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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汁原味的中国故事，中华大地的民俗智慧

顾舜若 南京大学出版社 2021-11-05
上世纪90年代流传过一部砖头般厚重的“奇书”《中国精怪故事》。这部大书蕴藏了很多现已步入中年之人的儿时记忆。


我第一次认识它是在我小学的时候，在图书馆一隅，很无意地发现了它，如获至宝。很喜欢书中各种各样充满了想象力的故事，喜欢在中国民间传流的千奇百怪的关于精灵们的爱情、报恩、作恶、淘气的故事。我已记不起到底看过几遍，就是百看不厌。长大了，拼命地在网络上搜索这本书，没有找到电子版的，却在旧书网上发现了实体书的踪迹，所以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


某读者评论，摘自《中国精怪故事》再版后记。


很多人的童年回忆（老版书豆瓣短评）

两年多前，南京大学出版社·守望者的编辑彼岸在豆瓣偶遇此书，立刻联想到南大社那本很红很精彩的《安吉拉·卡特的精怪故事集》。都以“精怪”为名，中国精怪的故事是不是同样精彩？

好奇心顿起，她在孔网上买了一本二手书，才拿回家，就被女儿“抢去”，成了小姑娘废寝忘食、反反复复阅读的“专属读物”。

此后，机缘巧合，彼岸辗转联系上了这本书的主编车锡伦老先生，出差北京的时候顺道拜会。说起这本书，老先生很兴奋，聊起种种旧闻，连夸书里都是原汁原味的民俗故事，好看、耐读。于是，她很自然地决定再版，让这本书开启新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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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人心目中，无物不成精怪

《中国精怪故事》到底是怎样一部“奇书”，竟可以让孩童手不释卷，让成人念念不忘？用编者孙女的话来回答便是：“有趣。”

从前有一个老嬷嬷，她只有三个闺女……老嬷嬷走出庄头，遇到一个人，也是个老嬷嬷……原来路上碰见的这个老嬷嬷是个狼妖精。
——《狼妖精》

听起来是不是很熟悉？幼年不肯听话、不肯睡觉的时候，谁没有被狼外婆的故事吓唬过？“从前有个老太婆，她有两个外孙女……”同样的开场白，同样的语调。我们的祖母或外祖母便是那个讲故事的人，夏夜轻摇蒲扇，在我们耳边缓缓道来，挑动我们恐惧又兴奋的神经。

这样的故事总是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总是显得不可思议又理所当然。深谙“故事”之魔力的人，比如卡特女巫，一语道破：听到“很久很久以前”时，我们就默认“接下来要听到的内容不会披着事实的外衣”，我们会“自愿终止怀疑”。

在《中国精怪故事》里，讲故事的人仿佛勾勒出一个平行时空，独立于我们的现实世界，却与之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联系。有人言：“在中国人的心目中，无物不成精怪。”

翻一翻目录便可知，这是中国精怪大合集，应有尽有，无奇不有：狼精、狐狸精、凤凰精、蛇精、蜈蚣精、树精、花精、果精、人参精，甚至日月星辰、簸箕笤帚都能成精。

《中国精怪故事》部分目录

无物不可成精（老版书豆瓣长评）

中国的精怪故事源于万物有灵这种原始信仰与观念。进入这些故事，你就踏入了另一个时空：变成原始人类，以玄秘朴素、满怀敬畏的方式看待世界；或者变成孩童，对世间万物进行最天真、最大胆的想象。

所谓精怪，既包括动植物，也包括无生命物，它们幻化成人形，却保留物性并充满妖性，“它们介入人们的生活，造福或遗祸于人”（编者语）。在那个时空，一切皆有可能。

《中国精怪故事》的魅力，不仅在于漫无边际的幻想，也在于吸引人的讲故事方式。这是老祖宗讲的故事，也是一代又一代在唇舌间磨砺的故事，简单质朴，充满生的活力和意趣。如：

