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分享我对世界的思考 

新年第一篇正式推送，本来想写点轻松愉快甜的内容。

但是，我从1月1日，看到罗茜茜实名举报北航教授陈小武性骚扰学生的新闻后，就一直在看相关的进展、关于性骚扰的论文、研究资料。

我被一团黑色的情绪包围，愤怒又憋闷。

这种高校性骚扰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以前有，现在有，未来还会有。

在目前的法律框架下，我看不到多少性骚扰会被杜绝的可能性。

施暴者没有或者只是得到很少的惩罚，而受害者却会长期生活在阴影之下。

这太糟糕了。

我没法假装岁月静好，假装这世上没有这样可怕的事情，假装没有学生被老师性骚扰，被性侵犯，甚至疑似因此怀孕，并被老师给钱封口，堕胎。（罗茜茜在对陈小武的举报中，关于陈小武骚扰女学生有证言、有录音证据，关于陈小武借贷封口怀孕女生也有第三方证明。）

林奕含在小说中曾写下这样的话：「我每天写八个小时，写的过程中痛苦不堪， 泪流满面。写完以后再看，最可怕的就是：我所写的、最可怕的事，竟然是真的发生过的事。而我能做的只有写。女孩子被伤害了。女孩子在读者读到这段对话的当下也正在被伤害。而恶人还高高挂在招牌上。」

是的，恶人还高高挂在招牌上。而青春期被老师性侵、长期处于抑郁状态的林奕含选择了自杀。

还有多少个林奕含？还有多少个罗茜茜？

而我能做什么呢？我能做的也只有写。

所以，今天的推送，我要聊一聊，性骚扰，这个沉重、但应该被更多人了解和关注的话题。

接下来我会和你聊性骚扰的本质是什么；

性骚扰者是如何运用权力去控制受害者的意志，让受害者无法反抗；

以及，我们能做些什么。

最后，我还附上了一个应对性骚扰的指南。

《决不让步》的剧照

 性骚扰本质上是权力骚扰 

从广义来说，性骚扰是违背他人意愿，以肢体行为、语言、文字、音像、电子信息等方式实施的与性有关的侵权行为。

性骚扰和调情、开玩笑不同。后者是你主动参与的，你喜欢的、享受的、有控制感的，而性骚扰是你不欢迎的、也不受你控制的。

在鉴别什么是性骚扰时，重点是被骚扰者的感受。同样的话和举动，不同的对方在不同的场合说出，接受者的感受可能完全不同。

举例来说，当你的朋友，在聚会上对你说：“你的头发很美，”你可能会把它当作赞美而接受。但如果是你的老师，在你学习时，凑到你耳边，悄声说出这句话，你很可能不觉得这是赞美，你会恶心、惊慌，那这位老师对你做的就是性骚扰。

如果你不确定是否是性骚扰，你可以问自己，我是否希望这件事发生，以及我愿不愿意，让它再次发生。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很有可能，你遭遇了性骚扰。

以上说的是广义的性骚扰，但对受害者影响更恶劣的、需要法律救济的往往是狭义的性骚扰，也就是“基于不平等的权力关系”进行的性骚扰。

女权主义法学家麦金农(C.Mackinnon)是最早把性骚扰定义为“不平等的权力关系中强加于人的性要求”的学者，她的观点也是目前学界的主流观点，即认为：

性骚扰的本质，是权力骚扰。

性骚扰不仅关乎于性，更关乎于权力。Sex is all about power.

《不能说的夏天》剧照

 为什么受害者往往没法说不？ 

我们只有清楚看到和理解权力关系在性骚扰中的存在，我们才能理解，为什么很多性骚扰的受害者，常常不会说“不”，往往会选择忍气吞声和顺从。

这也是性骚扰会普遍存在的原因。

老实说，我原先也有这种认为受害者应该在第一时间、毅然反抗、果断说“不”的想法。

但不论是我自己，还是我知道的其他曾被性骚扰过的人，大多数在被骚扰的当下都没有说出“不”。

有相当一部分人，因为是骚扰者的学生、下级，在骚扰事件发生后，会装成一切如故。

我的一个朋友，被老师性骚扰之后，依然每年还会跟其他同学一起去看望那位骚扰过他的老师。“我不想跟他撕破脸皮。我们都还在一个行业圈子，他在行业里，也很有人脉。我不想得罪他，被找麻烦。”

