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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线顶流，中国最诗意的城市

桃子酱 新周刊 2023-09-25











今天，杭州亚运会开幕。

这是全民参与度空前的一届亚运会，数字火炬手数量突破了1亿人，广东、浙江、江苏、河南、山东、上海、四川、福建、安徽、北京，是中国参与火炬传递最活跃的前十省份或城市。

杭州，古典时代，它是中国诗意生活的中心；今天，它是亚洲运动和世界数字经济的大都会。

这座城市既南方，又北方；既古典，又现代；既诗意，又新锐……由唐及宋，从古至今，杭州都是中国人的梦中之城。


作者 | 桃子酱
题图｜阿灿


提到杭州，你会马上联想到什么？

“人间天堂”和西湖——这几乎是标准答案，也是大多数人对杭州的认知。根据中国旅游研究院发布的《中国旅游目的地国际知名度报告2016》，西湖的国际知名度在全国排名第三，仅次于长城和故宫。而西湖，也是很多年轻人选择到杭州发展的理由。

杭州西湖。（图/图虫创意）

“新一线城市”——2013年，《第一财经周刊》推出“新一线城市”概念并发榜，自此，杭州年年入选。2016年，杭州承办G20峰会后，甚至有人开始讨论上海会不会成为“环杭州城市”。

“中国电子商务之都”——因为阿里巴巴的存在，2008年，杭州即获得此称号。如今，杭州方面的提法是“新电商之都”，杭州市商务局今年编写的《新电商之都发展报告》指出，“杭州已成为全球电商交易规模最大、覆盖范围最广的城市”。

“数字经济第一城”——杭州是最早拥抱数字经济的城市之一，早在2003年，杭州就确立了“硅谷天堂、高科技的天堂”的发展目标。2018年，杭州提出打造“数字经济第一城”，底气来自当年数字经济核心产业营收突破万亿元。

“直播电商第一城”——据《新电商之都发展报告》，杭州集聚了直播平台33个，主播超5万人，相关企业注册量超5000家，带动就业超100万人。在这里，每244个人里就有一个是主播；每12个人里，就有一个从事直播相关行业。

“非典型网红城市”——良渚古城遗址公园、天目里、中国美院象山校区、杭州奥林匹克中心建筑群（其中，奥体中心体育场、奥体中心网球中心分别俗称“大莲花”“小莲花”，前者是杭州亚运会主体育场）等入选杭州“十大文化新地标”，成为新一轮打卡胜地。

以上这些标签的描述，是杭州，又不全是杭州。它既南方，又北方；既古典，又现代；既诗意，又新锐……古典时代，它是诗意生活的中心；云城市时代，它是数字生活的大都会。

杭州奥体中心博览城，杭州之门城市风光。（图/图虫创意）

古与今、山水胜景与商业繁荣、传统技艺与现代科技、文化底蕴与创新活力，各种面向在杭州得以折叠、融汇，形成一个有着崭新面貌的现代城市，为营造中国理想城市提供了一个绝佳样本。

位于城市中心的山水

杭州的山水，是其得天独厚的人文资源。

按照一位杭州本地作家的看法，杭州的山水放到全国乃至全世界，并非达到独绝卓然的地步。但它们经过历代文人墨客的描述、点化与传播，已经具备了文化符号学的意义。

以西湖为例，在唐代，位于杭州城外西面的那片湖水，官方名称是“钱塘湖”。白居易于822年出任杭州刺史，是他第一次在诗题中将之称为“西湖”（《西湖晚归回望孤山寺赠诸客》）——可以说，他是西湖的命名者和重新发现者。

到了宋代，苏轼别出心裁地把西湖比作天下第一美人西施，西湖从此有了“人设”，别称“西子湖”。苏轼在杭州知州任上发动民工疏浚西湖，修筑被后世称为“苏堤”的长堤，并在其上种植芙蓉、杨柳，在湖中心立了三座瓶形石塔以警示后人勿要围湖造田，“苏堤春晓”“三潭印月”景观由此诞生。

由此，西湖成为与天山、玉门关、长安、东海等齐名的空间意象，并形成了文化意义上的共识：一旦出现，就会引起国人本能的文化共鸣，令人联想到美好的江南。

（图/图虫创意）

除了白居易和苏轼，还有一个人值得一记。328年，慧理和尚来到了武林山。他望着一座奇石独秀的山峰，说了一句话：“此乃中天竺国灵鹫山一小岭，不知何时飞来？佛在世日，多为仙灵所隐。”于是，他把那一片山峦命名为“天竺”，峰名“飞来”，地名则是“灵隐”。

慧理在此“连建五刹”，灵鹫寺、灵隐寺等成为杭州最早一批文化地标。从此，这座城市有了灵魂，进入中国文化地理史的叙述范畴。

杭州人是懂得珍视这片山水的。2022年，杭州有关部门在断桥边移走了7棵柳树，改种月季花，引发市民热议。他们反对移走柳树的理由是：如果少了柳树，就不会有苏堤的“春色初摇”、白堤的“绿杨阴里”，没有柳树的西湖，是不完整的西湖。而改种月季花，则破环了历史文化风貌。