西瓜一晃一动，一闪一蹦。眨眼间，从里面跳出一个身穿黑裙、面似桃花、柳眉细腰、举止大方的姑娘。
——《燕娥姑娘》

又如：

美丽听了，转身跑到水坑边，连叫三声“石人”。只见水中升起一股云雾，云雾中石人慢慢露出水面。美丽大叫一声，扑到水里，游到石人跟前，把两颗石子喂进他嘴里，石人立即变成了一个英俊的少年。
——《石人》

这些故事简单直白、荒诞不经，有其独特的腔调和逻辑，如暗黑童谣一般，既单纯明快，又让人不安。

这时，你可以暂卸日常负担，放松一刻，变成那个最单纯的听故事的孩童，不断追问：“后来怎样？”精怪故事只想“逗你开心，帮你愉快地打发时光”，“这也正是艺术最古老、最可敬的功用之一”（卡特语）。


随意翻开一个故事，也许就能看到你的家乡

为什么《中国精怪故事》值得一读？因为它很“全”，也很“正宗”。书里收录的故事是中国“土生土长”的，它们来自大江南北、五湖四海。从内容到语言，每个地区、每个民族的故事都尽量保持了“原生态”。

难能可贵的是，《中国精怪故事》里常常可以看到同一个故事在不同地区的不同版本。比如吕洞宾与牡丹的故事收录了两个版本，我们耳熟能详的白蛇传则有三个版本。民间故事口耳相传的演变过程仿佛成了一目了然的活地图。

编者经过广泛征集，反复筛选后，将260篇故事收入本书：

首先考虑确实来自民间口头流传，有些方言尽量做了注释；其次，考虑故事流传的地区、民族及精怪变化之物类，尽量多一些，并根据有关资料，尽量补足每篇故事流传的地区、讲述者的民族（汉族故事不注）。

随意翻看一个故事的开头，也许就能找到你的家乡，你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黑龙江饶河县、辽宁旅顺、江西贵溪、山东青岛、安徽青阳县、浙江杭州、江苏苏州、新疆昌吉州阜康……随意翻看一段话，也许就能“听到”你的乡音：吴地方言“交关”（“非常”的意思）；邢台方言“打饥荒”（“要饭吃”的意思）；满语“额娘”（“妈妈”的意思）；彝语“咕咕嗯爵”（“想念哥哥”的意思）……

摄影：韩潇越

可以不夸张地说，这是集中国各地风俗民情于一体的宝库。讲故事的人对每一种风俗都有极具想象力的解释：仫佬族妇女为什么喜欢把辫子绾成发髻？陕西临潼盛产的火晶柿子是打哪儿来的？黑龙江特产的“北珠”后来为什么不发光了？满族的织布手艺是谁教的？风俗与传说融为一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引人遐想。

这些故事虽大多没有年代，却有其诞生的地点，具体到某个省、某个城镇，甚至某个景点。如西湖十景中的柳浪闻莺：

据传，这一带从前叫柳浦，满村是密密层层的杨柳、一排排的破院。住在这里的三百来户人家都是郡王府的织锦户。他们家家织得好锦，有一手好手艺，但家家都很穷困，过的是苦日子。有一户是母子两个，儿子名叫柳浪，是个好后生……
——《柳浪闻莺》

读毕此文再访柳浪闻莺，我们首先想到的大概就不是这一景点的发展史，而是柳浪与莺姑娘的爱情故事。看到清风拂柳，则仿佛听得见从古时传来的织布机的声音、锅碗瓢盆的声音、杭州百姓唠家常的声音。

精怪故事在正史的犄角旮旯蔓生滋长，而某种程度上却比正史更能“还原”某个地方的风土面貌。它们出自街谈巷议，深入老百姓生活的肌理，描画的是中国古代男耕女织的百景图，虽然这幅图画并不一定是美妙的。

它们“忠实记录了平民百姓的实际生活，有时甚至到了令人不自在的地步——贫穷、饥饿……当然时而也有好心情、充沛的活力和温饱带来的简单慰藉”（卡特语）。乏味的史实“添油加醋”，立刻活色生香、有血有肉起来，干巴巴的地名注入了奇思妙想，立刻有了灵性，有了浪漫、奇诡的张力。

