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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涵段子涅槃成“皮皮虾”,它能走多远?

石灿 刺猬公社 2018-10-20

刚上线没多久的“皮皮虾”,其注册用户已经接近70万人。


刺猬公社 | 石灿


近日,多位接近字节跳动(今日头条)的人士向刺猬公社(ID:ciweigongshe)透露,原内涵段子产品研发团队正在all in一款叫“皮皮虾”的社区软件,“皮皮虾”是内涵段子的“重生版”,不过原内涵段子的团队成员所剩无几。


有数据显示,“皮皮虾”在6月初上线到部分应用平台,所属公司叫西安四季恒通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公司法定代表人叫王奉坤。


单从工商局公布的信息来看,该公司与字节跳动没有任何关系,王奉坤的公司关系也一片空白,商业背景十分“干净”。


但是,国家知识产权局的信息显示,王奉坤参与发明了字节跳动的一种网页转化跟踪方法和系统。王奉坤是张一鸣的人,从这个关系上来推测,“皮皮虾”确实是字节跳动最新推出的一款社区产品。


图片来自中国及多国专利审查信息查询网


8月4日,“三声”发布了一篇名为《刚刚,今日头条悄悄“复活”了内涵段子》的文章,字节跳动回应称,“皮皮虾是我们公司做的一款主打轻幽默内容的全新产品,主要希望通过产品传播快乐,让大家分享快乐生活。”


8月5日,“皮皮虾”官方发布公告称:


大家好,皮皮虾终于跟大家见面啦。先自我介绍一下,皮虾是一款主打轻幽默内容的全新产品,我们希望通过产品来传播快乐,让大家分享快乐生活。


在上线前,皮皮虾反复梳理了自己的产品设计、用户定位,我们会努力将自己打造成为积极正能量的娱乐社区,认真做好内容管理。欢迎大家来玩,皮皮虾,我们走!

至此,坐实“皮皮虾”为字节跳动旗下子产品的事实,而“皮皮虾”的产品风格与内涵段子十分相似,下滑式展现信息,以轻松诙谐的视频段子、文字段子内容为主。


“皮皮虾”在8月3日进行了最新的一次版本升级,增加了推荐、视频和图文频道,此前只有一个单向信息流展示界面。


而里面的内容除了带有西瓜视频、抖音、火山小视频logo的视频外,非常“干净”,没有任何与字节跳动产生直接关系的强元素。


想要登录“皮皮虾”,也只有手机号码、微信、QQ三种方式,不能用头条系账号登录;视频也只能分享到微信朋友圈、微信好友、QQ、QQ空间。


现在的界面设计非常简陋,但这并不影响数以万计的人涌向“皮皮虾”社区。8月5日,6月初上线的“皮皮虾”,其注册用户已经接近70万人。


但要知道,这么做,相当于是在钢丝上跳舞,“皮皮虾”不仅要面对竞争对手的商业夹击,还要面对来自监管层面的压力。


4月10日,国家广播电视总局责令“今日头条”网站永久关停“内涵段子”等低俗视听产品。内涵段子母公司北京字节跳动科技有限公司宣布,根据监管部门要求,将永久关停“内涵段子”客户端软件及公众号。彼时,内涵段子已经拥有超过两千万的日活用户。


留在内涵段子App上的最后一条内容是一则声明。这则声明成了内涵段子最后的绝唱:在此向内涵段子的用户及公众致歉,今日头条将对全线产品进行严格审查。


第二天凌晨4点33分,今日头条微信公众号发出今日头条创始人、CEO张一鸣的《道歉与反思》,他称“从昨天下午接到监管部门的通知到现在,我一直处在自责和内疚之中,一夜未眠”,并表示深刻反思,全面整改。


在互联网常规的逻辑中,一款App陨落或者消沉,最多会有网友进行适当线上缅怀,比如人们对人人网的哀思和感叹。很多人都没想到,关停内涵段子,用户可能会做出一些比较大反应,比如“爆抖音”。



4月10日晚,段友占领了抖音所有热门视频的评论区,为内涵段子鸣“不平”,抖音迫于内容安全方面的考虑,暂时关停了评论功能。第二天,抖音的竞争对手微视的热门视频评论区也被段友占领,微视方面也暂时关停了评论功能。


一位叫马宏的前内涵段子用户曾告诉刺猬公社(ID:ciweigongshe),没了内涵段子,他就去抖音,“刷什么都是刷。”重要的是段友会这个集体一直都在。“我们这个公会并不是因为内涵段子这个App而存在的,是因为这些志同道合的人走在一块,组成了这个集体。”马宏说,“跟内涵段子没有太多的关系,它被封了,无所谓。”


