2021)反映出了艺术家这一时期的探索。阔思在她工作室周围的群山间探险，用石膏材料在壮阔平坦的岩石上拓印。她把模具转塑成黏土，随后在自己定制设计并建造的立式窑炉中烧制成瓷砖。她在烧制的黏土上涂绘高光的黑釉，使其吸收并遮挡光线，营造出涟漪般的反光；熔融黏土的表面因而起伏显现出了地貌学的形态。
与此同时，艺术家也在探索其“黑光”系列中黑色颜料的亮度。这些作品采用了黑色颜料中混入亚克力小方块这一媒介。《无题(黑光绘画，闪光系列)》(1976)囊括了这一新方法，追求光的吸收及其闪闪发光的效果。
约1989年起，玛丽·阔思开始在“拱门”系列绘画中就新的构图结构展开新的探索，该系列的创作转变为一种更结构化的形式，让人联想到建筑中的抬梁式。这些画以黑色或白色的单个拱形开始，包含一条缩短的带状，以使外边缘在顶部相遇。“拱门”作品仿佛门或入口一般，使观者及其所处的空间产生更明确地关联性。绘画在物理性、奇观性和代表性空间中发挥作用，产生推拉效果，仿佛将观众的目光吸引到画布的表面或从画布的表面拉出。
作品《无题(红色双拱)》(1998)引入了彩色，这是阔思在1990年代开始的创作探索。展览中还有三件大尺幅的“带状”绘画，它们表明艺术家对三原色的深入探究。她将玻璃微粒层叠地铺展于红、黄、蓝的色块之上，并将它们隔离于厚重、垂直的黑白带状之间。
九十年代后期，专注于创作单色黑白作品30余年的玛丽·阔思开始将红黄蓝三原色运用进作品之中。通过将玻璃微粒与颜料层叠混合，阔思发现她可以不局限于“仅创作一张彩色绘画”，而是“将颜色变成光”。阔思对“白光包含所有颜色”这一事实极为感兴趣，在这些作品中，她试图更深入探寻白光，使纯粹又饱和的颜色显现出来。
展厅的三件大型绘画《无题(白、黑、红)》《无题(白，黑，蓝，斜截边)》《无题(白，黑，黄，斜截边)》分别创作于2001和2019年，阔思在绘画中中引入了三原色的单色带。运用三原色的原因之一是基于阔思新的领悟：三原色既不是被应用的，也不是幻觉的，而是在光本来的分解之中出现。这些颜色以及玻璃微粒的使用将她长期以来的研究扩展到了光的特性和人类感知方面。无论以何种形式呈现，观者都能体会阔思与光这一媒介之间的紧密关系：她不仅将其视为一种用来创作的工具，更将光本身视为一种绘画。
本次展览有两个展厅专门用于呈现玛丽·阔思“白色内光带”系列的绘画作品。该系列于1968年开始创作，这是她最负盛名的“白光”绘画系列。艺术家为这次展览创作了六件尺寸一致的新作，它们拓展了贯穿于该系列的各种构图形式的衍变。阔思的“内光带”效仿光线的可变、氛围、瞬时和短暂性。作品使观看者获得了戏剧性的非凡体验，它们从某个角度看是显见的，但当我们的身体从画布的一侧转移到另一侧时，它们又仿佛完全消失了。这些作品令人着迷、难以触摸又带着催眠的特质，它们显现出艺术家对白光和人类感知之探究的典范。
2019年创作的《无题(白色多光带，斜截边)》，带状从某些位置出现，又在其他位置融合到画布的其余部分，似乎由亮变暗，反之亦然。阔思作品的可变性和观看者的奇妙体验被这个带状元素拓展到了一种节奏、光线和形式变化的独特交融之中。斜截的边缘从面板的背面向外侧逐渐变薄。这种雕塑性细节使这些画作具有平面幻觉，仿佛在墙前飘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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