我们应该怎么理解受害者的这种顺从行为呢？

我们需要回到权力关系中去看：在权力关系中，处于弱势的一方的“同意”，很多时候，并不是真实的意思表达。

这种“同意”有可能是因为害怕受到权力者的报复、伤害，以及缺少应对骚扰的经验，不知所措下，被动顺从。

我们不应该把面对权力威胁、权力骚扰下的顺从，当成受害者自己的意愿。

这种认为“受害者没有反抗、选择顺从，就是咎由自取”的想法会对受害者造成二次的伤害。

我自己就曾做过这样对受害者加以二次伤害的蠢事，而且，我还是最近才反省到这一点。

事情是这样的：

两个月前，我跟男性好友F，聊到彼此的大学生活。F说，他在大学期间，曾被男老师C骚扰过。F之前觉得C老师对学生比较关心，教学也认真，学术做的也好。有天，C老师请F吃饭。吃完饭，C老师让F跟他一起回酒店，聊聊天。到了酒店，老师跟F说，已经比较迟了，你晚上就在这边休息吧，明天再回学校。

F说：“自己完全没有往‘那个’方向想。因为都是同性，C又比我年长二十多岁，给我的感觉就是长辈。”

但晚上睡觉的时候，F发现不对，C老师一直试图拉住他的手，往自己隐私部位放。F又惊又怕，就装睡着了，翻身，抽出自己的手，不让老师碰到。反复几次后，C老师没有再继续。

“我之前完全没有想过男老师还会骚扰自己，处于什么不懂的状态。”

当我听F说这个经历的时候，我最初的反应是询问F：“你为什么要答应老师去酒店？”，“你为什么会和他睡一张床？”，“你怎么那么晚，才知道这个老师对你图谋不轨？”

我在写这篇文章，接触并深入思考“性骚扰是因上下权力关系存在而发生”的观点时，我意识到，我根本不应该质问F，真正应该问责的是那个老师：

“你作为老师为什么要邀请自己学生去酒店？为什么要选择学生，这一相对你而言，处于弱势的对象，进行性试探和性骚扰？你为什么不规范自己的行为，为什么要滥用自己对学生的权力？”

我昨天给F打了电话，对我当时的言语表示道歉。“我当时不该问你那样愚蠢的问题，不该让你觉得，你做错了事。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是那个老师不好，是他利用自己的权力优越地位，让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处于被骚扰的境地。”

在之前实习生被记者约到酒店性侵的事件中，就有很多人指责那位实习生不该跟着记者去酒店，并认为这不是强奸，是实习生自愿的。

这种想法同样是在苛责受害者。不平等权力关系的存在，使得弱势一方难以说不，不敢说不。我们应该去问责的不是实习生为什么答应去酒店，而是记者为什么要把实习生带去酒店。

“在社会中，被骚扰者‘说不’的责任往往是被苛求的，而骚扰者操控他人意志的弄权行为则常常被忽视或不被考察。 ”

 骚扰者的手段具体有哪些？

澳门大学社会科学学院社会学系博士候选人李军在论文《学术性骚扰的共犯性结构：学术权力、组织氛围与性别歧视 ——基于国内案例的分析》中不仅指出了这一点，还详细说明了，骚扰者是如何一步步运用权力，控制他人意志，获得对方的“同意”——即让对方不敢或不能拒绝：

（以下括号内的内容，是我对李军论文中阐述的观点的补充）

“一，性骚扰者会去挑选受害者。

所有个案都表明，性骚扰发生很少是‘即兴’，骚扰者对于时间、地点和场合的安排，一般都有所计划；

而且通常他们对骚扰对象都有所选择。骚扰者往往更愿意选择来自外地、家庭背景普通，独立无援、缺乏资源与之抗衡的当事人。”

（雅君说：不论是已公开报道出来的、还是我从朋友那里听说过的高校性骚扰事件中，不少骚扰者事先会去询问学生的家庭背景，是否在本地，是否显赫。他们会有意识地“柿子挑软的捏”，选择更弱势、更不敢或是更无力反抗的对象下手。）

“同时，他们也会挑选有强烈求知兴趣和成就动机的被害人。”