这些行为背后,很难如马宏所说的“无所谓”那么冷漠。一位段友告诉刺猬公社,他在寻找内涵段子的替代品。


没有内涵段子的日子里,段友们开始转向百度贴吧,去那里寻找适合的安居之地。他们没花多长时间就找到了一个叫“段友之家吧”的贴吧聚集地。


“段友之家吧”吧主毛辉告诉刺猬公社,内涵段子被关停当天,有超过80万人访问了该贴吧,“没有惊讶,意料之中。”


毛辉向展示了一份数据:从4月10日到17日,新增用户30322人;截至4月17日,近7天平均访问用户超过了52万。


很多人在贴吧里放上了“段友出征,寸草不生”的字样,乃至更为激进的文字、图片和视频,百度贴吧内容审核团队很快就删掉了。


在内涵段子里,一度形成了一股做公益的风潮,往东到西,从南到北,不一例外。没了内涵段子后,很多流传在网络上的视频显示,那些热衷于做公益的段友认为,自己的聚集地没了,少了一个属于他们的分享平台。


伟荣,月入6千,自称是一名自由职业者。他也是北京地区5个“北段公会”微信群的实际控制人,每一个微信群都有400多个粉丝,共两千多人。


那两千多人都是“洗白”后的新段友,“洗白”段友以青春正能量为行动宗旨,在组织内部,有严格的行为标准和规范。“洗白”的另一层含义是“沉淀”,伟荣说,他希望青春的人做正能量的事儿,不去谈低俗的东西。


伟荣不直接管控那些群,在他下面,有专门的人在做群管理工作。


“我只管理理事会,我们理事会有5个人,执行团队有24个人,然后执行团队分配在各个群。”他曾告诉刺猬公社说,理事会的5个人分别负责公益活动、执行团队管理、外部联系。


他现在的这个组织源自内涵段子,集聚于微信群,落地于敬老院,内核是青春正能量。4月11日前,这个组织叫北京段友会,现在叫“北段”。北京段友会是“北段”的前身,“我相信北京段友会会褪色,我‘北段’会起来。”


图片来自北京段友会


伟荣也说,他们段友做公益,但与内涵段子无关;他们也不是非得需要一款App出来给他们发声,展示他们自己,有微信群就好了。


但另一面,拥有互联网从业经历的伟荣为了将他们更好地聚集起来,他自己花了半年的积蓄,用四万多元做了一个类似于内涵段子一样的社区App和官网。参与公益活动的人会被记录在这里,参加活动越多,获得的积分越多。


内涵段子没了之后,与之相似的App层出不穷,没有任何一款能继承内涵段子的正统血脉,成为当下替代内涵段子的社区性App。


很多后来者因为不注重社区内容维护,被全面调查。前不久,国家网信办会同工信部、公安部、文化和旅游部、广电总局、全国“扫黄打非”办公室等五部门,开展网络短视频行业集中整治,依法处置了19家网络短视频平台。


7月26日,国家网信办发文称:经调查核实,“内涵福利社”等19款网络短视频平台,在管理部门三令五申的情况下,仍然恣意妄为,放任传播低俗、恶搞、荒诞甚至色情、暴力等违法和不良信息,盗用篡改他人版权影视作品,炮制推荐“标题党”内容,背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给广大网民特别是青少年网民造成严重不良影响,违规情节严重,社会反映强烈。


国家网信办会同五部门依法关停“内涵福利社”、“夜都市Hi”、“发你视频”等3款网络短视频应用并应用商店下架。


随即,文化和旅游部组织开展集中执法检查,对27家主要网络动漫和网络音乐经营单位,进行全面检查,重点检查含有淫秽色情低俗、宣扬暴力、教唆犯罪、违背社会公德等禁止内容的网络动漫、网络音乐产品。


现在,原本想隐藏在世人眼皮底下的“皮皮虾”正式对外宣誓身份了,它要注意什么呢?字节跳动的产研团队在开发产品上,从不含糊,他们要时刻把关的依旧是内容。在把控内容上可不能“皮”。


为什么会用“皮皮虾”这个名字呢?这与这个词自身携带的幽默气质有关。


“皮皮虾”这个名字源于2017年的网络流行语“皮皮虾,我们走”。有调皮、淘气、捣蛋、委屈、萌化、可爱的含义,用这个词的人,在性情上自带诙谐、幽默、萌化buff,盛行于内涵段子等各大社交网络媒体,具有超高人气。


8月5日,字节跳动高级副总裁张利东欢迎“皮皮虾”来到这个世界,他在微头条说:“以后今天‘你皮皮虾了吗’会取代‘你开心吗’,成为问候语。”

石 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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