这片位于城市中心的山水，也吸引了很多新杭州人。北京少水，上海少山，而杭州在快速的城市化进程中仍保有这片具有人文之美的山水，简直是一种奢侈。

生于1995年的创业者汤汤在接受作家蒋瞰采访时，说明了她选择杭州的理由：“一小时高铁去上海，一小时又可以钻进山里。”

汤汤和先生在满觉陇改造老房子，经营摄影主题空间。“在城市最中心的地方就是山林，这一点真的难能可贵。”在她看来，杭州既有现代城市的便利时尚，又有山水滋养，可谓两全其美。

从湖的城市到江的城市、
海的城市，乃至云的城市

589年，隋文帝杨坚进行行政区划改革，40年前由钱唐县升格的临江郡，变成杭州，下辖钱唐、余杭、富阳、盐官、于潜、武康六县——这是“杭州”之名的第一次出现。

610年，隋炀帝杨广下令开凿贯穿南北的大运河，北起于涿郡（今河北涿州），南终于杭州。随着大运河的开通，杭州的战略地位猛然突显。它一跃成为一个“咽喉吴越，势雄江海”的重要枢纽，进而极大地促进了其经济的繁荣、人口的增长。

据记载，隋大业五年（609）杭州户数为15380户，以每户4人计算，总人口约6万人；到了唐开元年间（713—741），杭州人口增至86258户，人口约34万人，从一个中型城市变为东南名郡。

（图/图虫创意）

923年，钱镠建吴越国，杭州第一次成为都城。吴越国设“博易务”衙门，从事与日本、高丽等国的海外贸易，杭织、越瓷是最受欢迎的热门商品。据《旧五代史》记载，“航海所入，岁贡百万”。自此，杭州成为国际性商业城市。

南宋时，被称为“临安”的杭州常住人口约120万人，是当时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城市。可资比照的是，当时欧洲最大的商业城市威尼斯，人口约10万人。

历史上富庶的杭州，代表着东西方对理想城市的想象。《马可·波罗行纪》将之称为“行在城”，描述了其城市布局：“城中有一大湖。周百哩，桥万座。”这是一座以西湖为中心的城市，直至1978年，它仍然保持这一格局。

钱塘江一度被称为“罗刹江”，波涛汹涌，杭州的城市建设，因此始终与江岸保持一定距离，以防江水决堤。1990年代，杭州开始谋划“沿江、跨江发展思路”。1990年，杭州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成立，后来与滨江区合并，成为杭州高新区（滨江）。湖的城市，渐渐转向江的城市——杭州成了跨江、沿江、组团式发展的大杭州。1999年9月，阿里巴巴正是在滨江诞生。

2023年9月2日，杭州，盈丰路地铁站。(图/阿灿)

随着以阿里巴巴为代表的“科创西进”，杭州从“钱塘江时”代转到“富春江时代”。2020年，杭州西站开工建设，程泰宁院士担任设计师。他把候车大厅称为“云谷”，把城西的未来比喻为“云上的日子”——“云”，既是富春江沿岸的典型意象，也是互联网技术的代称。

这里面，就包括2016年发布的“城市大脑”。对于这一为城市安装人工智能中枢的做法，有媒体称为“疯狂的”计划。它的愿景，就是让杭州人过上“云上的日子”。

此外，杭州还计划进一步迈向“海的城市”。“北上深杭”呼声甚高的2016年，有评论指出，杭州只有内河港，没有大海港与大空港，在国际贸易体系中只能充当上海的二传手。如今，上海、浙江达成共识，共同谋划推进“环杭州湾大湾区”建设。这就意味着，杭州的视野已经跨越大江，扩展到了大海。

人文之美蕴含发展之力

在前述杭州本地作家看来，西湖的最大特点，就两个字——舒服。“人世间的万千旅者，无论是一肚子墨水的骚客，还是目不识丁的莽汉，在西湖面前，都能放松下来，产生一种由衷的陪伴感和亲切感。”

这大概就是西湖不断吸引人们前来的原因。据统计，2023年五一假期，西湖景区共接待游客282.78万人次，是全国最热门的旅游目的地之一。而当地文旅部门预计，亚运会期间，杭州将迎来2000万名外地游客，届时西湖必然也是最热闹的景区。

也就是说，杭州的山水人文之美，是可以变现的。新华社的一篇报道用“人文经济学”来概括杭州的发展思路，并援引浙江省委常委、杭州市委书记刘捷的说法：“杭州最让人骄傲之处，是我们的经济发展与文化保护、繁荣同步提升，杭州的发展步伐从来没有丢掉文化的灵魂。”

（图/图虫创意）

“文化的力量可以转化为物质的力量，文化的软实力可以转化为经济的硬实力。人文之美，是经济社会发展的成果，也会反作用于经济社会发展，形成良性互动。”新华社刊发的《人文之美蕴涵发展之力》一文写道。

前述新华社报道里，还引用了浙江省城市治理研究中心执行主任江山舞的一句话：“杭州独特的城市气质塑造了独有的经济业态和治理逻辑，人们会用人文关怀的思维去解决城市发展建设中遇到的问题。”

水波不兴的西湖赋予杭州人温雅的一面，汹涌澎湃的钱塘江则赋予他们另一面——“弄潮儿”当勇立潮头，迎难而上。关于中国式现代化，杭州人正在提供自己的解法。

原标题：从湖的城市到云的城市：杭州，不止西湖

本文首发新周刊644期《最忆是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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