（雅君说：之所以这样选择，是因为被害人越在意学业，越想在学术领域内有所建树，往往越不敢和能影响自己前途的加害者翻脸，越容易被加害者控制。

在之前震惊日本的矢野教授性骚扰多位女秘书的案件中，有两位被他骚扰的女士立即提出辞呈，但她们付出了失去工作的代价。而E女士因为想继续从事东南亚研究，没有离开研究室，就面临长期被矢野骚扰的境地。）

“第二，会利用跟学习与工作相关的情境，去拉近社交距离。通常，骚扰者都会对被害人表示关心，借机拉近距离。”

“第三，他们会操控受害者心理。他们会利用自己的权威，对弱势者施加情感上的影响。（在厦大事件中），吴某对女生的骚扰，尽管针对的个体不同，但是手法非常近似，都是严厉训斥之后，再利用怀柔抚慰、鼓励的机会搂抱女生……

宽严相济，是弄权者以自己的权威对相对权力弱势者施加情感上强烈影响的方式，被影响到的女生的反应都是战战兢兢、委屈，然后如沐春风，将肢体骚扰视为师长的关爱。”

罗茜茜在举报文中放的被陈小武骚扰的女生D的证词截图👆，其中可能暴露个人隐私信息部分被模糊处理

（雅君说：这种“打一巴掌，再给个枣”的方式，其实就是先否定、摧毁学生的自尊、自信，让学生容易被控制，再用温情的举动，笼络学生人心，并借机以关怀为名，伸出咸猪手。）

“第四，以明示或者暗示的方式提议交易。给被骚扰者提供好处，发表论文、推荐交流、深造机会等。但这些“好处”其实是一种公共的教学资源。交易提议本身就是渎职行为。”

（雅君说：知乎上的匿名答者爆料，陈小武曾对学生们说过的话👇：

可以看出，陈小武对学生提出不当要求，学生若接受就能获得利益，若拒绝则会面临不利。这是一种利益交换型的性骚扰。）

 “第五，（给骚扰对象）洗脑，对其灌输支持权色交易的观念。骚扰者利用的不仅仅是权力关系的不对等，还有自己和通常年轻十几二十岁的骚扰对象之间在社会经验和性经验方面的差距。”

（雅君说：缺少情欲经验的年轻学生，在遇到骚扰时，往往会处于震惊、害怕，不知道如何应对，“脑子懵掉了”的状态。而社会经验的缺少，也会导致受害者在面对有权威的师长给自己洗脑时，难以有效反驳。）

高校性骚扰中，骚扰者往往通过运用权力，去控制被骚扰者，获得“同意”，以逃避法律处罚。同时也满足了自己心理上的征服欲和控制欲。这点我在之前写的科普性侵常识的文章👉林奕含已经离去，而这6个关于性侵的重要真相依然少有人知已有指出。）

为什么即使受害者没有彻底拒绝，

也应认定性骚扰成立

李军还指出，“通常，人们对性侵害和性骚扰受害人的同情，是以她们的‘不自愿’为前提；舆论会要求这些受害者能够证实自己的‘拒绝’和‘反抗’。

如果这些人顺从了，事情就变了性，从‘强奸’变成‘和奸’，‘性骚扰’就变成了‘性贿赂’或‘性交易’。

不过，经由骚扰者的精心策划，对自己在每一个节点被拒绝的可能都有清晰的算计，对自己权力影响的方式有不同的排列组合，被骚扰者往往会失去表达‘反抗’的机会。”

我们需要知道，那些没有有效反抗的受害者，同样也是受害者。他们同样被伤害，甚至可能被伤害地更深。

新媒体女性网络负责人李思磐在微博指出，“（陈小武骚扰事件）的当事人里有“疑似怀孕者”。之前厦大是把发生性关系的受害学生定性为‘不正当性关系’，把抵抗成功的定性为‘性骚扰’。教育部的红七条几乎也接受了这一划分。

希望这个案子有推进——不管受害者反抗或没有反抗成功，这都是利用权力关系的学术性骚扰。”

即使受害者没有反抗成功，也认定性骚扰成立——这种定性方式，在国内，目前还不普及，或者说，还很遥远。

但在国外，已经有这样的判例，并且越来越成为趋势。

我在松如老师写的《矢野事件以来二十五年》一文中，就看到她写了这样一个判例：“某大学教授约新来的年轻女教师吃饭，发出性邀约，女教师起初拒绝，后与其保持长达数年的关系，但最终还是因抑郁症等原因崩溃，向学校告发该教授性骚扰。校方调查后，认定性骚扰，解聘教授。

