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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一丹|六一,还记得儿时的阅读困惑吗?

敬一丹 敬一丹 2022-09-23

又到六一了!咱们在给孩子们过节的时候,也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小的时候的一些事儿。比如说,小时候我们一起读过的课文,我们一起唱过的歌儿,我们一起看过的小人书,一起讲的故事……那个时候,我们也会遇到一个个问号,脑子里也会一些困惑。现在回想起来,那些困惑,也挺有年代感的……

小时候,读课文,有些困惑很久很久都没能解开。在《王二小》这一课的课文里,有“抗日战争时期” 这样一个词组,很久,我都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当我有声有色读王二小的故事时,这个弄不懂的生词就横在我的面前。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老师在课堂上解词我没有认真听讲呢 ?还是老师以为我们知道就没有解词呢 ?









还有一次读《白求恩》这个课文。我在家里预习的时候一本正经地大声朗读 :“白求恩是加拿大劳——工党党员……” 姐姐在一旁听到了大笑:“ 什么加拿大劳! 那是加拿大!”我不知道在世界上有一个地方叫加拿大,我也不知道加拿大有多遥远 









小时候一大享受是看小人书,可是小孩手里没有几本小人书,只好到小人书摊儿去看。在哈尔滨长红电影院门口,几个小人书摊摆在丁香树下1分钱看一本薄的,两分钱看一本厚的。去买电影票的时候,可能会找回5分钱5分钱可以看三四本儿小人书。没有钱了就伏在别人的肩后,蹭着看。记得当时很多小人书的书名都让我困惑,比如《羊城暗哨》,什么意思? 城里有很多羊吗?《敌后武工队》,什么叫“敌后”?那个时候 心里有一个梦想,要是以后我能拥有这么多的小人书该有多好!后来,我看到最多的小人书的聚集是在崔永元那里。看到那些小人书都好像有一种重逢感,小崔珍藏着的小人书又一次让我想到了儿时的小人书摊








我们小时候,爸爸给我们姐弟订了杂志或报纸。我姐姐的是《中国少年报》、《少年文艺》,我的是《儿童时代,我弟弟的是《小朋友》。每当邮递员叔叔骑着自行车,从绿色的口袋里拿出这几本杂志的时候,我们都能够感受到院里的小朋友羡慕的目光。把这些花花绿绿的杂志和报纸拿回家,就如同面对着宝贝。我先把自己的《儿童时代》看完,再去看姐姐的《中国少年报》、《少年文艺》,再去看弟弟的《小朋友》。 那些杂志在我眼前展现出奇妙丰富的世界,那些可爱的画、那些鲜艳的颜色,让我有很多联想 









看那些故事那些画,也会有些困惑。 比如有一次我在杂志上看到下雪的情景:下雪啦,小红打着伞上街去。我很奇怪,怎么能在下雪的时候打伞呢?在我们哈尔滨,只有下雨的时候才打伞啊! ,抖落抖落不就掉了吗 ?那时我还不知道,中国有南方,南方下雪就是要打伞的。我也没去问大人,想不通,困惑了很久。









从那时的《中国少年报》里,我知道了知心姐姐。《知心姐姐 》这个专栏报头上,是一个梳着长辫子的姐姐模样的人,小读者提出的各种问题她都能回答。我一直以为知心姐姐是一个真人,她总也不变样,总是很懂事,总是微笑着守候在每一期的报纸上。还有两个专栏也是我特别喜欢的,一个是“小虎子”,一个是“小豆子”。我一直以为他们也都是真人,生活在我不知道的一个什么地方,他们遇到的事儿,有时也是我遇到的,他们看到的东西,也是我期待看到的。

我期待长大了能更多地拥有少年读的刊物。但是,还没有等到我成为一个少年,这些刊物,就都停刊了,因为文化大革命开始了。那之后,从儿童到少年,我就再没有什么刊物可读了,我困感:小虎子呢?小豆子呢?知心姐姐去哪儿了?






那个时候,很多文字是在街头的大字报上认识的:牛鬼蛇神、是可忍孰不可忍、负隅顽抗、再踏上一只脚、横扫、反动学术权威……很多词都是在那种特殊语境下接触的。1977年以后,当刊物在文化复苏中复刊的时候 ,我们早已经过了读儿童少年刊物的年龄。直到我自己的孩子出生长大,从《婴儿画报》一直看到《中国少年报》,我才又一次亲近这些报刊。当我在《中国少年报》上看到知心姐姐的时候,唤起很多很多的记忆,知心姐姐还像我小时候看到的那样亲切。女儿成了《中国少年报》的读者,我才有机会认识了《中国少年报》的知心姐姐——卢勤老师,认识了知心姐姐团队,这真的是一种缘分。这些年去书展时,总会去看看童书,好像小时候沒吃饱,现在去补补。今天的孩子们可看的东西这么丰富,他们在阅读的时候,也会有这样那样的困惑吗?他们的心思,我们能看懂吗 ?

(绘图:李小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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