摄影：韩潇越

《中国精怪故事》的“正宗”还在于各地淳朴的民风——三观正。你可以看到一些很传统、珍贵的品质与智慧在老百姓的故事里闪光。比如《隐山兴衰记》里的白雀和白蝙蝠告诉老和尚，勤劳是福，勤劳才会兴旺。再如《金雀和树仙》里穷苦的刘春田夫妇因为真诚善良得到了好报。百姓们智斗恶霸的情节也让人会心一笑。

不同于王子公主的西方童话，《中国精怪故事》是真正属于劳苦大众的。这些“接地气”的故事来自过去，却永不过时，值得每一个现代人玩味。


用民间艺术，复古手工书之美

《中国精怪故事》讲述的是万物有灵的民间奇谈，怎样的装帧形式才配得上它的内容？答案似乎只有一个：充满民间艺术元素的手工书。机缘凑巧，有一次，编辑和作家盛文强先生聊到精怪类的故事书，聊插图，他顺手发来一部1921年德文版的《中国剪纸艺术》，其中的剪纸年代久远，极珍贵，又极符合《中国精怪故事》的内容。编辑眼前一亮，又“顺手”发给了知名设计师周伟伟。

德文版《中国剪纸艺术》

面对好的题材，敏锐的设计师立刻表现出其一贯的“大包大揽”风格，开始了无尽的打磨（折腾）。全书都由周伟伟亲自设计、排版，巧妙运用剪纸与留白等古典元素，每一张剪纸的颜色与清晰度都经过再处理，以贴合整体设计。


上下两册

老版的《中国精怪故事》是一册，过于厚重。新版分成上下两册，每册厚度适中，便于读者翻阅、携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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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韩潇越


封面别致

封面由一大张轻柔白纸手工折叠而成：外层白底，印有黑色文字与红色剪纸；内层红底，印有白色剪纸；外层隐隐透出内层的红白双色，内外两层剪纸互为映衬，层次丰富又留有余韵。将上下两册书并排放置，封面上的两个门神剪纸则相互对称。这种独特的设计将中国古典的意趣与含蓄展现得淋漓尽致。

摄影：韩潇越


纸张柔软

内页选用高品质进口轻型纸，柔软丝滑，翻阅起来极度舒适，翻开后书页可完全平摊。上下两册每册都厚达五百页，托在手上却很轻盈。

摄影：韩潇越


裸脊线装

手工锁线的传统工艺配上柔软的书页，裸脊上的红线配上红色内封，古韵十足。


剪纸艺术

一百多幅红色剪纸穿插文中，一百多个精灵跃然纸上，惟妙惟肖。传统的剪纸艺术中溢满了中国民间的匠心和灵性，与万物有灵的精怪故事相得益彰。每册末页都印有一个“福”字，中国传统的喜庆气息扑面而来。

德文版《中国剪纸艺术》中的剪纸原图

摄影：韩潇越


版式独特

内文红黑双色印刷，页眉与页脚采用古朴的字体，全书排版疏朗，阅读体验极佳。


函套包装

上下两册装在红色函套内，仿佛一个精致的礼盒，中国民间的艺术与文学尽收其中，代代传承。

摄影：韩潇越



手工打造

内封的粘贴、护封的折叠、函套的制作，作为独家赠品的剪纸，均为手工打造。

历时两个多月的复杂工序，这部复古手工书最终惊艳了我们所有人。我们更深地体会到，精美的纸质书是充满灵性、充满生命力、无可替代的存在。

时隔二十多年，《中国精怪故事》就像一缕古朴稚拙的民间记忆，终于回到我们身边。

这是一部属于我们每个人的书，是年深日久的馈赠，送给我们自己，也送给我们的子孙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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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韩潇越
一只傲娇的喵星人

摄影：韩潇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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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精怪故事》
编者：车锡伦、孙叔瀛
出版社：南京大学出版社
出品方：守望者
页数：1032页
ISBN：978-7-305-21254-3
定价：198 元
上市时间：2021年5月
印刷：裸脊/函套/双色印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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