原教授反告学校，这也是最近裁判案例中常见的所谓的“反扑性骚扰（告发）”（「逆セクハラ」），原教授出示了女教师大量言辞温柔深情的邮件，认为他们是正常交往关系，不存在性骚扰或职权骚扰。最终法院判决性骚扰成立，驳回原教授诉求。

理由是，在那样不对等的权力结构之下，教授多次邀请下属饮酒、提出性暗示，即使下属没有彻底拒绝，也不能认定下属纯粹出于自愿。

在教授这样的要求提出之时，性骚扰已经成立，破坏科研环境公平良好风气的罪责也已成立。”

在国内，目前依然有很多人会把被迫顺从当成受害者的污点。

但根据《走向法治—工作场所性骚扰的调查与研究》一书的观点，在性骚扰事件中，被骚扰者能否成功躲避骚扰，往往取决于双方权力关系的落差。

骚扰者对被骚扰者，越有权力优势，被骚扰者越难以躲开。

当你知道，那些没有有效反抗的骚扰者，很可能并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处于非常弱势的地位，缺少资源去对抗时，你还会对受害者问出“你为什么不反抗”这样的话吗？

我希望，你不会再问了。

站出来很难很难，

也因此每一位站出来的受害者都是真正的勇士

我看过不少关于应对性骚扰的建议，第一条，就是直接明确的拒绝。

但是正如我在前文阐释的，在不平等权力关系中（导师和学生，就是一种典型的权力不对等关系），直接说不，对当事人而言，往往是很困难的。他们可能会面临骚扰者的报复，影响前途和生活。

即便反抗了，在国内目前的环境中，站出来的受害者往往还会受到舆论的二次伤害和道德责难、家人的不理解。

即使受害者坚强勇敢，不怕非议，选择走司法程序，也会面临“取证难、立案难、高败诉率、获赔少”的维权困境。

我真心觉得，每一位敢于站出来反抗、举报骚扰者的人，都是非常有正义感的勇士。她们让更多人知道了骚扰者的真面目，间接保护了其他人。

如果不是这次罗茜茜和北航学子们一起曝光陈小武长期骚扰女性，可以想见，陈小武还会继续对学生下手。

如今关于陈小武一事的处理结果还没有出来，我希望不会草草收场。

我昨天看到NGOCN总结了最近4年内媒体曝光的13起高校教师性骚扰事件，其中有1/3查无后续。

而那些有后续结果的事件中，加害者们所得到的惩罚，往往不过是开除党籍、降低退休待遇，免职、暂定教学工作。

其中，2014年，因多次骚扰女学生被厦大撤销教师资格的吴春明，在2015年，就当选为中国考古学会新石器时代考古专业委员会委员。

那些加害者们，要么没付出什么代价，要么只是被小小惩罚。而且他们很快可以换了个单位，继续愉快生活。

可以说，当下的社会环境，对有权力的骚扰者，往往是默许、放任、甚至包庇。

虽然国内高校性骚扰事件频出，

但反性骚扰的制度并没有因此在高校建立

这是最让人痛心的！

“不应该苛求受害人在遭受侵害后能马上站出来维权，而应重在建立防范和处理机制。

否则，站出来的人只会受到再度伤害，而肇事者还会逍遥自在。

任何学校、用人单位都应该建立起这个机制，为受害者提供帮助和支持服务，做到零容忍。”这是中国妇女研究会理事冯媛在接受媒体采访中说的话，我很认同。

我认为要减少性骚扰事件的发生，最核心的便是，完善预防和制止性骚扰的国家法律政策，让性骚扰的处理有法可依。

在校园性骚扰这块：目前，我国绝大多数高校，都缺少预防和制止性骚扰的机制，导致遭受性骚扰的学生不知道该找谁寻求帮助。而且由于缺少相关的处理规定，即使学生举报了，不少接到举报的负责人也会采取息事宁人的做法。

而在美国、日本、香港、台湾等地的高校都有制定性骚扰防范政策与处理方法，向师生提供了完善的受理投诉和处理机制。

以美国为例，1984年，哈佛大学颁布了相关规定，这是美国高校颁布的第一个师生恋禁止规定。此后，这条规定开始被各大学采用，教职工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允许和学生发展为性或者是亲密关系逐渐成为了美国高校的一个通规。违反的老师会被大学开除，在学界的个人声誉也会破产。

在上世纪90年代初，日本爆出京都大学东南亚研究所所长矢野骚扰、强奸多名女秘书的丑闻后，日本高校也纷纷成立了立防止骚扰委员会，为受到骚扰的学生提供咨询、开展调查，处理违纪教师。

近年来，中国高校虽然也屡屡爆出老师性骚扰学生的恶性事件，但中国的高校并没有因此就完善了相应的反性骚扰的制度建设。这是最令人痛心和难过的一点。

3年前，厦门大学吴春明性骚扰女生的事件发生后，256位来自国内外高校的教师、学者和学生联署公开信，建议教育部以此事为契机，制定出台《高等教育学校性骚扰防治管理办法》。

3年过去了，这个办法依然没有出台。

我看了，当年那封公开信里所附的学者们参考国外高校关于性骚扰规定，所起草的供教育部参考的《高等教育学校性骚扰防治管理办法》。

这个办法详细规定了如果遇到校园性骚扰，学生可以找谁投诉，如何投诉，在过程中，可以得到怎样的保护和支持。以及在学校里，如何对师生开展性骚扰防治教育，使师生都能对性骚扰保持警惕与自律，等等。

这个草案，考虑得真的很细致周到。

但回到现实，今天的中国有几个学校有制定、有执行这样完备的反性骚扰管理办法？

我不知道，可能是我孤陋寡闻。如果你知道，欢迎你告诉我。

 你我可以做些什么？

看到这里，你可能会觉得很无力，我们可以做什么呢？

我在新媒体女性的公号“女泉”上看到，他们把《建立高校性骚扰防范机制建议信》全文公布在网上，提议大家可以给北航，给教育部，抑或是自己的母校发建议信。（相关推文请戳👉：建议母校建立反性骚扰机制，支持北航罗茜茜，第一枪已经打响！）

我在罗茜茜之前发声、实名举报陈小武的公号“ATSH”上，也看到了要求尽快对陈小武展开调查，并将调查结果公布于众，推出有效的校园性骚扰防范机制的联名信。支持者可以戳这篇文章👉请别辜负我们的勇气和期待，在此文末尾的阅读原文处联署签名。

我签了名，也打算给自己的母校法大寄出建议信。

我知道，可能没有用，但是不做怎么知道不行呢。

 性骚扰应对指南 

犹豫再三，还是附上一个我之前查阅国内外反性骚扰的资料，整理的一个遇到性骚扰如何应对的指南。

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我很清楚，指南中给的建议，很大程度上，治标不治本。但是在目前，治“本”不在我们能力可掌控范围的情况下 ，我还是希望你能了解一点治标的办法。

另外，指南中关于性骚扰的应对方法，也是建议你要第一时间说“不”。我想重申一下，面对强权者，说“不”，往往并没有那么容易。我们是需要敢于说不，但是我们不应该苛责那些没有说“不”的受害者。

 最后闲话几句：

我对性骚扰本质是权力骚扰最切身的体会是：当我回顾我曾经历过的性骚扰，我意识到，它们基本都发生在我的学生时期，以及实习期间。

那时，我还没有正式走上社会，缺少资源、地位、社会经验，换句话说，在和他人的权力关系中，当时的我往往处于弱势。

我知道，关注我的读者里有不少是还在读书或刚工作的年轻人。和当年的我一样，处于社会权力位阶中比较低的位置。

容易被那些欺软怕硬的骚扰者，当成猎物。因为他们一直在寻找更温顺、更乖巧、更不敢伸张、更无权无势的人下手。

而这些恶人，用林奕含的话说，“还高高挂在招牌上。”

想到这些，我愤怒又难过。

我希望能尽已所能传播一点关于性骚扰的科普，让更多人了解性骚扰是怎么一回事，对骚扰者的把戏多一点了解，能够有效防范。对受害者也能多一些体谅，避免因无知，对受害者造成二次伤害。

这些文字是写给年轻的读者，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写给当年的自己。

有一句话，我很喜欢，叫Be the Change You Want to See in the World。

成为你想在世上见到的改变。

用此句，和你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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